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件事我都會盯著去做,國防部那邊我就認識一個布魯尼少將,他能不能搞定國防部里的人?”
邁爾斯上將搖了搖頭,“他就是一個跑腿的,這件事得由幾名主管這方面的中將點頭。”
布魯尼少將其實也不能算很差了,畢竟是一個少將軍銜,在軍隊編制中已經算是金字塔尖那部分了。
但在邁爾斯上將眼里,那的確就只是個跑腿的,甚至在某方面還不如軍隊內的一個實權上校權力大,地位高。
文職將領存在的價值只是為了在管理軍隊的時候,不會因為“文管武”產生矛盾。
不同的時期,國家,建制,都因為政客管理軍人出現過問題,所以到了聯邦這邊,他們就以軍人管理軍人。
給國防部里的政客授銜成為將軍,這么做看起來好像是多此一舉,但對中下層的軍人來說卻尤為有效。
哪怕他們不滿那些文職將領中很多人都沒有上過戰場,但對他們的態度,也是把他們當作是“自己人”來看。
所以布魯尼這名少將,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中層政客,邁爾斯上將看不上他不奇怪。
他知道藍斯并不認識國防部的中將,隨后說道,“年后我可能要去一次金州,你可以和我一起。”
“到時候我把這些人介紹給你認識。”
藍斯點了點頭,“這樣最好,我們可以坐下來談,錢是賺不完的,坦誠的談一談能避免我們因為這些小錢鬧得不愉快!”
邁爾斯上將也很贊同。
如果有人對他說,幾千萬一年是小錢,他會嗤之以鼻覺得對方在他媽夏祭八扯(釋義詳見《黑石密碼》),但是如果這個人是藍斯,他就相信對方說的是真話。
藍斯都喊出金港城每年兩億規模的酒水市場了,哪怕利潤只有百分之二十五,那也是五千萬的利潤!
不過他也提醒道,“國會那邊我就無能為力了。”
“將軍閣下,這個不用你擔心,我在國會方面,多少也認識一些人。”
邁爾斯上將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藍斯,他現在把對藍斯的重視程度提升了不止一個臺階。
能賺錢,舍得給錢,加上現在他在軍政兩方都開始建立自己的關系網絡,未來說不定又是一個對聯邦影響深遠的影子家族!
這并不是邁爾斯上將太過于吹捧他,是他真的有感而發。
他的那個侄子二十多歲,在自己的照顧下才成為了少校,但看看藍斯二十多歲在做什么?
想辦法腐蝕他,腐蝕國防部的高級將領,已經腐蝕了國會的一些參議員,如果他不會中途倒下,他以后一定會成為一個大人物!
“你總是這么客氣,我說了,喊我的名字!”
上一次,邁爾斯上將就提醒過藍斯,讓藍斯不要表現得那么生疏,直接喊他的名字。
但那一次他是假真心真客氣,他只是還不那么熟悉見面之下的一種勉強的應酬。
可這一次,他是發自真心的。
藍斯也能感受得出來,所以這一次,他就沒有繼續保持著那種客氣的,但有距離的狀態。
幾千萬的賄賂都談了,如果還生疏,那他們兩個絕對有一個人有問題。
藍斯和邁爾斯上將談完了生意之后,才說起下午發生的事情。
“你知道外面發生的那些事嗎?”,藍斯問。
邁爾斯上將也沒有遮遮掩掩,“知道,他們說警察打死了不少難民,我記得他們是你的人。”
藍斯點了點頭,“一些小的問題,很快就能解決,但任何事情都不能說百分之百的保證。”
“如果發生了一些我們能力范圍之外的問題……”
邁爾斯上將立刻接著說道,“給我電話,你有我的號碼。”
和一年三千萬比,被國防部那邊的人打電話罵一頓也就這樣了。
像邁爾斯上將這樣的高級將領,只要不是叛國罪,基本上沒有什么是他做不了的。
別說讓士兵出去維護城市的秩序了,就算出去真的弄死了一些人,那也是他們襲擊了軍隊在先。
這實際上也是藍斯來這里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如果他們在這次金港城的內部斗爭中,真的不是灣區的對手,那么就必須有一錘定音的聲音。
一切都要為戰爭服務,一切為戰爭讓路,這就是目前最大的大勢。
在這股大勢之下,不管是灣區還是州政府那邊,都會被這股大勢碾碎。
但是這只能作為后手之一,不能直接上來就使用,匕首永遠都是抓在手中最有威懾力,就像子彈最讓人不安的不是從槍口射出來的那一刻,而是它在槍膛中的那一刻。
至于他自己直接動手,不到萬不得已他不考慮這個,現在和之前幾年社會層級不同了。
野蠻人光著屁股亂跑,整個社會都對他們這種行為更容忍,更包容。
但一個大都市的人光著屁股亂跑,就會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在社會最底層的時候,你可以打打殺殺,但是到了社會的中上層,比拼的是手腕,而不是誰有子彈,誰沒有子彈。
你破壞規則很容易,別人也會因為你肆無忌憚的踐踏規則,從而也繞開規則來對付你。
又簡單的聊了幾句年后去金州的事情后,藍斯就主動起身告辭,已經九點多了,得讓邁爾斯上將休息了。
邁爾斯上將把他的侄子找了回來,讓他送藍斯離開,還特意囑咐是送他到軍事基地門口。
理由是晚上巡邏隊管理得比較嚴格,他們不認識藍斯,免得遇到麻煩。
其實根本不需要考慮出現這種狀況,他的車上有通行證,并且只需要一通電話,巡邏隊就不會去招惹這個從司令部出來的麻煩。
他這么做,實際上也是一種示好的表現。
邁爾斯上將的侄子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什么,不過他很清楚,能讓他送到基地門口的人,并不多。
要么那些人是國防部的高級將領,不是布魯尼那種跑腿的“小角色”,要么就是國防部的參議員級別政客。
藍斯既不是國防部高級將領,也不是國會參議員,更沒有聽說過他是誰的臺前人物,他在這一刻對藍斯充滿了好奇。
如果說,他的叔叔只是為了幾萬塊錢,一年幾十萬,就讓他這么做,他第一個不信。
問題出在哪?
他滿心疑惑,不過也笑著答應了,然后非常熱情的領著藍斯來到了停車場,并且真的打算把他送出去。
藍斯和他客氣了一下,讓他先回去,但他沒有答應,也就沒有那么客氣了。
從這里到軍事基地的大門外有一些距離,所以他就坐在藍斯的車上。
“藍斯先生,說起來有些冒昧,到現在我都沒有自我介紹過。”
“亞德里安,亞德里安·邁爾斯,海軍少校。”
他伸出了手,藍斯握住他的手也笑著自我介紹了一番,“藍斯·懷特,很高興認識你,亞德里安少校。”
亞德里安擺了擺手,“稱我名字就好了,你不是軍隊的人,我們之間不需要稱軍銜。”
他用了一個小技巧回避了一些社交上稱呼的問題,迅速的拉近了雙方的關系,又不顯得突兀。
亞德里安是一個善于社交的家伙,他挑選了一個不需要那么長時間的話題來度過從停車場到海軍基地門口的話題——旅游。
并且他提到過段時間他有一個假期,希望藍斯能找個導游帶著他好好逛一逛真正的金港城。
他沒有讓藍斯來陪他,那顯然不現實并且太過于“狂妄”,所以他的要求樸實無華,絲毫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兩人互相留下了聯絡方式后,車子也差不多到了海軍基地的門口,亞德里安主動從車里下來。
值守的士兵看到是亞德里安,立刻就讓人放行。“那么……藍斯先生,回頭見!”,他彎著腰透過車窗看著后座上的藍斯,表現得一點也不像是一個“軍二代”。
藍斯也伸手抓著帽子略微抬起,“回頭見!”
亞德里安的手拍了拍車頂,司機緩慢踩下油門,車隊很快駛離了海軍基地。
他站在門口的燈光下直到看不見藍斯的車隊,才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身朝著指揮部走去。
此時邁爾斯上將還沒有休息,指揮部里就有休息的地方,他的家人還在其他地方沒有跟過來,并且他也沒有讓他的家人過來,因為太危險了。
大家都不認為丹特拉軍事聯盟有能力直接打到聯邦本土來,可萬一呢?
作為南進的第一線,最重要的軍港,它被襲擊的概率遠比金州大得多!
一旦發生襲擊,那絕對是糟糕的,所以他直接讓他的家人留在了金州那邊。
沒有家人,晚上他就懶得去別墅過夜,留在指揮部的休息間里反而更合他心意,也更安全。
亞德里安從外面回來后關上了門。
“送走了?”,雖然是一句廢話,但邁爾斯上將還是確認了一下。
“送走了!”,亞德里安走到了離他更近一些地方,“你很重視他?”
邁爾斯上將點了點頭,“他能為家族地拿來更多的實力,誰能做到這一點,誰就有資格成為我們的朋友。”
“聯邦政府對于山頭主義的厭惡與毀掉這些山頭的決心越來越強烈,這次戰爭何嘗不是一次機會?”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我們需要作出更多的考慮,考慮退路問題。”
不只是地方政府存在山頭主義,地區主義,軍隊里也存在這種情況。
這些也是傳承下來的。
那些在油畫上的先生們可能沒有想到,他們手中的權力會成為某種“家族傳承”,被一代代的后人繼承下來。
更不會想到他們彼此的后代,也會因為對方手里繼承的權力而產生一些內部的斗爭。
聽到邁爾斯上將的這些話,亞德里安就隱隱的意識到,藍斯很重要。
甚至比他這個上將閣下的親侄子,都更重要!
第二天,各類報紙都完全賣爆,一些周刊也跟著印刷了相關的新聞,明明是很平靜的城市,卻彌漫著讓所有人都能嗅到的硝煙的味道!
《今日金港》的頭版頭條是空蕩蕩的雜貨鋪,地上有一攤鮮血,玻璃櫥窗已經被砸碎了,里面的貨物被搶劫一空。
在這張相片的旁邊,是一名坐在鏡頭前只穿了一個大褲頭的中老年人。
他的頭發已經被剃光了,護士的手藝只能說一般,深深淺淺的就像是狗啃的一樣。
但也能清楚的看見一些明顯更干凈的區域以及那些還發脹紅腫的傷口,以及勒緊了看起來讓人有些不是的線頭。
他的臉上,下巴,肩膀,手臂,小臂,腰腹部,以及大腿外側,都有傷口和縫合留下的痕跡。
這篇報道的前半部分以采訪的方式和店主進行了交談,記者用很直白的,每個人都能讀懂,但也有一點深度的語言,讓人們知道發生了什么。
“那些人沖進了我的店鋪里,他們看起來有些慌張,我詢問他們是否需要幫助,但是他們中的一個人,拿出了一根鋼管對著我的腦袋就來了一下。”
“其他人開始搶劫我的商店,我大聲的呼救,卻換來了他們更殘暴的對待,我以為我會死在那!”
“直到我醒來,他們才告訴我,是警察救了我。”
“我醒來后才知道,那些人是新港區的難民,有人說不應該阻止他們。”
“可不阻止他們,就任由他們繼續他們的暴行嗎?”
“我不認為警察果斷射擊是錯誤的,我要感謝他們的果斷,也許再遲一會我就死了。”
“反倒是那些認為警察們做的不對的人,我深深的懷疑他們的立場!”
當人們翻到第二頁的時候,又是一些相片,老工業區拆遷現場的相片,那些躺在血泊中已經沒有人樣的死者,下面還附上了他們的真實情況。
“每一個死者的背后,都是一個完整的家庭,他們曾經幸福,又或者在通往幸福的路上依靠著自己的努力,奮力前行。”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停在了1023年12月的某一天,在一些人的煽動下,策劃下,他們成為了資本黑幫謀求更多利益的犧牲品。”
“一個個死者的背后,是一個個家庭的破碎,我不敢去采訪他們的家人,我不敢面對那些痛苦和絕望的眼睛。”
“因為我害怕他們問我,為什么人們要譴責無辜的他們,去維護那些暴徒?”
“這不是正義的模樣,不是公正的模樣。”
“我們同情難民,愿意接納他們居住在我們的城市中,但不代表難民高于我們。”
“如果因為他們是難民,是外國人,就要照顧他們的情緒,哪怕他們傷害了我們,也不能阻止他們。”
“那么我對這個社會,對聯邦政府,無疑是失望的!”
“不過好在我們有一個合格的市長,一個有魄力的警察局局長,他們解決了暴徒,拯救了無辜的民眾,他們不應該受到譴責。”
“該受到譴責的是那些制造這些事情的人……”
報道中直接把矛頭指向了灣區的利益集團,當然“資本黑幫”這個詞也開始變得流行起來。
它被釋義為“通過資本進行剝削掠奪和制造恐怖的利益集團”,這個詞很快就會成為一個“熱詞”,在全國范圍乃至全世界范圍內流行。
連帶著這些事情,也會成為這個詞的背景開始流行。
人們會對它產生的環境感興趣,有些人注定要被釘在恥辱柱上!
清早,就有很多熱愛管閑事的市民們聯合了起來,他們出現在新港區的外圍,手中舉著類似“從我們的家里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們”,“滾回地獄去”之類的標語牌,對那些難民進行抗議示威活動。
來的人很多,少說有上千人,并且看起來有越來越多的架勢。
這是威廉姆斯市長的反擊之一,“民意”這個東西每個政客都在爭取,當它不夠多,不夠團結的時候,它就是個屁。
但當它開始團聚成為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時,每一個政客都要正視它。
現場也有不少警察維持秩序,只是相較于過去警察執行時的“冷靜”,這一次警察們都背著沖鋒槍,或者挎著步槍,且十分警惕的看向難民的群體。
金港城連夜來了更多的媒體,他們迫切的想要獲得這里第一手的資訊,很多記者都在現場進行拍照。
同樣是一大早,藍斯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了,他昨天晚上回來之后還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睡得比較晚。
他瞇著眼睛看了一眼窗外不怎么亮的天色,皺著眉頭坐了起來,并來到了書房里。
電話是湯姆打來的。
“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問。
藍斯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下,湯姆聽完后皺了皺眉,“你們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
藍斯沒有立刻回答他,反而問道,“是你關心這件事,還是參議員關心這件事?”
“當然是參議員,有些報道稱威廉姆斯要驅逐難民?”
“現在很多城市都有難民,也都和當地人相處得不那么愉快,如果威廉姆斯這么做了,有可能會引發連鎖反應,讓我們在國際問題上遇到一些麻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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