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大當家  第230章 祭祖

類別: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 紅樓大當家 | 潭子   作者:潭子  書名:紅樓大當家  更新時間:2025-01-31
 
南城死了一個乞丐和兩個衙役的事,到底傳揚開來。

不說劉先生如何心驚,就是沈檸讓人打聽了大概后,坐在那里也是半晌沒動。

晉王死了?

不是凍餓而死,而是被一刀割喉?

還有那兩個衙役……

這是不是說董大人已經快要查到,只是被人家棋高一招的打斷了?

沈檸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青竹,請焦大來一趟。”

人老成精,老頭應該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秘密,當初她尋求破局,讓賈珍被刺殺時,他推動的那么完美無缺……,肯定是知道某些勢力的暗樁。

那前朝余孽啥的,沈檸不打算過問,但北邊或者倭寇什么的……

如果可以,她想動一動。

焦大來的極快,“太太”

“坐!”

沈檸在丫環上了茶后,擺擺手,示意所有人出去,這才道:“南城的事,您知道了吧?”

“是!”

焦大的神情很凝重,“沒想到晉王會死的那樣慘。”

大仇得報,挺高興的,但是,殺晉王的又是誰呢?

這一次,他很肯定不是他們老爺。

老爺在兵變第二天,確定家中無事就走了。

“不過從兩個死的衙役看,董大人是知道那是晉王的,如今……只怕要吃些掛落。”

晉王再不濟,也是王爺。

他那樣干,皇上心里只怕會有些不得勁。

焦大很為董大人憂心。

“董大人的事先不說。”

皇上這一會顧不得挑董大人的刺,他大概比誰都想董大人能把案子破了。

沈檸道:“焦大,我就想問問,兵變那事,除了劉先生,你覺得還會是誰的手筆?”

焦大頓了一下,反問道:“太太覺得會是誰的手筆?”

“倭國滲入的應該不會這么深,不過,既然他們都跟我們家動手了,那肯定也被人利用了。”

沈檸只能分析道:“有實力助劉先生把所有王爺一網打盡的,要么是太子的舊部,要么是前朝、或者北邊的勢力插手了。”

她看著焦大,“太子的舊部……,您看我們家還算一份嗎?”

焦大慢慢搖了頭。

太子的舊部,最有實力的就是老爺。

所以老爺被太上皇擱置。

哪怕太上皇在太子的事上已經后悔,為防意外,他也不敢再用老爺。

而太太早利用種種,帶著賈家轉投了皇上。

所以,在那些人的心中賈家根本不可信。

老爺也是知道這一點,在確定賈家無事后,就迅速離開。

“老爺臨走之前曾經說過,北邊的大清皇帝很有些能力,起用了不少漢臣。”

焦大道:“那些人別的能力沒有,卻熟知我們這邊。”

當初能打進來,那些漢臣當居首功。

“讓他們對付羅剎人,可能沒有太大的本事,但對于我們,應該很會利用各種矛盾關系。”

說到這里,老頭嘆了一口氣,“賈家已經算是皇帝的臣子了,老奴的這張老臉,那些人也差不多都認識,兵變之后,我出去轉圈,曾經知道的暗樁都已經轉移了。”

所以,他也不知道,劉先生的背后都有哪些人插手了。

“那就算了。”

焦大找不著人,沈檸就沒辦法。

“那些人既然知道您,您以后……”

“我一大把年紀了,那些人不會對我出手的。”

焦大懷疑她要說以后出門,多帶人的話。

他一輩子自自在在,可不想臨了,為了這條命還畏畏縮縮。

“太太關心這事,其實主要是怕皇上那里再有什么事吧?”

“嗯!”

沈檸點頭,“皇上才收復河套地區,于我們賈家也甚為看顧,我自然希望他長長久久,平平安安。”

“皇上能在太上皇和那么多王爺圍攻下,穩坐皇位,能力方面,肯定是不缺的。”

焦大覺得她在杞人憂天,“而且他有兒子,還是三個。晉王出事,罪人莊出事,皇上會警覺的。”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才又道:“老爺臨走的時候說過,我們家不宜在皇家事務上,涉入過深。”

前車之鑒就在那里。

曾經老太爺和西府的國公爺跟太上皇的關系多好哇!

太子賢明,老爺和太子的關系也好,他們賈家原本可以穩穩當當。

可結果呢?

“……他這么說過嗎?”

沈檸在心里嘆息,“那您怎么沒跟我說過呢?”

“老爺說……,等到蓉哥兒大了,進了朝堂,再跟您和他說。”

他們老爺看不上大爺。

大爺入不了朝堂,只太太一個人涉入,其實沒啥。

但是,等蓉哥兒大了,新的皇權之爭就又要開始了。

沈檸隱約明白他的未竟之言,送走焦大后,忍不住又上了天香樓。

此時,風雪漸大,行人匆匆。

臘月二十八,最后一次大朝會結束,皇帝封筆不過一個時辰,有關治倭之策的流言,便在京城傳揚開來。

與此同時,沈檸署名金大俠的《射雕英雄傳》第一部鐵血丹心、第二部東邪西毒也低調的在尤氏的書店上架。

它甚至沒有濺起一點水花。

讀書的人一看是小說,就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它。

倒是尤氏作為書店主人,得掌柜送了兩部。

賈珍從妹妹賈玥丁點大,就在學堂上課的事上學了乖,一看媳婦看書,忙拿過來,讀給她聽。

不過,這讀著讀著,他自己也忍不住深陷其中。

“這金大俠很會寫啊!”

賈珍越看越上頭,夫妻兩個連吃飯都只匆匆扒了幾口,熬了半夜,第二天接著看。

“不對,這沒寫完啊!”

夫妻兩個懵了。

郭靖、黃蓉已成了他們心心念念的人。

當下顧不得天晚,書店已經關門,特別召了掌柜過來。

“你送書都沒送啊,還有呢?”

賈珍太上頭了。

昨兒夢里都有降龍十八掌。

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后續。

但掌柜哪里知道?

他也熬夜看了,此時的黑眼圈,比賈珍的還要大。

“大爺,不是我不想送,而是沒有了。”

掌柜很高興大爺也催書,“這書是太太讓人送去的。說是先發行前兩部,后一部看行情再給呢。”

“我……我去問問母親?”

雖然已經很晚了,可是這小說……,只要看了的人,絕對絕對要看完整。

“現在?”

尤氏忙扯住,“母親這一會肯定已經睡下了,”她的心更細些,“而且明天還要祭祖,母親的身體才好,現在過去,萬一擾了她的睡眠就不好了。”

祭祖本身就挺累人的。

今年的牌位還多了公公。

書再好,也沒婆婆的身體和心情重要。

賈珍:“……”

他可憐巴巴的連轉了幾個圈,和掌柜對著互嘆一聲,無可奈何。

只是這一夜睡的……

賈珍夢里都在射雕世界。

大年三十,一大早的,宮里劉公公親自代皇上過來慰問,賜了金、銀、御酒等物,收了大大的紅包,這才轉向下一家。

這是皇上自登基以來,頭一次掌控權利、金錢,雖然按著太上皇這些年的規矩給勛貴和老臣們賞賜,卻也忙個不停。

不過,賈家因為皇帝的賞賜,祭祖時,更顯風光。

今年的主祭人是賈珍。

賈政因為身份高,也被早早的接了回來。

不過,以前他站在前面,是繼賈敬之后,第二耀眼的人物。

甚至在賈敬不太行的那些年,雖然撈不著主祭身份,卻是賈家最不容忽視的人。

如今,他還站在前面,但一身布衣服,已然不一樣了。

賈政站在那里,第一次理解了曾經的賈敬。

人人都能看到他,可是,人人都想繞著他。

他端上了笑臉,別人卻只是敷衍。

今年賈珍獻爵,賈赦帶著蓉哥和賈璉獻帛,賈珠、寶玉捧香,賈蕓、賈菖、賈菱展拜墊,守焚池。

第一次祭祀完成后眾人退出,進行第二次祭祖,不過這次祭祀轉換地點到了正堂,主祭人也換成了賈母。

正堂居中懸著寧榮二祖遺像,皆是披蟒腰玉,賈敬的畫像,放在了賈代化的邊上。

整豬整羊等抬上來,賈母和沈檸供放菜飯湯點酒菜。

然后是叩拜……

沈檸光磕頭,就磕得頭暈。

半晌結束的時候,她都是被李紈攙起來的。

主要是李紈沒想到,老太太讓人去接了公公,卻撇下了婆婆。

她無人可攙。

正好,尤氏有了身孕,老太太那里又輪不著她,她很干脆的就來顧著大伯娘了。

沈檸的身體在病了一場后,確實虛了許多,整場流程下來,只想回去躺著。

但是身為寧國府的當家太太,連隔壁比她大一輩的賈母都在接待族親,她就更不好走了。

好在人人都因為賈敬體諒她,當然,也因為她本身的威名在外,哪怕族里的老嬸娘什么的,對上她時,都是滿臉慈愛。

時間在她這里過得異常艱難時,她沒注意好大兒不時看過來的眼神。

賈珠也只以為珍大哥是擔心伯娘的身體,悄悄的跟幾位重要的長輩、同輩說了,大家難得的沒有在喝酒時劃拳說酒令,大飯早早結束。

賈政好長時間都沒沾過這么多的葷腥,雖然吃的甚為克制,卻把肚子填得飽飽的。

只是,別人吃飽了,有他們自家的馬車接送,他……

“母親”

別人都走了大半了,賈政也不得不走。

他給賈母磕頭拜別時,眼淚在紅紅的眼圈里打轉,“兒子不能侍奉在您身邊,在此,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王氏都沒能來。

她在家吃清湯寡水的飯菜。

賈政卻吃著了肉。

肉真好吃啊!

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前怎么就不愛吃的。

“兒子不孝,兒子……告辭!”

“去吧……,去吧!”

看到瘦了許多的二兒,賈母心里難受,“珠兒,寶玉,你們把環哥兒帶著,送他一程。”

“是!”

賈珠早就在等著了。

母親沒能來,他和寶玉必要去見一見的。

馬車上,賈珠摸了摸父親的襖子,確定還很厚實,這才放心了些。

賈政看著穿戴富貴的三個兒子,心情復雜,坐在那里一聲沒吭。

他都不說話,寶玉和賈環當然更不敢說話。

“父親,這些日子,您……”

“甚好!”

賈政的聲音有些發堵。

兒子也救不了他。

“您的對聯……”

“沒賣完。”

賈政在心里嘆息,“所有沒賣完的,我都送給了莊子上的人。”

賈珠:“……”

寶玉:“……”

他們兩個大些,是知道父親話里的意思。

但賈環不知道。

他小心的偷看父親。

若不是姨娘交待了好幾天,看到這個幾乎可算陌生人的父親,他都不敢靠前。

“送了也好。”

賈珠在心里嘆息。

爹娘不事生產,這日子只怕要越過越艱難了。

“等開春了,家里的田……”

“嗯,幾位老人家已經明確說了,會教我們。”

賈政知道兒子如今的學習任務重。

族人們看不起他,一是他自己不行,二是他的兒子還沒當官。

“珠兒,你不用擔心我們,好生讀書為要。”

朝中下馬的官員多,春闈的舉子機會就多。

賈政對于他的大兒子抱有極大的希望,“朝里的事,你岳父有跟你說過吧?”

“是!”

賈珠點頭,“岳父說我很有希望。”

那就好。

賈政的身體略為放松了些,“回頭見了你母親,她若哭……,也不必太憂心。”

“……兒子知道。”

父親看著比以前要好些。

賈珠心中寬慰,“父親,您和母親保重身體,兒子……兒子們才能放心。”

賈政無言的拍了拍大兒的肩頭。

“父親,您還記得,我曾經給您看的一些國子監試卷嗎?”

想了想,賈珠又道:“您看,您是不是能默出來,到各個會館……,推一下?”

雖然這樣做,很丟讀書人的臉。

但是,臉在命面前,其實不算什么。

賈珠覺得,他爹他娘得先活下來才行。

要不然,只憑父親給人寫個書信啥的,根本就不夠生活。

尤其他們兩個還有欠銀。

“到書店抄書也行。”

寶玉看看父親,又看看大哥,道:“閔表哥說,他要練字,就接了書店抄書的活,一邊把書抄了,一邊把字練了,還又把錢賺了。”

他的一雙眼睛里,滿是真誠,“蓉哥兒也是抄書練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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