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真妙和也捏著拳頭啊啊沖過來,對著躺倒在地的人哐哐兩拳。
能被江豐選來找潘筠的,自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被踹倒后,他一開始是害怕,所以一把抱住自己的腦袋蜷縮起來。
但潘筠和妙真妙和哐哐砸下來,拳頭雖然疼,但沒帶上內力啊。
他下意識就反抗了,推開三人,揮拳就上,然后被落后兩步沖上來的王璁和陶巖柏抓住拳頭,又被一腳踹上肚子……
潘筠三個立刻圍上去。
為了出氣,五人都沒用內力和元力,就用力氣揍,因為以五對一,怕把人打壞了,五人還特意收了點力氣呢。
安辰和兩個錦衣衛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看他們五人群毆一人。
錦衣衛甲怕出人命:“大人,不攔一攔嗎?”
安辰目光掃過他們的動作,看出他們收力了,搖頭:“死不了人,何況……死了就死了。”
這人一直跟著他們,若不是事涉江南官場和王振,他插手會讓人誤會,他早想把這人給宰了。
安辰發話,錦衣衛們就不再擔憂,抱著手看五人揍人。
五人打了有一刻多鐘,都打喘氣了才停下。
人抱著腦袋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潘筠一抬手,王璁幾個就氣勢洶洶的站到她身后。
她這才揉著拳頭上前,用腳踢了他大腿幾下:“別裝死,把頭抬起來!”
他躺著一動不動,就好像死了一般。
潘筠一看,生氣了,又狠狠踹了他兩腳:“睜不睜開,訛到我頭上來了,也不看看貧道我是干什么的!”
潘筠踹了他好幾腳:“我們幾個都是學醫的,知道哪兒疼又不致命,揍不死你,把頭給我抬起來!”
躺著的人這才微微抬起腦袋看她,兩只手還是護著腦袋。
雖然他一直死命護著頭,可依舊被揍得鼻青臉腫,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潘筠盯著他的臉看,一臉嫌棄:“說,你的同伙呢?”
他又抱著腦袋躺下了,一動不動。
潘筠見狀,哼了一聲,沖妙真揮手:“上!”
妙真就沖妙和伸手。
妙和將一根粗粗的針放在她手心,妙真拽起他的手,一針扎在無名指上。
“啊——”驚懼之下,他痛苦的嚎叫,努力的要把手縮回去,滿地打滾。
潘筠一腳踩在他的脖子上,稍稍用力,一臉冷酷的威脅:“閉嘴!再叫,我踩斷你脖子!”
妙真從他的無名指中擠出血來,拿出一個羅盤,將血滴進去,然后元力浮動,默念咒語,羅盤震動,指針慢慢的一滑,指明了方向。
潘筠這才把腳挪開,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閉口不語,一臉忠貞不渝的模樣。
“罷了,你既然不肯說,那我就叫你血包甲吧。”
血包甲一臉懵:“什么?”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潘筠將拎住他的后衣領就拖向安辰,直接把人丟給他:“這是給沐僖治病的藥引之一,帶回去。”
安辰面色怪異,默默地低頭看了眼前不久剛被他抓了審問,又被放走的人:“藥引?”
潘筠沖他溫和的一笑,頷首道:“不錯。”
地上趴著的人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混身一抖,爬起來就跑。
安辰一腳踹出,正中屁股,一腳把人踹飛,啪嘰一下又趴在了地上。
他一臉沉凝,揮手道:“拿下!”
他身后的兩個錦衣衛就如狼似虎的沖上去把人按住,揭開他的腰帶一綁,然后拖起來押回沐府。
周圍的群眾見了,越發的義憤填膺,紛紛往前走了兩步:“早看你們不順眼了,仗著是京城來的就當街打人,這人好慘啊……”
“沒錯,錦衣衛了不起啊,敢在我們春城欺負人!”
他們從潘筠五個動手時就在觀望了。
不過因為潘筠他們年紀小,且聽話語,躺地上的那個也不是好人,他們才不管的。
但當街抓人去做藥引就過分了。
“此人若是犯事,小有族規,大有國法,豈由爾等隨意處置?”
這話一聽就是個文化人說的。
潘筠一邊點頭表示贊同,一邊悄悄帶著王璁四個兩只溜了。
等安辰發火擺脫人群走出來時,他們早跑沒影了。
安辰:……
錦衣衛擔憂:“總旗,他們不會跑了吧?”
“不會,”安辰沉吟道:“他們剛才問他的同伙,多半去抓他同伙去了,我們先回去。”
千里迢迢跑來威脅她,當然不可能是一個人來的。
萬一路上出點什么事,連個傳口信的人都沒有。
所以,他們至少有倆人。
妙真的尋人術訣學得不錯,有了血包甲的血,他們很快順著血霧找到了城門口不遠處的客棧。
潘筠抬頭看客棧的招牌:“離得這么遠,難怪這一路上我們只發現他,看來他們很相信我們的能力嘛。”
王璁:“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的跑來威脅小師叔你。”
潘筠揮手:“去抓人,我給你們放風。”
王璁:“這個您不揍了?”
“剛才揍累了,氣出的差不多,這個留著,受氣了再說,”潘筠頓了頓,摸著下巴總結道:“所以啊,拉仇恨的事要讓道友上,看,他因為沒出現過,威脅的話也是血包甲說的,所以我的怒氣全朝著血包甲去了。”
妙真:“……所以小師叔現在是讓我們去拉仇恨?”
潘筠拍了她腦袋一下:“我是這種人嗎?我是要在這里壓陣的,以免人從別的地方跑了。”
說罷,她飛身上屋頂,一抬下巴下令道:“快去吧!”
王璁四人就走進客棧,順著羅盤指引的方向去找人。
可羅盤才上二樓,大概是距離那人太近了,針快速的轉動幾下,一動不動了。
妙真干脆的收回羅盤:“只能一個一個找了。”
王璁見她真的要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推開找過去,生怕她被人揍,連忙拉住人,然后找來一個伙計,直接塞給他一把錢:“今日和昨日可有新入住的陌生客人,北方口音,也有可能是江南口音,成年男子,帶著一匹馬。”
伙計看了眼手里的銅錢,遲疑:“這……”
王璁就又掏出一把給他:“我們是來找他做生意的,您聽我們的口音就知道了。”
伙計立即道:“今日的確有位和你們口音差不多的客人入住,二十多歲的樣子,牽著一匹馬,只有一個簡單的包袱。”
王璁:“他現在何處?”
伙計手指一指,那個地方空空如也,他咦了一聲:“剛剛還在這里呢,可能是回房了,他住甲三號房。”
王璁一聽,立即問道:“除了前門,客棧還有哪里可以出去?”
伙計指向后院:“后門。”
王璁立即拖著妙和沖向后院:“你們倆去看房間。”
妙真反應也很迅速,一沖,一腳就踹開甲三號房。
伙計瞪大了雙眼,尖叫一聲:“你們作甚……”
這一點也不像是做生意的樣子。
妙真和陶巖柏沖進屋里:“包袱還在,他一定是看到我們跑了。”
陶巖柏轉身就要去追,被妙真抓回來:“小師叔在屋頂上呢,人跑不掉,把他的行李都收了,查一查戶籍和路引。”
她沉聲道:“他們不招,可以從別的地方查,既然敢用潘大人威脅小師叔,我們總要知道對手是誰,不能回京以后還稀里糊涂的把所有人都當好人。”
陶巖柏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就在屋里四處搜查,把所有東西都搜出來塞進包袱里帶上。
伙計領著掌柜急匆匆趕來,“你們做什么?”
妙真立即上前,一臉嚴肅的道:“沐府辦事,閑雜人等退散!”
掌柜:……
潘筠站在屋頂上,看到一個人影從二樓一個口子跳下,直奔后門。
她嘴角微翹,輕功越過屋頂、院子,踩在屋脊上和巷子里狂奔的青年齊步。
他是會跑的,一跑進巷子便逢彎必進,毫無規律。
看樣子,不像是去找同伙的。
潘筠覺得為了安全,再有隱蔽的同伙也不會分開行事,于是覺得夠了,就飛到他前面,緩緩從屋脊上飛下。
青年看到突然從天而降的潘筠,臉色一變,轉身就要跑。
但才轉身,王璁和妙和就各自扶著一堵墻喘氣攔在后面。
“你,你也太能跑了……”王璁問:“你會武功啊?”
青年看著被堵起來的路,臉色微變。
潘筠將人上下打量一遍,挑眉:“你看著不像是護衛家丁呀,倒像個謀士。”
青年臉色恢復了正常,正色道:“我不知道長在說什么。”
潘筠摸了一把自己短短的秀發:“你怎么知道我是道士?我今日可沒穿道袍。”
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還是短發的少,一般人見了,不是懷疑她是尼姑,就是覺得她頭上長虱子,所以剃發了。
沒人能想到她是道士。
青年:“……”
潘筠咧嘴一笑:“聰明,只是還不夠聰明。”
她手一揮:“拿下!”
青年立即驚叫:“等等,我可以解釋!”
王璁直接把人打倒一捆,潘筠從他懷里摸出一條手帕,直接團吧團吧塞進他嘴里:“等見到你的同伴,你再解釋吧。”
妙真和陶巖柏也順利脫身了。
掌柜派了兩個伙計跟他們一起走,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拖著人,拎著行李進沐府,這才相信他們真是沐府的人。
離開時,伙計還一臉不可置信:“不可能啊,沐府的人素來謙善,有人冒犯,小事不計較,大事交給衙門,從不自己拿人。”
“你還不知道吧,剛剛沐府的人還當街打人了,聽說把人打得只剩下一口氣了。”
“這么嚴重?這倆人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不知道,但我覺得未必是他們做了壞事,因為當街打人的是住在沐府的錦衣衛。”
“是那群鷹犬啊……”
錦衣衛的名聲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