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堪的一幕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皇后自然怒不可遏,要知道后宮是她的管轄之地。在今天的宴席上居然出了這樣的事,就是在等于打她的臉。
她吩咐于祿:“把他們拖出來!”
這時床上的女子自己踉蹌著滾到地上來,哭喊道:“陛下,皇后娘娘,求你們給臣妾做主啊!”
此時人們才看出她是誰來。
端敏公主驚訝道:“阿蘭,怎么是你?!”
阿蘭抬起頭來,她的臉上淚痕狼藉,還帶著傷痕,哭訴道:“公主,我活不得了!我也在席上多吃了兩杯酒,覺得頭暈,就想到這里來散一散酒意,誰想竟從背后被人捂住了口鼻拖到這屋子里。
我拼命掙扎也是無用,竟被他給……給玷辱了……嗚嗚……”
阿蘭哭倒在地上悲痛欲絕,眾人一看她這個情形也知道是被人用強。
畢竟雙手被反綁,身上還都是傷痕。
“陛下,皇后娘娘,阿蘭是我獻給陛下的,誰想她在宮中竟然還遭受這樣的侮辱。”端敏公主十分憤慨,“這也太無法無天了!”
這時她旁邊的阿曼和另外一個侍女早已經上前,幫著阿蘭把衣裳穿好,把頭發也挽了起來。
阿蘭撲倒在阿曼懷里,哭得撕心裂肺,幾乎要斷氣。
“還不把那罪魁拖出來,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是誰。”皇上的聲音低沉,但蓄含無限威怒。
侍衛首領上前,本要一把將那人扯起來的,可是剛把那人的臉轉過來就嚇得松了手。
“怎么了?”皇后還不知就里,忍不住催問,“快把他叫醒!”
“啟稟陛下,皇后娘娘,這……”侍衛首領只覺得自己頭上直冒冷汗,“卑職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董駙馬……”
“什么?!”
“什么?!”
“什么?!”
這幾道質疑聲幾乎同時響起。
皇上沒有料到,皇后沒有料到,惠妃更沒有料到。
在她的預想里,被捉奸的應該是溫鳴謙和畫師張云啟。
如何會變作了阿蘭和董罡呢?
董罡還在床上昏睡著,全然不知此時的情形。
侍衛便是再犯難卻也不得不把他扯起來,手上暗暗用了勁兒使他轉醒。
董罡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他只覺得頭很疼,很暈,且一片混沌,好像失憶了一樣。
等他看清眼前的情形也是吃了一驚,忍不住發問道:“這……這是怎么了?”
皇上陰沉著臉不說話,皇后的臉色也難看極了。
再往自己身上一看,居然不著寸縷,連忙將被子扯起來,擋住身體。
這時他父親董司承已經快步走到他的身前,低聲道:“還不快穿好衣裳向皇上和皇后謝罪!”
“爹,”董罡叫了一聲,“我……我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自己不清楚嗎?”董司承咬牙切齒的,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么德行,可在這樣情景之下,他身為丞相又怎么可能偏袒呢?
董罡抬手扶住自己的腦袋,力圖讓思緒澄清。
他記起來了,是溫鳴謙約他到這里來的,可是他進了屋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看這情形自己應該是被捉奸了,地上哭的那個女子……是溫鳴謙?
“駙馬爺,你可真是狂悖到家了。”端敏公主高聲冷笑,“阿蘭可是分野族獻上侍奉陛下的,你將她玷辱了,不但褻瀆圣上,也將我們分野的顏面放在地上踩。今天這事我是無論無論如何也不肯甘休的,皇后娘娘、董丞相,你們不會還要包庇于他吧?”
端敏公主公開叫板,明擺著是不想善罷甘休了。
“怎么會是阿蘭呢?不……不該是她呀!”董罡更懵了,不應該是溫鳴謙嗎?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端敏公主質問。
“殿下息怒,這畜生必然是吃醉了酒把這里錯認成自己家了,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才闖下這樣的禍來!”董司承多少要為自己兒子辯解。
“董丞相,你說這話是在糊弄三歲孩子嗎?他若是醉了就該不省人事。如何還能擄人捆人呢?難道在家中他都是這么對待侍女們的?”
端敏公主的話問的很犀利,律法里頭說的明白,即便是侍女丫鬟,哪怕是賣成了死契的,也由不得男主子凌辱玷污。
董罡這明顯是用了強,是犯罪。
“董罡,你怎么能做下這樣的事?就算你是酒后糊涂,也不該把阿蘭錯認成宮女。”皇后終于開口了,但還是為她的侄子辯解,“你怎么對得起陛下?怎么對得起列祖列宗?!你真是……太讓本宮失望了。”
“孽障,你還愣著干嘛?!”董司承也是恨死了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從小到大不知道給他收拾了多少殘局,如今竟然闖出這么大的禍來!
董罡張口結舌,他想說自己是清白的,可又一轉想,自己本來也是要與人私會的,算不得清白。
他又想說他沒有用強,可是誰又會信他?畢竟人們只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他想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又哪里有什么證據?他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可又怕越解釋越糟。
他覬覦溫鳴謙的美貌,想要將她強要了。
這本也是見不得光的齷齪事,打算偷偷地做了,神不知鬼不覺。
溫鳴謙一介女流,只能啞巴吃黃連。
哪里會想到被皇上親自捉了奸?
他現在就是把一切都攤開來說,也落不得一點兒好。
想到這里他也只能認栽,從床上滾下來,匍匐在地上,磕頭哀求:“陛下,皇后娘娘都是我酒后無德。稀里糊涂的做下了這沒人倫的事。不敢再辯解,只求治我一個人的罪,莫要牽連他人。”
穢亂后宮,奸淫妃嬪,這屬實是大罪,非同小可。
董罡之前在宮里惹出來的事,一來被他凌辱的都是小宮女,況且都是背著人做下的,沒被當場抓包。
所以事后皇后還有辦法幫他遮掩。
可今天這事見證者不下百人,還是他岳母惠妃親自告發的,他姑姑皇后親自帶人來捉的奸。
被他玷辱的又是伺候皇上的貴人,還是分野王進獻的。
無論如何也不能草草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