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奴們急促地穿梭在各個席位之間,他們手中端著盛滿了酒水和食物的沉甸甸盤子,智天使們端著香爐從天空中劃過,灑下帶著香味的藍色煙霧。
“.苦澀的酒。”深紅之刃戰團的卡昂戰團長端著酒杯評價道:“但其中加入了少許的鮮血恰到好處的生命之源可以滿足血渴,又不會進一步挑起它嗎?”
始終帶著頭盔的血騎士戰團長約爾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冷哼了一聲說道:“不要抱著僥幸,血渴只會越陷越深,最后無法回頭。”
“你”卡昂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不滿約爾的語氣。
然后就聽到約爾頷首補充道:“最后會變得像我一樣。”
卡昂愣了一下,看著約爾渾身上下冒出的森森血氣和饑渴,
空氣中彌漫的血味正刺激著他,但約爾在極力抑制自己,始終不愿意摘下頭盔進食。
約爾的手微微放在腰間,那里有一個被布匹包裹起來的長條狀物品,卡昂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藍甲戰士似乎私下見了約爾一面,那件東西也許是藍甲戰士給他的,并且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幫助約爾壓制了血渴.
“.像我一樣不是好事。”約爾壓低嗓子再次說道,他的聲音依舊銳利到令人感到不適,
但卡昂放下手中的酒杯,略帶感激地點點頭:“這是真誠的忠告,我會記住的。”
約爾對此只是輕哼一聲。
“他們居然在戰斗前慶祝.”坐在卡昂另一邊的神圣天使戰團長戈倫微微咋舌道。
“吾友?為帝皇盡忠不值得慶祝嗎?”卡昂微微露出笑容問道:“你們會在戰前做什么?”
“守夜,沉默的那種。”戈倫搖了搖頭說道。
卡昂為各個戰團間風俗的不同感到贊嘆,忽然他注意到了在戈倫身前的位置上坐著一位身著堪稱華麗動力甲的阿斯塔特戰士,
那位戰士的動力甲上雕刻著繁雜的金屬花紋,根據花紋上的圖案判斷這是一位墓葬守衛,花紋的內容主要是贊頌死亡、墓穴與大天使之死,而根據花紋風格判斷.這是一件至少在三千年到五千年前被制作出來的動力甲,從工藝精美上來說完全可以被稱之為圣物。
而且那位戰士看上去甚至不是連長.墓葬守衛真是富裕啊.
那位戰士似乎察覺到了卡昂的目光,扭過頭來向卡昂投來了怪異的視線。
卡昂稍稍向他點頭:“非常漂亮和堅固的動力甲,是先代墓葬守衛的遺物嗎?”
那位墓葬守衛戰士猶豫了一下,隨后說道:“是我自己親手雕刻的”
“啊?”卡昂稍稍愣了一下。
一旁的戈倫微微笑出了聲,他所在的神圣天使戰團和墓葬守衛關系不錯。
“墓葬守衛是艦基戰團,他們在非戰斗情況下,會將自己封閉在巨大的靜滯力場中。”
卡昂稍稍呆愣在了原地,他只注意到了動力甲是古代遺物,沒想到連人都是.
“你需要這種外物證明自己是圣吉列斯的子嗣嗎?”約爾撇了一眼卡昂問道。
“.話雖如此,但倘若沒有這些外物,我們又如何銘記基因之父的歷史呢?”卡昂的嘴角劃過一道苦澀的笑容,
他的戰團可是曾經認錯了父親的,自然要忍不住留意那些能證明他們基因之父是圣吉列斯的遺物。
卡昂的目光在約爾腰間的布團上停留了不足一秒,隨后收回了視線.
若是能贏得那位藍甲戰士帶來的圣吉列斯遺物就好了.卡昂在內心深處稍稍嘆了口氣,目光情不自禁地挪向遠處的高臺,
那位藍甲戰士似乎是坐在死亡之主墨菲斯頓身邊的倒是沒有人質疑他做的位置太高,一來他某種意義上是代表了一整個戰團,二來是大家也沒太有人樂意坐在墨菲斯頓的身邊
嗯?卡昂微微眨眨眼睛,發現那位藍甲戰士和墨菲斯頓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席位,消失不見了。
這顯然是借助了某些亞空間力量
但還沒等卡昂思考多久,卻聽到了場內揚起了歡呼聲
但丁邁著步子回到了天使之井中,他臉上帶著圣吉列斯的純金面具,其上雕刻出了大天使憤怒的容顏,猶如寶石般的大天使之血在他的額頭上熠熠生輝。
但丁稍稍停在了墨菲斯頓和藍甲戰士的位置上,但他似乎對此早有預料,只是微微嘆息一聲,便走到了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臨近的血奴端起酒瓶想要為這位充滿榮耀的戰士斟酒.
“不!”但丁拒絕了血奴。
他的目光掃過了在場的所有圣吉列斯子嗣.
“當我第一次知曉血渴的存在時,我撲在一灘鮮血之中,帶著饑渴吸取著異形的鮮血”
“當我最后一次汲取鮮血時,我雙手沾滿鮮血,凡人倒在我的身邊”
“于是我宣誓,絕不再從活物身上汲取鮮血,絕不再沉淪于血渴.我堅守了這一戒律一千年,并渴望堅守致死。”
站在但丁身邊的考布羅站起了身,從血奴的手中拿過了一瓶摻入了鮮血的葡萄酒,
這位首席圣血祭司為但丁倒滿酒杯,但丁向他頷首致敬,然后緩緩摘下了金色的面具,
那張帶著衰老的面孔暴露在了所有圣吉列斯子嗣的面前,但丁深邃的眼眶中仿佛有著歲月的痕跡。
霎時間全場鴉雀無聲,一個圣血天使在漫長達千年的歲月中從未品嘗過一口鮮血,完全依賴著自己的意志力抵御著猩紅饑渴的誘惑,甚至讓自己的身體承受了歲月的侵蝕
“當我尚且是新兵時,我的教官卡菲爾閣下曾告訴我,黑紅詛咒皆是來自大天使的怒火。”
“為了控制這怒火,大天使曾教導我們五大美德.我們應專注,我們應謙卑,我們應仁慈,我們應克制,我們應寬恕。”
但丁緩緩舉起酒杯:
“但倘若恪守這一切仍無法戰勝我們的敵人.那我們能給予敵人的唯有怒火!大天使的怒火!”
但丁高舉酒杯,飲下了摻入鮮血的紅酒,霎時間鮮血的氣味在但丁的身上流淌而出,在場之人無不為之戰栗。
但丁深邃眼眶中的眸子泛起渾濁的血色,變得銳利而駭人,他臉上的皺紋似乎變淺了,那張面孔隱隱與圣吉列斯的重合在一起,充滿了灼熱的憤怒,似是要帶給人類之敵最殘酷的懲戒。
“但丁!!!”卡昂幾乎感受到了一陣發自靈魂深處的震顫,咆哮著巴爾之主的名號。
“但丁!但丁!但丁!”阿斯塔特們錘擊著胸口,高聲贊頌著但丁之名。
唯有血騎士的約爾發出了低沉的笑聲,帶著苦澀、悲傷與嘆息的笑聲,像是在嘲笑但丁、嘲笑命運、血渴以及自己。
“我們到底是都不夠純潔.”約爾以無人能聽清的聲音喃喃道。
他的手指放在腰間的布包上,隱隱能感受到那個布包在微微震顫
不.約爾緩緩瞪大了眼睛,不是布包在震顫,是整個世界都在輕微地震顫仿佛被一雙來自群星間的手無聲推動著一樣。
恒星的光輝灑在圣日寶庫之中,這座屬于圣血天使智庫的宏偉建筑正在輕微地顫抖著,
不止是這里,整個巴爾都在顫抖,乃至整個星系都在搖晃,而支撐這一切的空間正在哀鳴。
“.蟲巢艦隊要來了。”周云感受著空氣中的震動,低聲說道。
蟲巢艦隊的超光速航行方式尤為獨特,它們會通過一種名為角鯨蟲艦的特殊艦船,來利用星系引力,創造出一條壓縮空間走廊,快速向目標移動這種方法比亞空間要慢一些,但卻要可靠一些,
此外當蟲群開始移動時,目標星系內會因重力影響,頻繁發生地震、潮汐和恒星異常反之,這些情況的出現就說明蟲巢艦隊已經向著巴爾前進了。
但很快,這震顫就消失了,圣日寶庫中的空間似乎變得穩固了起來,仿佛有某種力量正在保護著圣日寶庫。
“.帝皇的恩情嗎?”周云的嘴角稍稍勾起笑容,看著懸浮在半空中的那顆灼熱的恒星愛達利亞,
這顆恒星被帝皇的靈能力量所拘束,被放置在一尊圣吉列斯的雕像胸口,雕像內安裝了大量復雜的機械結構,使得這顆恒星的力量能夠被利用,成為整個圣日寶庫的能量源泉,
而這顆恒星上依舊留存著部分帝皇的力量,那部分力量也許比恒星本身更強大、更有價值.
但無人能真正利用這顆恒星和恒星上的帝皇之威,即便是墨菲斯頓這樣強大的靈能者也不行,
縱使恒星上只有帝皇在萬年前留下的一部分力量,也遠非墨菲斯頓所能匹敵。
“儀式準備的如何?”周云稍稍扭過頭去看向墨菲斯頓問道:“能將卡班哈進入現實的通道,連接到我的那個口袋中吧?”
墨菲斯頓站在他的身邊微微頷首:“巴爾之心那邊的儀式也已做好準備,只待蟲巢意志籠罩巴爾星系了。”
周輕輕點頭,從四次元口袋中拿出了一個鑲嵌滿了按鈕的遙控器,遙控器上帶著一個金屬制成的瞄準鏡,
看著這道具,周云的臉上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心疼,只希望卡班哈能讓他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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