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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武少春等人一擁而上,表情緊張的將趙福生簇擁在中間,道:“大人,你沒事吧?”
趙福生反倒鎮定。
她在事發前已經做了應對,借用了門神的力量。
在取下吳家大宅的門板時,那鬼門板便會替她擋住一切鬼物攻擊。
這樣的謹慎也確實是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
她微微一笑,覺得吳家的事情這才開始有趣。
“沒事。”
趙福生心念一轉,應了一聲,接著對眾人道:“吳家有詭異,大家要小心。”
說完,她頓了頓。
她先前定是觸發了厲鬼法則,受到了鬼的攻擊,鬼門板的力量才會被激發,擋住了鬼的法則。
可她先前做了什么,導致觸碰了厲鬼法則呢?
趙福生想了想,她從頭到尾的行程:與蔣縣令等人說話,聽了吳宅過往,接著宅內傳來說話聲,隨即錢老爺敲門不應,她意識到不對勁兒,主動帶了蒯滿周上前敲門。
想到這里,趙福生心道:“不是敲門的緣故。”
她敲了好幾次門,在敲門時并沒有觸及厲鬼法則,沒有遭受鬼物攻擊。
直到她敲完后退,隨即胸口、肚腹、后背才感到刺疼。
也就是說,在那時她才遭到了攻擊。
趙福生眼睛一亮,叮囑眾人:“從現在起,大家只能前進,不要后退,提高警惕。”
她提醒的話語一出,丁大同等人立馬就明白后退極有可能會遭遇厲鬼的法則標記。
眾人心中一凜,應了一聲:“是。”
趙福生說完后,蔣縣令膽顫心驚:“大人,既然吳家沒人,此地、此地也有怪異,那是不是我們要暫時離開這里,回到府衙再從長計議?”
他已經心生退意,想要早早離開這個危險地。
趙福生抱著門板,扭頭看他:“蔣知縣,吳家以往鬧過鬼嗎?”
蔣縣令哭喪著臉,慌道:“沒有啊。”
“那吳家平日有人嗎?”這院子看樣子荒廢的年生不短了,偏偏金縣的人卻像是毫無察覺,人人都認為吳家至今家大業大,仿佛從來沒人知道吳家已經荒敗,甚至鬧鬼。
“有啊!”
蔣縣令汗水大股大股涌出。
他掏了張手帕擦汗,拼命的點頭:“每年上吳家門,賣女孩的人也不少,這不、常、常家人就是——”
蔣縣令一提‘常家’,常三、常四兩兄弟腿都嚇軟了。
吳家正門大開,院內情景一覽無遺。
幾人早前還來過吳家一趟,當時是送兩個女兒進府門的,開門時分明不是這樣子的。
常三驚恐交加:“鬼、鬧鬼了——”
他這樣一說,驚慌之下立時想要后退。
好在關鍵時刻,劉三爺機警,想起趙福生先前提醒的只能前進、不能后退,當即以手掌頂住了他的背心:“老三——”
但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常三驚恐失常,感應到劉三爺推擠的那一瞬間,仍是‘蹬蹬’后退。
一個年邁體弱,一個正當壯年。
常三的力量推擠下,連帶著推他后背心的劉三爺也跟著退了兩步。
這一步退往后頭,立時兩人便都覺得身上各處先是鉆心一刺。
劉三爺的大腿處像是被什么細針刺了一下,最初是一涼,不久后才后知后覺的變成疼,隨即伴著鉆心的癢意,他情不自禁的抓著褲子蹭了蹭。
并沒有怪事發生,他心下一松,暗忖:看來這位趙大人太過小心謹慎,說不能后退,退后也沒有發生什么怪事啊。
思忖間,他臉上也有些刺疼發癢,他抓了兩下。
一旁常四扭頭看他,眼神變得不對勁兒:“三爺——”
他因為驚恐,語氣已經變了調子。
劉三爺扭頭看他,嘴角一咧:“老、老四,什么事?”
不知為什么,他說話竟有些力不從心。
先前臉頰刺疼的地方很快變得腫痛麻木,且有一股錐心刺骨的癢感鉆入了骨頭里。
臉頰像是高高腫起,那一塊肉變得沉重無比。
‘嘶、嘶。’
劉三爺覺得十分難受,頃刻功夫,那塊肉便沉甸甸的開始下墜,他伸手去抓,手指很快摸到了一塊柔軟的皮膚,內里蓄飽了汁液,摸上去軟軟彈彈。
他手指一扣,竟像是在這皮膚上摸到了一張嘴。
“啊——”
劉三爺驚呼了一聲,接著他臉頰的這個膿包瞬間破裂。
大股大股的膿血噴濺了出來,帶走了劉三爺半張臉的骨肉,留下了一張被剝干凈皮肉的骨架子。
“發生、什、什么——事——”他話沒說完,身上的鬼臉瘡相繼破裂,劉三爺剎時間身體便爛得千瘡百孔,整個人立時氣絕倒地。
從他長出鬼臉瘡,到倒地而死,前后不過一兩個呼吸的功夫而已。
他甚至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死前連話都沒說得完整。
劉三爺死后,常三也緊跟著胸口、后背高高隆起。
趙福生一見此景,當即厲喝出聲:“推他去踩腳印。”
此人雖說癡愚冷漠,但畢竟是普通百姓,趙福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普通人死于鬼禍。
她語氣嚴厲,常四雖說因劉三爺之死被嚇得膽顫心驚,但聽到趙福生厲喝時,仍下意識的哭著推了哥哥一步。
常三此時受鬼臉瘡影響,整個人神智不大清醒,只知胸口、后背劇痛鉆心。
被常四一推,踉蹌著往一旁跌撞著走了兩步,雙腳恰好套中了一個小巧的血紅腳印內。
他的腳一套入腳印中,腳內迅速滲出血液,頃刻功夫將他的草鞋染紅,繼而化為一雙詭異、妖冶的鮮紅繡鞋。
常三的腳背高高拱起,他的褲腿處開始出現片片血斑,血斑迅速蔓延而上,直至他胸口。
兩股厲鬼力量相對較量,達成了詭異的平衡。
常三胸前、后背的鬼臉瘡沒有再繼續成長,而是定在了原處。
那股剜心刺骨的癢痛馬上停止,他混沌的意識清醒了大半,接著這才后知后覺去摸自己的肚子。
他的肚子、胸前都鼓起碗口大的一個包,碰都碰不得,疼得鉆心。
腳下也陣陣發緊,像是穿了一雙不適合的鞋子。
“發、發生了什么事?”常三一驚醒后,隨即恐慌出聲。
常四滿臉淚痕,見他說話,痛哭出聲:“三爺死了——”
“三爺死了?”常三驚恐喊著,順著常四的目光看去,果然見劉三爺殘缺不全的尸體倒在泥地里。
他身上破開數個大洞。
尤其是臉上的洞最嚇人,幾乎爛了半張臉,只剩干凈的骨頭架子,膿血流了滿身都是。
“這、這——”常三此時腦子轉得格外的快,他想起在縣府衙門中,周大柱提及他叔父二十多年前去世的情景:滿身鬼瘡,內藏人臉,爆裂開來后膿血流了一地,只剩破洞。
“鬼、鬼臉瘡——”常三駭得魂飛白色散,尖叫出聲。
與此同時,他伸手拽住自己的衣襟往兩旁一撕——他的胸膛裸露在眾人的面前。
常三的胸膛干癟、瘦弱,骨頭頂著皮肉高高隆起。
在他的胸口正中間,鼓出了一團約碗口大的血泡,泡內黃水之中混淆著絲絲縷縷的血液,在那混濁的濃液中,有一顆縮小如雞蛋大小的東西在液體內沉浮。
興許是常三拉開衣襟的動作,使得那如雞蛋般的物件浮起,頂著血泡的皮,印出一張痛苦中夾雜著怨毒的猙獰面龐,盯著常三看。
“啊!”
常三慘叫一聲:“三妮——”
常四叫得比他還要大聲。
縣府衙門中的時候,周大柱在提及鬼臉瘡、周叔父之死時,眾人從他的神情、語氣就可以看得出來這東西邪異,心中也很是畏懼。
但聽人說是一回事,親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
尤其是那印在自己身上的鬼臉變成了女兒的面容時,對常三的沖擊就更大了。
他幾乎是手忙腳亂的慘叫著想將身上的鬼頭抓剜出自己的身體。
“別讓他亂動。”趙福生喝斥。
事到如今,可以肯定的是吳家出了事——且吳家竟然出現了紅鞋鬼案,這令得趙福生心直往下沉。
情況比她想像的還要棘手。
紅鞋鬼案分明與沈藝殊有關,而沈藝殊前些天才與紙人張相互壓制,怎么可能短短數天之內,這樣的鬼案又出現在金縣之中。
如果此事是與紙人張有關,這個人怎么有辦法能神不知、鬼不覺,先他們一步,將沈藝殊引至此地。
而這件事要是與紙人張無關,吳家之中的案子又并非船上現身的沈藝殊,那此時吳家的事情又怎么解釋?紅鞋鬼案莫非還有分身之術不成?
趙福生心中疑惑重重。
但常三的情況達成了詭異的平衡。
他上半身受鬼臉瘡法則所標記,而下半身踩中紅鞋腳印,又被紅鞋厲鬼標記,兩鬼相爭,才讓他暫時得以活命。
可他在恐懼之下竟想剜破鬼瘡,平衡一破他立即喪命。
“我、我不敢——”
常四絕望的哭著搖頭。
他話音剛落,趙福生搖頭嘆息:“真是廢物啊。”
她剛嘆完,只見數根漆黑的鬼絲從天而降,纏住了常三的雙腕。
“福生,要不要將他雙臂割下來?”蒯滿周天真的仰頭盯著趙福生看:“手臂割了他抓不了瘡。”
“……”趙福生怔了一下,接著搖頭:“救人也不用這么賣力——”
小孩出手沒有多少分寸,趙福生看向武少春:“少春,將他捆起。”
蒯滿周不快的嘴起嘴巴,板著臉扭過身。
武少春應聲而動,灶鬼的煙霧升起,化為一個煙圈,將常三困在了原地。
蒯滿周、武少春的出手震懾了錢老爺、蔣縣令。
兩人已經知道了這一行人是昌平郡鎮魔司來人,也知道了丁大同是昌平郡的將領——也就是說,丁大同是一名‘脾氣很好’的馭鬼者。
除此之外,趙福生在他之上,定也實力強大。
隨行人員中,蔣縣令、錢老爺還當武少春等人只是普通的打雜令使。
尤其是蒯滿周,一開始誰都沒將這個神情陰沉,面容慘白的小孩當成一個馭鬼者。
可二人此時出手,當即便令蔣縣令、錢老爺目瞪口呆,久久無法回神。
“竟、竟然也是馭鬼者——”
蔣縣令喃喃道:“昌平郡、昌平郡這么強大嗎?”
趙福生此時卻沒有心思與這些人說笑了。
金縣吳家的鬼禍詭譎危險,竟然同時出現了鬼臉瘡、紅鞋鬼案。
吳家人不知所蹤,照周大柱所說,每日午時之后,金縣那位神秘莫測的令司還會現身在吳家。
這里危險至極。
她嚴肅道:“蔣縣令、錢老爺——”
“哪敢被稱老爺。”錢老爺滿頭大汗,急忙道:“大人稱我錢忠英就是,喊聲老錢也使得。”
趙福生點了下頭:“你們兩人不是鎮魔司的人,便留在這里,守住常三、常四。”
她說完后,仍不放心。
人在極端的恐懼之下,理智會被壓制,做出一些愚蠢得不可思議的事。
有些事情不跟他們說清楚,反倒可能會讓他們送命。
“吳家已經出現了鬼域,不要到處亂走,沒有我們帶領,你們退不出去。”
她說完,指了指地下:“地上的腳印是厲鬼的殺人法則,一旦踩入腳印中,會被鬼物殺死。”她每說一句,幾人便抖得更加激烈:“而吳家之中有鬼臉瘡,后退會被標記。”
趙福生提醒:“如果不小心踩中鬼腳印,便像常三一樣,立即后退,引鬼臉瘡標記;相反,要是被鬼臉瘡一標記,立即便踩鬼腳印保命,知道了嗎?”
“知、知道了。”
錢忠英與蔣縣令欲哭無淚,不停的點頭。
實則她說了半天,幾人心亂如麻,恐懼之下壓根兒沒記進心里。
只知道什么‘鬼臉瘡、紅腳印’,可趙福生問話,幾人又不敢不應。
蔣縣令道:“大人,不如我跟你們同行——”
“對對對,大家一道進去——”
錢忠英連忙表態。
常三、常四哭嚎著,喊著不該進城里。
趙福生皺眉道:“胡說什么,呆在這里,按照我說的話就不會死,鬼在宅中,進去才是危險至極。”
幾人連在宅外都驚恐不安,進了宅子純粹找死。
她說完,又覺得不放心,看向丁大同:“大同,你留在外間守候。”
她這話音一落,蔣縣令、錢忠英不約而同露出喜出望外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