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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虹懷過孕的,因為一場意外流產,估計這是婆家對她心生不滿的起因。在有些公婆眼里,一個把事業看得比孩子還重要的女人,絕非宜家宜室的賢媳。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反正兩人是離了,手續辦完不拖拉。
“你看起來不是很傷心,”領著鐘虹到民宿那邊住的蘭秋晨很好奇,“不像有些女人,一提離婚就跟天塌了似的。”
她當年在鎮上做生意的時候,見過不少怨偶的結局。
同為女䗼,自然對女人的心態尤為關注。比如那些平時吵鬧不斷把自己男人踩得一文不值的婦人,一聽到男人提離婚就慌了,一副慘遭主人遺棄的貓狗般。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不合適就離,這不是正常操作么?干嘛非要表現出一副離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樣子?尤其是個別婦人平時兇巴巴的,等男人非要離的時候她直接喝了藥。
每每聽到這些消息她就腦子癢,想不通那些婦人到底怎么想的。是,她知道小地方的婦人一旦離婚便一無所有。
沒錢,沒地方住,這種境況法院也不會把孩子判給她。
可謂凈身出戶。
有些婦人的境況更要命,娘家人為了逼她回婆家不肯收留她。就算收留亦會陰陽怪氣,或給她那個前夫制造各種機會撮合兩人破鏡重圓……
罷了,那種場景的確讓人挺窒息的。
好在鐘虹不是那種婦人,她的境況也不是那么糟糕。在婚姻破裂時她有工作有錢,離婚了還有假期出游。
“有什么好傷心的?”鐘虹不以為意地笑笑,“婚前沒紅過臉,婚后一段時間后就沒好過臉。再深的感情也會被消磨殆盡,還哪里有什么情深不舍?”
頂多有些失落罷了,正是這點失落讓她無所適從,想到處走走。
她認識的人不少,但蘭溪村是唯一清靜的地方。而且這里同類扎堆,志同道合,一言一行皆能共情。
這是在丈夫那里得不到的認同感,能讓她心緒平靜。
“阿桑就算了,”不想再提自己的事,鐘虹轉移話題,“你真打不算下山回歸世俗生活?你家人同意嗎?”
跟著阿桑長居山中,跟出家修行沒什么不同,很多父母無法接受自己孩子有孤獨終老的想法。
何況還危險。
得知山上隨時迎來泰山壓頂的䗼命之憂,她立馬退縮想回鎮上訂酒店。經過蘭秋晨和民宿負責人的溝通,幫她在那里訂了一間租期為兩個月的房間。
雖然村里也不算百分百的安全,但有這么多同伙在,膽氣肯定比在桑家山上壯一些。
“我要是堅持,他們不同意又能咋滴?”一想到自己能修煉了,蘭秋晨便心情舒暢,步履輕快,“修煉能讓人青春長駐,百病不侵,還要什么世俗生活?”
主要是,她追隨阿桑能給家人帶來明顯的好處。
比如金錢,比如靈藥。
金錢能讓家人衣食無憂,靈藥能讓家人健康百年,這樣的好處實在太誘人了。當然也有危機,可這不是阿桑的錯,是這世間的壞人多得令人防不勝防。
把鐘虹安置在民宿,蘭秋晨重返桑家山頭,正在搗鼓綠豆糕和紫薯軟糕的桑月見狀,訝異問:
“人家失戀了,你不陪陪她?”
“離婚跟失戀是有區別的,”蘭秋晨替不食人間煙火的偶像科譜情感課程,“失戀是丟了白月光,心痛難忍;結婚了,昔日的珍珠成了魚目,丟就丟了,誰會為了一顆魚目尋死覓活?”
更何況,鐘虹是異人,她的未來充滿無限種可能。驚險又刺激的人生,哪有多少時間傷春悲秋?
等著吧,只要她待在蘭溪村,只要偶像還沒閉關就很有可能搞出一點事來。保管讓鐘姑娘迅速走出情傷,重新投入斬妖除魔替天行道的行列中。
“說得好像我是攪屎棍。”桑月無語,一邊繼續忙碌。
“別,我可沒說。”蘭秋晨堅決否認。
她是攪屎棍,那自己和住在附近的人算什么?見她忙著,蘭秋晨不再搭話,到外邊的茶園修煉去了。
桑月也繼續忙自己的。
夏天了,山里入目蒼翠,林木繁密,所以不算很熱,但不妨礙她做一些當季的鮮飲和糕點解解饞。
忙了一個下午,做了能吃三天的成品。
可惜無人共享,蘭姑娘的修煉已經進入狀態,今晚估計不下山了,更不必為了幾樣點心干擾她。
獨坐一棵參天老樹下,夜風沁爽,明月高懸,蟬鳴、蛙聲在山里連成一片。
品著自己做的軟糯糕點,冰絲絲的摻了一點酒的清飲,鮮香四溢的烤野菌拼盤,還有肥而不膩、皮脆肉嫩的整只烤鴨等著她用手慢慢撕。
清涼的夜色中,一段樂韻輕緲,悠悠縈繞。
這是她擺在旁邊不遠的小音箱的功勞,歲月如此清平美好,她實在不想搭理外界的世間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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