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姬繼續道:“我曾聽聞,衛宸大公子曾經在血龍衛軍中歷練過一年,所以血龍衛應該是真實存在的,但我也沒有親眼見過。”
江晨半信半疑:“就算真有一支叫‘血龍衛’的軍隊,也只是名字相同吧。如果能夠戰無不勝的話,幾百年怎么會沒有半點風聲傳出來?”
衛姬解釋道:“我聽說家族是想把血龍衛當成秘密武器來使用,平時只鎮守祖庭,或者攻打新開辟的洞天世界,不到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不會輕易在云夢世界露面。”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攻打衛家的祖庭,就有可能遇到這支血龍衛?”江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銳利。
衛姬肯定地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江晨沉吟片刻,決定去見一見衛玄逸。
他這幾天的確很忙,但也并非是完全忘了衛玄逸。之所以把衛玄逸晾在一旁,其實也是經過一番考慮的。
他并不是很相信衛玄逸。
衛玄逸口口聲聲說要退出戰爭,只求留下一絲衛家的血脈,誰知道他會不會一轉頭就繼續參戰。
雖然衛玄逸說出了金晶洞天的秘密,金晶洞天的價值也的確遠遠超過了衛玄逸的性命,但……我為什么要做選擇呢?兩個都要不行嗎?
金晶洞天雖好,但里面的資源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派上用場的,不急于這十天半月。
只要江晨扣押著衛玄逸,等衛家覆滅了,再逼著衛玄逸說出金晶洞天的進入方法,到那時候再放他走,就不具備任何威脅了。
衛玄逸可能已經察覺到了江晨的意圖,才火急火燎地求衛姬幫忙傳話。
干凈的牢房里,衛玄逸盤膝而坐。
除了被特制的繩索五花大綁之外,衛玄逸雖為階下囚,卻受到了很多優待,甚至還有專門的女仆伺候他吃喝方便。
此時,他正在悠閑地欣賞樂師彈奏琵琶,吃著女仆剝好的葡萄,儀態從容優雅,仿佛一點也不著急。
看到衛姬帶著江晨過來,衛玄逸睜開眼睛,臉上露出優雅的笑容:“江公子,你總算來了。快請坐!”
江晨沒跟他客套,走到他對面坐下,揮手示意旁人退下,只留下衛姬。
等屋里只剩下三人,江晨開門見山地問:“你說的那件法寶,跟血龍衛有關?”
衛玄逸道:“確切地說,那不是一件法寶,而是一套盔甲,叫龍皇圣甲。”
江晨微微動容:“就是衛龍飛穿過的那件戰袍?”
衛玄逸點頭:“那套盔甲由絕品金晶打造,又沐浴過龍血,因此具備奇異的力量,不僅刀劍難傷,而且還能大幅度增強穿戴者的力量,如果是上三境的高手穿上這套盔甲,甚至能與武圣抗衡!”
江晨的呼吸加重了幾分。
他克制著情緒,沉聲問:“如果是武圣穿上這套盔甲呢?”
衛玄逸微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畢竟當年的衛龍飛也不是武圣。”
江晨沉默了一會兒,又問:“衛龍飛的盔甲,為什么會在金晶洞天?”
“因為衛龍飛當年率領十二龍將斬殺惡龍的地點,就在金晶洞天。那頭惡龍的殘骸,至今還在龍城中心擺放著。”
“那個屠龍的故事是真的?”
“雖然具體細節可能跟傳說有些出入,但大體經過差不太多。而且那十二位龍將的龍將戰甲,也留在了金晶洞天。雖然龍將戰甲的威力比不上龍皇圣甲,但也能讓中三境武者發揮出上三境的戰力。再加上三百具龍鱗戰甲,可以讓普通士兵擁有六階巔峰的力量!”衛玄逸瞧著江晨,露出從容不迫的笑容,“江公子覺得,這樣一支龍甲武裝起來的軍隊,能不能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江晨給出肯定的回答:“能!”
如果衛玄逸沒有說謊,這樣一支軍隊穿戴上龍甲,雖然只有三百人,卻也足以橫掃天下。
只不過如此珍貴的盔甲,為什么會留在金晶洞天?
當初攻打暗紅沙丘的時候,如果把這些盔甲都拿出來,早就把黃昏軍團和末日軍團都推平了吧?什么黑劍圣、黃昏公爵、末日公爵、黃昏十八騎,都是土雞瓦狗!
在江晨的追問下,衛玄逸輕輕嘆了一口氣:“因為這些盔甲經歷了幾百年的戰事,許多都已經損壞了,需要在金晶洞天修補。這也是金晶洞天存在的最重要的意義!”
“龍皇圣甲也損壞了?”
“本體無損,但法陣紋路受了點損傷,需要重新雕刻法陣。”
“十二件龍將戰甲和三百件龍鱗戰甲,全都損壞了?”
“損壞了一百多件吧,另外一百多件,現在仍在血龍衛身上。”
“血龍衛鎮守在衛家祖庭?”
“江公子恕罪,此事關系到祖庭的秘密,與金晶洞天無關,恕我無可奉告。”
“金晶洞天到底在哪?”
“我只能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江晨思索了一會兒,臉上的笑容變得輕松起來:“衛將軍這個消息,真是來得及時。我正要率軍出征,如果再晚一會兒,可就跟龍皇圣甲擦肩而過了。”
衛玄逸也笑起來:“我們都是聽著血龍王的故事長大的,誰不想擁有一件龍皇圣甲呢?”
“是啊!身穿龍皇甲,手持屠龍刀,我小時候經常做這種夢。后來長大了,還以為血龍王只是童話故事呢,沒想到是真的!對了,血龍王最后到底娶了誰,安西公主還是白龍女?”
“惜花公子還會問這種問題嗎?當然是兩個都娶了!哈哈哈!”
“哈哈哈哈……”
兩人開懷大笑,仿佛一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
但笑著笑著,衛玄逸卻覺得有些不對,江晨怎么一邊笑一邊往外走?他不想馬上去金晶洞天看一眼那件龍皇圣甲嗎?
衛玄逸趕忙喊道:“江公子,你要去哪?”
“我去軍營。”江晨回答。
“怎么……”衛玄逸嘴唇蠕動幾下,后面的話沒說出來。
怎么還去軍營?還是要出征?
你就不想去金晶洞天看看嗎?
衛玄逸看了一眼衛姬,衛姬也是滿頭霧水,趕緊跟上江晨的腳步。
“公子不去金晶洞天看一眼?”
“不急。反正龍皇圣甲還沒修好,現在去也穿不上……”
兩人的身影離開之后,衛玄逸呼吸粗重,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再也不復半點從容之態。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這么大的誘惑,你怎么忍得住?
你這一出征,沒十天半月根本回不來,那我怎么辦?
如果不是被沉重的鎖鏈緊緊束縛,衛玄逸一定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
江晨出了城,腳步越走越快。
衛姬緊跟在他身后,說道:“公子別急,跟雅姐姐約定的是巳時出發,還有大半個時辰。”
“我很急。”江晨腳步匆匆,“衛玄逸這老賊把我胃口吊起來了,不看一眼龍皇圣甲我睡不著覺。”
衛姬疑惑地問:“那為什么要來軍營?”
“因為……”
帥帳內,尉遲雅也問出了跟衛姬同樣的問題。
江晨輕輕嘆了口氣:“阿雅,我可能要留在浩氣城,暫時不能與你同行了。”
尉遲雅原本靈動明媚的眼眸,瞬間暗淡了幾分。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問道:“夫君為何突然改變主意?”
“因為那座金晶洞天的入口,極有可能隱藏在浩氣城之中!”江晨凝重地道,“我總算明白,衛擎蒼為什么要在浩氣城布下「九龍焚世大陣」了,根本原因就是為了守護那座金晶洞天!它的價值比我想象得更高,甚至比浩氣城本身更加重要!”
尉遲雅輕輕地將頭靠在江晨的肩膀上,聲音低沉而溫柔:“我可以陪著夫君一起探索那座洞天,再一起出征……”
“不,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在衛家覆滅之前,我必須親自鎮守浩氣城。我有一種預感,為了那座金晶洞天,衛擎蒼可能會親自來攻打浩氣城!”
尉遲雅的嗓音,越來越低落,甚至帶上了一絲沙啞:“原來,夫君是來跟我告別的……”
江晨抱住她的肩膀,安慰道:“阿雅,你不是一直渴望獨自領兵嗎?莪給你這個機會,我任命你為北伐大元帥,西山所有兵馬都由你統率,天罡地煞的所有將領都任你調遣!打下來的城池,你可自行任命城主……”
“我不要!”尉遲雅忽然大叫著打斷他,像是積累的情緒忽然爆發出來,“我不想獨自領兵!我只想要跟夫君一起!夫君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嗎?這三天我都一直忍耐著,小心翼翼地跟夫君保持距離,就是想著苦盡甘來,等到跟夫君一起出征之后,可以把這些天的寂寞空虛一起彌補回來!可是,可是……”
江晨看著她發紅的眼眶和眼中閃爍的淚光,忍不住俯下頭去,吻住她的嘴唇。
“阿雅,這幾天你辛苦了,我這就來彌補你!”
尉遲雅緊緊地回抱著他,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一邊回應他的吻,一邊含糊地哭泣:“不夠……不夠……”
下午,江晨穿戴整齊,與衛姬一起返回城主府。
林曦和蘇蕓清已經在書房里等著他。
她們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似乎又恢復了在星院中的和諧關系。
“阿曦,你每天會感覺脹嗎?”
“還好,偶爾會吧。”
“那我可以幫忙!”
“不用了,有瀟瀟幫我就行。”
“沒關系的,你現在脹嗎?來讓我看看!”
“蕓清,別這樣……”
江晨走進去,對蘇蕓清說:“你如果實在想吃的話,我讓瀟瀟都裝在靈韻瓶里,可以讓你也嘗嘗。”
蘇蕓清撇了撇嘴:“你就知道吃!我是為了緩解阿曦的脹痛,可不是像你一樣貪圖口腹之欲,懂嗎?”
江晨微笑:“所以你要不要吃?”
蘇蕓清故作矜持地想了想,眼角瞄向林曦:“我要吃最新鮮的。”
“靈韻瓶里的東西,可保十年不腐,肯定新鮮。”
蘇蕓清卻搖了搖頭,認真地說:“不腐和新鮮是兩回事!我又不是不知道靈韻瓶,它用靈氣隔絕外界侵蝕,保鮮保溫,但畢竟還是摻雜了別的靈氣,會稍微影響原來的味道。對于你這種鄉巴佬來說,可能嘗不出,甚至還覺得更清甜更好吃了,但對我這樣講究的美食家來說,那畢竟丟失了原本的口感……”
“不吃就算了。”
蘇蕓清急忙改口:“誰說我不吃?既然吃不到最新鮮的,也只能勉為其難將就一下了……”
蘇蕓清說著,忽然注意到林曦的神情有些異樣,忙關切地問道,“阿曦,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林曦一手捧心,瞥了江晨一眼,輕聲道:“有點脹。”
蘇蕓清的眼睛一下亮起來,興奮地說:“那正好……”
她的話還沒說完,卻被林曦打斷:“蕓清,你可不可以回避一下?”
“啊?我還需要回避?我們可是好姐妹啊!”
“蕓清——”
林曦拖長了尾韻,帶著一絲懇求和羞澀,那種撒嬌般的語調讓蘇蕓清無可奈何地站起來。
“好吧好吧,我到外面去,你們完事了叫我。”
說著,蘇蕓清搭上衛姬的肩膀,一起往外走。
江晨回頭望了一眼,發現她倆的身高竟然相差無幾。衛姬由于身穿甲胄,比蘇蕓清看起來稍微高一點點,乍一眼望去,像是兩朵并蒂蓮。
難怪,希寧會懷疑,江晨把衛姬當成了蘇蕓清的替代品。某種程度上,兩人的確是有很多相似之處的。
“你是不是覺得她們兩個有點像?”林曦微笑道,“身材都很高挑,都喜歡扮男裝。所以我第一次見到衛吉的時候,就覺得她很親近。”
“有點像,但還是很不一樣。”江晨道,“外表像,內在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林曦若有所思:“當然,你能深入了解她們的本質,感受肯定比我更深刻。”
江晨奇道:“阿曦,你居然也會說這種內涵段子了?”
林曦臉上閃過一絲羞澀的紅暈:“不然呢,我都是做母親的人了,在你面前還裝純潔玉女嗎?”
江晨笑著點頭,輕輕握住她的手:“的確,你早就不是純潔玉女啦!來,讓為夫看看你有多不純潔……”
林曦另一只手主動去拉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