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的沃夫利叼著香煙重新回到了賭桌邊坐下,他拿起了卡在桌面上的牌,瞥了一眼其他人,用牙齒咬著煙嘴歪著頭瞇著眼,“現在輪到誰說話了?”
沃夫利是弗萊明的堂哥,他的父親和班迪是親兄弟,雖說目前班迪·柯達執掌著整個柯達家族,但沃夫利的父親也能算是半個族長。
他們兄弟兩人的關系非常好,他們算是最后一批經歷過金港城動蕩的人,不僅是親兄弟,還有過同生共死的患難,所以對彼此都格外的信任。
連帶著,他們也希望他們的孩子們也能夠繼續像他們這樣,共同管理家族。
黑幫方面的事情交給沃夫利來管理,他沒有什么上學的天賦,反倒是在賭博上有一些天賦。
而弗萊明的學習能力不錯,所以他被安排去上大學,博彩公司方面的事情都是他在管理。
班迪希望兄弟兩人能夠共同發光發熱,確保柯達家族延續下去。
他沒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只要能穩固一百年也就滿意了。
至于能不能成,他覺得希望很大。
沃夫利今年三十四歲,他豎著偏分,深棕色的頭發上抹足了發蠟,梳子梳過后留下的痕跡都沒有絲毫的變化過。
他此時穿著一件深色的襯衫,外面套著一件米白色的馬甲,胸口晃蕩著的黃金懷表鏈隨著他的動作來回搖搖晃晃。
桌邊都是一些看起來有身份的先生們,這是一個私人賭局,柯達家族會負責私人賭局的組局等一系列的工作。
有些人不太喜歡在賭場的賭桌上玩,或者他們不信任那些荷官,他們總覺得荷官會一些活,很難從荷官的手上贏到錢。
所以他們更希望能夠和其他玩家來玩,至少其他的玩家不會那么的專業!
只要他們有這種想法,柯達家族就會幫他們撮合牌局。
他們提供從組牌局到最后牌局結束過程中的所有服務,賭局會安排在柯達家族的賭場,灣區的別墅,灘區的陽光房或者任何海邊的別墅里。
他們可以安排美女荷官,并提供所有的賭局和籌碼。
而代價是兩百到兩千塊的場所等一切的費用,和每一局從贏家手中抽取百分之三的服務費。
當百分之三不足一塊錢時,按照一塊錢計算。
聽上去好像挺多,但對于真正的有錢人來說,他們并不覺得不合理。
畢竟,服務費是從贏錢的人的手中獲得,而不是從輸了的人手中獲得。
對贏了的人來說,他可能贏了幾十上百,給個幾塊錢服務費他們也很樂意。
這就是一個私人賭局,沃夫利喜歡玩牌,他在這方面有一些驚人的天賦。
坐在他對面的人笑著說道,“輪到你說話了。”
沃夫利在這些人的臉上一掃而過,隨手拿起兩枚面值五百的籌碼丟到了桌臺上,“一千塊。”,他說著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拿了兩枚五百面額的籌碼丟上去,“再加一千。”
“沃夫利,一上來就玩得這么大?”
沃夫利笑了笑,“我有點事情,需要離開一會,所以干脆賭一把。”
他看了看手里的牌,“而且我的牌不算小,雖然還有一張牌,但我相信我自己。”
其他幾人思考了一會之后,放棄了跟注。
不是他們跟不起,而是不愿意起太高。
牌局開始沒有多久,如果這個時候就幾千塊的往上堆,兩三個小時之后牌局就會失控。
看著其他人都選擇了放棄,沃夫利笑著讓荷官把自己的籌碼都收好,他贏了臺面的錢,大概兩百塊錢左右。
“我遲一點再回來,你們先玩……”
等他走后,其他人要求看看沃夫利的手牌,荷官滿足了他們的要求。
看著沃夫利手里抓著他們之中最小的牌,卻贏了他們兩百塊,這些人一個個都是哭笑不得的樣子。
看了這個牌,還不如不看。
沃夫利開車回到了辦公室里,把家族中負責干臟活的表弟找了過來。
不管是柯達家族還是帕斯雷托家族,亦或者是其他三個家族。
他們的組織架構中的中高層干部里,大多都是有血親關系的家族成員擔任,因為他們很清楚,犯罪組織之中其實大多數人都是靠不住的。
但相較于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有血緣關系的人更值得信任一點,因為出賣陌生人不會遭到太多的指責,但出賣了親人,哪怕這個人做的對,也會受到道德的指責。
“埃里克那個婊子養的的野種傷害了弗萊明,他在帝國區有一家夜總會和幾家酒吧,你帶人搞定它們。”
沃夫利的表弟考慮了一下,“沒問題,不過我聽說帝國區那邊藍斯家族最近風頭正盛,他們和埃里克之間會不會有什么關系?”
聽到表弟這么說,沃夫利的眉頭一下子就擰了起來,這是他第二次具體的聽說藍斯家族的事情。
之前他也聽說過,但都是客人們隨意的聊起,他對這個不感興趣。
五大家族統治金港城已經很多年了,整個金港城一共有二三十個大型幫派,如果算上街區家族那樣的幫派萌芽,那么可能這里有幾百上千個!
至于統一了一個區?
沃夫利對帝國區那種“鄉下地方”并不想浪費時間去了解,在沒有進入市中心,星光區以及灣區之前,他都沒有興趣了解這些起起落落的小幫派。
可從表弟口中再次聽說這個幫派,他多少來了一點了解的興致,“他們很厲害?”
表弟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他們在很短的時間里搞定了卡米拉幫,現在又把紅狗幫從他們的地盤上趕了出去,已經完成了帝國區勢力的統一。”
“他們的人雖然不多,但很團結。”,這是他對藍斯家族的認知,或者說這是整個金港城對這群人的認知。
沃夫利一點也不在意,當他開始接觸并經營“家族生意”的時候,他就知道柯達家族的實力有多深厚。
“你搞不定他們嗎?”
表弟撓了撓頭,“他們不是我們的對手,但我聽說他們為保羅工作。”
保羅就是帕斯雷托先生的名字。
這讓沃夫利稍稍有了一點重視,帕斯雷托家族最令人不安的就是來自蘇木里的槍手。
酒精,煙草和槍手,就是那里的特產。
一直以來在聯邦都流傳著一句諺語——不要隨意招惹蘇木里人,無論你在哪,他們總會找到你,然后給你一槍。
這也是帕斯雷托家族能夠在金港城站穩腳跟的原因之一,他們前期那些前仆后繼的槍手,確實讓人感覺到麻煩。
沃夫利可以看不起藍斯和他的藍斯家族,但他不能小瞧了帕斯雷托家族,他思索了一下,“繼續按我說的做,我會和保羅溝通一下。”
表弟聽到這就知道肯定是要動手了,他點了一下頭,“你心里有數就好,我現在去準備了。”
調動槍手,打手,還有分配槍支彈藥,還有調集車輛,這些都需要時間。
其實大幫派的行動并不像是人們想象中的那樣,一拍腦袋,有了決定,然后沒有組織沒有安排就亂哄哄的沖上去了。
他們是需要經過計劃和安排之后,才會進入到實際工作中。
下午的時候藍斯帶著海拉姆一起正在看一塊位于港區的地皮,這塊地皮以前是一家小型的進出口貿易公司,它還有一個倉庫,占地大約六百多平方,可以建個電影院。
最近隨著第一部有聲電影的票房不斷創造新高,讓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電影行業。
之前資本并不熱衷于投入在電影行業中,是因為這個行業產出低,除了真的喜歡的人,沒有什么人愿意做這一行。
以一張電影票五分錢來計算,就算有一百萬人觀看了這一部電影,票房也只有五萬塊。
此時聯邦大約有一點一億人,假設每十個人中就有一個人觀看了這部電影,也就是一千萬人觀看了這部電影。那么票房也就只有五十萬。
可實際上并不可能有這么多人觀看,因為像是西部一些落后地區根本沒有電影院,一些貧窮的地區人們連五分錢都不想給電影院。
但就以五十萬票房來計算,去掉他們分給影院的一部分,制片公司最多只能得到二三十萬,取一個中間值,二十五萬。
二十五萬需要交稅,稅收大概要拿走一小半,剩下的也就只有十幾萬了。
這十幾萬扣除成本之后和各個環節的所需后,它以凈利潤的形式出現在報表中時,只剩下幾萬塊。
但實際上并不是所有的電影都能這么賣座,有一千萬人觀看。
造成電影行業不賺錢的原因,其實就是“五分錢觀看電影”造成的。
之前有媒體鼓吹聯邦的電影行業正在飛速的發展,他們提出“聯邦每年監制一千部電影”的說法震動全世界!
讓所有人都覺得聯邦是一個文明和經濟同樣高度發達的國家。
但實際上,這個時期所謂的“電影”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指那些十幾分鐘到二十幾分鐘的電影。
以藍斯的角度來看這些甚至不能稱作為電影,只能叫做短片。
這些默片播放一會還要播放一下對白畫面,可能它們實際的內容也就八九分鐘。
在這種情況下,有電影人喊出了“五分錢看電影”的口號,導致整個聯邦的電影行業都開始進入一個內卷時代。
不過好在,現在這種情況看上去將要被打破,第一部有聲電影帶來的不僅僅是電影工業的改革,更是票價的正常化。
資本永遠都不會改變它對利潤病態的訴求,所以他們會開始投入到這個領域中。
其實單從攫取利益的角度來說,販賣私酒這一項就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行業,但人不能總盯著非法的生意。
隨著社會逐漸的開始穩定,有些東西,最終還是要退出歷史舞臺的。
而且電影院的作用不止這么一點。
“藍斯先生,這里的情況大致就是這樣,如果您想要的話,我只需要一萬五千塊,它就是你的了。”
貿易公司的經理一臉的無奈,看得出這里原本應該很忙碌,有很多的辦公桌,還有很多的檔案柜。
藍斯坐在他的對面,望著外面的倉庫,有些好奇,“為什么會經營不下去?”
“這個問題有點冒昧,你可以不回答。”
經理倒是顯得很無所謂,“我們在金融市場里虧損了一大筆錢,已經沒有更多資金用來維持公司的運轉了,所以你看見了。”
這里已經沒有了員工,倉庫里也只剩下一些垃圾,一切都變得空空蕩蕩。
說到了這個話題之后,他似乎有很多的話想說。
“一開始我們賺了一點錢,藍斯先生,我不知道您對股票是否有研究?”,看著藍斯點了點頭,他就繼續往下說,“那您應該理解那種一夜暴富的感覺。”
“我們最初投入了五千塊,不到一周時間它變成了三萬多……”
接下來的故事藍斯已經能夠猜到,金融市場帶來的短期暴利讓他們眼珠子發紅,然后把更多的錢投入了進去。
貿易公司最重要的就是資金流,合理的使用資金讓資金不斷滾動產生利潤,就是貿易公司的核心盈利模式。
可金融領域帶來的暴利太瘋狂了,他們把更多的資金投入到了金融市場中,而不是繼續經營他們的貿易事業。
伴隨著一輪輪的收割,最終他們的錢成為了“過去式”,以至于需要賣掉這里的產業,來換取一部分資金。
藍斯甚至能夠想象得到,這一萬五千塊給了他們之后,他們還會投入到股票市場中,試圖把失去的錢都賺回來。
但最終,他們很有可能會變得身無分文,這也是很多盲目進入金融市場的人最終的結果。
越是自由的金融市場,越是資本大鱷的餐桌,沒有人能逃出成為食物的命運。
藍斯聽完了他的故事,表示了一些同情,“希望這一萬五千塊能夠幫助你們。”
“您答應了我們的報價?”,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覺得藍斯應該再還還價,可藍斯一點還價的想法都沒有,就說出了這句基本上決定了的話。
藍斯點了一下頭,“如果你支持現金支付,我現在就能付給你錢。”
“但如果你想要支票,那么我們就得在這個價格上繼續磋商。”
經理知道藍斯的意思,這些幫派不缺錢,手里有很多現金,但他們能夠調用的在銀行里的錢卻不多。
不過他根本不在乎什么黑金不黑金的,更多的錢,才是最重要的!
“藍斯先生,我們接受現金支付!”
能多得到一點錢,他才不會在乎稅務局會不會調查他。
這些錢他們可以重新投入到股市當中,以賺取更多的錢。
如果有可能的話。
經理對收現金沒有任何異議,那么這件事就算是決定了下來,剩下的事情就是讓律師們去談。
剛從這間公司走出來,莫里斯就迎了上來。
“有事?”
莫里斯點了一下頭,“剛才阿爾貝托打電話來,說要你盡快回個電話,所以我就找過來了。”
藍斯聽完之后進入了路邊的電話亭,撥通了阿爾貝托的號碼。
“藍斯?”
“是的,有什么急事嗎?”
“我聽說了埃里克和弗萊明之間的事情,柯達家族打算對夜總會和酒吧動手,保羅讓我和你說一聲。”
“別摻和進去!”
藍斯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會讓人們撤回來。”
兩人又聊了聊阿爾貝托帶回來的兩個朋友,說著他們在聯邦考察過程中出的丑,似乎這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
聊了七八分鐘后,兩人結束了通話,從電話亭中走出來后藍斯點了一支煙,他站在路邊看著繁忙的城市街口,轉身進入了車里。
城市溫和的氣息充斥著每一條街道,或許對普通人來說這種生活和節奏非常的舒適,但對于有野心的人來說,它太安逸了。
回到了夜總會后,藍斯給埃里克打了一個電話,不過沒接通。
直到晚上十點多時,埃里克才把電話打了回來。
他的腦袋雖然縫了針,但也得到了市長叔叔的稱贊,他正在得意的時候。
這幾天他不太想見莎伊娜,一方面是他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另外一方面,因為莎伊娜吃了這么大的虧,他突然有點……說不上來的感覺。
就像是不想繼續追求莎伊娜了,突然間覺得沒意思了。
就像是你最愛的雜志,每次看到它時都會忍不住打膠,但偶爾也會突然間覺得其實這本雜志也就那樣,沒有什么特別的,不想用它了。
這就是埃里克此時的感覺,有點索然無味。
反倒是那天晚上他所經歷的事情讓他感覺到刺激,血脈僨張,他突然有點迷戀這種感覺了。
這兩天奧森律師給他介紹了一些新朋友,從其他城市過來的,他們身上也有著那種和藍斯,后者其他黑幫成員那種特殊的氣息。
這些人都圍繞在他身邊,讓他一時間有些飄飄然!
“我聽說你一直在找我?”,他對藍斯的語氣并不客氣,當他知道自己的叔叔將要向本地傳統勢力發起挑戰時,他就不會對任何本地人客氣!
下午光在群里吹牛逼了,,吃了點,我去吃飯,還有一更稍晚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