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年遲疑了兩秒,心里思量著想著找什么借口合適。
“可能昨天事情太多了,班上又是下戰書又是選心理委員。”
不是理由的理由,純鋪墊用的。
“昨天應該是看見了,沒來得及問來著。拖一下就忘了,現在才想起來。”
五十分的借口。
放男女朋友關系上不及格,但放同學關系算是最大的誠意了。不會聽到無心者教不會,有心者.
李清容顯然只是隨口一提,并不在意。
“嗯。”
兩人一路下樓,前往理綜辦公室。
理綜辦公室位于一樓左手邊的最里面的房間,辦公室門大開。
里頭燈火通明,只有兩個老師在備課。
晴寶也在,一抬頭還有些懵。
看見李清容和江年來了,不由揉了揉眼睛,手指向靠墻那一排桌上。
“理綜試卷在那邊。”
說著,她下意識拿起茶杯準備喝茶。
手一抬卻發現杯子重量不對,低頭一看原來是茶水喝完了。
晴寶正打算起身,一只手就伸過來了。
“老師,我來吧。”
江年妥妥晴寶狗腿子,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雖沒他說的那么夸張,但人在現場,隨手倒茶這種小事無需多言,忠誠就完事了。
“啊謝謝。”晴寶有些慌,心道他不會又想劫點什么吧?
她倒是不缺錢,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不過這一碼歸一碼,劫點文具無所謂,別把自己教具劫走了。
不一會,茶添好了。
李清容在那數試卷,余光瞥了一眼江年。
見他站在晴寶辦公桌邊,和生物老師有說有笑聊了幾句。手里多了一包什么,而后朝著自己走過來。
她不留痕跡斂去目光,垂眸繼續低頭數試卷。
試卷都是按大組來分,為了就是等會方便在班上分發。
“班長,數了幾組了?”
聞言,江年陷入了深思。
這個1什么意思?
算了,還是先幫忙吧。
他數出了一個大組的試卷,一轉頭看見李清容面前已經多出了兩沓試卷。
心道真不愧是班長啊,效率就是高。
“班長,這么快數完了?”
“嗯。”李清容點了點頭,然后又多拿了幾張試卷蓋在第一沓上面,“數完了,可能漏數了幾張。”
“沒事,人無完人。”江年靈活變態。
李清容沒說話,低頭數答題卡。
這玩意沒必要像數試卷一樣那么精細,精確到左右三四張。直接多拿一點就是了,多拿十來張不算多。
對于高三學生來說,草稿紙這玩意需求量極大。
班上總有小收藏家愛摟兩張答題卡,這玩意用來做草稿紙正合適。
江年甚至見過李華那一整本的數學答題卡草稿紙,以及一本精細收藏,極少拿出來使用的,高級答題卡合訂本。
所以,多拿一點就是了。
你不拿,別的班就多拿,至于最后一個班能不能拿到答題卡。這種事不用想,總會有一個班吃點小虧的。
這也是為什么,試卷要及時去拿的主要原因。哪怕先不發,堆在課代表的課桌里,也要先拿到手再說。
李清容也沒細數,大概估摸著數。反正是多拿了一些,免得班上人不夠答題卡,最后還得下來一趟。
兩人數完試卷答題卡,正打算走。
晴寶忽的抬頭,哎了一聲然后停頓。
類似于,哎——
于是兩人站在辦公室門口,等待著晴寶把事情想起來。
大概卡頓了五秒,晴寶終于有了反應。
“你們順便把生物每周小練的試卷也數上去吧,注意一下是那張第一道選擇題是光合呼吸的試卷。”
“哦哦。”江年再次返回去數試卷。
晴寶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兩學生都快走出辦公室了。自己早不說晚不說,非得這個時候說。
兩人又得折回來,指不定會埋怨自己。
她是一個典型的不粘鍋,哪怕是有可能被學生埋怨也不行。
那種事情,達咩。
如此想著,晴寶將防近視的藍光眼鏡取下。起身準備和江年一起數試卷,只是她剛做完這個動作。
一轉頭,發現李清容走了過去。
嗯.一張桌子站不下三個人,自己總不能站在旁邊桌子上數試卷。倒不是有架子,而是這樣做有點尷尬。
江年不會在背后蛐蛐自己吧?
不對,他憑什么蛐蛐自己!
忐忑不安中,晴寶重新坐了下來。一想到自己的完美教師英名,恐怕會毀在逆徒手上,便不自覺擔憂。
又開始后悔,剛剛應該直接過去的。
江年并不知道晴寶有這么多內心戲,知道了不會覺得奇怪。
三班,眾正盈朝。
上課鈴早就打過了,他們現在使用的是上課時間。江年一點也不著急,慢慢悠悠的數試卷,足足數了三分鐘。
“好了,老師。”
“哦哦,辛苦了,你們先上去吧。”晴寶順便吩咐道,“等會伱們順便把試卷發下去,明天上課講。”
兩人應聲,轉身出了辦公室。
樓梯上空無一人,兩人一左一右抱著試卷上樓。
李清容一路沉默上到二樓,轉頭問道。
“你從生物老師那拿了什么?”
江年雖有些疑惑,班長為什么會關心這個,但還是從口袋里掏出兩小袋東西。
“茉莉花茶包啊,怎么?班長你也愛喝茶?”
“我”李清容遲疑了一瞬。
“給。”江年也不管李清容喝不喝,反正見者有份,“哎,班長你兩只手不方便,我塞你口袋里吧。”
說著,他把完整包裝的茶包塞進了李清容外套口袋。
李清容感覺口袋一沉,不知道該說什么。
“哦。”
回到班上,李清容把試卷發了下去。
江年則幫著發答題卡,一圈發完還剩五張。看來小收藏家不多,或是忙著寫英語試卷,沒來得及發力。
總之,江年和李華分了。
馬國俊有人民醫院的信紙,壓根看不上粗糙答題卡。
第二節晚自習臨近結束。
林棟從數學題中抬起頭,他有點餓了。
這個點,教學樓這邊的食堂基本已經關門了。宿舍那邊的食堂倒是還開著,但是距離太遠,不太想去。
他捅了捅孫志成,壓低聲音道。
“阿成,下課搞點吃的。”
孫志成也有點餓了,剪頭發的陰霾差不多過去了,不由問道。
“吃什么?”
“泡面。”
“瘋了吧,在教室吃泡面?”孫志成嚇了一大跳。
“有毛病,一驚一乍的。”林棟不以為意,誘惑道,“不會被發現的,大不了去樓道吃。”
“不去。”孫志成果斷拒絕。
他只是暫時遭遇了人生滑鐵盧,失去了修飾容顏的秀發。而這些是可以去修補的,但在教室吃泡面喪失擇偶權。
別人不太清楚,但他和陳蕓蕓同班同組。相當清楚陳蕓蕓肯定接受不了這種行為,那其他女生呢?
反正他不干,林棟自己去吧。
林棟見說不動孫志成,不由有些傻眼。
“服了。”
原本想找別人一起去,但轉念一想又放棄了。
忍一忍,回宿舍再弄一桶泡面吧。
如此想著,林棟干脆趴在了桌上睡覺。企圖用睡眠對抗饑餓,想著反正不過兩個小時,自己一放學就走。
一晃一節課過去,就剩下第四節晚自習了。
林棟捏著筆桿,卻一道題也寫不出來。嘴里瘋狂分泌口水,咽了一遍又一遍,感覺現在可以三口一頭豬。
正煎熬著,忽的聽到楊啟明和黃才浪在小聲聊天。
“哥,你餓不?”
“餓啊,等會去北門外吃炒粉。”楊啟明眉飛色舞,咽了一口唾沫道,“再加豆腐和煎蛋,搞一瓶喝的。”
咕嘟,林棟聽得更餓了。
誰料,黃才浪突然來一句。
“不如中午吃甲魚湯、粉蒸肉”
接下來就是漫長如同報菜名一般的折磨現場,給林棟整個人給聽暈了。
他都想給黃才浪跪下了,求別整哥們了。
孫志成也聽見了,對此不以為意。暗道這些人真是無聊,不就是吃一個酒席嗎?至于這么念念不忘嗎?
楊啟明那個傻大個,領著另一個二愣子,裝什么呢?
真正高端的.
忽的,黃才浪話鋒一轉,害羞道。
“楊哥,感覺你們吃席都很斯文,就我和王雨禾吃得最多。”
聞言,孫志成愣住了。
王雨禾竟然也在?
什么意思,他們中午同一桌吃飯嗎?
不過也正常,畢竟是同班同學。在酒席上看見了熟人,然后自發坐一桌,常規操作了。
王雨禾去了,則意味著陳蕓蕓也去了。
“嗨,這有什么,吃不下了而已。”楊啟明擺擺手,不以為然道,“我和江年飯量差不多,吃飽就停了。”
孫志成心臟驟停,忍不住望向陳蕓蕓。
為什么江年也去了?
最近看他們講話好像沒那么勤快了,陳蕓蕓大部分時間也坐在座位上寫題。
為什么,突然又關系這么好了?
他吞了一口唾沫,心有點空落落的。
林棟拍了拍陳蕓蕓后背,虛弱問道。
“不是,中午你和江年他們吃大餐了?”
陳蕓蕓轉身,聞言詫異了一陣。
“嗯,還好了。不算是大餐,就是湊巧是喜宴而已。”
林棟滿臉痛苦,“為什么不能加我一個?”
孫志成比林棟更痛苦,為什么人要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