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異世封神  第四百四十六章 縣令之死

類別: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我在異世封神 | 莞爾wr   作者:莞爾wr  書名:我在異世封神  更新時間:2024-12-08
 
第四百四十六章

面對沈藝殊的夸獎,孫紹殷輕輕的笑了兩聲,隨即又有些擔憂的道:“只盼未來的岳母大人不要怪我不知禮數,我們的親事,按理應該回秉大人,過了明路才——”

沈藝殊溫聲道:“這也不怪你。”說完,又憂心忡忡:“前日聽太太提起,如今的上陽郡不太太平,說是城里許多人死了——”

“別擔憂,總有法子解決。”孫紹殷連忙安慰她:“鎮魔司也在想辦法——”

沈藝殊聽聞這話,更加不安了:“真的能想到辦法嗎?聽說郡城如今越發嚴了,甚至頒布了法則,未婚女子不得出上陽郡。”

兩人之間原本甜蜜的氛圍仿佛因為談及這樣的話題而逐漸變得沉重。

孫紹殷有意轉移話題:“城里流言紛紛,就算真有變動,我們即將成婚,到時婚后自然便能順利離城。”

“那就好。”

沈藝殊點了點頭。

她似是也有些害怕提及這些事,也有意配合孫紹殷轉移這個話題:“紹殷,我還有幾粒藥糖,你吃不吃?”

不再說起上陽郡的事后,少女的聲音中多了幾分溫柔與開心:“我娘的手藝,里面的藥材都是補氣益血的——”她回憶道:“可惜事發突然,我走時身上只剩了二十來顆,分了兩顆給珠珠姐姐,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樣了——”

孫紹殷道:“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

“嗯。”得到了他回應的沈藝殊語氣甜蜜,應了一聲。

回憶到此為止。

縱使看不清那隱藏于紅霧內的臉龐,可透過聲音,孟婆依舊認出了自己的女兒。

這不是在船上時看到沈藝殊厲鬼復蘇能比擬的。

紅色薄霧中的沈藝殊更加的鮮活,仿佛還真的活著。

可惜孟婆已經不是早前對厲鬼一無所知的孟婆,她已經參與過鬼案,深知人死如燈滅,生前的種種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縱使女兒的音容樣貌再生動,那也只是她曾經留下的幻影。

她想到這里,眼中流出血淚,身上怨氣更重。

“大人——”

武少春不知何時已經靠近了趙福生身邊,輕輕的喊了一聲。

他的目光落到了孟婆身上,眼中露出警張之色。

此時所有人心中那根名為‘緊張’的弦已經崩緊。

孟婆的情況不對,她此時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了。

她的心臟處破開了一個可怕的血窟窿,窟窿內看不到內臟,空蕩蕩的,從后背能透過這大洞看到她身前的情景。

人無心不能活。

孟婆此時更像是介于死后厲鬼復蘇的狀態。

殷紅的血液順著她的前胸、后背往外流,再化為血煙冉冉升空,在她頭頂上方匯聚成一輪殷紅的月亮,照亮孫府。

血月緩緩升高,所到之處,一切開始發生改變。

孫府的圍墻在血月的光輝下開始化為飛灰散開,孟婆心念所到之處,她女兒身前留下的足跡在月光下一一的被顯現出來。

一雙雙小巧的足印在血紅的光影中格外的醒目。

“完了、完了——不該進鎮魔司的——”張傳世抱著腦袋哀嚎。

孟婆的表情陰冷,眼中喪失了屬于‘人’的溫度,像是介于厲鬼復蘇的架勢。

“福生。”

背著棺材的劉義真也身體緊繃。

他原本棺材對準的方向是孫府,但不知不覺間,已經面向了孟婆。

孟婆的力量強悍,擁有非凡的血月,同時還有孟婆湯,飲湯的無論人、鬼,俱都會被這碗湯洗去一切。

“別急。”

趙福生的聲音干澀。

她此時心中的防備已經升至頂級,可是并沒有貿然行動。

孟婆雖說看上去已經像是厲鬼復蘇,但此時一切還沒有徹底亂套,血月沒有失控。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趙福生留意到血月升起的高度恰好籠罩了孫府上空,并沒有再繼續上升,將整個金縣包攬入領域之內——這細微的區別意味著孟婆還有一線理智在。

只要她還有理智,便證明她還不是徹底的厲鬼復蘇。

孟婆對眾人的談論置若罔聞。

在她月光的照耀下,昔日孫府的一切浮現在她的眼前。

月光中,亭臺樓閣、假山流水,養在府中的仆人、丫頭,俱都一一顯現。

貼在門窗上的大紅‘喜’字,證明了這里曾經發生過的喜慶。

人人臉上流露出喜氣,充滿了希望與期盼。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紅影開始緩緩顯形。

這是丁大同等人心中的夢魘。

僅僅是看到那影子,便提不起與之對抗的勇氣。

“沈藝殊!”

丁大同手腳冰涼,低聲驚呼。

“沈藝殊!”竟然真的是她。

鬼船上,沈藝殊現世時,隨即支配全局。

血海之下隱藏著龐大的尸山,不甘的鬼倀爬行著,試圖爬出尸山、血海的束縛,要將仍存活于世的人拉入這樣的恐懼絕境中。

“我的天。”蔣縣令、錢忠英哪里見過如此可怕的情景。

大漢朝的官員知道鬼禍的可怕,可許多人終其一生最多看到的是厲鬼行走過處留下的血腥場景,卻很少有人能經歷鬼物現世殺人的情景還活著。

這一刻蔣縣令心中的恐懼壓過了理智,身體的害怕勝過了思緒。

雖說他潛意識里還記著趙福生的叮囑:鬼域之中,絕不可以隨意后退。

但目睹了厲鬼顯形后,巨大的惶恐將他淹沒。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后退。

‘蹬蹬蹬’的腳步聲中,他才剛退了數步,便僵在了原處。

蔣縣令的額頭處像是被馬蜂蜇咬過,頃刻間便出現一個血泡。

血泡還沒有成長,他的腳板隨即彎弓。

一雙小巧的血紅繡鞋套上了他的腳。

蔣縣令在額頭陰寒的剎那,眼里閃過絕望。

但腳背一緊時,他大松了口氣,臉頰肌肉因松馳之后微微顫抖——常三的前車之鑒在前,兩鬼一達成平衡,他便能活。

常三都沒死,他沒道理還會死。

這樣一想,他嘴角上揚,露出笑容。

不過那笑意剛一出現,隨即僵在了他的臉上。

血紅的繡鞋一套上,蔣縣令的衣擺隨即被血光染紅。

一襲嫁衣套到了他的身上,他的臉龐慘白,眼珠在頃刻間失去了活力。

厲鬼借著他的身體而走,走入孫府內部。

此時的孫府老宅布滿了沈藝殊在生時留下的腳印。

當年的孫紹殷有多喜歡她,陪她走過這老宅的每一處,待她厲鬼復蘇后,這些留下的痕跡就成為了收割孫府的要命之物。

鬼物沒有喜怒,喪失情感,在這偌大的府間穿梭。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死于厲鬼手中,每一個人死流出的血液化為血河。

鬼倀沉入血海之內,哀嚎著顫抖,想要翻身爬出血海,卻被困在此處游蕩的新娘踩入血海之中。

血海生煙,與頭頂的血月相輝映。

昔日溫馨的府邸剎時間變成人間鬼域,厲鬼游走于領域之中。

“孟婆,該醒了。”

趙福生此時意識一分為二。

一半意念沉入封神榜內,隨時準備召喚鬼差馬面,而另一半意識則心系孟婆。

她總覺得情況還沒有糟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孟婆還有一念尚存,不算完全的厲鬼復蘇。

孟婆的表情陰冷,眼珠失去了光澤,血光與陰影在她臉上交相輝映,使她看起來格外的可怖。

“孟婆,這只是一夢。”

趙福生嘆了一聲,她說完,決定冒險行動。

她抱著蒯滿周上前,此時蒯滿周已經感應到了壓力,莊四娘子現身于鬼域中。

厲鬼將小孩抱在懷里,趙福生抱著小丫頭,便如將鬼也攬入懷中,仿佛抱了個陰寒至極的冰塊一般。

“這不是她——”趙福生單手抱著孩子,另一只手去拉孟婆的手:“你只是看到了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走過她曾經走過的路,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明白,你不清楚她經歷了什么事,不知道是誰將她拐走,你留給她的藥糖她幾時吃完,在哪些時候吃,你都不知道——”

趙福生去拉孟婆手時,一股強大的怨煞之力透過她的掌心鉆入了她的胳膊中。

這股力量比莊四娘子更加強大,甚至把她抱鬼的怨力化解了。

孟婆的手僵冷,關節硬板,摸上去宛如死尸。

但隨著趙福生的話一說出口,她的手指微微一動。

外涌的血液停滯,許久后,孟婆的手指輕輕下勾。

趙福生眼睛一亮:“孟婆,該醒了。”

“大人,你要小心——”武少春喉間發干,輕聲提醒,同時已經施展厲鬼的力量,詭異的黑紅灼燒紋已經爬滿他的全身。

“大、大——”

孟婆張了張嘴,發出吃力的聲音。

她一說話,四周的煞氣凝滯。

血月之下,腳印開始一點一點的回收。

紅色的月光開始由外往內收攏,將所有的怨煞氣包裹在月光之中。

飽受鬼禍屠戮的孫府大宅仿佛被血光清掃,獨留下穿了嫁衣的鬼影站在血泊之中。

丁大同本以為今夜將迎來一場惡戰——他擔憂孟婆厲鬼復蘇之后不好對付。

卻哪知柳暗花明,孟婆都已經這個樣子了,竟然還沒有厲鬼復蘇。

‘呼——’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范必死緩過神來,身體微微顫抖,正要說話,隨即看到沈藝殊的影子,他渾身一抖。

待定睛一看,他驚呼了一聲:“大人,這不是蔣知縣嗎?”

眾人先前被孟婆的異狀吸引住全部心神,一時倒對蔣知縣、錢忠英二人疏忽了。

丁大同反應過來,臉色‘刷’的變得慘白。

趙福生之前叮囑過他,讓他將幾個普通人看住。

而蔣縣令在他眼皮底下,竟不知何時被厲鬼殺死,這已經算是失職了。

“大人,是我的錯。”丁大同愧疚道。

“不是追究這些事的時候。”

趙福生沒有看他,皺眉道:“先將鬼禍解決了再說。”

丁大同惴惴不安的點頭。

孟婆的眼珠緩緩的轉動,屬于‘人性’的一面開始在她身上復蘇。

她往穿了紅色嫁衣的蔣縣令緩緩走去,蔣縣令的雙手交疊在胸前,他那張蒼老的面容下,疊加了另一張蒼白、秀美的臉。

女鬼的影子與他相重疊。

孫家被血洗后形成的血泊被月光的力量壓縮,形成一塊方寸之地,出現在厲鬼的足下。

待到孟婆走近時,向她伸出了手:“藝殊——”

血月下沉,欲將血洼連帶著沈藝殊一并罩入。

但孟婆伸出去抓鬼的手碰到了蔣縣令的身體,拍起陣陣蕩漾的紅霧。

霧氣散逸開來,穿著紅嫁衣的鬼身在剎時間化為幻影,被拍散開來。

蔣縣令已經氣絕的尸身被孟婆一拍,‘撲通’栽倒在地上。

血霧散開。

紅色的月亮沉了下來,緩緩沉入孟婆的身體中。

眾人如經歷了一場離奇的大夢。

不知何時起,本來已經暗下來的天色重新又變亮。

“天、天亮了——”姜英驚魂未定的道。

紅霧散開,取而代之的是眾人先到吳家時那青綠色的薄霧,霧氣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淡粉色紅色絮狀云絲——仿佛先前的一切只是眾人的幻覺,沈藝殊沒有出現,鬼禍也沒有發生。

可惜蔣縣令、劉三爺的尸體滾倒在爛泥中,地面殘留著密集的腳印,比之前好似還要多了許多,昭示著一切并不尋常。

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洞穿了孟婆的胸口,殘留的血跡將她的衣裳染紅。

這樣致命的傷勢下,她還沒有死,除了臉色略微發白外,仿佛并沒有哪里不適應的。

“大人,看來我陽壽未盡啊。”

孟婆慘笑了一聲,看著趙福生的目光溫和:“多謝大人將我喚醒,否則要鑄成大錯。”

趙福生搖了搖頭,看了她胸前的洞一眼,眼里帶著擔憂。

孟婆見此情景,伸手將胸口捂住。

可惜她捂得了前胸,卻捂不了后背,僅只是這一幕已經足以將常三、常四嚇得瑟瑟發抖。

“痛不痛?”趙福生嘆了口氣,問了她一聲。

“不痛。”孟婆搖頭:“無心之人,該痛的,早在這幾十年間痛過了。趙福生點了點頭,又看著她:“你還好嗎?”

“好的。”孟婆點了點頭:“我本來早該死了,只是還有余愿未了——”她初至吳家,血書的內容被此地的厲鬼力量激活,意外‘看’到了過去的片段,見到了女兒曾經生前的影像,知道了一些沈藝殊過往,對孟婆來說也算是一種極大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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