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府。
作為‘十門閥’之一的盧家,祖宅遠在越省的蒼林城。
但隨著盧文政成為豐省的巡閱使,主政一方,這些年來盧家的重心就逐漸轉移到了豐省。
盧家在豐省省城的這座府邸是御賜的,是侯爵府。
因為盧家的先祖被大藍朝的太祖皇帝封為長林侯,世襲罔替!
所以作為家主的盧文政就是當代長林侯。
而盧家除了他這個侯爵,還有三位伯爵!
盧文政的大哥盧文恭是內閣大臣,政績很好,如今盧家正在運作,讓對方也能拿到一個伯爵的爵位。
這樣盧家就是一侯四伯。
這就是十門閥之一盧家的底蘊!
作為一個存在時間比大藍朝還要長的世家,盧家自然站在這個世間的頂層,悠然地看著山腳下的眾生。
張延從弘毅大學出來后,一路步行來到了盧府的大門外。
他抬頭看著這座恢弘的侯府,眼神平靜,不知在想些什么。
守在侯府門口的侍衛皺眉看著這個年輕人,如果不是張延身上穿著弘毅大學的校服,他們已經開始趕人了。
張延邁步走上臺階,直接就往侯府的大門里走。
剛剛才打了盧家的子弟,現在他就往盧府里闖,這種行為怎么看都是在找死。
“站住!”
侍衛立刻攔住張延,“你是干什么的?懂不懂規矩?”
“我是弘毅大學的學生,我要見長林侯。”
張延平靜地說道。
“哈?”
侍衛被逗笑了,“你就算是弘毅大學的教授,侯爺也不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去去去,一邊去!”
張延從懷里拿出一封信:“我知道長林侯現在就在府里,伱把這封信就交給他,他自會見我。”
“你小子是不是瘋了?!”
“我勸你先找個管事的問一問。”
侍衛看著張延鎮定自若的樣子,將信將疑地接過他手里的信。
信封上就寫了一句‘長林侯親啟’,什么落款都沒有。
看上去真的是一點都不靠譜。
但這名侍衛最終還是拿著信封去找管家了。
十幾分鐘后,盧府的大管家親自出來了!
大管家見到張延后,愣了一下,然后恭敬地行了一禮,側身道:
“公子里面請。”
張延笑了。
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被盧府的大管家喚作公子。
張延在大管家的引領下走進盧府,穿過一座座復雜的回廊和庭院。
路過假山,路過小橋流水。
最終來到了一座湖邊的涼亭外。
盧文政穿著一件寬松的淺黃色衣服,正笑瞇瞇地在涼亭內坐著。
見到這個貌不驚人的胖子第一眼,一直表現得很淡定的張延終于有些緊張了。
在他眼中,坐在涼亭里的這個人好似一只臥虎,正冷冷地打量著他,讓人后背發涼!
“見過長林侯。”
張延在涼亭下行禮。
和盧閥家主,豐省巡閱使的身份比起來,其實長林侯只是盧文政最‘不起眼’的一個身份。
盧文政笑瞇瞇地拿起張延遞上來的那封信:“是誰派你送來的?”
這封信沒有落款,但上面附帶著一股神通之力!
這意味著有一位武道大師將自己的力量特意留在了信上。
這就是落款!
信被送上去后,就被盧府的高手察覺到了其中的力量,在仔細檢查過,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后,才被送到盧文政手里。
“新天會。”
張延坦然地說道。
“新天會?”
“敢叫日月換新天!這就是新天會。”
“呵呵。”
盧文政笑了。
張延知道盧文政在笑什么,他淡然地說道:
“藍凌城的事,是我們做的。”
盧文政不笑了。
藍凌城的事?
藍凌城每天有太多的事,而且很多都是大事。
但結合新天會‘敢叫日月換新天’的宣言,這件事最有可能的自然是——天壇刺殺案!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盧文政盯著亭下的少年,猶如猛虎在看著一只螻蟻。
張延無懼地和他對視:“信送到了,話也說了,我的使命就算完成了,長林侯若是不打算殺我,我就先告退了。”
說完,他再次向盧文政行了一禮,然后轉身離去。
盧文政沒有理會這個小角色,他在看著桌上的信。
這信上說的內容才是他真正在意的。
思索良久,他叫來一名下屬:
“去問問許宗師什么時候有空?請他來府上一敘。”
弘毅大學,地下的一座練功房內。
許競站在一片迷霧沼澤之中。
周圍都是白色的霧氣,腳下是黑色的沼澤。
幽暗,寂冷、深遠。
并非練功房內有一片沼澤,這是許競的武道之域。
忽然間,這片沼澤沸騰起來!
好似有一只龐然巨物隱藏在沼澤之下,即將沖出來。
霧氣開始流動,有狂風生成,將白色的霧氣拉扯成各種形狀。
一股磅礴的力量在沼澤之下翻涌著,空間都為之震蕩!
黑色的水流沖天而起,沼澤之下的那只巨獸破開了水面,即將露出自己的身軀。
但下一秒,沖起的水柱轟然破碎!
黑色的沼澤重新歸于死寂。
噗——
站在中央的許競吐出一口鮮血!
這位大宗師臉色蒼白,氣息也變得虛弱。
他滿臉不甘地多了個“收”字起自己的武道之域,沉默地在練功房內站了很久。
當初他在破境之時遭遇了心魔,導致破境險些失敗。
最后依靠用黑水神通吞噬的力量強行破境。
但這份強行求來的力量并不穩定,許競的武道之域沒法長時間維持,也比別人的武道之域更加容易被擊破。
這就讓他這個新晉大宗師成了一個笑話,因為這樣的狀態注定他沒法打贏任何一位同境界的對手。
無論他修煉多久,一個剛剛破境的大宗師都能擊敗他!
許競自然沒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從破境之后就常常閉關,一直在試圖解決問題。
可明顯,他剛才又一次失敗了。
“青面鬼”
許競睜開雙眼,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道身影。
當初他破境時,遭遇的心魔就是殺死溫可的血面鬼。
或者說,青面鬼。
經過這么久的嘗試后,許競已經確認:
心魔一日不除,他就一日難以解決自己的問題!
事實上從那日破境之后,許競就一直在讓盧文政尋找青面鬼的下落。
只要能夠確定,他甚至可以親自出手去抹掉對方!
可自從和顧月峰一戰之后,青面鬼就再無蹤跡,甚至連青面山莊內部都找不到他。
忽然間,許競接到了練功室外傳來的訊息。
許競眼中閃過一抹不耐煩,但還是走出了練功房
夜色下,許競走進了盧府。
片刻后,他在書房里見到了盧文政。
“許宗師,請坐。”
盧文政笑著迎接許競坐下。
“有什么急事?”
許競開門見山。
盧文政沒有廢話,直接將今天下午張延送來的那封信遞給了許競。
許競接過信,一怔:“神通之力?”
他拆開信封,閱讀上面的內容。
當他看到其中某句話時,一股滔天的殺機從他體內涌出:
“李飛就是青面鬼?!”
他抬頭看向盧文政。
盧文政有些意外于許競有這么大的反應,但還是平靜地點頭:
“雖然很難以置信,但應該是真的。”
“怎么可能?”
許競回想起當初那個被他強行帶著去挑戰鐵鋒門山門的少年。
對方是當著他的面領悟心境,突破到炁變中期的,這絕對做不了假。
而那個時候的青面鬼已經展現出了道基期的戰力!
炁變期和道基期之間有著巨大的鴻溝,連郝毅當年都沒法跨過去。
就算強如‘絕頂’林天一,當初也只是在炁變期巔峰的時候殺過一名2檔戰力的道基期。
李飛他憑什么可以在炁變中期的時候就擁有道基期戰力,而且還是第4檔戰力以上的道基期?
所以許競從來沒有將李飛和青面鬼聯系在一起。
不僅僅是他,其余人也都是這樣想的。
“這或許就是他能夠成為青史第一的原因。”
一旁的盧文政說道。
“我需要再確認一次。”
許競眼神冰冷地看著對方。
他要確認李飛就是青面鬼,然后再思考怎么殺死對方。
哪怕對方如今是靖安侯,是藍巡特使。
都無法阻止他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