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也下雪了,大雪漫天。
鄧西侯率軍由陽泉撤離的時候,身上蕩漾著的,是說不出來的情緒……
他和鬼子打了這么長時間,要裝備沒裝備、要補給沒補給,怎么就!
“報告!”
“十八集團軍129師劉師長求見。”
十八集團軍……
十八集團軍?
十八集團軍!
許朝陽那邊兒的部隊?
如果不是團城口、忻州兩場大戰,鄧西侯真沒把這個所謂的十八集團軍放在眼里,他們窮啊,有人說這幫人比川軍還窮呢!
“有請!”
可你要提起許朝陽,提起十八集團軍的戰神劉師長,那鄧西侯必須得刮目相看,畢竟,這倆人他熟。
1926年,各地起義部隊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四川順瀘的起義同樣震驚了所有軍閥,當時鄧西侯、劉聞輝調遣軍隊于12月13日展開了鎮壓,最終,順瀘起義失敗了,而這起義軍的領導人,則是以老總、129師師長為首的這批人。
“鄧將軍,別來無恙啊!”
只有兩個人,劉師長出現在鄧西侯面前的時候,身后只帶了一個警衛員。
“可還認得我撒?”
兩人相視而笑,他們身后,是大量川軍在和傅作一的部隊換防,人家是拿著國府調令將他們從陽泉愣給趕出來的,說是國府調他們前往忻縣去駐守忻州,可實際上國府那態度誰看不出來?十八集團軍在他們眼里的地位幾乎和川軍一樣,川軍還能占個人數眾多呢。
這不就是明顯給你們兩支不招待見的隊伍扔到一塊兒堆么,你們要是打起來也無所謂,打不起來,也能換個耳根清凈。
至于國家的命運、抗戰的前途……呵呵,在國府那些大老爺眼中,這些東西哪是掌握在你們手里的?
“就算是忘了我屋頭婆娘,也忘不了你撒!”
兩人在部隊的行進中,將手握在了一起,劉師長微笑著說道:“1926年12月13日,在順瀘,我的部隊可是讓你鄧將軍打得跑慘嘍……”
“你也沒放過我撒?1926年失敗之后,1931年你們就又聚眾5000余,在升鐘寺攻擊營房、攻占區公所、奪取軍械庫、焚燒糧卷、派丁冊……也是在冬天吧?”
兩人的手分開后,劉師長回應道:“11月26日。”
這兩個日子,一個距離金陵事件只有五天,另外一個,則是金陵保衛戰落幕的時間,都是12月13日!
更巧的是,在真正的歷史中,在我黨我軍即將蕩平天下的時刻,去會見劉聞輝和鄧西侯的人,也是劉師長!
而師長的眼睛……
他的眼睛!
“今天,是來報仇的嗎?”
“就你們倆個,是不是人數稍微少了點兒?”
師長樂了。
揚起頭那一刻,似乎早就忘了當初躺在手術床上的事:“那要看你讓不讓報嘛?”
鄧西侯沒聽明白,他們倆人總不能是真來報仇的吧?
“讓”那濃重的四川口音傳出來以后,師長緩緩給手抬了起來:“我這個人啊,向來都是有仇必報!”
隨即,輕輕的、輕輕的在鄧西侯肩頭挨了一下:“報完老!”
那一秒,倆人同時一愣,瞬間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漫天大雪、數以萬計的軍隊交替往復之下,一笑泯恩仇!
“鄧將軍,我來,就是要告訴所有川軍,身為華夏男兒、炎黃子孫,此時此刻應該只記得一處仇怨,那仇應該在鬼子身上,絕不該在你我之間。”
“既然國府已經將川軍調往忻州,那你我就更應該同仇敵愾。”
“如今我217旅在忻州以赤誠相待,所有由鬼子處繳獲的武器,能分給川軍的,盡數分給川軍,我們也希望你鄧將軍能拿出誠意來……”
鄧西侯仔細看了師長半天,終于說一句:“你看上老子堂客了嘛?”不然他想明白十八集團軍為什么如此待他!
多正經的劉師長,硬是給鄧西侯這句話逗的笑出了聲來!
鄧西侯繼續說道:“那到底是為啥子呦!”
“我川軍出川抗日保的是他嚴老西子的家,衛哩是所有人哩國,可他們是咋個對我們的?”
“我們打鬼子不給槍彈,駐扎在陽泉給驅趕了出來,你們又是為哪般呦?”
鄧西侯怎么信啊?
你們就真什么都不圖?
要不你們圖點什么呢?起碼還能讓人心里踏實點。
“為了戰場上能死更多鬼子,為了戰壕里能多一桿槍打響……可以么?”
鄧西侯沒回答,反而提問道:“我聽說傅作一守忻縣的時候,忻縣都被打爛嘍?”
“還可以再建,如今所有忻州的難民都已經回遷,忻縣也在重新建設之中。”
鄧西侯這回算是明白了:“那就是要我川軍去當苦力撒?”
“我們可是來抗日的……”
“郭宗焚順著忻州撤回來以后,第五師團已經占據了忻口外所有的地區,可以說忻口之外全是鬼子,能打多少,就看你們川軍有多大的本事了。”
鄧西侯再次問道:“那槍支彈藥?”
“延安兵工廠的機械已經在拆除之中,不久之后將會運抵忻縣,山西有銅鐵礦,咱們自己就能生產。”
“過冬的軍裝?”
“買!”
到這兒,鄧西侯算是聽出來這位劉師長在給自己畫餅了,那十八集團軍窮的叮當爛響,拿什么買?
“口氣不小哦”
劉師長順兜里一掏,掏出一整疊嶄新的美子:“是真是假,前往忻州一看便知,若有半句虛言,川軍這么多人,想走我們還攔得住么?”
“這個倒是實話。”
鄧西侯還挺有自信,他哪知道自己去忻州之后會變成什么樣……
“那,咱們就此說定了?”
“好,我們川軍即刻啟程,前往忻州。”
一封求援書、一紙調令,鄧西侯率領川軍急奔忻州,在漫天大雪中,與傅作一的部隊相互防范著,擦肩而過。
這場雪一下就是足足兩天,厚度已經達到了直沒腳面的程度。
許朝陽就是在這場大雪中,于延安的學校里講述著抗日戰場上所遭遇過的所有情況……
他這個副部長本不該去講課,可那份教案要是沒個人率先講解一遍,很多細節都不好理解,尤其是在戰場上所遭遇的突發情況,比如一條戰線面對兩個方向的鬼子包夾,這個時候應該怎么辦,這可都是許朝陽真實經歷過的……
感謝‘我的昵稱是9527’千賞,那是干啥、干啥、干啥呢!
不打賞了,今年過年早,都給錢擱兜里放著,我領情,真領情,每一個訂閱的情都領,咱不用打賞了,聽話。
千恩萬謝,感激不盡!
請:m.badaoge.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