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擔心這種葵花寶典一樣的東西大范圍傳播之后,會造成一個極度內卷的“葵花亂世”,人人自宮練劍,從此江湖紛爭永無寧日......”江嫣沉吟,“這也的確是個問題。”
“葵花亂世自宮練劍”楚嵐風大吃一驚,下意識地朝阿桶望去,“修煉這門御劍仙術,還要自宮”
阿桶一愣之后,心中又是一喜。
這樣一來,自己無根門一脈豈不是占盡優勢當別人還在猶豫要不要揮刀的時候,無根門弟子已經修煉有成了。
而且皇帝陛下肯定是不能挨刀的,那么「天下第一」的位子,或許該換成我趙阿桶來坐
江嫣擺擺手:“沒有這種要求,我只是打個比方。”
阿桶面露失望之色,楚嵐風則暗暗舒了口氣。
江嫣想了想,道:“這樣吧,那就先不流傳出去了,你們各自挑選一批信得過的弟子修煉這門御劍術,看看效果再說。”
她本來是想著讓玄黃天下所有人都來修煉御劍術,這樣集思廣益,說不定就有哪位天賦異稟的少俠天驕能夠迅速練成,她這位魔祖就能照葫蘆畫瓢,少走一些彎路。如果功法有什么問題,也能很快暴露出來。
不過權衡利弊之后,還是只能讓一部分精英弟子在小范圍內試行修煉,以免禍亂了整座天下。
“法不輕傳”這種自古傳下來的規矩,的確是有一定道理的。
江嫣又囑咐幾句,如果修煉過程中遇到什么難題,或者感覺不對勁,就馬上焚香禱告,讓她知曉。
在阿桶和楚嵐風不舍的目光中,江嫣辭別兩人,身形消散。
浩氣城。
江晨開始準備修煉御劍術。
不是在現實中修煉,而是夢中練劍。
現實中,他倒不是怕練出岔子走火入魔,武圣體魄的健壯性和容錯性要遠遠超出凡人的想象,隨意折騰幾下,出不了什么大問題。
他只是實在沒那么多時間去試錯,萬一走了點彎路,可能十天半月就過去了,多繞幾個彎子,伐衛戰爭可能都要結束了。
而狐族預知夢,正是為這種練功場景量身打造的法門
將光陰流速加速到現實中的九十倍至一百倍,其他條件完全與現實無異,在夢中度過一百天,等同于現實中的一天,足夠讓江晨將御劍術修煉至大成了如果丁晴沒有搞鬼的話。
這就相當于一門功法修煉模擬器,可以快速試錯。當所有的彎路都被排除之后,只剩下一條直路,現實中就可以節省下繞彎子探索的時間,大膽往前邁步,可能兩三日的工夫,就能修煉有成。
“以我驚世的天資,以我通天的智慧,以我一生之武道,讓我看看你的極限在哪里!深藍......咳咳,預知夢,給我模擬!”
這是江晨向往的場景。
然而現實是,他剛對古衣提出構建預知夢境的要求,古衣“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求求公子,給狐國一點休養生息的時間吧!”古衣抱著江晨的褲腿哀求,“三天前那個預知夢,已經讓狐族元氣大傷,狐不聊生,許多姐妹都陷入了沉睡,多年來積累的月之精華也消耗了大半,倘若再來這么一次......狐國小
天地恐怕也難以維持!”
江晨“哦”了一聲,問道:“許多姐妹都陷入了沉睡具體是幾個”
古衣垂下眼眸:“七個。”
江晨笑了笑:“兩三百位造夢大師,才沉睡了七個,那也不多嘛!”
古衣急忙道:“七個只是心力耗竭,油盡燈枯的!還有許多姐妹也都疲憊不堪,而且她們還得負責維持狐國小天地,責任十分重大......”
江晨微微一笑:“多年來積累的月之精華也消耗了大半......那也就是說,應該還剩下一半左右”
古衣白皙的臉蛋愈發雪白:“這都是狐國全族百年來的積累!只有應對生死存亡的危機時才能動用的底牌!一旦耗盡了,狐國小天地都將不復存在!“
見這位狐媚美人說得煞有介事,江晨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來給你算一筆賬吧。你們狐國積累的月之精華,最近這一段時間,一共消耗了一半,對不對”
古衣瞇著狹長狐目,仔細思索一番,點了點頭。
江晨在她眼前攤開五根手指頭:“半個月前,我還沒攻破浩氣城的時候,你們在西山軍中制造大規模營嘯,消耗了多少”
聽他舊事重提,又談起“營嘯”,古衣的臉色白了白,下意識地垂下眼眸,聲音變得軟糯起來,像撒嬌一樣低聲道:“這件事已經過去那么久了,你答應了不翻舊賬的………………”
江晨自顧自地彎下一根手指頭:“應該消耗了兩成左右,對嗎”
“是……………”古衣囁嚅著,嗓音愈發嬌媚了,兼有一種怯生生的味道。
她已經施展出了最拿手的狐媚手段,綿柔又嬌羞,在凡夫俗子聽來,如同仙音妙樂一般。
如果有旁人在這里,只聽到她的聲音,就已經心旌動蕩,魂不守舍了,哪還顧得上說正事。
江晨卻沒理會她,繼續道:“三天前構建預知夢,消耗的月華應該也是兩成左右吧”
說完,他又彎下了一根手指。
“唔......”古衣嘴里發出小獸一般的輕呼。
一般人聽到這里,早已經浮想聯翩,雙腳發軟,哪里還把持得住。
江晨晃了晃剩下的三根手指:“那么剩下的月華,應該還有六成,還能再用三次......”
古衣見狀不妙,忍不住扯了扯江晨的褲腳,哀求道:“別算了好不好”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如同媚藥一般,勾起了人類心中的原始渴望,哪怕是大羅金仙,也難以自持。
江晨輕輕咳嗽一聲,呼吸有些加重,低下頭看著古衣,淡淡地道:“你一定要玩火嗎”
古衣眨了眨眼睛。
明明是狐媚臉的絕美女子,此時卻是一副清純懵懂的表情,與她的嗓音比起來,將天真與妖艷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糅雜在一起。
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住這樣的殺傷力,無分男女。
江晨吸了一口氣:“不愧是狐國之主。”
古衣的表情有些緊張,又有些得意。
她此時跪坐在江晨面前,平視過去,輕而易舉地就能看到江晨的變化。
果然,狐國之主的魅力,無人能敵。
他雖然在苦苦壓抑,但還是抑制不住原始的本性。
只要將江晨的注意力一分散,自己再向他哀求幾句,就能讓他回心轉意了吧
“公子,我們別算賬了好不好”古衣繼續扯褲腿懇求。
“好。”
江晨的答案,在古衣的預料之中。
“多謝公子”古衣輕輕勾起嘴角,純潔無瑕的臉龐此時竟有種說不出的妖艷。
“先別急著謝。”江晨語氣一轉,“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啊!是不是因為我這段時間對你太溫柔、太紳士了,讓你忘記了我「惜花公子」的外號”
古衣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問:“紳士是什么意思”
“紳士,就是惜花公子的反義詞。”江晨低頭看著她,“你知道在惜花公子面前放肆,意味著什么嗎”
古衣看著他的眼睛,笑不出來了。
的確如她所愿,江晨眼睛里的火焰,被她引了出來。可那火焰實在出乎預料地熾烈、巨大,就如同造飯時無意點燃了房屋、引發了山火,完全失去控制,整座大山都陷入火海,仿佛要焚燒天地,吞噬整個世界。
古衣只想生火造飯,可這把火一旦點燃,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這時她才想起,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別人,而是天下女子都談之色變的惜花公子!
古衣懊惱不已,當初自己第一次被惜花公子抓住的時候,是何等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怎么才過去半個多月,就在他面前得意忘形了呢
是因為這段日子的安逸生活,和惜花公子的以禮相待,讓自己喪失了警惕嗎畢竟現實中半個月,夢里中已經過去許久,自己已經逐漸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視線一轉,看著江晨的變化,此時古衣再也沒有半分得意,心頭只剩下恐懼。
那不再是可以隨時操控的玩具,而是實實在在可以剝奪她一切的致命武器!
明明自己的命運就系于他一念之間,我怎么敢的啊
古衣的整張狐媚臉都變得慘白,慌忙放開江晨的褲腿,膝行后退兩步,忙不迭地磕頭,顫聲道:“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公子放過我!”
江晨冷笑:“你在我面前這么放肆,一句“不敢了就可以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嗎”
“求求公子......你答應過不碰我的......只要我們狐族上下都為你效勞五百年......”
“那是上次,你還沒這么放肆。”
“嗚嗚嗚,吾知錯了......”古衣啜泣的語調像是唱歌一般。
“看吧,你還敢。”
古衣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從指縫里發出含糊的聲音:“我不是故意的......我本來就是這種嗓音......”
江晨盯著狐媚少女,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如果不給你一點教訓,你下次肯定還會再犯。”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古衣一只手捂嘴,另一只手擦拭眼眶中的淚花,一邊以額頭觸地,磕得砰砰響,“奴家愿意戴罪立功,為公子構建預知夢境!”
“我現在不想做夢了!我現在想把你就地正法!”江晨惡狠狠地道。
“別……………………………”古衣瑟瑟發抖,情急之下,耳朵顯出原形,兩只雪白絨毛的尖耳朵一顫一顫。
低頭看去,毛茸茸的狐貍尾巴也露了出來。
江晨忍不住伸出手,揪住古衣的狐貍耳朵,將她從地上提起來。
“痛……………啊…………放手......”古衣哀哀呼痛,卻不敢用力掙扎。
江晨揪著她耳朵,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你再發出這種聲音,我現在就辦了你!”
古衣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這是最后一次機會!讓你們狐國全族替你戴罪立功!下次如果再犯,我就讓你明白,什么叫「惜花公子」!”
江晨的言語如同黃鐘大呂,在古衣耳膜回蕩。
古衣哭喪著臉,捂著嘴巴謝恩。
江晨揮揮手道:“回去跟她們說,現在就開始!”
古衣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回狐國小天地,召集造夢大師,著手布置儀式。
她這次著實是嚇慘了,比上次被活捉還嚇得夠嗆。
上次的交談雖然不算愉快,但雙方都還是壓抑著本性,恪守著基本禮節。
這次因為近距離地觀察到了致命武器的輪廓,古衣毫不懷疑自己會被一劍刺死。
這樣的危險帶給她巨大的惶恐,如果不是因為狐國被江嫣種下了黑蓮,留下了道標,大門再也無法完全關閉,古說不定已經打算帶領全體狐族卷鋪蓋逃跑了。
心懷恐懼之下,辦事效率也比平時高出許多,不多時,就構筑好了預知夢境,將江晨引入夢境。
這一次的預知夢,摒除了一切人類的活動,純粹只模擬天地靈運轉與大道法則。
江晨在夢中開始修煉「御劍術」。
第一天,他選中了一把木劍,開始溫養劍氣,日夜不離身,抱劍同眠。
十天之后,他有所感悟,溫養劍氣小成,十步之外隔空使劍,也能劈開金鐵。
半個月后,他已初窺門徑,能夠使木劍,施展一些直來直去的簡單劍招。
二十天后,他的御劍范圍達到了百步開外,劍光如梭,可謂百步飛劍。他決定同時再溫養一柄鐵劍。
一個月后,他能用木劍擊穿百丈外的巨石,鐵劍也逐漸上手,施展一些簡單劍術。
四十天后,他能以鐵劍擊穿百丈外的九層鐵甲。
兩個月后,他在百丈外御劍也能如臂指使,施展精妙劍術,仿佛自己親身使劍。
八十天后,他對于「御劍術」的領悟已經臻至大成,能同時御使兩劍,方圓百丈之內,劍氣瞬息可至,相當于三人同時圍攻一人。
四個月后,他感覺自己在「御劍術」上的造詣已經不下于魔劍丁晴,可他并不滿意。因為兩劍已經是他的極限,而且需要事先溫養,始終無法像衛流纓那樣,直接搶奪別人的兵器,同時御使萬劍。
五個月后,他始終找不到突破的方向。丁晴傳授給他的「御劍術」并沒有問題,百丈之外取人首級也勉強算個劍仙了。如果沒有見過衛流纓,江晨可能會覺得這就是「御劍術」的極限了。
前方已經沒有路了嗎
可衛流纓又是如何做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