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湘薈與萊丹尼這兩位生死仇敵,因民用版戰腦系統而意外地相談甚歡之時,李一杲與王禹翔兩人,也正為了民用版戰腦系統的新玩法而冥思苦想。
李一杲在找回那段遺失的記憶后,曾試探性地問過王禹翔。沒想到,王禹翔竟也恢復了關于戰腦系統的全部記憶。然而,對于自己的身份,他卻是一頭霧水,甚至不知自己乃是赫楊李的最后一個博士研究生,對赫楊李更是毫無印象。他只記得自己的博士導師異常年輕,還曾無奈地笑道:“我導師是816工程的科學家,你就別瞎打聽了,問了也是白問。”
“那你又是怎么得知,你導師讓你把戰腦系統民用化的呢?”李一杲一臉疑惑地問道,“還有,你可知道,你導師與我導師之間,到底有啥淵源?”
“淵源?這還用問嘛,你導師和我導師都是816工程的科學家啊。大師兄,你怎么奇奇怪怪的,老問這些問題?”王禹翔一臉好奇地反問,顯然他對自己導師的真實身份毫無察覺,更不知自己的導師其實是李一杲的導師唯一的兒子。
“沒啥,就是對那些能隱姓埋名、默默奉獻的科學家們,心里頭挺佩服的。”李一杲趕忙找了個借口,順勢將話題一轉,“小師弟,你說咱們這么搞,萬一仙人力士變成普通人,忘了自己還藏著軍人身份,會不會出啥亂子?”
王禹翔一聽,思路瞬間被李一杲帶偏了:“是啊,大師兄,這個問題咱們現在用的覺醒機制確實有點毛病。覺醒的靈敏度不夠,咱們覺得是大事,能觸發機器人進入軍人模式,可它們自己判斷起來,卻達不到那個等級,還是跟普通人一樣行事。這種情況已經出現好幾回了,確實得好好琢磨琢磨,是不是得升級改進一下覺醒模式了。”
“覺醒模式”是民用版戰腦系統中的獨門機制,能讓仙人力士在特定時刻,從日常的普通人模式瞬間切換至軍人模式。具體而言,一旦遭遇緊急情況或需展現其軍事才能時,仙人力士便能迅速“覺醒”,激活體內潛藏的軍事技能與戰斗意志,以應對各式各樣的突發狀況。這妙招,最初乃是班班靈光一閃想出來的,后來得到了曹湘薈、李一杲以及王禹翔等人的點頭認可,便得以采納。此模式之妙處,在于它能最大限度地減少人工干預,讓仙人力士平日里就如同普通人一般,在各門店中勤勤懇懇地工作,其行為舉止愈發貼近常人。然而,一旦有突發狀況發生,足以觸發仙人力士以軍人模式行動時,它們便會嚴格按照軍人的行動準則行事,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處理方式,在面對同一問題時,往往會帶來截然不同的結果。
就拿夏侯少華那次救人來說吧,他奮不顧身地沖上去救下了馬姿,這要是擱在普通人身上,那無疑是見義勇為的壯舉。可要是當時馬姿身旁還站著個小女孩呢?普通人的同情心或許會驅使他們先救下小女孩。但夏侯少華一旦覺醒為軍人模式,那絕對是毫不猶豫地先救馬姿。為啥?因為在戰爭那殘酷的環境里,救下一個成年人,其價值往往遠大于救下一個小女孩。
從咱們人類的倫理道德層面來看,自然是希望夏侯少華能晚點覺醒軍人模式,先救下小女孩,這才符合咱們內心的情感訴求。特別是如果馬姿恰好是小女孩的母親呢?夏侯少華救了母親卻沒能救下女兒,那母親心里得多煎熬啊,說不定會一輩子活在愧疚與痛苦的陰影之中,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換女兒的命呢,那樣人類的同情心就會更加泛濫,甚至會反而指責救人者不該救人,或者救錯人了,真的是好人難做啊。所以說啊,“覺醒”這玩意的靈敏度,還真是難以拿捏得當。
李一杲作為民用版戰腦系統的總工程師,心里頭對這問題的棘手程度再清楚不過,可偏偏就是找不到解決之道。這靈敏度,調高了不行,調低了也不行,咋弄都可能出岔子。每當想到這個問題,他也只能無奈地嘆氣,喃喃自語道:“覺醒覺醒,啥時候才能真正覺醒因果啊?要是有了因果,那咱們還用得著在這兒為這靈敏度的事兒發愁?它自己就能做決定,那才是真正的生靈呢。”
曹湘薈回到駐地,隨即讓班班知曉了萊丹尼提出的兩個缺點。班班一聽,立刻與李一杲和王禹翔通過加密通道,開啟了一場視頻會議,眾人圍坐屏幕前,熱烈討論起來。
李一杲想起“覺醒”靈敏度的問題,不禁眉頭緊鎖,隨即將萊丹尼的指摘與覺醒靈敏度的問題串聯起來:“萊丹尼說的那兩點,確實挺在理的。第一點,戰斗精神不足,說白了就是‘覺醒模式’的靈敏度不夠,仙人力士在緊急關頭沒法及時切換到軍人模式,這讓他們在戰斗中表現得更差了,缺乏那股子戰斗精神和勇氣,跟萊丹尼說的戰斗精神不足那是一回事兒。第二點,仙人力士可能會削弱國民的戰斗意志。咱們要是把覺醒靈敏度調高了,仙人力士對普通民眾保護得更周到了,那民眾是不是就越來越依賴他們了?到最后,啥事兒都指望仙人力士,自己啥都不干了,自立自主自強的精神全沒了,這可不也是個大問題嘛。”
“一呆哥,你別光分析問題啊,得給咱們出出主意,想想辦法。”班班苦笑連連,一臉無奈,“咱們是降低覺醒靈敏度,讓民眾自己面對點小危險呢,還是提高靈敏度,盡可能保護民眾?”
曹湘薈輕輕拍了拍班班的肩膀,插話道:“班班,這個問題啊,國家其實早有定論,也不用難為一呆哥了。”
曹湘薈這話里的“國家早就有答案”,自然是指國家會盡最大程度保護民眾,這不僅是既定事實,也是龍國與眾多發達國家之間最大的不同之處。
李一杲卻不以為意,反而將自己琢磨已久的策略提了出來:“曹師姐,我有個想法,或許能徹底解決這個難題,那就是讓仙人力士擁有真正的生命,能夠承擔生命的因果。如果真的能實現這一點,國家能接受這種生命的存在嗎?”
曹湘薈聞言,愣了好一會兒,似乎從李一杲的話中品出了幾分深意。她沒有直接回答李一杲的問題,而是繞了個彎子,隱晦地說道:“李總工程師,任何工程科技的開發,都有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就像原子彈,它的誕生和使用那可是兩碼事。終極問題啊,屬于科學范疇的,科學家來解決;屬于使用范疇的,那就得終極者決策者來拍板了。你說呢?”
李一杲和王禹翔聞言,眼前都是一亮,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已然有了明悟。
李一杲思索了片刻,又提出了一個縈繞心頭已久的問題:“曹師姐,還有個事兒,咱們這民用版戰腦系統,咱們私下里叫它‘道祖也瘋狂’的,現在也就我跟小師弟知道這事兒,無問七子團隊里的其他人可都蒙在鼓里呢。以前咱們團隊那可是有啥說啥,一點不隱瞞,可現在這事兒太大,涉及到國家安全機密問題,一直瞞著其他師弟師妹,我這心里頭啊,總不是滋味。你說,啥時候我才能告訴他們呢?”
曹湘薈聞言,眉頭緊皺,這問題確實棘手。滴水巖公司畢竟是無問七子團隊的心血,公司干這么大事兒,其他創始人卻一無所知,確實說不過去。可涉及國家安全的高度機密,哪能隨便往外說呢?她想了好一陣子,忽然眼睛一亮,一臉狡黠地說道:“大師弟,你不就是怕瞞著你老婆,心里過意不去嘛?行,只要你能保證你老婆嘴巴嚴,不泄露國家機密,那你就告訴她唄。”
李一杲一聽,心里頓時松了一大口氣,臉上也露出了喜色,連連感謝曹師姐的大恩大德,然后就急不可耐地掛了加密通信電話。曹湘薈無奈地看著李一杲下線的黑屏,轉頭對依然在線的王禹翔說道:“小師弟,你家那位可得注意保密啊,這事兒現在還是國家一級軍事機密呢。”
王禹翔攤了攤手,一臉不爽地說道:“曹師姐,這多不公平啊,萬一搞得我家夫妻矛盾重重可咋整?”
“這有啥難的!”曹湘薈聳了聳肩,一臉輕松地說道,“趕緊證道啊!老爺子剛剛踏上終極道祖的境界,這段時間你們還不趕緊抓緊時間證道,還等啥呢?”
“啥?老師真的踏入終極境界了?啥時候的事兒啊?我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呢?這對我們有啥好處啊?”王禹翔一臉驚喜地問道。
曹湘薈笑道:“好處多了去了!首先啊,你們三年內證道的難度大大降低了,起碼降了一半呢!其次啊,你們一旦證道,這三年里運氣簡直爆棚,跟命運加持似的,咱們都羨慕不來。再有啊,你們證道之后,不就可以收徒了嘛?你把你夫人收做徒弟,讓她跟著你修道,兩夫妻變成兩師徒,老少戀啊,想想都美得很,對不對?”
王禹翔沒好氣地瞪了曹湘薈一眼:“我老婆就比我小幾歲,哪怕變成師徒,也不會變成老少戀好吧?師姐你真會開玩笑。算了,不聽你瞎扯了,我下了,再見!”說完就掛了加密電話,下線了。
這段時間,趙不瓊沉浸在推演真影易后續卦象的樂趣中,樂此不疲,幾乎每日都有新卦象出爐。她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成就感,如今已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即便是李一杲見了她這副模樣,調侃她像個老巫婆,她也不惱,反而樂呵呵地回應:“對,我現在就是老巫婆!”
趙不瓊之所以如此熱衷推演真影易,是因為她堅信此事關乎他們夫妻倆與無問七子團隊能否證道。證道,那可是所有修道者的畢生追求啊!一旦目標明確,她怎能不激動,不瘋狂?
然而,就在萊丹尼驚訝于為何無問仙門下的徒弟能打破規則,擁有超過五名證道門徒之時,趙不瓊也推演出了同樣的問題:一條道的師門,按規矩是不允許超過五個人證道的,這五個人還包括傳道的老師及其徒子徒孫。換言之,若無問仙已證道,那他所有徒弟能證道的總數,就僅剩四個名額。若這四個名額已滿,那所有徒孫便再無證道之可能。
推演出這個結論后,趙不瓊又反復掐算,最終確定,這是定數,而且是天命所定,無法更改!緊接著,她又推演無問仙門下是否已有四個證道的門徒,結果卻令她大吃一驚——不止四個,而是遠遠超出!這該如何解釋?
趙不瓊百思不得其解,正欲去找李一杲討論,卻見他一臉喜色地找上門來,拉著她就往樓頂小天臺奔去,喜滋滋地說道:“老婆,我有個驚天大秘密要告訴你!”
“咦,你咋知道的?”趙不瓊見李一杲一臉喜色,以為他也猜到了什么,驚喜地問道,“是不是跟‘七合一’有關?”
“七合一?啥玩意兒?”李一杲原本打算把戰腦系統的國家軍事機密悄悄告訴趙不瓊,沒想到趙不瓊卻冒出了這么一句讓他摸不著頭腦的話。不過,他很快聯想到趙不瓊這段時間正沉迷于推演卦象,顯然是誤會了。李一杲干脆將錯就錯,心想先研究趙不瓊的問題也好,于是連忙問道:“來來來,解釋一下?”
“切,你都不關心證道的事兒。”趙不瓊有點不高興地嘟囔道。
李一杲一聽就明白了,連忙問道:“你說的‘七合一’,是不是指咱們無問七子證道,其實只算一個人證道?那我告訴你,這不可能,肯定不對!”
“哦?你怎么知道不對的?”趙不瓊來了興趣,連忙追問。
“去,給你弄一壺景邁熟普來,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告訴你為啥。”李一杲一臉嘚瑟地說道。
趙不瓊滿臉不信地看了李一杲一眼,見他似乎真的胸有成竹,想了想,還是在增項現實眼鏡里召喚出趙愛瓊,然后給她發了一條指令:“泡一壺景邁熟普上來,記得拿兩個杯子。”
趙愛瓊是李一杲最新添置的兩個具身機器人之一的女機器人,現在已經全面負責家務工作了。雖然她看起來還是那副粗糙的機器形態,但內核可是最先進的第五代人工智能核心,跟無問仙家里的黑山老妖沒啥兩樣。不一會兒,趙愛瓊就端著一壺熱騰騰的茶和一盤精致的點心水果上來了。
趙不瓊給李一杲遞了一杯茶,笑瞇瞇地說道:“一呆哥,現在可以揭秘了吧?”
趙不瓊給李一杲遞上一杯熱騰騰的茶,笑瞇瞇地說道:“一呆哥,現在可以揭秘了吧?”
“在咱們老師的所有門生里頭,咱們見過的也就只有曹師姐了。”李一杲沒有直接回答趙不瓊的問題,而是先拋出一個問題:“那我問你,你覺得曹師姐證道了沒有?”
趙不瓊和李一杲都曾親眼見過曹湘薈,回想起那時候,他們的修為還尚淺,但曹湘薈的因果波動在他們眼前,卻如同烈日當空,耀眼奪目,根本無法用神識去窺探。哪怕只是恍惚間用神識掃過,都會感覺像是被灼傷了因果眼一般。很顯然,這種特征的修道者,必定是已經證道無疑了。
趙不瓊雖然心中已有定論,但還是不放心,又掐指在心中算了一番,最后確認道:“曹師姐肯定證道了!”
李一杲輕輕抿了一口茶,瞇著眼睛細細品味著,然后才慢悠悠地說道:“老婆,既然曹師姐都已經證道了,那比曹師姐更早入門的那位大師兄的無問七子團隊,豈不是也早就證道了?要知道,那可是無問七子團隊的開山鼻祖,實力絕對是頂尖中的頂尖,每一個都肯定比曹師姐還要厲害。七合一證道?那是指一個人的能力不夠,才需要合七人之力。他們無問七子團隊,怎么可能需要七合一證道呢?”
“好,算你說得有理。”趙不瓊笑了笑,然后貼近李一杲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也是我剛推演出來的,這可是天數規則、宇宙定律。能夠登上道祖境界的大能,整個宇宙只允許存在五個。而且啊,一個道祖,包括他自己以及門下的所有徒子徒孫,總共也只能有五個人證道。還有啊,哪怕走的是不同的大道,但只要‘道’的根基相似,那么不管有多少門派傳承,他們加起來,都最多只允許九個人證道,九,就是最大數,天命之數不可違。”
李一杲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簡直不敢置信:“等等,師妹,你的意思是說,咱們老師這一派,是超綱超限了?”
趙不瓊認真地、用力地點了點頭:“如果你剛才說的,我們老師門下至少有八人證道成功是真的,那咱們這一派可就不是一點點超綱超限了,而是嚴重超綱超限了!”
李一杲這回著實被嚇了一跳,他向來以為證道之事,人人皆有機會,只要實力足夠,誰都能踏上那條證道之路。若是人人勤勉,那必然是證道高手多如狗,元嬰強者遍地走的輝煌盛況。然而,若趙不瓊的推演結果當真無誤,那哪還有他和妻子的份兒去證道?
“你這推演結果,說有名額限制,該不會是搞錯了吧?”李一杲嘀嘀咕咕,滿心狐疑,自己也試著掐指推演了一番,結果卻毫無懸念,那推演結果分明昭示著,這一切皆是“定數”。
李一杲頓時哀嘆連連,開啟了絮絮叨叨的抱怨模式:“完了完了!這次是真的完了,那咱們還修個屁的道啊,位置都讓人給占了。難道還得把占了證道位置的人打死幾個,才有咱們的份兒?就憑咱們這點微薄實力,不被打死就算萬幸了,還想把已經證道的大能打死搶位置,這比癡人說夢還難,這可咋辦呢……”
趙不瓊見李一杲臉上雖無悲傷之色,嘴里卻盡是頹喪之言,心中便知他必定另有打算,當即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腰,催促道:“好了好了,別發牢騷了,你趕緊說說,到底有啥辦法?”
李一杲拉過趙不瓊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和脖子,嬉笑道:“師妹,為兄脖子有點不舒服,來來來,幫為兄捏捏,我就告訴你這個驚天大秘密。”
趙不瓊甩開李一杲的手,轉頭對趙愛瓊吩咐道:“你來!”
趙愛瓊應了一聲,伸出一只手托著李一杲的額頭,另一只手則在他的脖子上輕輕捏了起來。李一杲頓覺一陣舒爽,不禁嚷嚷道:“哇,哇,太爽了!怪不得老師每次見咱們,都讓小師妹捏脖子呢,這感覺簡直太棒了!”
嚷嚷了幾句,他見趙不瓊臉色有些不悅,便趕緊收住話頭,向趙不瓊解釋道:“老婆,其實這事兒挺簡單的。首先,咱們可以確定的是,老師的第一批無問七子團隊成員全都證道了。其次,你還記得大師妹說過嗎?老師收過很多七人一組的團隊,修道有成的才叫無問七子團隊,修道不成的就叫無問七散團隊。雖然咱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團隊,但最終能夠證道成功的,不是十二支就是二十四支團隊。你還記得咱們曾經給老師弄的那個無問道祖傳嗎?那一次總公共有23支無問七子團隊拜訪了老師,我相信,他們全都證道了,所以才需要回避身份拜訪老師!”
“記得!當時咱們一說出‘無問道祖’四個字,就感覺心里發毛,所以就在真我余影平臺上面,用寫小說的方式給老師立傳,弄了無問道祖傳,當時就寫了二十三支團隊證道了。”趙不瓊說道。正說著,她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不禁奇怪道:“師兄,怎么咱們倆說了好幾次‘無問道祖’,都沒有那種驚悚的感覺了呢?”
“咦,好像是啊?這是怎么回事?”李一杲也回過神來,連喊了幾聲“無問道祖,無問道祖……”果然,以前那種一說這幾個字就汗毛倒豎的驚悚感,此刻已然蕩然無存。他想了想,頓時恍然大悟,一把抓住趙不瓊的手,大喜過望道:“師妹,老師證道道祖了!太棒了!哈哈哈……”
“師兄,那可不可以這么理解,當初咱們撰寫的無問道祖傳,竟是誤打誤撞地預示了老師門下最終會有二十四支無問七子團隊證道,而咱們,正是這最后一支團隊?”趙不瓊心中已有了七八分猜測,卻仍忍不住詢問確認。
“絕對是這樣!”李一杲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只是納悶,為何這與你推演出的天定之數不相符呢?每個宇宙都有其天定之數,除非咱們全都不是這個宇宙的生靈,但這怎么可能嘛!”
說罷,李一杲揮了揮手,示意趙愛瓊別再揉捏脖子,接著,他從自己椅子靠背上取下枕頭,放在桌上趙不瓊的面前,笑嘻嘻地說:“師妹,來來來,你不是常說自己從小就喜歡托著腮幫子幻想嗎?現在,你就在這兒托著腮幫子給我幻想一下。要是連幻想都想不出來,那估計是咱們搞錯了,可能老師門下證道的全都是偽證道,修成的只是玄仙,而非真仙哦。”
趙不瓊沒有抗拒李一杲的玩笑,真的將靠枕拿到身前,雙手托著腮幫子,仿佛瞬間回到了少女時代,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李一杲眼睜睜地看著趙不瓊這副模樣,越看越覺得她可愛至極,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調侃道:“小妹妹,是不是在想有個架著七色祥云來娶你的英雄啊?來來來,叫聲哥哥,我就穿越混沌宇宙,去救你出來!”
趙不瓊眼前猛地一亮,一巴掌拍開李一杲的“咸豬手”,興奮地大叫起來:“我知道了!是混沌宇宙!”
“什么混沌宇宙?快跟我說說。”李一杲收起玩笑的神色,好奇地追問道。
這次,趙不瓊倒是裝起了款兒,她輕巧地指了指桌上擺放的茶壺、茶杯,還有水果與點心,笑道:“師兄呀,小妹我這兒有點兒口渴,肚子也咕咕叫了,你是不是該給我泡上一杯熱茶,再喂我兩口水果點心呢?”
“好嘞!樂意之至!”李一杲二話不說,立刻傾掉了趙不瓊杯中已顯涼意的茶水,細心地續上一杯熱騰騰的香茗。待趙不瓊接過茶杯,他又順手拈起一顆鮮嫩欲滴的大草莓,小心翼翼地剝去根部的綠葉,輕輕遞到了趙不瓊的唇邊。趙不瓊微微一笑,張口接下,那草莓便順順當當地落入了她的口中。
草莓下肚,李一杲滿眼期待地望著趙不瓊,只見她悠然自得地問道:“老師傳授給我們的道,究竟是屬于有相道,還是無相道呢?”
“因果本就無形無相,自然是無相道了。”李一杲脫口而出,但隨即又搖了搖頭,自我否定道,“不對!所有的道其本質都是無相的,只是大多數‘道’所展現的神通有形有相,這才被稱作有相道。我們修行的因果道,既無相,其神通亦無相。雖為無相道,但‘道’之本質恒常不變,因此,必然要遵循那天定之數,天道之極限,是不可撼動的。”
“天道極限自然不容違背,否則道與道之間必將相互沖突,再次引發宇宙的大動蕩。”趙不瓊笑吟吟地說,“但倘若混沌自組織能自成一方小宇宙,且能容納無相道呢?在這小宇宙里,僅有一條無相大道,七條小道,無論大道還是小道,皆在其內部和諧共生,不外溢至其他小宇宙,那大宇宙能否接納這樣的證道者?”
“且慢,容我想想!”李一杲抬手打斷,捂著額頭,低頭沉思。良久,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了滴水巖朱雀,頓時豁然開朗,既興奮不已,又略帶沮喪地說,“我明白了!原來如此,竟是七合一之道。大道七合一以證道,小道則各有各的證道之路。只是不知,我們這般的證道方式,究竟是強,還是弱?”
趙不瓊笑瞇瞇地遞給李一杲一顆草莓,打趣道:“師兄,只要能證道,強與弱,對我們又有何干?我們的神通本就非為爭斗而生,這無相道的無相神通,連一只雞都傷不得,比起那些有相道的煉氣期修士都不如。即便證道后神通提升十倍百倍,能讓你殺死一只雞,那又如何呢?”
李一杲心中豁然開朗,陰霾一掃而空,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對對對!正是此理,只要能證道,一切便好!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師妹,我這里也有個秘密,不知你可否愿意一聽?”
“別急別急,師兄,你且容我先把話說完,之后再聽你的秘密也不遲。”趙不瓊輕輕擺了擺手,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老師門下的二十四支無問七子團隊,皆歸屬于老師那包羅萬有的無問道大道之中,而我們的創業因果道,不過是那二十四片繁茂枝葉中的一脈。我有個強烈的預感,從最初的第一支無問七子團隊起,每一支團隊里,都悄然埋下了下一支團隊的‘內應’,他們如同暗流中的燈塔,不斷指引著新的團隊開拓出獨屬于自己的大道。至于老師,他實則并非我們所認知的尋常證道者,而是……”說到這里,趙不瓊故意賣了個關子,笑瞇瞇地看著李一杲,等著他接話。
“宇宙黑洞!”李一杲猛地一拍大腿,眼中閃爍著洞悉一切的光芒,“難怪我們從未從老師身上感受到絲毫的生命因果波動,原來他根本就不是尋常的生命體,而是能吞噬一切的宇宙黑洞!”
趙不瓊點頭道,“沒錯,記得我們第一次戴著增強現實眼鏡去拜訪老師時,他還說自己眼前所見一片漆黑,啥都看不見。當時我們還不理解,現在看來,他說的話應該是真實的。在黑洞里面,光都無法逃脫,他自然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到處都是漆黑一片。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分辨周遭的事物的。”
“這個簡單!”李一杲笑道,“老師肯定是通過黑洞輻射來感知外界的,就是不知道他成為道祖之后,看東西還是不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兩夫妻得出這個結論,自然就想到如果“無問道”是一棵大樹,必然是樹干、枝丫、樹葉、根系是環環相扣的,李一杲這一支無問七子團隊只不過是最后一條枝丫,所有枝丫都是有一條紐帶緊密相連的,“那么,師兄,‘內奸’是誰呢?”趙不瓊一臉戲謔的問道,“你要不要找出來?”
“必須要找出來!”李一杲從抽屜里面拿出紙筆,攤開在桌面,把筆遞給趙不瓊:“老婆,你來,我們逐個排查,首先排除我們兩口子,第二個排除小師弟。”
“為啥排除小師弟?”趙不瓊問。
“你都忘了啊?你不是說過,我們公司成立的時候,老師說只見過思思兩次么?”李一杲道,“很顯然,思思不可能是老師的門生,不是上一支團隊的成員了。”
“你這個分析有道理,那第二個排除的是誰?”趙不瓊在紙上寫上無問七子其他人的名字,接著問道。
李一杲指了指張金枇的名字,分析道:“大師妹吧,她家老公做程序員的,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大師妹給我看過他寫的軟件,問我有沒有想去用,那是金鋪連鎖的軟件,我看過,感覺他寫程序的水平只能夠算普通高手,肯定不算不上零bug的高手,那就可以排除他了。”
趙不瓊劃掉張金枇的名字,剩下陳廣熙、蔡紫華、陸靜三個名字了,也就是說要判斷出來,陳廣熙的太太、蔡紫華的老公和陸靜的老公哪一個是上一支無問七子團隊的成員了。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陸靜的老公,陸靜在沒修道之前,就說過一些讓他們覺得只有修道后才能說的話。那次在華農服裝學院的炳勝餐廳,陸靜就說了“應緣、消因、化果”這六個字。李一杲當時還以為,這是陸靜跟老師學得早,老師才告訴她的。
“現在看來,‘應緣、消因、化果’根本不是老師告訴小師妹的,小師妹撒謊了。”李一杲分析道,“這六字真言肯定是小師妹的老公告訴她的,小師妹認識老師的時間比她老公還要早,她能簽那么多授權合同的原因可能不僅僅是老師。還有她老公的功勞,因為這種持續簽合同的方式,其實就是“應緣、消因、化果”之中,提前為我們團隊打埋伏的表現!很可能是老師點撥了她老公,她老公再告訴她怎么做的。”
趙不瓊的思緒如同潮水般涌回,一幕幕重現她在華農服裝學院的經歷。從初次拜訪王雋謙,到以故事為媒,促成陳莉娜與周剛強的一段佳緣,再到說服陳莉娜成立獨立事業部,直至陸靜親臨華農服裝學院,宣布對陳莉娜投資11%的股份,并將自己珍藏的幾千份手辦二次授權給獨立事業部,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并非巧合,而是命運之手早在很久以前,便已悄然布下了這盤棋局。
“陸靜,她就是那個‘內奸’!”李一杲的聲音帶著一絲恍然,“她老公,原來是老師門下證道的無問七子成員之一!”之前,他們對陸靜的老公幾乎毫無印象,如今得知他竟是無問七子團隊中的一員,兩人的腦海中仿佛放映起一部電影,過往的點點滴滴如串聯的珍珠般一一浮現。
他們終于明白,為何無問仙曾阻止李一杲接受陸靜的投資。那并非因為陸靜的老公在國企工作,或即將調任國資委,而是因為他早已是無問仙門下證道的門生。陸靜是心思極為單純的女子,若真的投資成為董事長,恐怕凡事都會跑回去詢問老公的意見。無問仙不愿陸靜的修行之路受到老公的影響,自然不希望她扮演這個角色。
想通了這一點,他們恍然大悟,原來當初那件事與金錢、地位、權力絲毫無關。在老師的眼中,那些都不過是過眼云煙,門生能否證道,才是至關重要的。任何妨礙門下弟子證道的事情,都是天大的大事,比一切都重要無數倍。
“老公,你猜猜看,小師妹的老公在上一支無問七子團隊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趙不瓊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輕聲問道,“你能分析出來嗎?”
李一杲幾乎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別猜了!肯定是老師門下第一支團隊的大師兄無疑!”
“你這么肯定?依據何在?”趙不瓊追問道,眉宇間帶著幾分疑惑。
“不瓊啊,我脖子有點不舒服,來來來,快給我捏捏脖子!”李一杲突然學著無問仙的口吻和表情,向趙不瓊招了招手,還故意左右扭了扭脖子,裝出一副脖子僵硬、極度不適的模樣。
趙不瓊瞬間恍然大悟:陸靜年紀也不小了,老師還讓她捏脖子,這絕非僅僅因為她是門生那么簡單,想必陸靜還有另一重特殊身份——無問仙開山大弟子的妻子,只有這一層身份是所有門生都不會有的!
“老公,正因為小師妹是老師開山大弟子的妻子,才不應該跟她開這樣的玩笑,讓她給老師捏脖子吧?”趙不瓊心中還是有些不確定,遲疑地問道。
“嗚嗚嗚……老婆,你忘了你是怎么得到老師的兩道先天真氣的了嗎?那可是老師偏心啊!而且是超級偏心!”李一杲哭喪著臉,一臉羨慕地說道,“你以為小師妹捏捏脖子,老師就真的脖子不舒服了?那是老師悄悄給小師妹送先天真氣呢!我們怎么就沒想到呢,早知道我們也應該一人一邊,把老爺子的脖子肩膀都舒筋活絡一遍,把他的先天真氣都掏空了才好!”
趙不瓊看著李一杲那一臉饞樣,忍不住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行了行了,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都過去那么久了。你要是想要先天真氣的話,下次去他家直接找老師討要就是了。”
李一杲輕嘆一聲,思緒飄回,一本正經地向趙不瓊問道:“嘿,夫人,你說小師妹這會兒是不是正跟大師兄黏在一起呢?”他口中的大師兄,自然是陸靜的那位伴侶。眼瞅著天色漸暗,想必陸靜夫妻倆正宅在家里,享受著二人世界呢。趙不瓊心里明白,李一杲這話里藏著話,便笑著給他找了個臺階下,搖了搖頭說:“聽我老爸說,陸靜那口子在國資委的位子越來越不穩,眼瞅著就要退休了,晚上估摸著得去跳廣場舞,小師妹可不喜歡那玩意兒。”
李一杲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一把拉起趙不瓊,掏出手機對了對羅盤,然后朝著深圳的方向,兩人一本正經地連鞠三躬,齊聲高呼:“多謝大師兄啦!”
鞠完躬后,李一杲又拽著趙不瓊回到茶幾旁坐下。他讓趙不瓊打包票,這事兒小師妹絕對不知情,他們倆就是私下給大師兄道個謝,跟小師妹沒半點關系。趙不瓊自然是順著李一杲的話,一番保證,說小師妹絕不會知曉。
接著,兩人開始深情回憶公司初創時的點點滴滴。那時,李一杲常廣州深圳兩頭跑,與各路技術大牛打交道。事情出奇地順利,就算偶爾遇到點小坎坷,也能迅速找到解決辦法。他心里頭那個得意啊,覺得自己運氣爆棚,還為自己的機智暗暗點贊。現在想想,那哪止是運氣,背后還有別的力量在支撐呢!
趙不瓊那時也常去深圳籌錢,開始也是磕磕絆絆,但不知怎的,后來運氣突然好轉,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她那時還以為是老爹面子大,全靠老爹的關系,對老爹感激不已。現在想想,說不定還有無問七子團隊在背后默默幫忙,尤其是深圳那邊的師兄師姐們。
“來吧來吧,反正都已經謝過大師兄了,也不知道還有哪些師兄師姐在暗中幫忙,我們就全都謝過一遍吧!”李一杲說完,從抽屜里拿出一把香,點燃了一大把。然后再次拉著趙不瓊,拿著一大把香火,向著八個方位逐一拜了三拜。一邊拜一邊念念有詞,感謝各路師兄師姐的鼎力相助,并許下諾言:以后發財了就給各位師兄師姐燒幾萬萬億冥通銀行的大鈔。拜完之后,兩人哈哈大笑一通,才坐下來。李一杲開始給趙不瓊講述他的驚天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