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怎么結束得這么快?”江年抱怨道。
說罷,他用張檸枝送的玻璃杯倒了一小杯熱水。又從抽屜里拆兌出一小撮茉莉花茶,直接現場泡茶。
張檸枝只是看了他一眼,手里頓時也多了一杯茉莉花茶。
她耳尖冒紅,小聲說了一句。
“謝謝。”
下午,云層壓的低,從兩點開始就沒什么太陽了。
教室顯得幽涼,坐在后門邊更是如此。
李華半睡不睡趴在桌上,聽著老劉叭叭叭說一輪的事情。耷拉著眼皮,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老劉嘰里咕嚕講什么呢?”
江年吸溜了一口茉莉花茶,淡然道。
“暗戀你吧。”
李華砸吧砸吧嘴,“師生戀不提倡啊,我得警告老劉不要癡心妄想了。”
馬國俊隔著過道,難繃道。
“鉆木取火燒壞腦子了吧?”
江年單手端杯子吸溜熱茶,順手寫了一題。
“應該是被老劉在辦公室里打壞了腦子,從此癡癡傻傻。”
李華湊過去看了一眼,見江年桌上疊著幾張生物試卷。
“你怎么開始鉆研生物了?”
“管得著嗎?”
“赤石!”李華怒了一下,但也只怒了一下,而后又興致勃勃道,“我和老板約好了,下午把衣服取回來”
馬國俊聞言,推了推眼鏡,來了興趣。
余光一掃,看見了講臺上的老劉正盯著這個方向。他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繼續再有所動作。
張檸枝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江年的試卷,眨巴眨巴眼睛小聲道。
“開小灶?”
江年半趴在桌上,一邊做題一邊轉頭用死魚眼看她。
“羨慕嗎?”
張檸枝想了想,搖頭道。
“我生物能考上八十分,往上提分就比較困難了。有些一兩分的題目記不得,不管怎么做題都沒用。”
這話倒是放在江年這里是不成立的,他從不丟記憶類的小分。
因為都記得。
江年聞言不禁有些出神,自己何時才能和枝枝一樣優秀。
六百分往上突破很困難,光基礎扎實是不夠的。還要面對窒息的題海,以及精通各類解題思路。
沒思路,課本背再熟也沒用。
在張檸枝的角度看來,思考中的江年默不作聲。看側臉像是在發呆,又像是有點玉玉了。
“你怎么了?”
后排的好處就是,不受監管。
“寫試卷有點累,需要點朋友的擁抱。”江年口花花的尺度越來越大了,不再限于摸摸小手。
“那你找組長抱吧!”
江年語氣焉焉的,“抱兒子有什么好抱的!”
“你踏馬的,赤石!”
“偷聽是吧?”江年一指李華。
“赤石,誰愛聽你們說小話!”李華服了,“你就在我邊上,不想聽都難,難道要我把耳朵切了?”
“吃口豬頭肉,鴻運當頭.”江年接話道。
忽的,臺上老劉怒道。
“李華!站起來!”
“啊?”
“一天到晚不是挖洞就是取火,不干正事。”老劉語氣嚴肅,“這么愛說話是吧,那站起來說好了。”
李華懵了,就光點我嗎?
江年也說話了,這里踏馬還有一個啊!
“老師,別人也說話了。”
老劉沒想到李華還敢頂嘴,頓時生氣道。
“別人犯罪,你也跟著犯罪?”
李華想了想,點頭道。
“是啊,老師你聽過法不責眾嗎?”
班上人頓時笑了起來,在眾人的哄笑聲中。李華也不由有些飄飄然,為自己的機智而感到驕傲。
區區老劉,即使是本科學歷,一樣被本座斬于馬下。
然后,他就在講臺上站了一節課。
周玉婷和余知意約好了,一個穿旗袍一個穿裙子。穿旗袍的自然是周玉婷,胸太大穿旗袍并不好看。
余知意原本決定穿禮服來著,但看了一眼出租的禮服幾乎都是半露胸的,頓時又嚇得選了一件修身的裙子。
兩人下午約好了一起取衣服,以及明天成人禮站一起。
對于明天的成人禮,周玉婷也頗為期待。
即使手上這邊完全平衡不好學習和生活中的煩心事,但成人禮就像是悶熱夏季吹來的第一口涼爽的風。
越是焦慮,越是渴望喘口氣。
在選旗袍上,她也頗為小心機的選擇了最斬男高的款式。小廚男哪里見過修身旗袍,狠狠拿捏。
那么能拿捏江年嗎?
她腦子里幾乎是不可避免跳出了這個念頭,不由有些唏噓。如果是放在半年前,或許是可以的。
半年過去,滄海桑田了。
余知意則惦記著拍照,擔心明天不上鏡。
她的手機在上周被老劉繳了,后面又找二班的朋友借了一臺手機玩。還好上交前下了卡,不影響沖浪。
網上,別人的成人禮都是公主禮服。
可惜自己穿不下那種衣服,線下也沒那么精致的禮服。選來選去,最終也只能穿修身的裙子。
穿起來有點像后媽裙,不過并沒有那種廉價感。
她閑來無事,正好刷到了楊啟明上午發的一條的說說。只是奇怪,為什么點贊列表沒有三班的人。
僅僅是看了一眼,余知意頓時噗嗤一聲笑了。
大大怪和小小怪?
什么奇葩衣服組合,在學校已經沒有他們在乎的人了嗎?
但老實說,還挺期待的。
畢竟如果有人分走了眾人的目光,那么自己那一絲對于身材帶來的憂慮。將隨風飄走,不再是問題。
由于天生異性緣比較好,余知意對男生的心理還是比較了解的。
有大大怪看,誰盯著后媽裙目不轉睛呢?
或許江年?
多少有點變態了。
下午一放學,班上大部分人都跑了。
江年一反常態沒起身吃飯,依舊坐在座位上寫題,上個月準備十八縣大聯考的狀態又回來了!
姚貝貝來找張檸枝,兩女約好了去干洗店拿衣服。
“牢江這么認真?”姚貝貝順便在江年座位晃悠了一下,炸裂發言,“好好學習,攢彩禮碎片呢?”
江年聞言,差點一口血吐出來,轉頭看她。
“byd,你能不能說點人話?”
“不能,因為我是邪惡寶寶。”姚貝貝抬手,在眼睛那比了一個耶裝可愛,“人性惡之花。”
“還惡之花,你以后撐死也就當個后媽。”江年嘴也是一等一的毒,“沒事打打原配孩子,罵罵老公。”
“也可以啊,打打你的。”姚貝貝葷素不忌。
江年頭也沒抬,“嘖,那李華有的受了。”
張檸枝夾在兩人中間,一會兒看看江年,一會兒又看看姚貝貝。緊張兮兮眨眼,頭都被他們繞暈了。
“為什么要打組長啊?”
林棟和孫志成兩人出校門取衣服,正好和楊啟明、黃才浪二人組碰上。
楊、孫二人見面,分外眼紅。
自從上次打過一架之后,兩人的關系一直很僵。如今突然碰上,即使有林棟在,也少不了一番問候。
“呦,這不棟哥嗎?”楊啟明來了一個烏鴉式的希兒軍禮,“下午不吃飯,出門遛狗來了?”
孫志成面色一變,頓時陰不陰陽不陽笑道。
“你旁邊站著的是女朋友嗎?”
說完,他又抱歉道。
“哎呦喂,才浪不好意思,天太黑看錯人了。”
“也怪我健忘,楊哥女朋友把他給甩了。現在正和高二學弟你儂我儂呢,躺人懷里看打結的蚯蚓呢。”
林棟是專業的和事佬,但聽見那句“躺人懷里看打結蚯蚓”是真的沒繃住。
草了,真幾把歹毒啊,成。
“你他媽說什么呢!”楊啟明當時就想沖上去了,被身旁黃才浪拉著,又被前面的林棟擋住了。
“以和為貴,有話好說。”林棟汗顏,示意黃才浪將楊啟明帶走,“都幾把兄弟,沒必要沒必要。”
“我說的都是事實啊,某些人怎么就急了?”孫志成這些天憋屈壞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發泄口。
“難道說,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草!你他媽想挨打是不是,死舔狗!”楊啟明恨不得一拳上去,狠狠給孫志成這個瘦狗揍趴下。
忽的,一道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你們在這干嘛呢?”
兩撥人同時停手,轉頭往后看。只看見余知意和周玉婷看著他們,兩美女站一起還挺養眼的。
林棟頓時來了精神,也懶得去管楊啟明,直接朝著兩女走去。
打就打吧,不如余知意一根毛。
“我們去取衣服,你們這是去哪?吃飯嗎?”
“不是,我們也是取衣服。”周玉婷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你們去哪拿,順路嗎?”
“有點遠,在鎮南斜街那邊。”楊啟明看到周玉婷治愈的微笑,心情也不由好了起來,“你們呢?”
“不順路哦,我們在北邊大市場。”余知意搶先道,她是真不想和大大怪小小怪一起試衣服。
“那可惜了。”楊啟明嘆了一口氣。
“我們也是去北邊大市場拿衣服,正好順路。”孫志成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看向周玉婷兩女道。
“正好我和棟哥也要打車過去,不如我們一起吧。”
“好啊,我們原本打算坐公交的。”周玉婷與余知意對視一眼,而后欣然答應,“打車的錢,我們四個AA。”
孫志成一甩頭發,暖心道。
“不用A,我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