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李一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瞅著旁邊依舊精神抖擻的趙不瓊，語氣里夾雜著幾分驚詫與欽佩，“你這精力，簡直了！剛才那三個多小時，你說得滔滔不絕，我都快跟不上趟兒了。”
趙不瓊輕輕拍了他一下，佯裝不悅地說：“一呆哥，你到底有沒有豎起耳朵聽啊？”
李一杲立馬正色道：“老婆講的故事，我當然得洗耳恭聽了。你那故事里，借老師的嘴告誡我們，做事別急功近利，項目可不是懷胎十月那么簡單，慢慢來，哪怕等上個十年八年再面世也不遲。這道理，我算是吃透了，你放心。”
“還有嗎？”趙不瓊緊追不舍。
李一杲雖說也是個夜貓子，但此刻已近凌晨，精力哪比得上趙不瓊。他從冰箱里撈出一罐咖啡飲料，咕嘟咕嘟灌了半罐，這才理清思緒，娓娓道來。
按李一杲以前的想法，創業項目啥時候才算“十月懷胎”修成正果呢？無非就是這么幾個步驟：先定個商業模式，再驗證它，然后根據情況改改，最后就是復制推廣。一旦到了復制推廣那步，就意味著項目開始資本路演融資，算是正式“出生”了。照這么算，他們公司五月底“爛片時代”APP上線，六七月份搞個實體店試試水，最晚國慶節前，商業模式就該測試完畢，項目也就“十月懷胎”瓜熟蒂落了。可趙不瓊這故事，卻給“出生”重新定義了一番——“爛片時代”APP得經過九九八十一難，還能挺過來，那才算真正“活”了，真正出生了。
趙不瓊這一改，把“出生”的時間線拉長了不少，但滴水巖公司的目標沒變，變的是項目創始人的心態。不能急著掙錢，虧錢的日子還長著呢。簡單來說，就是要把創始人、投資人的期望值往下拉一拉，別期望太高，期望太高就像拔苗助長，反而壞事。
故事的第二層意思，是對資本的態度。得把資本圈起來，別讓它礙手礙腳，影響管理和用戶體驗。
第三層意思，是要一開始就盯緊那些“心血澆灌”項目的人。故事里那好幾千人，晚上做夢都在“心血澆灌”大樹，這不就是說，要充分利用玩家的業余時間，讓他們也參與進來嘛！
趙不瓊為啥會有這種慢悠悠、不著急的心態呢？這其實跟她的家庭背景有很大關系。趙雄，她的老爸，創業下海那可是個意外。趙雄下海前所在的單位是做造型產品的，啥是造型產品？就是那些能幫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玩意兒，種類多得數不清。比如金屬發夾、布藝發夾，還有化工行業里的發膠，都屬于這類。趙雄所在的單位，就是專門做發膠的化工企業。所以，他下海創業，自然而然就選了最熟悉的造型類產品。
趙雄創業那叫一個迅速成功，可他自己并不這么覺得。他反復琢磨，覺得自己成功得太快，沒時間好好布局、規劃，覺得這只是時代給的機遇，不是自己的真本事。后來，他把星美集團交給兒子，自己反而有了更多時間去調研項目、布局規劃，結果比以前還輕松，收益也更大。趙不瓊從老爸的經歷里，悟出了個道理：不管干啥，都別急吼吼地想成功，不然啊，只會適得其反。
李一杲和趙不瓊，出身背景大不同，觀念差異就會不一樣。趙不瓊那思維，穩得一批，得靠雄厚的財力打底，才能慢悠悠地雕琢項目。可李一杲呢，兜里比臉還干凈，對于項目的運營，自然很容易就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就想著趕緊成功撈錢，這心態，現實得很。
這次，趙不瓊提出“以故事立道”的觀念，算是給李一杲敲了警鐘。告訴他，做項目得有耐心，得做好長期打算，還得準備好應對各種磨難。這樣，項目才能歷劫重生，越做越紅火。
李一杲一聽，連連點頭，但趙不瓊覺得還不夠，催著他繼續挖。
“你這故事，信息量大得嚇人，讓我緩緩。”李一杲撓撓頭，感覺腦汁都快榨干了，“哦，對了，項目落地前后，挑戰可不一樣。落地前，靠的是大家的信念；落地后，就得面對各種期望，得有回報。所以，別急著落地，這點你提醒得對。我之前急著開店撈錢，現在想想，真是太沖動了。得先把配套的東西準備好，再挑個合適的時機。”
趙不瓊望著李一杲，接著說：“你說的沒錯，但還有個關鍵點你沒提到，再仔細想想，是什么呢？”
李一杲實在沒辦法了，只好開始拍馬屁：“老婆，你講的故事太有深度了，我感覺自己被你繞進去了，里面道理太多了！你真是太牛了！我以后得多聽聽你的故事，才能領悟其中的哲理……”
趙不瓊可不信李一杲猜不出來，她輕輕拍了拍李一杲的手背，柔聲說：“老公，其實我這個故事是受到你啟發的。你的故事和我的故事里，都有那塊入夢石啊！”
“哇，原來是這個！怪不得你一直追問個不停！”李一杲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石中、夢中、現實中’！別人看這三者，和我們看的是不一樣的。老婆，你真是太厲害了！”
趙不瓊一看李一杲那表情，就知道他早就猜到了。她點點頭說：“沒錯，我們這個項目，看起來好像只是個短片的綜合服務項目，但實際上，這是個超級復雜的人文項目。還記得不嗎？不容易被模仿抄襲的商業模式，要么特別復雜，要么特別簡單。而最狠毒的商業模式，是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復雜得要命。這種模式，抄襲者死，模仿者亡。”
李一杲聽著趙不瓊的話，頭點得像小雞啄米，臉上寫滿了沉思。他的腦子就像放映機，一幕幕閃過海底撈門口等位的客人們，嗑著瓜子，打著麻將，那場景生動得跟剛發生似的。這商業模式，看上去簡單得很，好像誰都能照搬一套，但說真的，誰又能真正復制它的成功呢？他又想到了名創優品，那個十元店，模式也是一目了然，可那些跟著學的商家，現在哪個還在市場上混得下去？
這些鮮活的例子在李一杲腦海里轉個不停，他的思路慢慢清晰起來，心情也跟著激動起來。等趙不瓊講完，他忍不住拍手叫好，連聲夸贊：“老婆，你這見解，絕了！咱們的軟件、硬件體系，這整個架構，得先把所有的demo、沙盤推演都搞定，做到盡善盡美。咱們得讓創業者、投資人、玩家、合伙人，還有用戶們，看到的都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東西。不過，這樣一來，咱們的準備期可就長了。”說著，他眉頭輕輕皺了皺，但眼里卻閃著堅定的光，明顯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李一杲曾為了搞起第一家實體驗證店絞盡腦汁，直到聽了趙不瓊那檔子事兒，他才恍然大悟，單靠自個兒攢錢開店這條路是行不通的，得換個招數了。沒自己的店面，想忽悠人來加盟，那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這事兒曾經像塊大石頭，沉甸甸地壓在兩人心頭。李一杲是想破了頭也沒轍，但趙不瓊心里已經有了小九九。
要想吸引加盟，無非兩條路。一條是你的生意經得住考驗，能賺錢，別人自然就愿意掏錢入伙加盟。這種模式，靠的是自家的品牌號召力，還有那一套獨門生意經，說白了就是“我老大，你跟著混”的主從式連鎖。那，有沒有不是這種上下級的連鎖模式呢？比如說，那種去中心化的，大家平等合作的加盟方式，能不能行？
趙不瓊跟蔡紫華通電話那會兒，蔡紫華提到的“商品三體移庫理論”，讓她心里那個去中心化的加盟小火苗嗖嗖地往上竄。既然能通過“價值交換體”把公司里的支付體系拆了重組，搞出個去中心化的價值網絡，那連鎖加盟為啥就不能照葫蘆畫瓢呢？
你看天貓小店、京東小店那些線下連鎖，雖然提供了個參考模板，但商品不是他們的，配送也不是，品牌更不是，說白了就是給便利店換了個招牌的翻牌店。他們那套還是靠吃中間差價賺錢，規模上去了，可離真正的連鎖還差得遠，說白了就是給便利店多找了個供貨商，說不定哪天就被別人翻牌了。
到底是品牌牛，還是商品牛，或者是服務牛？這個問題把趙不瓊折磨得夠嗆，哪怕她干了八年市場營銷，書也啃了一堆，還是沒琢磨透哪個才是滴水巖公司的王道。
不過現在，她算是徹底開竅了，心里跟明鏡似的。那就是“逆連鎖模式”，才是滴水巖公司加盟連鎖的獨門秘籍！
那么，趙不瓊琢磨出來的“逆連鎖模式”是具體怎么做呢？
說起國內那些電商和實體門店搞的O2O服務，其實就是把訂單集中管管，再送送貨。線上平臺可不會跑到你店里幫你搞服務，所以線上線下那融合度，淺得跟啥似的。
但咱們“爛片時代”的實體門店，那可不一樣！得搞造景、拍攝這些實打實的服務項目，而且費時費力。就說拍個十分鐘短片吧，就算萬事俱備，沒兩三個小時也搞不定。這還得是不頻繁NG的情況下，要想拍出那種自然而然的“爛”感，嘿，那時間就更沒準兒了。不過話說回來，“爛片時代”嘛，就是圖個樂呵，不一定要真拍出啥好“爛片”。但話說回來，這逗留時間長、服務內容多，跟其他線上平臺整合線下門店那套，可完全不是一碼事兒。難怪李一杲一開始就琢磨著自己開直營實體門店呢！
不過話說回來，換個角度想，事兒就變了：誰的門店空檔時間多，巴不得客戶多逗留會兒？這樣的門店多了去了，除了超市，大多數實體門店那冷熱轉場，太常見了！就像餐飲業，飯點時候人多得跟啥似的，一過飯點，就門可羅雀了。有的餐館干脆中午都不做了，只做晚餐。
不過胡桃里音樂餐廳那可是個例外，轉場玩得那叫一個溜！從早到晚，甚至到凌晨，餐飲類別換得那叫一個勤快，不同時間段變身成不同餐飲模式，門店場地使用效率那是大大提升啊。當然了，胡桃里那場景氛圍，也得跟著大大提升才行，趙不瓊也還是胡桃里的常客，所以，也受到一些啟發的。
現在，趙不瓊那思路，簡單明了。她給李一杲講了自己的思路，加盟商不是完全加盟咱們，而是實體門店在“垃圾時間”加盟滴水巖公司，這個時間段“爛片時代”的玩家就去對方場地玩；到了對方“黃金時間”，咱們滴水巖公司就加盟對方實體店，玩家要么撤場，要么就成對方顧客了。
這樣一來，雙方關系那就變了！對方“垃圾時間”段能用起來，那簡直是求之不得加盟咱們；而對方“黃金時間”嘛，當然也希望那些玩家能留下來，轉成他的顧客。這一下子，就從“我求你加盟”變成“你求我來加盟”了，多爽！
聽完趙不瓊這一番解釋，李一杲心里豁然開朗，終于明白為啥趙不瓊對“爛片時代”項目從“十月懷胎”變成“十年懷胎”這么有底氣了。這么一來，實體門店根本就不用自己掏腰包，說不定還能撈點好處呢，而且理由還特充分——幫你們搞造景設計，不影響你們的品牌，還能在“垃圾時間”給你們拉人入場，這不就是活生生的好人嘛！
李一杲心里那個樂呵啊，很快就琢磨出怎么在線上把玩家的游戲化，融入到現在的合作加盟門店里去了。那就是“游戲化AI管理”，把升級打怪的玩法，直接搬到加盟店里面去，多爽！
李一杲拿起一瓶飲料，朝趙不瓊晃了晃，趙不瓊也笑著舉起手中的飲料。兩瓶飲料在空中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咣當”聲，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干杯！”
趙不瓊抿了一口，好奇地問：“那這個技術開發起來難度大不大啊？”
李一杲也喝了一口飲料，笑著回答：“這個嘛，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關鍵看咱們怎么干。我跟小師弟已經已經在用AI開發了，也有自己的一條路線的算法規劃，他對人工智能開發很在行，比我強多了。重要的是要把各種角色關系中的邏輯關系理清楚，這樣我跟小師弟才能下手。單純的技術難度其實沒啥大不了的。現在咱們技術團隊都用上人工智能輔助編程了，開發難度小多了。要是以前的話，那難度可就大了去了，恐怕投個幾億進去也未必能搞定。”
趙不瓊一聽，開心的笑了起來，說：“玩家這塊兒，可是咱們的拿手好戲啊。咱們就先挑個實體門店來試試水吧，怎么樣，你覺得餐飲業咋樣？農莊類的，比如我老爸的那個農莊就行。我跟小師妹先按照農莊整一套玩法出來，一個星期應該就能給你弄出方案來。”“哦？這么快？”李一杲有點驚訝地笑了笑，“你可是文科生啊，能搞定這么技術性的問題？”
趙不瓊自信地笑了笑，說：“人情練達即文章嘛，我們文科生更懂人性呢。這一塊兒，小師妹也很在行，她最懂玩家了！懂玩家就是懂人性，知道不？所以，你就放心吧，咱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得在理！”李一杲點了點頭，又舉起手中的營養快線，跟趙不瓊的飲料輕輕一碰，“來，為了你的成功，咱們再干一杯！”
兩人又熱火朝天地聊了一陣，把接下來的計劃定得妥妥的。興奮過后，疲憊就像潮水一樣涌了上來。他們手拉著手，晃晃悠悠地回到臥室。李一杲連衣服都懶得脫，直接往床上一倒，就開始呼嚕呼嚕地大睡起來。等趙不瓊換上睡衣，準備上床的時候，他已經睡得跟頭豬似的，呼嚕聲震天響。趙不瓊輕輕地給李一杲蓋上被子，然后自己也躺了下來。沒多久，她也陷入了甜甜的夢鄉。
這一覺，兩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地醒過來。隨便扒拉了幾口飯，李一杲就急急忙忙地趕往甲方那邊，繼續搞定技術服務的收尾工作。而趙不瓊呢，則約了陸靜，開始搗鼓線上、線下玩法的設計。陸靜可是個超級玩家，玩心重得很，趙不瓊一拉她參與真我余影系統的DEMO制作，她立馬就興奮得不得了，各種五花八門的“玩法”一股腦兒地往里塞。兩人這么一折騰，后果可不得了：十年后，真我余影成了讓玩家們瘋狂打卡的APP，這其中，陸靜可是立了大功的。
李一杲看到趙不瓊和陸靜弄出來的玩法DEMO，簡直是大吃一驚，連忙找王禹翔來商量。王禹翔其實也是個愛玩的主兒，一看方案就覺得特別有意思，開心得合不攏嘴。他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遍，只砍掉了一些現在實現不了的部分，其他的大部分都按照他們的方案來了。就這樣，真我余影，也就是“爛片時代”怎么跟線下實體店融合的玩法設計方案，就這么愉快地定下來了。
時間過得飛快，半個多月一眨眼就沒了，五一勞動節也悄悄地來了。李一杲的專利技術服務項目終于搞定，尾款也收得整整齊齊的。而趙雄呢，也如約在一個月內找到了合適的董事人選。于是，幾人一合計，決定趁著勞動節這天，去對方集團總部好好聊聊。
五一勞動節三天假期，假期第一天的大清早，天邊剛露出點兒亮光，太陽還沒全出來，李一杲就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精神頭十足。他轉頭看了看還在被窩里賴著的趙不瓊，只見她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順手摸過手機，就開始刷視頻了。
“你先去忙你的吧，”趙不瓊的聲音還帶著點剛睡醒的啞，“我一會兒就起。”
李一杲心里明白“一會兒”是多久，笑著點了點頭，沒多說啥，輕手輕腳地穿衣、洗漱，然后直奔書房，開始搗鼓今天要用的東西。不一會兒，他就把最新資料都發到了手機上，然后開始挨個兒回QQ留言。一看到王禹翔說：“HE2E上爛片時代APP的代碼更新了。”李一杲立馬眼睛一亮，打開HE2E，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跳起舞來，一眨眼就忘了時間，連手機鬧鐘震得跟啥似的都沒注意到。
趙不瓊好不容易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完就開始忙活早餐。她煎蛋、烤吐司，還泡了兩杯香噴噴的咖啡。把早餐擺得整整齊齊的，她就走到書房門口，輕輕喊了一聲：“一呆哥，早餐好啦，快來吃吧。”
結果書房里沒動靜。趙不瓊知道李一杲一工作起來就忘了時間，無奈地笑了笑，決定自己先吃，給李一杲留一份。她想著，等會兒再來叫他吧，今天可是個大日子，不能耽誤了。
趙不瓊吃完早餐，李一杲還沒出來，她提高嗓門又喊了一聲：“一呆哥，你再不來，早餐都要涼透啦。”這次，書房里終于傳來聲音：“哦哦，馬上就來。”
趙不瓊回屋換了條純白色的連衣裙，化好妝走到客廳。見早餐還擺在那兒，她快步走到書房，一看李一杲正聚精會神地敲鍵盤呢，臉上寫滿了興奮。趙不瓊笑了，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李一杲被這一拍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趙不瓊，臉上有點尷尬：“哎呀，老婆，對不起啊，我看小師弟的代碼更新太入迷了，都沒注意到時間。”他趕緊保存了工作，在QQ上給王禹翔留了幾句話，然后跑到客廳狼吞虎咽地吃早餐。
趙不瓊看著他吃得那么急，笑著說：“慢點吃，別噎著了。”
李一杲三下五除二就把早餐給解決了，伸手抽了條紙巾，抹了抹嘴。趙不瓊把碗筷收拾好拿到廚房，一出來見李一杲還沒換衣服，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一呆哥，咱們這就要出發了，你咋還沒換衣服呢？”
李一杲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穿啥好，看你一身白，白衣白鞋的，我好像沒啥白衣服。”
趙不瓊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跑回房間，拿出一套藏青色的polo衫和一條淺灰色休閑西褲，遞給李一杲：“穿這個吧，商務休閑風，跟我還挺搭的。記得啊，別穿運動鞋，換上皮鞋。”
李一杲樂呵呵地接過衣服，不一會兒就換上了。他站到趙不瓊旁邊比劃了一下，感覺確實挺搭的，心里暗暗佩服：“老婆，還是你行啊！不過，為啥不能穿運動鞋呢？”
趙不瓊笑道：“今天雖說是假期，但咱們是去廣州參加商務活動，穿皮鞋當然更合適啦。”見李一杲準備開門出去，她想了想又問：“東西都帶齊了嗎？”
李一杲點點頭：“都帶好了。”
“行，那咱們走吧。”趙不瓊說著，就往電梯口走去。李一杲緊跟其后，按下了電梯按鈕。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喲，小趙啊，你們倆今天打算去哪兒玩啊？”原來是鄰居張阿姨，笑瞇瞇地走了過來，站在他們旁邊問道。
趙不瓊笑著回應：“張阿姨好啊！我們去廣州辦點事兒，順便逛逛。”幾人在電梯里閑聊了幾句家常，電梯很快就到了一樓。張阿姨笑著跟他們道別，然后走出了電梯。李一杲和趙不瓊則繼續下到負二層，去找他們的新車——一輛嶄新的問界M7。
這輛問界M7，可是李一杲還清所有債務后的心頭好，五一節前一周才剛到手。說起換車這事兒，還多虧了趙不瓊的點頭，其中還有段小插曲：李一杲那幾天老是念叨自己的車不中用，漏風、跑偏，開起來提心吊膽的，一不留神就容易出事。然后，他就開始每晚睡前給趙不瓊灌輸智能駕駛的好，說得多安全，多省心，開車再也不用提心吊膽。有一天，趙不瓊聽著聽著，就有點不樂意了，半開玩笑地問：“你就只記得你自己那份，那我的呢？”李一杲嘿嘿一笑，回了一句：“你的那份，在枕頭底下呢。”
趙不瓊以為他在逗自己玩，拿起枕頭就要揍他。結果枕頭一拿起來，她驚訝地發現，下面竟然放著一臺全新的洛可可白Pocket 2折疊屏手機和蝴蝶手鏈套裝。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被這份突如其來的驚喜給打動了。于是，她爽快地答應了李一杲換車的事兒。這讓李一杲心里美得跟朵花似的，心想老婆就是好哄，萬把塊錢就讓她點頭換了個幾十萬的車。得到老婆的允許后，他立馬找熟人下了訂單，把這輛M7給買了回來。新車一到手，他就忙前忙后地辦好了所有手續，然后開始沒完沒了地研究這輛車的各種功能，差點沒把它給研究透了。終于在五一節前，他把駕駛里程給跑滿了，也開通了智能駕駛。
其實趙不瓊對李一杲換啥車本來不太在意，但她特別關心李一杲的安全。因為李一杲開車時偶爾會走神，以前還蹭過別人的車。這倒不是他像陸靜那樣有倒車恐懼癥，他的倒車技術其實挺不錯的。就是他有時候會發呆，這讓趙不瓊特別擔心。所以，如果李一杲光靠一張嘴想說服她換車，那肯定沒戲。不過，換了這輛車后，李一杲好多年都沒再出過事，這是后話了。
兩人坐進車里，李一杲熟練地把手機往車機屏幕上一靠，一眨眼就同步了導航。然后，他輕輕喊了一聲“小藝”，自動駕駛模式就開啟了，車子緩緩地駛出車庫，融入了寬闊的馬路上的車流中。這下，李一杲終于可以一邊品著咖啡的香，一邊和坐在旁邊的趙不瓊悠閑地聊天，再也不用擔心開車分心了。
一路上，李一杲滔滔不絕地講著“爛片時代“系統的開發亮點，滿嘴都是“世界首創”、“業界領先”這樣的豪言壯語，好像這個真我余影一出來就能橫掃千軍萬馬似的。趙不瓊當然不會全信他的大話，但她知道李一杲就是這樣的人，憑著這股熱愛和執著，才能走到今天。雖然她對系統技術的大部分內容都不是很懂，但她還是一副認真聽的樣子，時不時點點頭表示贊同。為了不掃丈夫的興，她偶爾還會提幾個問題。雖然好多問題在李一杲看來簡單得要命，但他還是特別高興，屁顛屁顛地給趙不瓊解釋。
李一杲一通神吹，感覺非常過癮，心中忽然靈感爆發，“人性的變化，是指數式的。”他突然冒出一句，說完后，一臉期待地看著趙不瓊，希望她能給出仰慕的表情回應。沒想到，趙不瓊稍微思考了一下，點頭道：“是的，我覺得這種變化不僅僅是指數式的，更像是三段指數式，前端平緩起步，中段急速上升，后端又趨于平穩。”
李一杲有些驚訝地看著趙不瓊，“咦，老婆，你什么時候對技術也有研究了？”
趙不瓊微微一笑，“聽你說得多了，不會做也能吹兩句啊。”
李一杲剛才的偶爾靈感感慨，卻讓趙不瓊頗有點啟發。她想了想，提出了一個新的想法：“老公，我覺得股東、投資人、加盟商、合伙人、員工等等的分紅類的收益也可以分成三個階段來計算。首先是高密度小額的，以銷售額為基礎的分紅，可以每周甚至每天進行；這部分相當于三段式的第一段，雖然密度高，但是總額其實是不大的；第二段是季度分紅，根據毛利潤來決定，這個部分坡度就比較大；最后是年度分紅，按照息稅前凈利潤來計算，修正平滑前面兩段的核算，剩下的部分再分配。”
李一杲思索片刻后問道：“那如果年度結算時出現虧損怎么辦？前面分出去的收益要不要收回來？”
趙不瓊搖頭道：“已經分出去的收益就結束了，怎么能收回來呢？這對股東來說不公平。”
“但是這樣一來，公司的現金流壓力會很大啊。”李一杲有些擔憂地說道。
趙不瓊點點頭，“是的，所以公司什么時候才算籌備期結束很重要。籌備期要足夠長，確保一旦項目落地就有能力持續為股東創造收益，不管是內部股東還是外部股東。總之，一旦項目公司正式完成籌備，進入常規運營，就一定得避免經營性虧損才行。這樣才能讓項目走得更遠。”
“有道理。”李一杲點頭贊同道，“你說經營性虧損，是什么意思？還有別的虧損嗎？”
“經營性虧損，就是字面意思，不算資本投資那些，例如折扣啊都不算，賬面上不虧損，就算是沒有經營性虧損了。”趙不瓊解釋道，“當然了，這種說法是我們無問七子團隊的計算方法，不是歐美財務的計算方法。我跟四師姐劃分出來的，方便我們自己拿來用而已。”
李一杲點點頭，笑道，“我們好像把很多經濟學理論和財務理論都改得‘阿媽唔不認得’了？”
趙不瓊也笑了起來，“這不是很符合我們這個小門派的作風么？”
李一杲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我就喜歡魔改！那股東合同呢？我們要不要也魔改一下？特別是把籌備期的部分，要約定一下，你說呢？”
“當然要約定籌備期了。”趙不瓊肯定地說道，“不過也要有一定的彈性空間，不能太短也不能太長，太長了誰都受不了，真不能弄成十年八載的籌備期，那恐怕只能我們自己單干了。”
兩人聊著聊著，車速不知不覺就慢了下來。車子靠近滄美集團大樓時，李一杲從自動駕駛切換到了手動，穩穩地把車停在了產業園的大門口。
他正準備下車去保安亭登記，卻驚訝地發現大門欄桿竟然自動升了起來。一個年輕的保安笑著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直接開進去。
李一杲一臉疑惑地把車開進了產業園。他轉頭看向坐在副駕駛的趙不瓊，問道：“這里怎么不用登記啊？”趙不瓊指了指前方的大樓入口，說：“你看，那上面寫著歡迎我們呢，肯定是老板提前安排好的。”李一杲順著趙不瓊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大樓正門的LED顯示屏上滾動著“歡迎星美集團趙雄董事長及李一杲先生、趙不瓊女士蒞臨考察”的字幕，心里頓時感到一陣溫暖和榮幸。
兩人在大樓前停好車，車門輕輕關上，小藝就按照預設的程序，自己去找停車位，然后穩穩地停好了車。李一杲和趙不瓊肩并肩走進了那個氣派十足、寬敞明亮的大廳。李一杲抬頭看了看那高達十五米的天花板，不禁感嘆道：“這么高的大廳，真是太震撼了！”
這時，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兩位是李先生和趙小姐嗎？”他們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穿著淡青色漢服馬面裙的女孩走了過來。她看起來大約二十歲，身材高挑，很有幾分宋代侍女的韻味。女孩見他們點頭，便自我介紹道：“我叫瑤瑤，是滄美集團的前臺客服。”接著，她對著空中輕輕說了聲：“滄美滄美，啟動迎客模式。”空中隨即響起一個機械女聲：“收到，迎客模式已啟動。”瞬間，四周的燈光璀璨亮起，柔和的音樂也隨之流淌開來。
瑤瑤熱情地迎著兩人：“李先生、趙小姐，跟我來。我先給二位簡單介紹一下我們滄美集團。一樓這塊兒，是我們的展廳。左邊是專講滄美歷史的文化館，中間呢，擺的是公司各個時期的樣板店模型。來，我細細給你們說道說道……”兩人緊跟瑤瑤的腳步，邊走邊聽她繪聲繪色地講述。
走到企業變革年展區時，趙不瓊的目光被一張與公司創始人合影的女明星照片吸引，她好奇地問：“這位是你們的代言人嗎？”瑤瑤點頭笑道：“沒錯，她可是代言了整整十年，一直到九年前才結束合作。”趙不瓊心里暗自琢磨，這家公司當年能請得起這位當紅女星，實力肯定不簡單。現在還沒上市，可能跟這位女星的一些風波有點關系。
參觀完歷史展廳和樣板店陳列，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接著，瑤瑤又帶著他們快速瀏覽了從三十年前首家店到最新第五代門店的模型，整個過程也就二十分鐘左右。看完展廳，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半多了，兩人開始有點著急。趙不瓊對瑤瑤說：“瑤瑤，我們和董事長約的是十點半，現在看來是遲到了。要不這樣，你先帶我們上去見董事長，行嗎？”瑤瑤笑著安慰他們：“別擔心，徐董的秘書剛才已經跟我說了，徐董和趙先生正在上面談事情，讓你們不用急，晚點上去也沒關系。不過現在應該快談完了，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上去。”
說完，瑤瑤又對著空氣說了聲：“滄美滄美，關閉迎客模式。”空中立刻傳來機械女聲：“收到，迎客模式已關閉。”整個寬敞的展廳瞬間安靜下來。李一杲好奇地問：“瑤瑤，你們這個展廳這一層，得有五千平方米吧？”瑤瑤笑著搖搖頭：“不止呢，總共有八千六百平方米，展廳部分就占了五千六百平方米，后面還有三千平方米是公司餐廳。”李一杲聽了直感嘆：“三千平方米啊，那得能容下多少員工吃飯啊。”瑤瑤解釋說：“以前我們集團公司有近一萬名員工，總部就有三千多人。不過后來很多直營門店都轉成加盟門店了，所以外面的員工大多變成了代理商或者加盟商，現在總部只剩一千多人了。”聽到這里，李一杲心里不禁一驚，從一萬多員工減到一千多，這個企業肯定經歷過不少波折，不過，說別人的傷疤可不好。他也沒再多問，只是默默地跟著瑤瑤走向電梯。
兩人跟著瑤瑤進了電梯，瑤瑤按下了八樓的按鈕。李一杲注意到電梯顯示屏上顯示總共有九層，就好奇地問：“這個總部大樓只有九層嗎？”瑤瑤微笑著解釋：“不是的，總共有十二層呢。上面三層是空中花園，要去那里得先到九樓，然后換另一個電梯。八樓是集團總經辦，董事長的辦公室也在這里。空中花園的三層是會所，中午董事長給你們訂餐的位置就在十二樓的望星閣餐廳。”
李一杲點了點頭，心想這個老板真是會享受，居然還有個三層高的空中花園。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老師無問僧的翰杏園，心里暗自盤算著，以后自己也要弄這么個地方。正當他沉浸在遐想中時，電梯門已經悄然打開。趙不瓊見李一杲有些發呆，便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跟著自己往外走。
走出電梯，兩人眼前豁然開朗，只見八樓是一個寬敞的辦公區，擺放著數百個辦公工位，而且每一個工位都挺寬敞的，能放得下55寸的帶魚屏電腦。然而，一眼望去，正在工作的員工卻寥寥無幾，整個辦公區顯得有些空曠，李一杲暗暗羨慕，“這么大的辦公區，這么大的帶魚屏是55寸的吧？哇瑟，這個滄美集團的辦公條件好奢華啊，太棒了！”，李一杲一遍羨慕，一遍和趙不瓊兩人跟著瑤瑤穿過辦公區，來到一條長長的走廊上。走廊兩邊是一扇扇透明玻璃門，門邊上掛著總經理、總裁、副總裁等銘牌。李一杲眼角余光掃到里面一間間寬敞的獨立辦公室，估計有五六十平方米，大多數都有人在里面辦公。這回他就不羨慕了，心里不禁有些不屑，這么大的獨立辦公室，空蕩蕩的，太浪費了。
一直走到長廊的盡頭，兩人眼前出現了一扇寬敞且充滿古韻藝術氣息的大門。大門旁邊的木雕銘牌上，用藝術感十足的字體寫著“董事長”三個字。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前擺著一張長條椅子，椅子側前方則是一張很大的辦公桌，辦公桌上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曲面顯示屏，兩旁則堆滿了各種文件。一個三十來歲的女職員正埋頭處理文件，見到有人走來，她抬起頭向瑤瑤點了點頭，又向李一杲和趙不瓊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長條椅子說：“你們請坐，稍等一下。”說完，她便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瑤瑤指了指長條椅子笑道：“你們在這里稍等一會兒吧，我要下去忙了，再見。”說完轉身走了出去。兩人坐了一會兒，董事長辦公室的大門再次打開，剛才進去的女職員走出來笑道：“兩位客人，現在可以進去了。”
兩人依言步入董事長辦公室，一進門，視線就被一個三四米高的巨大藝術根雕吸引，那根雕宛如一條栩栩如生的騰龍，氣勢非凡。根雕之后，一扇巨大的屏風將辦公室巧妙地分隔成兩個區間。
辦公室的左側，一張龐大的紅木大班臺映入眼簾，目測足有五六米長，讓初次見到的李一杲不禁又是一驚。他從未見過如此規模的大班臺，心中并無羨慕，反而生出幾分鄙夷，暗自將大班臺的主人視為暴發戶。大班臺上并未擺放電腦，而是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文件資料，密密麻麻地占據了大半張桌面，有的甚至堆起近一米高，讓李一杲看得連連咂舌，心中暗自嘀咕，這么多文件，何時才能看得完。大班臺前，還擺著一張厚重的獨木大板會議桌，約莫四五米長，顯然是這里的主人與高管們開會所用。
辦公室的右側則是一個廣闊的會客區，李一杲一眼望去，又是連連吃驚。會客區面積至少有三四百平方米，厚實的藝術地毯鋪滿了整個空間，一圈寬敞舒適的單座沙發椅錯落有致地擺放著。每個沙發椅旁都配有一個茶幾，上面擺放著精致的茶具，這一幕讓李一杲立刻聯想到了在中央電視臺看到的領導接待外國領導的場景。他忍不住貼近趙不瓊的耳邊，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這是國務院嗎？”趙不瓊差點笑出聲來，趕緊忍住，用力捏了李一杲一下，示意他別亂說話。隨后，她拉著李一杲向右側的會客區走去。
會客區呈長條形布局，一圈單座沙發椅的盡頭中間，孤零零地擺放著一張碩大無比的單座沙發。沙發上坐著一位頭發斑白卻油光可鑒的長者，他正手舞足蹈、滔滔不絕地大聲講話。旁邊，趙雄頻頻點頭附和，還有一位身穿深黑色職業裝的女生正為他斟茶。
趙雄一見到趙不瓊和李一杲，立刻起身熱情地招呼，并向主座之人引薦：“來來來，這邊來，徐董，這便是我女兒趙不瓊和女婿李一杲。”
兩人一聽趙雄這樣稱呼，就知道這人必定是今天要拜見的滄美集團董事長徐滄海了，他們快步上前，畢恭畢敬地向徐滄海鞠躬問候，“徐董事長，您好！”李一杲問候道。“徐叔叔好！”趙不瓊也跟著問候。
徐滄海和藹地指了指左手邊的座位，示意他們坐下。兩人順從地落座，李一杲坐在前，趙不瓊坐在后。此時，剛才為趙雄斟茶的女職員也迅速走過來，為兩人斟上了茶。徐董指著這位女職員給李一杲兩人介紹道：“這位是我們集團的得力董秘，周婷。”
“婷姐，您好！”兩人齊聲問候，態度誠懇。
一番寒暄過后，徐滄海轉頭望向趙雄，問道：“雄哥，我們剛才聊到哪兒了？”
趙雄微微一笑，答道：“徐董剛才講到龍國未來十年的匯率走勢，說龍幣會持續下跌，美元會不斷強勢，可能會導致國際經濟形勢出現大蕭條。”
“是的，”徐滄海接過話茬，語氣激昂地道，“我認為龍鷹之間的爭端，在科技爭霸、金融爭霸決出勝負之前，是不可能平息的，矛盾反而會越演越烈。因此，如果鷹醬不動用軍事力量，他們肯定會在金融領域逼迫龍幣貶值。現在匯率已經到了7.35，我預計未來十年可能會升到10。龍幣長期貶值的趨勢不會改變。雖然龍國經濟這兩年的統計數據說增長5%以上，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我問過了，我們商會里沒有哪家公司的業績是增長的。雄哥，你們公司的情況怎么樣？”說完，他喝了一口茶。
趙雄想了想，回答道：“確實，我也覺得龍國經濟會低迷比較長的一段時間。現在我的集團公司已經交給兒子打理了，不過今年第一季度業績增長還可以，應該有15%的增長吧。”
“15%增長？這么厲害？”徐滄海臉色有些愣住，目光中透露出幾分懷疑，“可是，你們公司給我們的供貨明顯不如其他供應商了，是不是有什么新開發的產品沒給我們推薦啊？”
“不是的，徐董！”趙雄連忙解釋道，“凡是最新的產品，我都會先給您推薦。其實是我兒子做了海外直播電商，把很多以前的庫存商品都清理掉了，所以今年的業績總體來說還可以。”
徐滄海松了一口氣，暗道這也算業績增長？不過就是賣倉底貨而已，他笑道，“清庫存帶來的增量不算正常增長。現在海外電商都在抱怨我們競爭太激烈，這條路走不遠。你也應該告訴你兒子，認認真真做好國內市場才是正路，要多開發創新的產品，我們這邊是很歡迎創新產品的。”
“好的，我明白了。”趙雄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隨即微笑著問道，“徐董，那今年您這邊有沒有什么新項目的打算呢？”
徐滄海搖頭苦笑了一聲：“哎，現在這經濟形勢，哪還有什么好項目可搞啊？能把本業穩住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他頓了頓，接著詳細講了一通行業商會的副會長公司的業績如何下滑，某個大企業又如何裁員，種種困境，在他口里好像天馬上要塌下來，唯獨他還能抗住沒趴下的樣子。
李一杲一邊聽著徐滄海滔滔不絕地講述，一邊打量著這位造型連鎖行業的風云人物。徐滄海在廣東人中算是個頭不錯的，估計有一米七左右，但在北方人眼里就顯得普通了些。他穿著隨意，上身是一件淺灰色織有暗花圖案的絲綢對襟便裝，下身搭配了一條深色休閑褲，褲腳微微卷起，露出腳踝。腳上穿著一雙簡潔的黑色皮涼鞋，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顯得既低調又實用。整體來看，徐滄海的打扮既不失風度，又顯得格外隨和，妥妥就是老廣的做派。
聽著徐滄海的話，李一杲的眉頭不禁微微皺起，他有些困惑地瞥了趙不瓊一眼。趙不瓊立刻心領神會，悄悄拿起手機給李一杲發了一條信息：“鋪墊！”。李一杲瞬間恍然大悟，他明白趙雄今天的反常表現必有深意。以往每當別人談論業績下跌時，趙雄總是習慣性地附和，然而今天他卻出人意料的說星美集團第一季度業績高增長，這顯然很不尋常。李一杲默默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徐滄海滔滔不絕地講了好一陣子，終于講得口干舌燥，停下來喝茶潤喉。這時，他似乎才回過神來，有意無意地看了看趙不瓊，微笑著問道：“不瓊啊，聽你爸說，你們兩個開始創業了？項目現在有什么進展嗎？如果需要幾百萬的融資支持，我這邊是沒問題的。反正我還欠著你爸兩千多萬的應付款呢，雄哥，你看能不能把其中一部分轉為投資款？這樣既能解決你女兒女婿的資金問題，也能減輕我這邊的負債壓力。”
趙雄笑了笑，連連擺手道：“徐董你太客氣了，我女兒的項目就拜托你了。不過，投資的事情跟應付款是兩碼事，星美集團公司那邊現在已經交給我兒子打理了，而且星美集團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小股東呢，他們未必會同意應付款轉投資款的。”說完他轉頭看了看李一杲和趙不瓊，“小李，不瓊，你們還不趕緊給徐董介紹一下你們的項目？”
李一杲正準備開口，卻被趙不瓊一個手勢制止了。趙不瓊微微一笑，接過話茬對徐董說道：“徐董，您剛才給我們分享了那么多寶貴的經驗，讓我們受益匪淺。在我們介紹項目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先請教您一個問題：您對現在實體門店連鎖的發展趨勢有什么看法呢？”
徐滄海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他反反復復打量了趙不瓊一會兒，琢磨著這小姑娘不介紹項目，卻忽然問起這個問題來，看來是有些看不起自己剛才的一番吹水了。也好，那就看看老趙這女兒到底有幾斤幾兩，竟然敢在他面前班門弄斧。心中有了主意，他爽朗地笑了笑，反問道：“哦？聽說世侄女在國外讀了幾年書，那你有什么高見嗎？”
趙不瓊微微愣了一下，徐滄海反問的時候先說她在國外讀了幾年書，顯然這句話是針對她讀的只是野雞大學而來的。她心中雖然不爽，卻也臉色不變。整理了一下思緒后，她一臉認真地說道：“徐董，我認為第三代連鎖門店的時代已經來臨了，而很多國內的連鎖行業的傳統企業還不知道什么是第三代連鎖門店時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