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周望想起了很久之前。
那大概是高中某個周末慵懶的午后,因為他當時一個的曖昧對象父母都不在家,于是他就跑去了對方家里,陪她一起看《吸血鬼日記》。
剛好有男女主親熱的片段,本就懵懂難耐的小男女自然就抱到了一起,或者準確的說,是那個女孩先軟在了他懷里,然后抓住了周望的手。
當時的周望不知所措,只記得有一條流淌的大河,里面藏著滑膩的章魚……
沒經歷過這等陣仗的少年,慌慌張張的就跑了。
那個女孩明明是外表很清純的模樣,后來周望才恍然,原來人家早就是老司姬了。
這導致周望時常回想起來都懊惱不已,他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究竟錯過了什么啊?
而今天,周望又有了同樣的感覺。
不,這已經不是河了,而是洶涌的海洋,居高臨下的將他淹沒。
他不知道鐘慧蘭到底歷經了怎樣的一種心路歷程,但周望卻在這一刻,被鐘慧蘭窒息般的吻給親懵了。
她其他的動作也不太老實。
一邊親吻著周望,一邊狠狠把他推倒在了沙發上,被吊帶襪勒緊的大長腿順勢抬起,從周望的褲腳開始往上摩挲。
只是在鐘慧蘭的之下,周望捕捉到了幾個有趣的細節。
比如她的動作看似誘惑,但其中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僵硬,說明她其實并不擅長這個,就連接吻的技巧也很一般……
本來已經不再是懵懂少年郎的周望,面對這種拙劣的挑逗,應該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的。
但架不住鐘慧蘭雖然毫無技巧,但她的底子實在太硬。
標準的沙漏身材,黃金比例分割的黑絲大長腿,還有那被金絲眼鏡修飾的潮紅臉蛋……
這哪里還需要什么功力,她只是這么衣衫半解的纏上來,就足以讓男人瘋狂。
如果換一個地方換一個時機,周望說不定就真的從了她。
但現在顯然不行。
所以好不容易等鐘慧蘭氣喘吁吁的松開嘴唇,周望趕緊推了推她,“鐘師姐,你先起來……”
“起來?”
鐘慧蘭輕笑,眼神癡癡的摸了一下周望的腹肌,語氣卻是不滿,“臭弟弟,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和姐姐玩半推半就這套嗎?”
“不是,現在不行,師姐,你相信我,先起來再說……”
“現在不行?”
鐘慧蘭嫵媚的白了一眼周望,手掌驟然收緊,“人家怎么沒感覺到?”
“嘶!”
周望倒吸一口涼氣,見鐘慧蘭還要變本加厲的把腿也抬上來,他趕緊急促道:“現在真的不行,馬上還有人會進來……”
“還有人?什么意思?”
鐘慧蘭剛剛疑惑的抬起頭,周望的眼角余光已經看到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客廳門口,已經來不及解釋的周望不禁一拍額頭。
“完蛋,形象又要崩塌了……”
鐘慧蘭沒聽清周望在嘀咕什么,只是還不等她發問,聽到斜后方已經傳來一聲夾雜著顫音的不可置信的驚呼。
“你……你們在做什么?!”
房間里還有別人?
大驚失色的鐘慧蘭趕緊從周望身上翻了下來,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轉身看去,只見在客廳通向門廊的轉角,站著一個身材高挑、漂亮的不像話的女人。
一身職業套裙,肉絲包裹的長腿五官冷艷,但鼻梁上架著的和她同款的金絲眼鏡,卻讓這個女人多了一些隱晦的性感意味。
鐘慧蘭起初驚疑不定,但一聯系周望剛才推拒的話語,她自以為明白了什么,頓時勃然色變。
氣得渾身顫抖的鐘慧蘭,轉身一巴掌就朝周望扇了過去,幸好周望眼疾手快,及時用手擋了一下,只是手背還是被拍的生疼。
“你……你混蛋,你把我當什么了!”
在周望懵逼的時候,鐘慧蘭已經泫然欲泣的怒罵道:“我們才第一次,你就要直接玩雙飛?!”
周望:“?”
“嘉懿,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幾分鐘之后,在套房的陽臺上,周望無奈向冷臉側對著自己的戚嘉懿解釋起來,“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鐘師姐可能是想多了,誤以為我是要潛規則她……”
“誤以為?”
戚嘉懿雙臂抱在胸前,余怒未消,“她難道是三歲小孩嗎,沒有自己的判斷力嗎,如果不是你給了她某種暗示,她怎么會這個樣子?”
“我哪里知道她是怎么腦補的,我真的沒有說任何帶有暗示性的話啊,非要說有的話,也就是問了她一句她有沒有結婚,但這不是你要求的嗎,你自己說的,如果她現在的生活很幸福美滿,你也未必非要相認……”
周望冤枉的說道。
“只是這樣問一句,能發展到她壓在你身上……那樣那樣?”
一想起鐘慧蘭剛才那羞恥的樣子,戚嘉懿實在說不出口,只是忿忿不平的說道。
“不是……嘉懿,你這就有點無理取鬧了吧?”
周望耐心的說道,“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誰能控制誰啊,我怎么知道鐘師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妹妹本來就是這樣的女人咯?”
戚嘉懿冷笑,“是她生性放蕩,所以你是完全無辜的唄?”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著眼前一反常態、咄咄逼人的戚嘉懿,周望明知道她是因為覺得自己的親妹妹受了欺負,所以才會變得不太理智,乃至于無理取鬧,但周望還是有點煩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愛覺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懶得再解釋的周望,直接擺手道。
“你……”
“而且你怎么知道鐘師姐是怎么樣的人,除了小時候你和她相處過嗎,你以為這世界上誰都和你一樣是X冷淡啊?”
“你……你說什么?”
戚嘉懿萬萬沒料到周望會用如此尖銳的話語回懟她,一時間身軀顫抖,不可置信的看著周望,眼睛也瞬間紅了。
見戚嘉懿眼淚都快出來了,周望內心頗有幾分愧疚,畢竟戚嘉懿也算是自己半個女人了,自己說這樣的話確實有點過分了。
“嘉懿,抱歉……”
只是周望剛想要拉起戚嘉懿的手,卻被戚嘉懿反應極大的甩開了。
“你別碰我!”
戚嘉懿哽咽著尖聲道,“是,我妹妹就是萬人騎的XX唄,就應該讓您糟踐……不,其實我也是,不然上次怎么會撅著讓您呢?您堂堂周總怎么會錯,您說的永遠都是對的!”
“嘉懿,過了啊,你冷靜一點……”
“周望,我對你太失望了……我現在就帶我妹妹走,我要和你解約!”
抹著眼淚的戚嘉懿,最后語氣生冷的丟下一句,轉身就要去拉陽臺的玻璃門。
周望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放她走,就算之后戚嘉懿恢復了理智,但一旦這道隔閡就此產生了,想要再修復就難了。
所以周望拽住了她的手臂。
“你放開我,放開……”
戚嘉懿掙扎的動作比周望想的還要激烈,眼看事態要失控,周望也顧不得什么憐香惜玉了,他猛地一發力,在戚嘉懿的驚呼之中,把她拉回了懷里。
見戚嘉懿還要憤怒的說些什么,周望搖搖頭,托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說的就堵住了她的嘴唇。
“嗚嗚!”
戚嘉懿瞪大了眼睛,隨即死命的拍打起了周望的肩膀和胸膛。
她是真的在用力,雖然她的力氣本來就不大,但她的指甲尖啊,還是有點疼的……
周望哪里會管這些,不過他也怕瘋起來的戚嘉懿會咬自己,所以倒也不敢深入敵營,只是在戚嘉懿的嘴唇外圍徘徊。
在發現僅僅如此,還不足以讓戚嘉懿徹底軟化之后,周望扯掉了戚嘉懿塞在套裙里的襯衫下擺。
戚嘉懿萬萬沒想到周望會如此膽大妄為,要知道這里是相對私密性較好的陽臺,但外面就是魔都的高樓大廈,誰知道會不會剛好有人拿著望遠鏡在看這邊?
她剛才沒有被周望親懵,但這一刻卻是真的呆住了。
也正因為她這片刻的僵直,周望有了更多的可趁之機,等戚嘉懿反應過來的時候,再想組織起像樣的抵抗已經很難了。
戚嘉懿拼命搖頭,終于讓嘴唇逃離,她急促道:“你,你瘋了……周望,你再不停下來我要尖叫了!”
誰知道周望卻是嘴角一勾,他猛地把戚嘉懿的身軀翻轉過來,讓她背對著自己,趴到了玻璃上面。
“你叫唄,看看誰丟臉?”
戚嘉懿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是瞳孔一縮,表情驟然變得緊張。
因為隔著玻璃,她看到了鐘慧蘭。
本來因為剛才的事情,鐘慧蘭已經氣得離開了房間,但不知道是不是周望的安排,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被徐文茜給勸了回來。
就在距離陽臺玻璃門五六米外的沙發上,鐘慧蘭背對著兩人坐在那里,徐文茜側坐在她旁邊,正把一杯水遞給她,嘴上還不斷說著什么。
從戚嘉懿的角度,她看不到鐘慧蘭的臉色,理論上如果鐘慧蘭不轉頭的話,也難以發現背后陽臺上的一幕,但凡事就怕萬一。
戚嘉懿下意識的自己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弄出任何一點聲響,引起鐘慧蘭的注意。
但是鐘慧蘭雖然看不見,徐文茜能看見啊……
徐文茜明顯看見了,但她在驚愕過后,卻是趕緊也捂住了嘴巴,臉紅紅的又迅速撇過了頭。
只是讓戚嘉懿又是羞憤又是難堪的是,徐文茜看似撇過了頭,卻又總是忍不住時不時的往這邊偷瞄一眼,這讓她有一種在當眾表演的羞辱感。
周望也察覺到了徐文茜的小動作,他更來勁了,在察覺到戚嘉懿的身軀開始抑制不住的軟化的時候,他一手環住戚嘉懿的腰,同時用另外一只手扒拉開戚嘉懿捂住嘴巴的手掌。
“我來幫你。”
周望輕笑一聲,掰過戚嘉懿的腦袋,在她的無從抵擋之中,從背后吻住了她。
戚嘉懿還在嗚咽,只是不知不覺之間,聲調產生了奇異的變化。
“還生氣嗎?還要走嗎?”
等感覺差不多了的時候,周望放肆的問道。
金絲眼鏡歪斜的戚嘉懿不理他,只是閉著眼睛,雙手顫抖的撐著玻璃。
周望冷笑,不再留手。
“別,別在這里!”
見周望要扯自己的絲襪,戚嘉懿終于慌了神。
“還要走嗎?說話!”
“不,不走了……也不生氣了。”
戚嘉懿臉蛋一紅,終于囁嚅著說道。
又隔了幾分鐘,當周望終于慢條斯理的扶起了戚嘉懿,戚嘉懿已經徹底沒了脾氣,只能小聲的抗議了一句。
“你真的討厭啦!”
一聽她的臺妹腔都出來了,周望就知道這場小小風波終于停歇,她的理智應該又回來了。
“你整理一下,我先出去和鐘師姐簡單解釋一下。”
周望說了一句,等戚嘉懿能自己站穩之后,他才放開了她,然后去拉陽臺的門。
只是臨出去之前,周望又回頭沖戚嘉懿眨了眨眼睛,“你看,我就跟你說過,我的治療方法是有用的吧?”
戚嘉懿先是錯愕,等周望推門出去之后,她才反應過來周望在說什么。
臉蛋再次一紅的戚嘉懿忍不住啐了一口,但隨即她又有些恍惚……明明感覺周望是在胡說八道,只是想趁機占她便宜,但好像,真的有點用?
剛才雖然有緊張、刺激等諸多因素混合,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確實一敗涂地。
明明一貫對那種事無感,但此時回想起來,就在剛才,在落日余暉和城市燈火的輝映下,她生平第一次,內心產生了模糊的渴望。
那種感覺新奇又奇妙,如果不是一切都不對,戚嘉懿甚至不知道周望真的要掀起她的裙子,她到底能不能抗拒。
搖搖頭,摒棄了胡思亂想,戚嘉懿趕緊從掉在地上的包里找出濕巾,開始整理自己的儀態。
聽到背后的腳步聲,鐘慧蘭轉頭,看到周望,面色倒是沒有之前那么氣憤了,只是還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主要是徐文茜也不知道內情,她只是按照自己對周望的了解,不斷向鐘慧蘭解釋周望不是那種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人。
其實鐘慧蘭也不笨,在回想之后,也還是能發現一些隱約的疑點的,這也是她能被徐文茜勸回來的原因。
周望也沒有再繼續搞什么鋪墊,他只是瞪了一眼有些心虛的小助理之后,就在旁邊坐了下來,開門見山的說道:
“鐘師姐,其實今天請你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這件事和我無關,而是完全關乎你自己。”
“……什么意思?”
鐘慧蘭蹙眉。
“你還記得嗎,你曾經有一個姐姐,只是后來,你們在灣省的福利院失散了。”
“姐姐……”
聽著周望輕聲的話語,鐘慧蘭一怔之后,腦海里隱約翻涌出了一些畫面。
那年她只有四五歲,很多事情都已經模糊了,但總有一些零散的片段,仍然根植在她的腦海深處。
“小蘭,院長說這家人的條件很好,也不用出國,就在大陸那邊,姐姐把這個機會讓給你,但是你一定不要改名好不好,這樣姐姐以后才能找到你……”
花園里,小女孩努力做出認真嚴肅的模樣,拉著她的手叮囑道。
“嗯嗯,姐姐,以后我還叫慧蘭。”
“我也還會叫嘉怡,千萬不要忘了姐姐……”
當那些畫面閃回,鐘慧蘭正在恍惚的時候,周望已經把目光放到了她的身后。
察覺到了什么的鐘慧蘭身軀一顫,她緩緩轉頭,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陽臺走了出來,也正雙眼泛紅的看著她的戚嘉懿。
兩人一坐一站,一時間相顧無言。
“鐘師姐,嘉懿,你們兩姐妹終于重逢了……恭喜。”
周望笑了笑,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