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巍把剛剛跟江安侯夫人說的話,又重新跟江安侯說了一遍。
江安侯久久不發一言,沉思許久。
直到江安侯世子回來,江巍又把事情的嚴重性,跟他大哥說了一遍。
父子二人,很快便是同樣的表情凝重。
“阿巍這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豈止不是沒有道理?
簡直是太有道理!
江安侯捏緊了拳頭,縱使心中已經認同了江巍所言,仍舊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
他有些逃避似的,偏頭看向江安侯夫人:“是有什么事兒?”
江安侯抿了抿嘴,到底還是沒能,把“跟閨女的死有關”這幾個字說出來。
“閨女臨產前,曾托我用江安侯府的勢力,幫忙尋找那位謝姑娘!”
江安侯夫人抿了抿嘴:“她懷疑,謝姑娘突然不知所蹤,是遭遇了不測。”
說著,她不免垂下淚來:“當時,我只以為,女兒是孕中多思,便沒有太放在心上。”
后來江妃順利生產,還是龍鳳呈祥,宮里大行封賞,普天同慶。
甚至還大赦了一批輕罪的人。
江安侯夫人就更加覺得,女兒是孕中多思,想太多了。
這事兒,江安侯也是有印象的。
雖然江安侯夫人沒有把這件事兒當成是一回事兒,可到底是女兒的請求,她還是上心了的。
只不過,丈夫當時,也是跟她差不多的想法。
覺得女兒孕中多思,太過于杞人憂天。
尤其是,江安侯本來就對那姓謝的女子,有些不喜。
他堂堂侯爵,還是寵妃的親生父親,便是想要求個承恩公的恩典來,也不是沒可能!
哪個見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小心討好?
就是那圣上跟前,最得臉的首領太監,見了他,也是要規規矩矩行禮,稱一聲侯爺、大人的!
可偏偏就是那個姓謝的小丫頭,對他從來都是不假辭色不說,連禮都不曾行過!
他早就心里不痛快了。
自然也就沒有把人放在心上。
雖然后來,知曉了此人是出自國師府,見帝王也可不跪。
他心里的不舒服少了些,卻到底,是個已經杳無音信的人,就算再去交好,怕也指望不了幾分。
索性,他也就沒去計較了。
可若只是這樣的話,妻子也沒必要如此后悔吧?
江巍更是煞有其事的,讓人把他跟老大都請了回來。
江安侯心里覺得不對勁兒,目光不由得再次看向江安侯夫人。
江巍跟江安侯世子,也都朝著江安侯夫人看了過去。
他們都覺得,事情應該是還有下文。
江安侯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略略平復了下情緒,擦掉眼淚,丟出一個讓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消息。
“女兒說,那位送來她身邊伺候的醫女,與謝姑娘,師出同門,本是一脈相承!”
“什么?!”
江巍最是震驚。
照顧她阿姐的醫女,那不就是……姜安寧的娘桑靜婉嗎?
“江妃娘娘當時與我說的是,她總覺得,那位新來的醫女,悄悄瞅她的眼神里,壓藏著憐憫與悲哀。”
因為知曉,那個柔情蜜意的男人,特意安排了懂醫術的女子到她身邊,名為照顧,實則是想找機會,讓她一尸兩命,所以才會有那樣的表情吧!
江巍眉眼冷凝,下意識捏緊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