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
空蕩蕩的客廳里。
李清容一個人靠在沙發上,陽臺的落地窗大開。寒風往里倒灌,顯得冷清凄涼。
李嵐盈走了,偌大的房子里再次只剩下她一個人。
不過她并不在意,只是仰頭看著天花板。
想著江年三次考試各科的成績,不由陷入了沉思。
「定太高,完不成。」
「但是定太低的話,作用就很有限了。」
她默默計算著各種數值分,參考了零班朋友的提分歷程,心算出了一個數字。
嗡的一聲。
另一邊的江年,手機震動,收到了一條消息。
見狀,江年直接坐直了。
什么?
你當我超級學霸啊?
懷里的616分還沒熱,并存有一絲運氣的成分。畢竟是最后時刻,用驗算取巧。
物理比平時足足多了許多分,這才有了616。
如果按真實水準來算,江年最多能考608左右。距離650,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簡略來說,按這樣算那江年完了。從六百一到六百五,四十分的天塹拿頭去打。
所以,江年又換了一套算法。
他有絕對的超級大優勢學科,固定分英語一百四,生物能穩定在九十分以上。
如果不失誤的話,正常來說。努力一把,運氣好一點點,數學一百三沒問題。
語文怎么考也有一百。
剩下化學和物理,各自需要考八十五分。
嗯...:..(女同手勢),才六百三。
顯然,他英語也不可能只考一百四,生物也不會止步九十,語文也不可能每次那么低。
三門科目,每門科目貢獻五分。
六百四十五有了。
這樣一看,好像又沒有多大的問題。
所以,江年并未直接答應。而是十分謹慎的選擇了換個話題,說起了提分后的獎勵。
錢肯定是不能要的。
江年發消息道,「清清,你不能給錢,錢沒辦法激勵學習動力的。(確信)」
過了幾秒,李清容回了一句。
「是嗎?(疑惑)」
「是的。」
過了一會,李清容發來了回信。
「那你想要什么?」
江年見狀,嘴角忍不住上揚。直接被釣成翹嘴了,然后在床上來回扭曲打滾。
算了,從現實角度出發。
真要了又不能兌獎,那不是白費勁了。
他在床上扭了一小會,又逐漸冷靜了下來。自己這樣好像不太好,畢竟是獲得。
成績不是自己的事情嗎?
班長為了自己的成績,還得搭上獎勵。
如此想著,江年又回想了起了自己身為人類的一面。偶爾,還是要有人性光輝的啊。
要回饋!
如果自己輸了的話,就把自己賠給
有點連吃帶拿了。
有一說一,江年至今都沒弄明白班長缺什么。實在不行,上貢一道生辰綱算了。
讓李華負責押運,叮囑他別吃紅棗。
李華別吃!
他想了想,巧妙回復道。
「我想要一點點肢體接觸,當然了。不是澀情那種,我是一個正經李清容:「???’
江年立即秒回,「當我沒說。」
話題就這么沉了下去,從分數和獎勵都沒確定下來。不過也好,一直虧欠心虛。
萬一哪天,班長說缺個腰子炒菜。
那自己豈不是無法拒絕?
只能把廚房里新買的豬腰拿出去了,婚后生活的真諦本身就是平凡的一日三餐。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江年的眼皮也越來越沉。
由于已經洗漱過,他可以毫無顧忌的閉眼。等到再次睜眼,估計就是明天早上。
再看看班長回了什么消息,或是干脆沒回。
半夢半醒間,手機屏幕亮起。
江年眼皮跳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能睜開。再次醒來,發現房間頂上的燈沒關。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晴,依舊是半夜。
整個人恍惚了一會,完全分不清自己在干什么。直到意識回歸,這才匆匆找手機。
「草了,不小心睡過去了。”
翻開手機,一看時間凌晨三點多。不由愣了一瞬間,而后接著翻看班長消息。
還真回消息了。
李清容:「親一下?」
瞬間,江年從床上直接站了起來。盯著手里的消息頁面,整整愣了七八秒。
咽了一口唾沫之后,整個人了一聲。
「哈哈!」
原本他就不想自已提出來,但猜想或許班長會拒絕或是別的,結果獎勵是親一下。
這下就不是自己親了,是班長親。
班長是老實人,絕對不會以次充好。那自己這回真是飛了,就連心理負擔都消除了。
爽飛!
江年咳嗽一聲,略微平復心情后回復道。
「好。」
豈料剛發出去,手機那頭突然有了回應。
李清容:「嗯這回輪到江年懵逼了,喜悅感瞬間蕩然無存。這么晚了,她不會一直等消息吧。
如果是真的,這會讓江年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他眉頭緊鎖,打字詢問道。
「怎么還不睡?」
對方輸入中....
過了好一會,李清容回了一句。
「消息沒法撤回。」
江年懵了,班長的每一句回應都在他的意料之外。可仔細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這對嗎?
「所以你......發發了那條消息,但是后悔了。」江年道,「一直在想辦法撤回?」
李清容:「嗯。
「不是有撤回鍵嗎?」他問道。
「超時了。”
江年:
你想了什么辦法?」
李清容:「百度。」
江年沉默了,他復盤了班長回消息的心路歷程。發了,后悔了,超時了,百度。
發現沒用,然后傻等。
現在情況尬住了,班長過于直接又過于實誠。
當沒聽見,然后繼續把賭約成立嗎?
反正,本來消息超時之后本來就是不可撤回的。而且,班長也看來很好騙。
只能說不吹牛嘩,正常發揮,哄騙著生兩個肯定沒問題,
但是,容寶已經足夠可憐了。
讓孩子睡個好覺吧。
于是,江年很大度的發了一句。
「沒關系,只要我這邊刪掉,你那邊也刪掉,那條消息就等于撤回成功了。」
過了半分鐘,李清容道。
「不撤回。」
「額,其實我沒仔細看你發的什么。」江年道,「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沒事。」
李清容:「獎勵是親你一下。」
江年愣住了,琢磨了一陣。覺得班長應該不是開玩笑的,并不是真的想撤回。
那讓她枯等到三點半的情緒是什么?
「好,那說定了。」他回復。
「嗯,650分。」李清容一點點打字,分了兩條消息回復,「親你一下。”
這一下給他整得有點臉紅了,有點過于大膽了。
不過班長如此直述,或許也沒有臉紅這個步驟,在她那或許就是一件小事。
倒是輪到他沒有心理負擔了,畢竟班長又重復了一遍,顯然她就是自愿的。
放下手機,江年還沒來得及感慨。很快又意識到了一個盲點,打字詢問道。
「你晚上不睡,你姐姐不會說你嗎?」
李清容:「家里沒人。」
屏幕前咬著手指的他,再一次愣住了。
沒人?
那自己豈不是能住進班長家?
想太多了。
江年搖了搖頭,心道這不是重點。班長這狀態,不像是家人短期旅游的架勢。
「方便視頻嗎?」
那邊隔了大約一分鐘,才回了一句。
「嗯。」
不過也是,家里沒人有什么不方便的。除非壓根沒穿衣服,不過現在是大冬天。
視頻通話撥了過去。
幾秒后,手機傳來視頻畫面。一個從下向上的死亡大仰拍,畫面里的班長依舊好看。
青春美少女就是這么一種神奇的生物,十八歲永遠沒有任何死角。
嘩啦嘩啦,畫面抖動了一下。
李清容依舊穿著白天那套衣服,似乎坐在客廳沙發,看起來從回家之后還沒洗澡。
隱約能看見一雙小白襪的邊邊,嘶溜嘶溜。
哎,我茶葉怎么不見了?
班長有點害羞,但是江年不嫌棄班長腳臟。不是非要喝,實在是沒茶葉。
「咳咳,清清,怎么還沒洗漱啊?」江年盡量用輕柔的語氣問道,也沒提她父母。
他一個外人,沒資格評頭論足。
江年是典型的實用主義者,不做一些沒意義的事情,只想讓班長睡個好覺。
有些人累了,就想著結束痛苦。
這讓他有了不好的聯想,畢竟系統的道具欄里。放著那一封遺書,屬于李清容。
所幸的是,升了這個班認識了李清容。
視頻那頭的李清容晃了晃,身子微斜看了一眼江年。眼里透出疑惑,遲疑道。
「那我現在去洗。」
說著,她站了起來。似乎也沒想過去關陽臺,夜風呼嘯而過,依稀能聽見一道轟隆聲。
要下雨了?
江年心道還真是說什么來什么,明天不用踢球了。
李華辣雞!
正竊喜,一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哎哎哎,你別脫!」江年快嚇死了,「鏡頭別對著你啊,我......我看得見的。」
李清容好奇,晃過來看了一眼鏡頭。
「哦。」」
她頭發完全扎起,戴上了浴帽。看起來即使一個人住,她也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不對......為什么還在直播啊?
江年下意識想要點擊掛斷,但手指停留在屏幕前。因為某些原因,遲遲摁不下去。
沒有少兒不宜,鏡頭始終高于班長的脖子。
況且不知道誰往浴室里扔了一顆煙霧彈,導致能見度有點低,完全看不清楚。
所以,保持連線只為陪伴。
不許懷疑某的忠誠。
一個人在家洗澡或是睡覺,有個人連線煲電話粥的感覺不是很好嗎?至少不會孤單。
他不知道班長字典里,有沒有孤單這兩個字。但并不重要,但行好事而已。
嗯?鏡頭好像動了。
哦錯覺,其實他也沒一直盯著鏡頭。
待到浴室里的封煙環節結束,一陣更撓人的窒聲響起,江年直接緊了拳頭。
按順序數,可以大概知道班長穿衣到哪個步驟了。
真是究極下頭啊!
你是來溫馨陪伴的啊!色胚清醒一點!
江年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試圖讓自己擺脫色欲,這真的很不好。
男高一天到晚,難道除了澀就不想別的嗎?
還有被澀。
豈料,江年拍臉頰的聲音有點大。竟然引來了班長的好奇注視,一晃而過。
她湊了個頭過來,一眼疑惑看了他一眼。
「你很困嗎?」
「不困,我......」江年總不能說,我對著你洗澡聲吃了兩碗飯吧,
臉太干了。”
「哦。」
李清容穿好了所有衣服,然后手搓了貼身衣物。這才回到了房間,坐在床上。
然后,兩人大眼瞪小眼。
江年忍不住擦了擦口水,晚上不睡確實容易分泌口水。班長看著好乖,
皮膚也好好。
是不是該談正事了?
他覺得現在就挺好,也不太想聽家庭恩怨。除非班長主動說,否則他不會主動問。
李清容什么也沒說,只是看著江年,良久才道。
「下雨了。」
‘是么?」江年起身,拉開窗簾看了一眼,「確實是下雨了,你要收衣服嗎?」
李清容搖頭,「淋不到雨。”
「你一直一個人住嗎?」江年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還能半夜洗澡。」
「嗯。」李清容點頭。
她的話很少,基本不會補話。譬如在嗯后面接一句,一直以來都是一個那江年聽了,怕是也受不了。
然而并沒有,她似乎并不在意一個人。這也是好事,至少證明這對她沒什么影響。
又過了一會,李清容明顯有點困了。
江年見她硬撐著不睡,忍不住道。
「你去睡覺吧。」
「你會掛斷嗎?」李清容問道,她垂眸片刻,「我晚上想聽一點.......聲音。”
中間有一段沒聽清楚。
江年回答卻很果斷,搖頭道。
「不會,如果掛了就是視頻通話技術手段的問題。你可以直接撥過來,
或者我們轉通話。」
離天亮其實只剩下兩個小時。
李清容點了點頭,「嗯。
手機靠在了枕頭邊,用一個盒子簡易固定住。江年眼皮越發沉重,終于昏睡了過去。
李清容亦是合上了眼晴,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下雨的公交車站。
雨再次淋到自己身上。
遠處幾個模模糊糊的人影,看不清臉。或站或坐在店門前的雨棚,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而她,站在雨里不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