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野獸們的榮耀  第六百九十章 你,聽懂了么?

類別: 軍事 | 抗戰烽火 | 抗戰:野獸們的榮耀 | 破金   作者:破金  書名:抗戰:野獸們的榮耀  更新時間:2024-12-26
 
“舅……”

房間內的燈光下,許朝陽黑著臉看向了他,可態度依然保持著最正常的狀態說道:“山西要打仗了……”

“福珍那頭我有點不放心,你看這樣行不行……”

李萬朝先是抬頭看了許朝陽一眼,隨后,立即回應道:“行,我這就安排人過去。”

他從許朝陽的語速里聽出了一些東西,可是,沒太敢信。

許朝陽笑了笑:“我那意思是……”

“卸磨殺驢?”

李萬朝第一次頂撞了許朝陽,緊接著,緩慢且嚴肅的說出了這番話的核心:“你要給我攆走!”

“朝陽,你看看我,我是你舅啊!”

“我他媽為了幫你囤糧,連八大山人都賣了!”

“來,你看我一眼,你看我!”

許朝陽在他說話的時候扭過了臉,而李萬朝這次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尊重,上前不斷扒拉著許朝陽。

好半天,才終歸是在滿臉的錯愕中,說出了一句:“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他不信就因為自己和縣政府那些小年輕吵吵了幾句,許朝陽就要攆他走,與此同時,他開始更理解為什么有些將領一旦遭遇了委屈就要起兵‘清君側’,這他媽是朝廷里有壞人啊!

“是那個楊將軍吧?”

李萬朝反應非常迅速:“這兩天他看我的眼神兒就不對,跟我搶了他情兒似的,是不是他覺著我在你這兒受寵了,讓他受到了冷落了?”

“朝陽,要真是這樣,你這個當一把手的,得能平衡關系啊,你得……”

李萬朝給自己套到圈里出不來了,他不懂什么叫時代、什么叫潮流,還在用最簡單的人際關系分析著一切時……

許朝陽開口說話了。

“為什么一定得和別人有關系?”

李萬朝憤怒的一揮手:“你少跟我來那套!”

“不是楊靜宇還能是誰?我是你的妻舅,是袁福珍的親舅,就算是真到了你成就大業的那一天,要飛鳥盡良弓藏了,也輪不到我身上,咱是親戚,這放到古代,老子是外戚!”

“更何況,我還不領兵,你所有的疑惑都放不到我身上,真到了有一天,你開始忌憚我手里的權力了,在心里也能想明白,你舅圖的就是個‘名’與‘利’,古代所有帝王歸了包堆兒,哪有不讓臣子圖名、貪財的?那是籠絡人心的手段!”

他不明白,直到現在也想不明白。

不就是吵個架么?

不就是嗆嗆兩句話么?

有什么的啊!

“舅……”

此時許朝陽才說道:“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這個人從不會說空話,只要能嘴里說出來的話,就一定有事實跟著……我問你,是不是忻縣已經有人開賭?”

李萬朝點了點頭,雙眼卻一直盯著許朝陽。

“帶我去。”

李萬朝嘆了口氣,說了句:“這都是小事……”他覺著自己和外甥女婿之間的嫌隙才是最重要的,一兩個賭局兒哪有眼下的局面緊迫,所以……

“帶!我!去!”

許朝陽扶著腰,邁步走到了屋外,大喊一聲:“屈勇!警衛營集合!”

大晚上的,已經進了被窩的警衛營全都讓許朝陽一嗓子給攉籠了起來,營房內‘劈哩噗嗵’傳來聲響,可戰士們按照緊急集合的標準全都站在院落之外后,就連沈拐子、屈勇那都是軍容整肅,一點都沒有拖泥帶水的痕跡。

這就是他許朝陽帶出來的兵!

“拐子!”

“派人統治縣長、縣保隊……”此刻,許朝陽扭過頭,看向了李萬朝:“走吧?”

李萬朝一撅得,從屋里堵著氣出來了,埋頭走出了司令部大院兒。

忻縣的街頭十分安靜,沒走幾步就能聽見由房屋里傳出的鼾聲。

秋收累啊,給許朝陽累的腰都塌不下去,別人能不累么?

可即便如此,滿眼眼眵還黏糊的警衛營,依然隊列整齊,眼睛還沒睜開呢,卻悄無聲息的跟著許朝陽從忻縣街頭走了過去。

那街上連條正兒八經的路都沒有,路面上拿城外的山土填埋的彈坑,土色還新著,街道兩旁還有沒蓋好的房屋,很多百姓還沒有自己的家,還都住在臨時搭建的‘公屋’里,這就是眼下忻縣的環境。

但,這時的忻縣已經沒什么硝煙味兒了,更多的新房里偶爾還能聽見幾聲歡聲笑語,隨即,這些話語會如同夜晚一樣陷入平靜,再次傳來鼾聲。

許朝陽就在這樣的環境里,背著手,緩慢走著,仿佛欣賞自己的杰作一樣,心曠神怡。

從他的表情上來看,李萬朝似乎已經不再是個難題,如同在冥冥之中,做出了什么決定般,身上沒有蕩起任何情緒。

“南邊。”

往東行進的隊伍,向右手邊拐了過去,那是一戶在日寇進攻下并未被炸毀的破屋,后來由于劉根兒他老丈人家女眷眾多、又是均分田地之后的鄉紳、加上還有劉根兒這個戰斗英雄當女婿,就將這個小院分給了他們家。

小院一共有三處房,正房三間、兩側偏房各兩間,院內有挖好的地窨子和井,雖說比不上原來的鄉紳大院,但也比忻縣戰后其他房子強了太多太多。

“到了。”

李萬朝停在了小院門口,在這個還不算冷的天氣里,揣著手兒、含著下巴、將眼神往旁邊挑著那么看了許朝陽一眼。

許朝陽連廢話都沒有:“開門。”

大個兒不助跑的站在墻下,稍稍蹦了一下就夠著了墻頭,手臂一用力給自己那個‘扁了勾’一樣的身材就拽了上去,直接翻過了院墻,大概十秒之后,門栓已經被卸了下來。

“進!”

屈勇邁步就沖了進去,進屋就開始喊:“別動!”

“都別動!!!”

“啊!!!”

“這怎么回事啊!”

整個院子被他們攪和的‘拘勒暴跳’跟捅了馬蜂窩一樣,滿院子都是女眷的呼喊,可奇怪的是,許朝陽竟然沒有聽見半點男人的聲音。

屈勇不好意思的從屋里退了出來,站在許朝陽面前撇著嘴:“大哥,都是娘們,還全在被窩里,咋整啊?”

許朝陽扭頭看了一眼李萬朝。

李萬朝沖著地窨子伸手指了指。

屈勇扭頭就沖向地窨子,剛打開上面的地窖蓋板,幽黃的油燈燈光便冒了出來。

“出來!再他媽躲,老子往里面扔手榴彈了!”

“可別啊軍爺!”

“可別!”

一個……

兩個……

許朝陽站在院門處查著地窨子里不斷往出鉆的老百姓,一連數出來十一個!

他都無法想象一個地窨子,是怎么鉆進去這么多人的!

等人都上來了,屈勇帶著兵鉆了進去,沒多大工夫,就從里面搬出來一個小木桌,上面的戰士從地窨子里將木桌接出來的時候,桌面上的邊區票、紙條鋪滿了桌子,那都順著桌子邊緣往地上掉。

許朝陽眼見桌子被搬到了自己面前,上面印有‘延安光華商店代價劵’的邊區票有二分的、五毛的、七毛五的,上面連一張整塊的鈔票都沒有!

這些錢,是許朝陽用美子從延安換回來的貨幣,用于忻州的貨幣流通,最先發出去的方式,是以工資的形式給那些在火電廠、兵工廠、被服廠、軍糧生產加工廠的工人,畢竟這些工人不種地,他們也得生活,那就只能領工資。

可許朝陽再拿起那些紙條,上面寫著的卻是‘因家庭困難,借糧三十斤小米’的字樣,上面還有手印!

許朝陽這股火就已經開始往腦門子上頂了!

忻州剛豐收,地里的莊稼還沒收完,農戶們現在吃的都是配給糧,是李萬朝花錢提前囤的糧食,如今豐收了,糧食都沒發到手呢,你們就都打成欠條給輸了?

李萬朝此刻雙手垂于腹前,仰頭望月,那臉上的得意啊……

許朝陽又拿起了一張紙,上面是蓋了‘忻縣縣政府’大印印章的地契,這可不是嚴老西子的印,是分地的時候縣政府下發的地契!

一、二、三……六。

許朝陽從桌面上撿起了足足六張,六張!

那時,一張壓在地契上的牌九被許朝陽拽落,他撿起來那一刻,剛好借著月色看清,這是一張用木頭扣出來的牌九,漆面都沒上,上面的標志也不過是手工挖出來的眼兒,那眼兒都不圓!

就這都能耍起來啊?!

在東北,有句話將這玩意兒形容的十分貼切,叫‘小小一副牌,把身家性命埋’,這一個‘賭’字從古至今坑死了多少人了,怎么就一點臉都沒有呢?

許朝陽仿佛感覺連空氣都不夠用了似的,用力吸了一口氣,‘啪嗒’一聲,將那張牌扔到了桌面上。

他扭回頭看著李萬朝:“要是依著你,應該怎么處理?”

李萬朝立即說道:“亂世用重點,這幫玩意兒都該崩,崩了之后掛在高桿頂上,就將賭桌擺放于他們腳下,以儆效尤!”

他說的對啊……

要是許朝陽沒去延安,一定會這么覺著。

可這次,許朝陽沒說話,而是在院里邁步走向了那些賭徒。

他看見了,看見了那一張張憋屈到極點的臉,和劉根兒他老丈人恐懼的表情!

“長官……”

劉根兒他老丈人才說出了倆字兒,許朝陽連聽都不聽,一個轉身,用自己的后背沖向了他。

亂世用重典,其實在這種情況下一點錯都沒有,可要按照這個理論推倒下去,頭一個崩的,就該是許朝陽!

他都惹了多少禍了?

二一個,就得是王金山;再往下就是許開國!

屈勇那都該死了一百八十回了!

否則,你拿什么來說公平?

“報告!”

此時,門外的聲音傳了過來,許朝陽抬頭看過去時,幾個年輕人已經站在了門口。

許朝陽瞧著為首那人也就是二十四五歲兒的年紀,可人家已經是延安派下來的忻縣縣長了……

“于縣長,來。”

許朝陽笑著沖那個小年輕勾了勾手,于縣長走到許朝陽身邊的時候,看見賭桌立即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首長。”

許朝陽指了指桌面上的牌九、地契、邊區票,問了一句:“說說,該怎么處理?”

“我……失職。”

于縣長率先低下了頭,很認真的說道:“縣(委)自我開始,集體展開批評與自我批評,并寫兩份檢討,一份,交到上面,一份交到軍分區。”

“此后,決不允許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許朝陽沒讓他說完,扭頭看了李萬朝一眼,問道:“明白了么?”

李萬朝愣住了!

攤開雙手說了一句:“不是……這為什么呀?他是縣長,他是來處理事兒的,賭局沒有大規模擴散開,也不是他縱容的,更沒有屢禁不止,何錯之有啊?”

許朝陽將這個問題放在了這兒,回頭繼續看向了于縣長:“你再說說,這些人該怎么處理。”

這都不用審,光從鄉紳那恐懼的表情就能看得出來,肯定是他設的局兒。

“沒收賭資,讓設局者在全縣面前做檢討,同時,進行教育工作,如若再犯……”

“婦人之仁!”

“婦人之仁!!”

李萬朝聽不下去了,站出來指著這個于縣長一碼歸一碼的呵斥道:“辦事優柔寡斷,當官拖泥帶水!”

“你要怕得罪人,干脆就別當這個官!”

“這還教育什么?嗯?”

“教育誰?”

“這種人我太清楚不過了……”他抬手直接指向了劉根兒他老丈人:“仗著點小聰明、通曉人心弱點且善于利用人性,絞盡腦汁一輩子在意的就是蠅營狗茍!”

“有教育他的時間,都不如一槍崩了來的立竿見影!”

這就是電影《1942》里那位財主所說出的那句:“用不了十年,咱還是爺!”的底氣,他們這種人就是比其他人善于鉆營。

“朝陽,這小子不適合當縣長,要我看,他連個生產隊隊長都不合格。”

李萬朝氣的呼哧帶喘,若是他能說了算,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將這個縣長攆下臺。

“所以,將這些人崩了,給于縣長撤了,將尸體掛在城墻上,賭桌擺在尸體之下,就是你對這件事的處理辦法,是吧?”

許朝陽看著李萬朝問道。

“對!”李萬朝絲毫不覺著有任何問題。

許朝陽伸手攬過了李萬朝的肩膀,就這么緩緩的從小院內往外走,臨出去之前,沖著于縣長說了一句:“你處理你的,按規矩辦。”說罷,在月光下,走出了院落。

那時,忻縣的土路上還有埋在土里向上冒尖的石頭;

那時,忻縣的街頭還要半截房茬沒有蓋完;

他就這么和李萬朝一步一步走回了司令部……

許朝陽終于明白延安存在的意義是什么了,在這一刻,上輩子在部隊里背過的那些東西都已經不再是文字,而是融化在了整個世界里。

“舅,你知道么,當這些人還在蘇區,還被人稱為‘赤匪’的時候,最先接受他們的人,其實不是如同你一樣身居高位的聰明人。”

許朝陽回頭看了一眼,眼看著縣保隊將這些賭徒從院落里帶了出去,緩慢說道:“是他們。”

“就是這些在你眼里傻到無可救藥、已經沒必要再教育的……賤民。”

李萬朝不走了,用力瞪著眼睛想要說話的姿態被許朝陽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李萬朝忍住了,哪怕整個情緒已經努在那兒了,他還是忍住了。

許朝陽這才開口說道:“而那個時候你們這些聰明人在干什么?在嗤之以鼻、在觀望,在唱衰我們走的這條路時,緊緊抱著手里的通天大道不肯撒手。”

“那你告訴我,這樣的我們,應該擁抱誰?”

“是在你們眼里更傻卻已經接受了我們的百姓,還是穿著長衫、背著手、舔著肚子要說上句兒還準備繼續拿我們當成‘小老弟兒’的你們?”

李萬朝終于將心里話脫口而出了:“這不一樣么?你們不也是打算想要利用他們……”

“這恰恰不一樣!”

許朝陽第一次加重了語氣說道:“完全不一樣。”

“我們是需要他們,而且還管他們的死活;”

“你們才是利用他們,甚至不惜用他們的命去達到目的!”這一點許朝陽在內蒙的時候還沒懂,不,準去的說是‘懂’和‘懂’的定義不一樣,他當時是知道這個道理,卻沒有明白這個世界必須存在的意義。

“在你這種人眼里,花園口被炸開,就是應當應份的事,在你們這種人的眼里,犧牲就應該是這樣的,就應該從底層開始,誰讓你們弱呢?”

“我們……不是。”

李萬朝發現倆人之間的談話變了,在此之前,他以為自己跟許朝陽才是‘我們’。

“什么你們、我們、他們的?”他在故意裝不懂,是那種不肯接受現實的故意裝不懂,這一點許朝陽看出來了。

“你們,是在封建狀態下已經擁有了固有行為模式的聰明人,不容易接受新鮮事物的原因,是你們要用自己已經存在的思想框架去分清利弊,在未知和保守之中選擇了穩妥。”

“他們,是連思維能力都極弱的普通百姓,生活的世界很可能只是眼前這個村兒,誰對他好,他就容易感動,稍受扇動就會情緒激蕩,這種人在牌桌上都不用跟他們使活兒,刺激幾句兒就能給老婆孩子都押上。”

“我們,是在你們捅咕他們上了牌桌,且隨時都可以將其舍棄的時候,將你們這群人挑出來,剔除掉以后,再教會他們不應該去賭博,而不是掏空他們兜里那點可憐的錢來養肥自己的人!”

“解決這件事的根子,是要告訴他們‘不要賭’,哪怕他們千百年來也沒聽過,從古至今都在讓當權者浪費精力,可依然要去做;”

“而不是解決讓這件事發生的人,向清朝只要發現雙陸棋就要將其禁絕一樣,看見有人玩不問緣由抓起來就砍了!”

“沒有雙陸棋就沒有賭了?美利堅禁酒令都發了,酒沒了嗎?”

這才是這一代人真正偉大的地方,他們敢迎難而上。

許朝陽更知道這一代人的偉大,偉大到……連死后都不會留下什么遺產,有些連孩子都沒有留下,他們不是為了自己,還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這不是說出來的,而是老一輩始終堅守的信念。

也是許朝陽直到了這一刻才徹底感同身受,能從嘴里說出來的‘理想’。

他說的不是牌局,而是整個天下,老百姓愿意跟著這幫人走,最真實的目的并不完全是因為誰對自己好,更是有人告訴了他們這個世界什么樣,在你已經理解這個世界什么樣、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在歷史中有多少次被舍棄之后,面對這群不曾放棄你的人,給與的回報。

否則,你以為他們憑什么高喊:“為了勝利向我開炮!”這是升官發財能換回來的么?

否則,你以為誰都能舍身堵槍眼?這是許諾畫餅能實現的么,這些人要不是自愿,怎么可能!

否則,你以為誰都能在烈火燃燒之下一動不動;誰都能利用身體給電話線通電,直到屬于許朝陽的那個時代,通信兵依然要接受這種極端環境下的教育么?

這才是他們要做的,他們要做的,絕不僅僅是均田地,均的更是在所有人都明知道你弱的時候,這群人卻依然對著你微笑,沒有放棄你。

而轉過頭,帶著你去沖著曾經欺負你的人怒吼!

你能不跟著他們玩命么?

李萬朝的身體晃動了一下:“朝陽,你中邪了。”

“你說的那些東西就不可能存在,絕不可能!”

“你清醒一點啊?”

“朝陽啊,我是你舅啊……我才是那個毀家紓難,幫你起兵,要給你捧上皇位的人啊,這頂白帽子是我送給你的呀,是我呀!”

“是我呀……”

大街上,李萬朝抓著許朝陽的衣服身子在往下堆,他仿佛在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的末日……不,是在這個大環境里,看見了他們這一類人的末日。

所以他才玩了命的要告訴許朝陽,他李萬朝做了什么,想要利用親情,將這個男人重新拉回到自己的陣營里。

只是,那怎么可能?

許朝陽托著李萬朝的雙臂,此時此刻才終于理解了整個時代的說了一句:“舅,都過去了。”

封建王朝過去了,軍閥時代過去了,在許朝陽的眼里,連金陵國府都過去了,甚至,在未來對這個時代的不理解也過去了。

他此刻堅定的無法再堅定了,也知道‘思想工作’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在做,這才是真正的‘思想工作’,絕不僅僅是給誰摁到那兒一遍一遍的重復著畫餅。

許朝陽不再是野獸了,他身上有了不應該屬于野獸的榮耀,能在那堪比太陽的光環之下,感受來自爍爍放光的延安,所散發出的溫暖。

延安,終于開始綻放光輝了,在許朝陽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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