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委,我出去上個廁所。”
“我也是。”
聞言,蔡曉青抬頭瞥了一眼兩人,哦了一聲。
“但是不能早退。”
“行,真去廁所,你放心吧。”林棟打了個包票,至于去不去那就是他的事了,“那我們去了。”
林棟溜出了教室,緊跟著孫志成也溜了出來。
由于兩人經常成雙成對出沒,班上人早已習以為常,以至于壓根沒人關注他們,只當是去上廁所。
下樓后,兩人往前走了一段距離。直到身影扎入宣傳欄下面一個小花圃后面,徹底沒入黑暗這才作罷。
孫志成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高三教學樓,明顯能感覺到臨近放學的躁動。
“棟哥,現在可以說了吧。”
“當然,樓上說話不方便,你懂的。”林棟說完,又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接下來的話,你要仔細聽。”
終于大的要來了嗎?
孫志成屏住呼吸,全神貫注盯著一臉嚴肅的林棟。
“好!”
“聊天就是打發時間,給情緒價值。”林棟第一句話給教學定調了,“只管三件事,第一個就是篩選。”
“篩誰?”
“你的聊天對象,加上任何一個人,就三句話。能聊上就聊,聊不上就撤。”林棟彎下了第一個手指。
“這個你不用考慮,我給你的都是有聊天意愿的。”
聞言,孫志成稍微回想了一番,暗道還真是。
雖然林棟給自己介紹那些妹子都有男朋友,但她們也沒拒絕和自己聊天。回應也挺熱情,聊天節奏很舒服。
“棟哥,高啊!”
“不值一提。”林棟接著彎下第二根手指,“這第二件事就是情緒價值,具體來說就是給新的體驗。”
“說白了,你的對手只有她男朋友。讓她覺得和你聊天有了提升,或是擴展新的體驗,什么狠上什么。”
這次,孫志成不是很懂,但他打算先記下來。
“最后一件呢?哥。”
“最后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環。”林棟神情嚴肅,一字一句道,“千萬不要暴露你的真實身份!”
孫志成被嚇著了,一瞬間,什么男友當街殺黃毛的戲碼在腦海里翻滾。
他慫了,害怕了。
“棟哥,要是被抓住了,會怎么樣?”
林棟沒說話,只是露出了一個滲人的笑容。
“你猜?”
孫志成不想猜,皺眉思索半天。
“棟哥,我不能找那種沒有男朋友的女生聊天嗎?”
聞言,林棟不悅。
“你看,你又急,我之前說什么來著?”
孫志成愣了幾秒,舔了舔嘴唇。
“段位不夠?”
“知道就好了,一口吃不成一個大胖子。”林棟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阿成,慢慢來吧。”
說著,林棟就打算上樓了。
他對孫志成不抱太大的希望,只是本著都幾把哥們的原則。能拉一把是一把,別變成黑小虎了。
最起碼也整一個雙面龜,好歹人家確實把粉色水母美美舔到手了。
狂舔之犬究極進化,瘋狂地獄犬。
雖有成功案例在先,但舔狗終究是愚鈍之物,誰能喜歡愚鈍生物呢?外形好、風趣幽默,素質修養都是成功因素。
不需要太突出,主打一個有就行。
只是林棟雖有萬千理論在身,奈何孫志成榆木腦袋。說的太深刻,他反而不理解,其實情緒價值的本質
在于收獲。
路明非帶著大小姐繪梨衣到處逛街的套路已經用爛了,但這也是一個思路。跟你在一起,她一定是有收獲的。
新奇的體驗、事物,不僅僅讓她感覺你很牛逼,還要讓對方產生一種錯覺。
她也一樣牛逼,升華了。
什么是升華,通俗講就是.爺在備考公務員,你在干嘛呢?
雖然只是體驗,但讓對方短時間感覺她自己價值上升了。圈子提高了,或是認識了有趣、或是牛逼的大佬。
包贏的,哥們。
這些都是林棟三年小學,三年初中,三年高中!整整九年的網聊生涯,總結出來黃金、王者定律。
可惜,阿成只會阿巴阿巴。
“棟哥!”
忽的,孫志成叫住了林棟。
“嗯?”
花圃邊上,孫志成半張臉陷入黑暗之中。
他似乎有些緊張,甚至說話的時候還咽了一口唾沫。
“棟哥,你說我把這些都學會之后,能追到我喜歡的女生嗎?或者從別人手里奪回去,讓別人后悔。”
林棟挑眉,“怎么說?爭奪賽?”
“嗯!搶回來,你覺得有可能嗎?”孫志成呼吸有些亂,顯然是下了大決心,“棟哥,你說實話。”
夜風中,林棟沉默了。
“你別想那么多,好好加油,先提升自己。”
“嗯!”
上樓時,林棟心情有些沉重。
他不知道該怎么說,世事洞明皆學問。眾所周知,撩妹是一門藝術,甚至是學問,其中奧妙無窮。
有些東西,并非段位上去了就能縱橫江湖。
少年劍未佩妥,出門已是江湖。但殊不知江湖險惡,有一種東西叫做捕獵者,凌駕于眾多俠客之上。
在三班,林棟能清楚辨別出誰的段位比自己高。
江年和周玉婷,這兩人屬于是絕代雙驕了。外形點滿,身材點滿,情緒價值點滿,但這些都不是核心。
核心在于不在意得失,不動搖內心意志,防御力點滿了。
堅韌度點滿了。
離下晚自習還有五分鐘,班上的躁動已經抑制不住了。
陳蕓蕓如同生物鐘到點一般伸了個懶腰,轉頭一看,王雨禾正在看課外書。
“化學作業寫完了?”
“沒寫,明天早自習再寫。”王雨禾搖搖頭,準備繼續低頭看書。
陳蕓蕓有些疑惑,轉頭看了一眼王雨禾看的書。
“看的什么呢?”
“路遙的《人生》。”王雨禾翻轉書封,把封面給陳蕓蕓看了一眼,“柴木英借我的,一看就入迷了。”
“啊?為什么?”她一頭霧水。
論成績,其實陳蕓蕓以前的成績不如王雨禾。
她心思比較雜,喜歡和班上人聊天,精力難免分散。后來陰差陽錯收了心,別的沒漲,成績漲上去了。
上一次大聯考中,與王雨禾拉開了三十多分的差距。
“因為來氣啊,不太明白男主為什么.”王雨禾拉著陳蕓蕓咕嚕咕嚕說了一堆,聲情并茂講解劇情。
“巧珍那么好,高加林是瞎了眼嗎?你說我氣不氣!”
陳蕓蕓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
“你別氣了,我聽說明天發五張試卷。”
王雨禾臉色一變,人就要昏過去了,氣呼呼道。
“都是高加林的錯!”
陳蕓蕓笑了笑,又有些好奇,多問了一句。
“我記得柴木英好像買了莫言的書,你怎么不借來看看?”
“啊?不要。”王雨禾似乎想起了什么,她不是沒看過,臉色頓時如菜色,“別說了,看一次終生難忘。”
陳蕓蕓不怎么看書,沒有文學少女屬性。
平時看得更多的還是雜志,或是一些比較常見的書籍。見王雨禾反應激烈,她心里那一點好奇頓時煙消云散。
晚自習放學后。
江年出門,正好和孫志成撞上目光。
對方眼神怪怪的,像是藏了一只獅子,你也看路明非?
他并不在意,拎著包就溜了。
溝槽的學校非要延長晚自習,對住校生稍微友好一些。畢竟不加上晚自習,宿舍寫作業氛圍不如教室。
通校生就比較苦逼了,碰上刮風下雨的夜晚直接立正。
遠一點的還會接送,像江年這樣約莫一公里距離的就只能靠兩條腿了。兩眼一閉就是跑,沖刺回家。
轟隆!
說什么來什么。
雷龍在云層滾動,碾出多余的水珠。幾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薄薄的細雨就落了下來,夜晚瞬間潮濕。
江年自然是沒帶傘,好在他身旁的徐淺淺有傘。
反正雨不大,目測不需要像上次一樣,在路上狼狽躲雨。
他們兩人和宋細云站在校門口,三人只有一把傘。
“你沒帶傘啊?”江年站在中間,分割了兩閨蜜的站位。
想調整也沒機會了,校門口密密麻麻站著一圈沒帶傘的高三學生。
一半人等家長,三分之一的人悶頭就沖。用校服遮住頭和書包,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扎入蒙蒙夜雨中。
頭頂上慘白的白射燈,映出校門口前方的水洼以及飄落在光柱里的雨絲。
宋細云臉色有些蒼白,嘴唇微動。
“沒”
“沒事,我們在這一起陪你等。”徐淺淺立刻接話道,又看向江年,“你要是著急,自己淋雨回去吧。”
宋細云家在縣城另一邊,每天她媽趙秋雪接送。
徐淺淺擔心江年這混蛋只想著回家玩游戲,每次要他晚上放學等一會,他總是顯得十分不耐煩。
所以,這才搶先疊buff。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這次狗東西竟然沒有反對。
江年只是點了點頭,哦了一聲。
“那等吧,反正也要不了多久,正好看看別人淋雨。”
宋細云轉頭,瞥了一眼江年。
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江年對自己的態度好像變好一些。雖然還是那副死樣,但不像以前一樣.
總之說不上來,好像說話沒以前那么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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