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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年轉頭,見那么大一個王雨禾站在路旁盯著自己。
兩人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拎著的,裝著鏟子的大袋子。又看了一眼王雨禾,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什么時候來的?」
校門口正對著南街,現在正是下午放學的時間。路上來往學生無數,如同過江之鯉。
「早就來了,從你剛剛去那個小角落。我就一直跟著,然后看你拿出小鏟子。」
王雨禾仰頭看他,眼睛滴溜圓。
「你去干嘛?」
「問那么多干什么,怎么就你一個人?」江年無語,「陳蕓蕓呢,怎么沒看見她?」
「哦,蕓蕓和柴木英去買東西了。」王雨禾又看他,「輪到你說了,你去干嘛?」
江年轉身想走,「懶配聽。」
「懶配聽是哪里?」王雨禾圍著他轉了一圈,堵住了他的去路,「我能跟著去嗎?」
江年:「
「不行,你自己去玩。」他一口回絕了,「實在閑得慌,回教室刷點試卷。」
他是挖小黃魚,不是去逛街。
「我才不要刷試卷,不讓跟算了。」王雨禾嶇氣,然后人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江年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這個時候她不應該生氣走開嗎?
這人什么情況?
「咳咳,那你走啊。」江年繃不住了。
「憑什么!」
「行吧,那你不許跟著我。」江年已經不太想今天挖了,畢竟剛開頭就出師不利。
但他一想到小黃魚重三十一克,按現在的金價算,接近一萬,妥妥白撿的錢。
畢竟這不是無主,而是祖傳的小黃魚。急頭白臉回收一下,再急頭白臉吃一頓,
流入!!狠狠流入市場!
「哦,不跟著你。」王雨禾略顯不滿,但也說話算數,「你反悔了,可以叫我。」
「好。」
「真的,你反悔了嗎?」
「沒。」
兩個字打散期待感,王雨禾頓時不笑了。站在原地不動,眼巴巴看著他的背影。
她見江年拿了小鏟子,肯定是要去挖東西。
阿巴阿巴。
光著想想就要流口水了,自己也好想挖。
然而,她一直看著江年的背影消失。最后也沒有奇跡發生,整個人不由失落。
王雨禾皺起了眉頭,卻依舊沒挪位置。
直到.....
「媽的,真是怕了你了。」江年從她后方穿出,「我要是走了,你就打算去告密是吧?」
王雨禾見他出現,眼晴亮了亮。先是一喜,又聽見他那番話,不由臉鼓成了包子。
「我口風很緊的!」
「誰知道。」
「你你你!!!」王雨禾氣得臉漲紅,說不過他,「反正你帶上我,我會保守秘密。
北「行吧,真是服了。」江年擺手,瞅了她一眼,「你最好是,一起走吧,跟上。」
「哦哦。」王雨禾黏了上去,問東問西,嘴碎一比,「江年,你要挖什么東西?」
江年都不想長耳朵了,兩個頭一個大。
「少問多聽。」
「少問多聽什么意思?」
「閉嘴的意思。」
「哦,那你還沒說等會要挖什么呢?」王雨禾興致勃勃,「你先告訴我怎么樣?」
「草了!」江年扶額。
他帶上王雨禾是怕她亂說話,萬一改天傳出什么失蹤案,自己就要帶著小黃魚自首了捏馬,為一萬塊整這么麻煩?
顯然不值當。
讓王雨禾知道也沒什么,反正她也只會覺得刺激,至于什么見者分一半就別想了。
朕的錢,還要拿出去分一半?
做夢!
天逐漸暗了下來,江年用一頓飯收買了王雨禾,兩人從一家中式快餐店里走出來。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三叔掉的。」
「三叔?」
「對,去外國了。」江年隨口瞎編,南派三叔也是三叔,「這事還得從頭說起。」
「過年的時候,三叔對我說起過一個故事。」
他巴啦啦一頓吹,把掉落的東西包裝上了一層探險色彩,也不提為什么知道坐標。
王雨禾不管那么多,眼晴亮晶晶。
「探險啊?」「差不多吧,你說是就是。」江年提前道,「我三叔的東西,估計挺值錢。」
「哦哦,我不搶你的東西。」
「不是我的,是我三叔的。」他提示道,「重要的是,這事只有我們兩個知道。」
「第二個秘密?」
「對,你記得保守秘密。」
「好吧,反正也不差這一個。」王雨禾興奮道,「聽著就有意思,就跟那篇課文一樣「什么課文?」
「湯姆索亞歷險記。」她嘰嘰喳喳,一點點沒停下的意思,甚至把課文原文給背了一點。
「湯姆,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但是我們已經采取了防范措施,以后誰也不會在再那個山洞里迷路了。」
「哦,你記性真好。」他隨口夸道。
「當然了,我腦子最好用了!」王雨禾滿臉驕傲,昂首挺胸,「看過就不會忘記。」
「噴,那我以后輸密碼得防著你點。」江年道。
「你!!」
「你小時候學過湯姆索亞那篇課文嗎?」王雨禾沒時間生氣,又跑到了他的面前問道。
「一點印象沒有嗎?嗯?」
江年沒回答,此時他已經走到了廢棄菜市場門口,不由停住了腳步抬頭望去。
一個紅土的小斜坡,雜草干燥枯萎。小沙石路往里延伸,能看見小市場藍色鐵皮輪廓。
沒有大門,再往里走能看到長石臺。
放假偶爾能看到小孩在這捉迷藏,從一個長石臺跳到另一個,笑聲如銀鈴回響。
王雨禾縮了縮脖子,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這里....
「對,就是這里。」江年本著物盡其用的原則,叮囑她道,「同伙,幫我望風。」
「啊?就..:..就我一個人啊?」王雨禾往后退了一步。
「怕了?」
「才不是!」
「你不是喜歡湯姆索亞歷險記嗎,相信冒險精神,孩子。」江年拍了拍她的肩膀。
雖然這兩者并沒有聯系,但有個工具人確實趁手多了,這讓他想起了一篇課文。
魯濱遜漂流記,王雨禾就是那個星期五。
他一想起魯濱遜,就忍不住想要指指點點。該死的星期五,破壞了海島種田的爽感!
從星期五出現開始,魯濱遜就不好看了。
恨恨恨!!
他拎著鏟子往上走了,留下王雨禾一個人心驚膽戰。一會兒看看那,一會兒臉色蒼白。
江年:「
他繃不住了,又拎著袋子往回走。盯著王雨禾看了一會,啪的一捂臉吐槽道。
「姐們,我們不是犯罪。」
「你挖.....你的。」」
「你這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還挖個寄吧。」他道,「我讓你放風,不是讓你把人引過來的。」
踏馬的。
到時候,警察叔叔托你給我帶句話是吧!
那得多尷尬。
為了防止王雨禾辦壞事,江年把她扯了進去。讓她撐開袋子裝土,一會還要回填。
說罷,江年摸著黑。
用小鏟子找了一個坐標,拿出細長的小鐵棒。用鐵鍬木柄往下一錘,瞬間停住。
他估摸著一下深度,感覺有東西。先畫出了一個圓形,然后往下切割,完整取出草皮。
王雨禾蹲在一邊,嘴巴張成了一個o形。
「你怎么這么專業?」
江年看了她一眼,忽然皮笑肉不笑,陰森森道。
「村里的墳都是我挖的。」
「啊!?」王雨禾頓時嚇傻了,哆哆嗦嗦看著他,「江年,你.....你不會害我吧?」
江年白了她一眼,無語道。
「騙你的,挖坑這不是誰都會的事情嗎?」
聞言,王雨禾這才放下心來。
只是當她低頭看去時,發現在兩人說話間。一個圓餅土被完整取出,留下圓潤坑口。
明顯,這是準備回填后重新放回去。
「江年!你還說你不是專業的!」王雨禾就快土撥鼠尖叫了,「你你你.....平時看什么東西啊!」
「荒野求生啊,大驚小怪的。」江年一邊說話,一邊挖土,把土全都收集在袋子里。
「挖土這種小技巧算什么,改天帶你釣魚去。」
「真的?」王雨禾注意力被轉移了,又變得開心起來,「我釣魚可厲害了!」
江年嗯了一聲,挖了一個垂直的小洞。冬天土凍硬了不好挖,他純粹靠蠻力干開的。
很快,五十厘米的小洞成型。
一鏟子下去,觸到了底。他頓時了一聲,心道系統誠不欺我,把東西挖了出來。
半根手指長,用油紙包著。
「這是什么?」王雨禾湊近,頭和他頂在了一起,「好小啊,包了這么多層?」
「摸金符,但孩別看。」江年從兜里拿出準元好的密封袋,連著手套一起扔了進去。
「為啥?」
「晚上做噩夢,你不怕有那啥晚上找你?」江年盯著她,準元說個阿飄的故事。
「那不......不看了!!」王雨禾這次慫得更快。
「你說不看就不看啊?」江年把袋子收起,套娃放進了另一個袋子,開始回填土。
塑虧袋的一大包土被完整回填,弗把圓餅蓋回去。
天衣無縫。
工具怎么處理,當然是帶走放租的雜貨房里。
兩人結伴回學校,路上五光十色車水馬龍。臨近晚自習,全是腳步匆匆的學生。
王雨禾又恢復了嘰嘰喳喳的狀態,一邊說一邊問。
「那你們學過金色的魚鉤嗎?」
「當然學過,縣里的課本和鎮上的是一樣的吧?」江年翻了個白眼,頭都要炸了。
「不一定,社戲呢?」
「學過,還有閏土。」江年隨口道,忽的又問,「你帶了鑰匙吧,兩把都給你們了。」
「帶了。
兩人拐進教萬公寓區的兒子,順著走了幾步。在梧桐樹那停下,轉身走入半開院子。
第一排的雜貨房幾乎都租給了學生,此時只有最里面的那間開著燈,樓上是石萬的房子。
室內的燈光傾瀉,如同絲線一般落在斑駁的水泥地上。
借著微光,王雨禾打開了防盜門。
啪嗒開燈,映出了內部的構造。和先前租來時不同,但房間后半部干凈空曠。
大概是因為江年提過一汽,后期要用來放貨。
前半部鐘,地上鋪著毛毯。洗澡的地方鋪設了防水布,做了一個粉色的隔井。
墻上掛著吹風機和熱得快,地上放著幾個收納盒子,兩個帶輪的值架子,上面放滿了女孩子的用品。
桌上、椅子上,整齊擺著鏡子,梳子。
江年愣了愣,「你們收拾得還挺不錯。」
「那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