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啥后果,是暴露的后果。
閆玉的聲音依舊很小:「我不是說了么,不讓他們回去,就……在咱虎踞待著……」
閆老二:……
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睜大了一圈,「你……不會是想將人推給你大伯吧?」
「爹!」閆玉不認同的說道:」咋能用推這個字,多不準確,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在大伯的職責范圍內,給安置安置。」她露出一排小白牙,笑得靦腆。
閆玉振振有詞:「我才這么大點,做事難免有疏漏嘛,顧得了頭就顧不了……呃,尾巴,家里長輩給我收收尾唄,對別人來說這事許是為難,可對大伯來說,這算個啥,大伯行的,肯定會有好法子的,嘿嘿!」
「你都想好了,剛才還假裝想啥?」閆老二不滿問道。
「哎呀我還不行想想啦!」閆玉又嘻嘻哈哈的打諢幾句,這事就算過去了。
她沒說的是,其實她有考慮過將人安置在西州。
坐實西州吞掉北戎貨物這件事。
以后如何尚不可知,但有機會埋一手,也算是閑來落子,萬一以后能用上呢。
可……終究還是不太忍心。
這些人實在太苦了。
便是暫時不能讓他們回家,至少先回到關州境內,也算藉慰。
至于將這些人交給大伯……
在閆家人心里就沒有閆懷文擺不平的事。
大伯行,大伯能,大伯他可以!
閆懷文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三鐵立時將爐筒里的炭火捅了捅,讓火燃得再旺些。
閆懷文的目光沒有離開面前的書信。
小二搶了西州和北戎交易的煤,還有牛羊等物……
這個結果,證實了他猜測。
西州與北戎私下有所交易。
煤,牛羊,連人都被他們視如草芥,那其他東西呢?
齊王之野心,昭然若揭,讓他止不住去想,前世英王世子戰死沙場,這其中有沒有西州的手筆?
算算時間,離世子殞命那場戰事還有不足兩年光景。
時局牽一發而動全身,因為他們的到來,改變了小安村人的命運,虎踞的局勢也隨之變化,更是間接影響了永寧城……
小二搶了西州的煤和北戎的牛羊人口……
關州、西州、北戎……
如撥云見日,三者之間的立場愈發明晰。
他將書信收起,找出衙內存放的地圖。
手指在上面滑動,最終落在一點。
這一處,應該就是民團與西州北戎交手之地。
依小二所言,離那私礦更近,官礦稍遠。
私礦,應該是在附近……
從位置上看,處于西州境內的邊緣地帶,往東就是樂山府通往關州府的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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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眼巴巴的看著他,像是在期待什么。
周管事真的想當自己看不見,可這孩子眼里的意思實在太直白,一眼能看透的程度,想裝作不知……有點不好意思。
「小二挺闖愣啊,這孩子我喜歡,這是周大伯給你的見面禮……」
他剛給錢袋掏出來,正準備從里頭揀塊碎銀,就覺眼前一花。
下一刻手上的錢袋易了主。
「謝謝周大伯!哇!爹你看你看,周大伯對我可真好!」閆玉笑得好燦爛:「周大伯,小二一見您就歡喜,小二也喜歡您!」
將錢袋塞身上的動作那叫一個利索。
好一張蜜口!
和你爹一脈相承。
周管事才不上當,這父子二人都是口蜜腹劍之輩!
哼哼!
他只是心疼自己的銀子。
這閆家小二,不光嘴甜,手也快,他都沒看清她啥時候伸的手……
說不是故意的,他都不信!
誰家孩子這么大膽!
定是大人教的!
能不能要回來?能不能?能不能?
周管事現下腦子里只有這一個疑問。
但思來想去,貌似,真不好往回要啊!
他想到自己那比小二大了幾歲的好大兒……
臉上又掛上了笑。
「周管事,你看,這些都是咱村上的,惦記著咱買煤的差事,這不,給家里的爬犁都拉來了,準備幫著往回拉煤呢,哪有現成的煤給他們拉,只有煤渣!」閆老二又開始忿忿,臉上的笑模樣也淺了。
周管事趕緊打起精神。
「有煤有煤,咱們王爺說啦,說好的事咋能不算話,閆管事,這事吧,賴咱這些人沒給差事辦好,怪我當時也沒多問一嘴這礦上還有多少存煤,不然也不會讓你們生出這些誤會來,咱世子那頭……閆兄弟,你多幫著說說,都是一家人,多擔待,這實在是誤會,咱們可沒有半點對世子不敬之心啊!」
「我已讓底下人去城里各家言語了,讓他們暫勻出一些來,給你們湊夠數,讓你們早些上路,以解關州燃眉之急,如何?」
「好啊!」閆老二一副感動的要哭的模樣。「太好啦!」
「周老哥,咱謝謝你,謝謝王爺,之前那些……不提了不提了,能讓兄弟們盡早回去交差才是要緊,世子那頭你放心,世子年紀雖輕,心胸寬廣,人品貴重,最是厚道……
也請轉告王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啥誤會不誤會的,咱世子都沒放在心上,王爺也別老記著……」
周管事一拍掌:「哎幼!這不就好了么。」
「就是有一事周老哥。」閆老二難為情的開口:「之前你們應承咱們的煤渣還算不算了?咱說句實在話,之前買煤的那個價……咱不是嫌高哈,隨行就市嘛,咱懂,就是吧,實在不夠咱燒的,這煤渣雖然碎,也不是不能燒,這樣的天,尋常百姓家定是不嫌的,能有點火星子就不孬了。」
「這事咱既然應下,煤渣你們只管拉就是。」周管事大氣的說道。
也不是什么值錢玩意。
「唉!」閆老二歡喜的應道,隨后抓著周管事的手熱情說道:「趕巧了,從附近村里抓了兩頭羊,周老哥喝口羊湯再走。」
「不了不了,府上還有差事,不好多耽擱。」
周管事心說誰愛和你們在外頭吃風,死冷死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