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樣的話,那沒問題!我可以參與這個項目,并給你們提供建議。”
彼得·舒爾茨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喬喻也爽快的應了下來。
反正他跟微軟又不熟。
既然彼得·舒爾茨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回頭就算鬧出什么不愉快也是跟微軟之間的不愉快。
這都是小事。
只要他人在華夏,微軟就是想把他吃了,也有老鄭跟小張在前面頂著,他一點都不怕。
“相信我,你肯定不會覺得無聊的。這是一項極有挑戰性的工作!”
彼得·舒爾茨高興的說了句。
敲定了正事,兩人也已經差不多走到了舉辦的晚宴的宴會大廳。
“去享受今天的晚宴吧。我就不跟你們一起進去了,畢竟今天你才是……嗯?那個,你專門去換這套衣服參加晚宴?”
彼得·舒爾茨才注意到喬喻換上了一套很休閑的衣服。一條藍色牛仔褲加一件長袖淺白色T恤。
“不好嗎?我跟你說,這衣服純棉的,穿著特別舒服。還是銳步的,品牌貨哦!”
喬喻拉了拉身上的T恤,展現無與倫比的彈性后說道。
彼得·舒爾茨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感慨了句:“年輕真好啊!”
然后搖了搖頭,自顧自的加快腳步先走進了晚宴大廳。
喬喻則決定原諒彼得。
德國人嘛,沒什么幽默感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他還是扭頭問了句已經跟上來的鄭希文:“老鄭,我穿這套衣服不比穿西裝更帥么?”
鄭希文看著喬喻換了套衣服后顯得更加年輕朝氣的樣子,覺得這小子就是故意的……
不過還是點了點頭,認命的夸了句:“沒錯,更帥了!”
走進晚宴大廳,喬喻立刻便聽到一陣掌聲。
緊跟著喬喻大概明白了,為什么說這種晚宴是西方社會的名利場。
放眼望去,男男女女都穿著得體的正裝,哪怕原本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談的人,此時目光也都看向了他,并鼓起了掌。
這大概就是給予世界最年輕菲爾茲獎獲得者的尊重。也是彼得·舒爾茨不愿意跟喬喻一起走進大廳的原因。
從這個角度看,他這一身休閑的裝束的確過于隨意了些。
不過無所謂了。還是那句話,年輕人哪怕是做了些離經叛道的事情,也是值得被原諒的。
更別提他也就是換了套休閑點的衣服而已。距離離經叛道都還有很遠的距離。
所以喬喻理直氣壯的抬起手,沖著四周胡亂擺了擺,算是向大家致謝了。
年少輕狂嘛……
穿得年輕點沒什么不好的。西裝革履的就顯得很老氣。
環視一圈之后,喬喻很快便看到了袁老跟喬曦就在不遠處。
然后也不等旁邊拿著酒的人湊過來,直接大步走了過去。
“袁老,媽媽。你們先來了啊。”
袁正心笑呵呵的還沒答話,喬曦瞪了喬喻一眼:“你干嘛換這套?”
“顯得年輕嘛。再說了,我拿獎也不是因為穿什么衣服。主要是我的才華,您說對吧,爺爺。”喬喻直接挽住袁正心的胳膊說道。
“哈哈,對對對,這樣穿更有朝氣,我覺得挺好的!孩子嘛,還是穿這身看著精神。”
老人家這么說了,喬曦便只是瞪了喬喻一眼不說話了。
不過她也習慣了。
小時候就是這樣,喬喻總是特別會討老人家歡心,當年喬喻外公也總是被哄得無條件的站在他那邊。她想揍這小子的時候,反而會被老爹一通罵。
這么多年了,手藝還沒丟,難為這小子了。
搞定了衣服的事情,喬喻又說了句:“爺爺,接我媽去聊點事啊!”
“行,你去吧。讓她一定要來晚宴,也是想讓她多跟一些數學家有交流。看能不能碰到她喜歡的課題。你帶著她轉轉也是一樣的。”
袁正心笑瞇瞇的說道。
這倒是實話。
他畢竟是老了,而且這些年主要精力都撲在教育上,跟國際學術界的交流跟以前完全沒法比。
反倒是喬喻現在才是真正炙手可熱的數學家。
“別,我就跟我媽媽聊兩句悄悄話。等會還是讓她跟著您吧!讓我帶著她到處轉,怕是會被她揪耳朵!”
喬喻吐槽了句,這才拉著喬曦到了晚宴大廳一個小角落里。
其實今天喬喻不管走到哪,大概都會有人頻頻側目。無非是看到喬喻拉著喬曦說話,沒人會不長眼這個時候湊上來罷了。
老鄭除外。
等到身邊只剩下喬曦的時候,喬喻便擠眉弄眼的問道:“媽,你剛才沒看到弗蘭克教授。”
喬曦先是皺了皺眉,問了句:“弗蘭克教授?哪位弗蘭克教授……”
然后很快回過神來,瞪了喬喻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弗蘭克教授老師介紹了好幾個,不過你說的那個沒看到。”
“按道理他今天應該會來參加晚宴的。你要是看到他了,想往他身上潑酒砸杯子什么的你盡管動手,我幫你撐腰啊!”
喬喻興致勃勃的鼓勵了一句。
喬曦白了喬喻一眼,然后一扭頭找袁老去了。
她怕再跟這小子聊上幾句,她會忍不住在晚宴上揪這小子耳朵。
聽說今天的晚宴還會有很多記者參加,喬曦也不想喬喻在費城又鬧出什么大新聞來。
喬喻甚至都沒來得及惋惜喬曦的態度,沒辦法,他根本閑不下來。本就有人一直等在旁邊,看到喬曦離開之后,立刻就湊了過來。
“恭喜你獲得菲爾茲獎,喬,你很了不起。對了,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圣弗朗西斯科哈維爾查奎斯大學數學院的路易斯·何塞教授。”
“你好,何塞教授,有什么事嗎?”
“喬,你對偽譜理論怎么看?”
“嗯……何塞教授,你吃過了嘛?不如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
一個小時后,喬喻躲到了一個角落里,一臉的生人勿近。
沒辦法,數學家的晚宴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不應該像電影里那樣,大家禮貌的聊兩句,然后禮貌的離開嗎?
一個個跟他聊些亂七八糟的研究項目是什么意思?什么高斯波束傳播中的偽譜應用……
這特么是什么東西?如何通過調整算子的擾動控制偽譜集合的拓撲變化?
數學竟然還有這么冷門的研究?
還有什么非厄米譜問題逆問題中的形狀優化,超離散動力系統……
冷餐會上那些東西不好吃也就算了,一個小時下來,比他在華夏應付那些來拜訪的教授們還累。
都是些他壓根沒任何印象的東西,這讓喬喻開始懷疑這些人是不是故意來惡心他的。告訴他不懂的東西還多……
不過生了會兒悶氣后,喬喻便把心態調整了好了。他可是菲爾茲獎獲得者來著。
喬喻扭頭打算跟鄭希文打個招呼,再去晃悠一圈,跟一些熟人隨便聊幾句,就回酒店休息。
但一陣香風襲來,隨后一個很典型的西方美女,穿著晚禮服,端著一杯香檳站在了他身前。
金發碧眼,皮膚白皙,配上淡淡的妝容讓人驚訝的事業線跟長裙下若隱若現的大長腿,的確很打眼。
“你好,喬喻,很高興又見到你。”
喬喻目光從低V晚禮服那里掃過,然后扭頭看了眼后面的鄭希文,老鄭似乎毫無表情。
于是喬喻詫異的問了句:“嗯?又見到我?我們之前見過?”
美女無奈的聳了聳肩,“好吧,下午的記者招待會上,紐約日報的記者格蕾絲·阿比蓋爾。事實上距離我們上次見面到現在才過去一百分鐘。”
喬喻恍然,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你好阿比蓋爾女士。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今晚的晚宴記者也可以出席。”
“女士?這個不像你會用的稱呼。事實上也不用這么正式,你可以跟其他朋友一樣直接叫我格蕾絲,這樣更符合我們的年紀,不是嗎?”
“好吧,格蕾絲,有什么事嗎?”喬喻聳了聳肩,隨口說道。
“嗯,其實我對數學家非常崇拜,尤其是像你這樣年輕的數學家,我很好奇你們平時的生活,所以你能跟我聊聊嗎?”
格蕾絲端著酒杯,看著喬喻問道,目光中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探詢。
喬喻想了想,問道:“那個……你上高中的時候班上有沒有那種像書呆子那樣的男生?就是成績很好,但不喜歡體育運動。
每天不管上課下課都拿著本書在那里看或者做題。完全不關注別人在做些什么,身邊也沒什么朋友,給人的感覺很孤僻不合群,甚至偶爾還會被人欺負……”
此時格蕾絲一只手已經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可思議中還帶著一絲同情的看著喬喻:“天啊,別告訴我你之前的生活就是這樣的?”
喬喻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嗯,你把以上我剛剛描述的生活畫面反過來想就是我平時的生活。”
彎轉的有些急,一時間格蕾絲都還沒反應過來……
不過顯然這位記者抓住了重點:“啊?你是說平時你不喜歡看書,經常運動,朋友很多,甚至偶爾還會欺負一下別人?”
喬喻相信這女人真是位記者了,起碼記憶力還行,應變反應也挺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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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對了!而且我欺負人的時候最喜歡就是人多欺負人少。畢竟我朋友多嘛!”
“哈哈,原來數學家也能這么幽默,知道嗎?我高中的時候最不喜歡的就是數學老師。真的,他就是一個老古板,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印象中,我都沒見他笑過!我一直以為數學家都是像他那樣不茍言笑,完全沒有幽默感。看來這個看法過于偏頗了。”
“當然,數學家都很幽默的。剛才我就遇到了很多幽默的數學家。你猜怎么著,他們跟我科普了許多我從來沒聽說過的數學概念,所以我就躲到這里了!”
“原來如此。”
格蕾絲笑得更開心了,隨后很大膽的湊近了一步,看向喬喻的眼神已經有些黏絲了……
“要不,我們一起去個安靜的地方喝一杯?你可以躲開那些無聊的數學家們,順便你可以多跟我講講你平時欺負人的事情。
我非常好奇這一點。你知道的,我不太敢想象你這樣成績特別好的家伙是怎么欺負人的!”
喬喻只覺得身邊的香味更重了些,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然后說道:“那個,阿姨……”
聽到這聲稱呼,對面的女人明顯愣了愣,隨后便聽到喬喻刺耳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那個……我媽媽就在那邊……”
說著,喬喻還伸手指了指對面喬曦所在的方向,隨后露出一個少年羞澀的表情。
“來之前我媽就專門交代過,如果有人要我出去的話,必須先得到她的允許。等會還要我跟她一起回去。
阿姨,你可能還不知道,在我們華夏,我這個年紀屬于未成年人。不管做什么都先得到父母的允許才行。”
格蕾絲感覺有些暈了……
這個家伙稱呼她阿姨?一瞬間格蕾絲好像明白喬喻平時是怎么欺負人的了。
最重要的是她今年才23歲,這個該死的家伙真看不出她還是個很年輕的女人嗎?
還有要跟媽媽報備是什么鬼?
剛剛她還覺得這個年輕人很好搞定,麻煩的無非是一直跟著他身邊那個中年男人。但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畢竟跟班總是要聽吩咐的。
只要她搞定了喬喻總能爭取到一些兩人獨處的時間。現在看來她好像有些一廂情愿了。
這個年輕人眼睛好像有點瞎……
“嗯,等等,我是聽錯了嗎?你剛才叫我什么?”
好半晌,格蕾絲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問道。
“阿姨啊?在我們華夏,這是對女士非常尊敬的稱呼。”喬喻很確定的說道。
“該死的!我可才二十三歲!”
格蕾絲挺著胸,懊惱的說道。
“額,我十七歲啊!在華夏,碰到大六歲的女人,我們十多歲的未成年都是這么稱呼的啊。”
喬喻一臉無辜的說道。
最終美女怒氣沖沖的走了。大概是強忍著怒火沒將杯子里的半杯酒直接潑到喬喻身上。
喬喻則興奮的走到了鄭希文身邊,問道:“鄭叔,剛才那個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糖衣炮彈吧?”
鄭希文無奈的攤了攤手,說道:“我怎么可能知道?這可是在美國,我們不可能把每個接近你的人都調查的清清楚楚。
不過她確實出現在今天下午的記者招待會上。就坐在第二排中間的位置。不過當時她穿的是黑白條紋的職業裝。”
聽到鄭希文的話,喬喻有些失望,狐疑的反問道:“這么說格蕾絲有可能是真看上我了?這不就可惜了嘛。”
“雖然不能確定,但從這種行事風格來看……嗯,等等,你可惜什么?”
鄭希文錯愕的看著一臉可惜的喬喻問道。
喬喻鄙夷的瞥了眼鄭希文,說道:“大家都是男人,我才不信你不知道我說什么呢!”
鄭希文無語的看著喬喻,確定了眼神,這位是真活爹。
“那個……喬喻啊,你在華夏還有個女朋友來著。”
“咦,連這你都知道的?但誰規定一個男人一輩子只能有一個女朋友啊!而且一個成功男人背后怎么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鄭希文沉默了,這個話題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哈哈,跟你開玩笑的。老鄭,你真是一點都不幽默。走吧,去跟我媽打聲招呼,先回去了。對了,我們是后天走吧?”
“不是,明天下午三點十分費城國際機場搭乘班機直達京城。”
“咦?來的時候不是說沒有從費城直達京城的飛機嗎?我們還轉了一趟機的。”
“嗯,借用的大型私人飛機,臨時申請的非定期航班許可。”
“私人飛機?那能不能晚兩天走?袁老說我媽要等到閉幕式完畢再走。她這輩子還沒坐過私人飛機呢!”
“航線已經申請好了,出發的可浮動窗口時間范圍只有三個小時。你覺得能等幾天嗎?而且我們這次是蹭別人的飛機。正好一個商務團隊明天回京城。
再說,你多努努力,你媽媽以后出行坐私人飛機的機會多的是。真的,到時候會有一堆人愿意幫你租。”
這個解釋喬喻愛聽,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聽鄭叔你的,我去跟我媽說一聲。”
“行程安排可以明天臨別的時候再說。不過今天早點回去休息還是有必要的。”
“OK!聽你的,你是專業的嘛,鄭叔。”喬喻從善如流的說道。
反正他也在費城這地界呆膩了。
飯菜不好吃也就罷了,還被限制自由不讓他出去玩,天天呆在酒店里,還要被一群人騷擾……
一點意思都沒有。回去就不一樣了,他打算趁著田導、袁老跟老媽還在這邊開會的時候,回星城一趟,沒一個人能管到他想想都覺得興奮。
“抱歉先生,我們嘗試跟目標接觸的特工失敗了。甚至沒找到機會讓對方開出條件。”
“什么原因,他不喜歡這個類型?”
“嗯,目標似乎嫌她的年紀太大了……”
“年紀太大?該死的,難道就不能找年紀更小的嗎?”
“嗯,事實上,我們很難找到合適年紀能出入數學家晚宴這種場合的。您應該知道,十多歲不可能是記者,更不可能是一位天才數學家。而且后者完全無法冒充,可能隨便聊兩句就……你懂的。”
“難道那些老頭子就沒有女兒或者孫女什么的?安插一個身份對你們來說應該并不難。”
“嗯……事實上這很難,你可能不知道,這種專業性極強的社交場合,參會的數學家一般不會帶著家人。
而且就算有年紀符合的也很少,有足夠地位的,他們也不愿意,我們也沒辦法強迫,甚至都不方便接觸,而且時間有限。”
“好吧,那么有沒有惹出什么麻煩?”
“那倒沒有,只是一次很小心的嘗試。沒有任何麻煩發生先生。”
“好吧,那就這樣吧。一個理論數學家而已,不必太放在心上,任務暫時取消。知道嗎?這些該死的數學家,自以為能改變世界,其實他們什么都改變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