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的教室里。
江年轉了過去,摸了摸下巴。
普通人的煩惱就是,摳摳搜搜花很多錢,機機靈靈上很多當,罵罵咧咧干很多活。
好不容易存了一點錢,想把錢花在刀刃上,卻發現生活處處都是刮血的刀刃。
最后只能坐在地上,憋憋屈屈對天喊一句。
“憑啥啊!”
別人路過,再對其一頓夸贊。“這就是俺們十里八鄉公認的軟柿子,老好人。”
天才的煩惱呢?
因為班長性格孤僻?
天才好像自身多少都有些孤僻,但這并不是李清容的問題。
江年琢磨半天也想不出原因,畢竟他不是天才。
就像窮逼寫不出神豪文,南省首富結婚,找了一排比亞迪接親,沿路發大白兔奶糖。
想了想,他轉頭拍了拍受騙上當的李華。
“華啊,你有什么煩惱嗎?”
李華咬牙切齒,,聞言轉頭看了一眼江年。
“狗東西!”
江年若有所思,很顯然.李華不像是有煩惱的樣子,更像是一個整天阿巴阿巴小弱智。
“不說這個,你認識什么天才嗎?”
“認識幾個。”李華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我還認識一個小王八,你有什么頭緒嗎?”
“.誰啊?”
“還在裝是吧?”
“他兒子叫李華嗎?”
“你踏馬的!”李華瞬間跟嗶了狗一樣,掐住了他脖子搖晃,“快給爺死!”
蔡曉青忍無可忍,捂著臉叫停兩人。
“你們兩個.晚自習安靜一點。”
動靜遂止。
三班,第一節晚自習。
孫志成慢悠悠掏出了備用機,光明正大的點開了一款名為“男神必修課”的軟件。
為什么用備用機,主要還是老劉管得太狠了。
除了藝高人膽大的狠人,整天手機不離身,能夠次次躲避查手機之外,其余人
在這個班,也只有班長在教室玩手機不會被制裁。
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風光無限。
高一下學期分班那年,孫志成極為不理解。
不明白一個事都不管的人憑什么當班長,難道僅僅只憑成績好,就能一直當班長嗎?
老劉也太勢利眼了,純純分數論的中登。
后來,某次極為不合理的放假引得全班上下嘩然。老劉也沒招,安慰幾句就走了。
再后來,班長去一趟,放假就調整了。
孫志成頓時滑跪了,他徹底服了。自己剛剛說話的聲音大了一點,有點狗眼看人低了。
再后來,奧賽三班師資力量遠超友班。成了同層級第一,直接零班之下無敵。
不是李清容需要班長的位置,而是這個班需要李清容當班長。
孫志成小心翼翼,捏著一部手機夾在書里。他今天異常高興,因為聯考成績漲了。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他覺得,一定是自己上個月歷經磨練。最后返璞歸真,不負如來不負卿,才有這個成績。
孫志成看了一眼陳蕓蕓,整個人變得歡喜。
換做以前,他會覺得酸楚。但現在,他手里捏著一個大殺器,已經贏到了一百年之后。
省流,穩操勝券。
他意氣風發,仿佛此刻已經羽扇綸巾加身。諸葛志成,與命運天道對弈!
我來!我看見!我征服!
謝志豪同樣在玩.手表,極致裝逼到了至臻入境的水準,釣魚也完全不打窩。
硬釣。
“這垃圾游戲,怎么還卡了!”他氣得小聲大罵,只因紀律委員蔡相有幾分姿色。
不想因為一些小事,降低了自己在她那邊的風評。
忽的,教室門口出現一道人影。
孫志成第一時間察覺,幾乎是毫不猶豫第一時間把手機塞進了褲子里。
雙機緊密貼合,天衣無縫。
如果來人是老劉,孫志成也不至于反應如此劇烈。
只因為.來人,乃深淵之中大恐怖。
季明板著臉,直接走到了孫志成面前。在他桌子內外翻了一遍,沒找到手機之后走了。
而后走到了謝志豪邊上,冷著臉道。
“手表拿出來!”
謝志豪臉色瞬間變白,想要狡辯。但不愿意在新班級面前丟臉,于是假裝無所謂交出了手表。
季明背著手,一臉嚴肅訓斥道。
“高考完之后,或者你什么時候在大考中拿個六百五十分,隨時可以找我拿。”
說完,他拎著謝志豪的智能手表走了。
班級內一片嘩然。
眾人在孫志成那沒看成熱鬧,好在謝志豪手表被繳了,看得人那叫一個舒坦。
“臥槽,那手表多少錢啊?”
“不多,也就xxxx。”
其實壓根沒人關心多少錢,只是看熱鬧的籌碼。手表越貴,在被繳之后藝術價值越高。
這一刻,謝志豪終于等來了他心目中所期望的“關注”。
第六小組。
曾友嗤之以鼻,看了一會熱鬧之后,極為不屑道。
“就這?”
他乃是久經沙場的老將,面對一切抓手機全不懼。出道兩年半,從未遇到過敵手。
他背對眾生,獨斷萬古!
江年不解,看向曾友,好奇問道。
“萬一老師也發現你們把手機藏在xx里,以后怎么辦?”
曾友一聲怪笑,開口道。
“藏同桌xx里。”
聞言,吳君故頓時身體坐直了,緩緩轉頭,一臉不可思議看向他。
“什么?”
江年拍手,由衷贊嘆。
“牛牛牛。”
下課后,趁著張檸枝去找姚貝貝的間隙。江年轉身,看向了身后寫作業的班長。
“你大學想選什么專業?”
李清容聞言愣了一瞬,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問這個。垂眸的瞬間,遲疑了好幾秒才道。
“物理或者化學?”
“選擇這么靈活寬泛嗎?”江年咋舌。
李清容不知道該說什么,又覺得不說話不太好,于是經典反問。
“你呢?”
江年這樣的懶狗只想混,找個商科劃劃水得了。也不覺得丟臉,畢竟人各有志。
“我打算選輕松一點的商科,然后.”
李清容聞言,也不覺得奇怪。
“嗯。”
她也沒多說什么,太清楚江年就是那種那種典型的口頭懶狗,整天想著找個地方趴著。
但要是遇上合適的餌,被釣一釣又會開始努力。
比如生物。
李清容生物分數不低,但因此也更清楚想要在三個小時理綜考試里,取得生物97分的難度。
特別是,花幾個月的時間從60多跳到接近滿分。
只是她也不知道,江年到底想要什么。不然感覺釣一釣,這人似乎也能考上650?
男生喜歡什么?
游戲還是
“班長,你最近會不開心嗎?”江年不死心,又偷摸問道,“比如什么煩心事之類的。”
聞言,李清容皺了皺眉,搖頭道。
“沒有。”
“是這樣嗎?”江年摩挲著下巴,又轉了過去,“沒有不開心,那挺好的。”
旋即,他又轉過來了。
伸出一只咸豬手,以驚雷不及掩耳之手速,在她的手心虎口的位置,快速捏了一把。
“這樣呢?會煩嗎?”
李清容:“???”
江年被盯得有些繃不住,起身道。
“突然有點尿急。”
見江年尿遁離開后,李清容不禁莞爾。盯著教室門口看了一會,這才低頭繼續寫題。
她寫題的時候,有個小習慣。
喜歡用手撐著臉,眸子微垂,整個人像是一面沉寂的湖。
連李清容自己都沒發覺的是,她最近越發有生氣。不再是清冷木訥,偶爾會想一些事情。
臨近晚自習放學。
江年搖了搖頭,對于班長的事情仍舊沒有任何頭緒。沒影的事情,干脆就不想了。
畢竟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
于是,他又想到了今晚的雪糕宴。瞬間又變得高興了起來,嘶溜嘶溜要舔個爽。
心情大好之下,他把張檸枝桌上的電解質飲料,劫來仰頭一口氣喝光了。
張檸枝頓時目瞪口呆,嘴巴微張看著他。
“你你是水桶吧?”
江年嗝了一下,把飲料瓶扭成了麻花。他拍了拍張檸枝的手臂,揚了揚眉毛道。
“給你看個好玩的。”
“什么?”
江年笑嘻,用水瓶對著李華。大拇指猛地螺旋瓶蓋,被擠壓的氣體迅速膨脹。
砰的一聲,撞在李華衣服上。
“草!什么鬼!”李華發出尖銳爆鳴,轉頭看見江年手里的瓶子,人直接紅溫了。
“赤石,你踏馬的!”
響聲吸引了班上不少人的注意力,但并不包括王雨禾,她依舊專心致志寫生物題。
她要證明,生物97分不過如此。
江年更是弱雞,而她王雨禾可以考98分甚至滿分。狠狠打臉江年,讓他主動服輸。
她聽見動靜,本能想要好奇觀望。
但強大的毅力阻止了她,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集中精力,在下周測上生物取得98分。
什么?周測不算大考?
也沒說大考!
晚自習放學后。
江年拎著包慢悠悠回家了,他如往常一般下至于三樓,三樓壓根沒有徐淺淺的身影。
他笑了,躲有用嗎?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
江年聽見手機里的忙音,直接找趙姐要了宋細云的手機號,想也沒想撥給了她。
也沒墨跡,開門見山道。
“你小閨蜜去哪了?”
電話那頭,宋細云的聲音有些慌,但還是強撐道。
“就就回家了啊。”
“是嗎?不會跑你家了吧?”江年問道,如果徐淺淺做這么絕,那他也沒辦法。
但.她不可能永遠不見自己吧。
“沒淺淺說她有事,就先走了。”宋細云捂著手機,“怎.怎么了嗎?”
“沒什么,她電話關機了。”江年沉吟片刻,“又是大晚上的,你說她會不會。”
聞言,宋細云突然掛掉了電話。過了一會,電話又撥了過來。宋細云的聲音有點急。
“她就提前兩分鐘走了,估計就在回家路上。你現在走快一點,說不定能找到。”
江年掛了電話,在小巷口把徐淺淺給找到了。
差點讓雪糕給跑了。
他剛來的時候,看見徐淺淺在小巷口前面路燈下走動。估摸著是膽小,不敢一個人進去。
“今天怎么那么急?”
聞言,徐淺淺也有些尷尬。
“沒啊,有點事。”
她不想說提前溜了,但是因為害怕。不敢一個人走回家最后一段路,遂止住了。
江年走上前,手掌在她頭上輕輕拍了拍。
“下次別胡鬧了,我會擔心。”
徐淺淺頓時愣住,抬頭看向江年,眼里閃過一絲感動。
“那那件事可以當做不存在嗎?”
“不行。”江年頓時變臉,舔了舔下唇,“嘶溜嘶溜,你今天徹底完了徐淺淺!!”
“滾!”徐淺淺轉頭就往巷子里跑。
兩人你追我趕,撲面而來的夜風,在少年少女飛起的發絲間穿梭,影子飄搖零碎。
腳步聲驚醒巷口的狗,黑夜響起幾聲犬吠。而后又慢慢沉寂下去,再度恢復靜謐。
樓道底下。
哐的一聲,徐淺淺被按在了墻壁上。整個人偏過頭去,眼眶紅紅的,顯得有些難為情。
憋了半天,說出一句。
“算了,當被狗舔了。”
這兩天腸胃炎又發燒,沒怎么看后臺,已經恢復正常寫作。
感謝大佬活在盛世虛妄的白銀盟,人生第一個白銀盟,開心。
爭取多更一點,祝大佬腰好腎好。
好像有個張檸枝和李清容的Q版形象設計,等我有空問美術那邊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