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棵桃樹,也就是上千壇酒,江離聲自覺不是個貪心的人,挖夠了一百壇,她就收了手。
她走回來,見二人仍在對弈,便坐在衛輕藍身邊,悄默默地觀棋。
剛觀了片刻,棋局已分出勝負,二人收了手。
江離聲見衛輕藍贏了,笑嘻嘻地問:“衛師兄,你贏了幾局?我挖了半日,你們就下了半日。”
衛輕藍偏頭看她,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臉上沾的土,“鳳師叔待客心誠,局局讓我。”
江離聲懂了,這是贏了半日,一局沒輸,她扭頭看鳳司晨,指著那些堆在一起的酒壇,“鳳師叔,多謝你了,我挖了你一百壇酒。”
“嗯,既是應允你,都給你。”鳳司晨輸了半日,也不惱,“衛賢侄棋藝精湛,是我技不如人。”
衛輕藍站起身,“叨擾了鳳師叔半日,我與江師妹回去了。”
鳳司晨頷首,對江離聲道:“下次在入睡前,飲上一盞,桃花釀便可保你好眠。”
江離聲恨不得回去就睡個試試,“嗯嗯,多謝鳳師叔。”
她想著白拿了人家這么多好酒,總要表示表示,便從儲物戒里翻弄出一把符,塞給鳳司晨,“這是我自己制的符,就是能殺退鳩鳥的符,殺傷力大,很多師叔親眼見過,我不白拿鳳師叔你的酒,這些送你了。”
鳳司晨從來沒見過誰身上有這么多符,哪怕是厲害的符修,每每畫一張符,也要損耗大量靈力,一日也就畫一兩張,除了售賣,每逢送人最多也就十張八張,而她,不大的小手,一抓就是一把,這一把,厚厚的一摞,大約有上百張,人情還的徹底。
他笑了笑,痛快地收了符,“行,那我收下了。”
江離聲開心,扯衛輕藍衣袖,“衛師兄,你幫我把這些酒都塞進我的儲物戒。”
衛輕藍揮袖,一陣清風拂過,上百壇酒進了她的儲物戒。
江離聲開開心心地跟鳳司晨揮手,與衛輕藍一起出了這片桃花林。
鳳司晨目送他們離開,獨自站在桃花林里,許久后,悵然地嘆息了一聲。
出了禁地,衛輕藍扯了江離聲手腕,拽了她御劍,回到了住處,又拽著她進了房間,關了房門,揮手設了屏障。
江離聲以為他要跟她說什么不能被人聽到的話,卻不想衛輕藍將她扯到了懷里,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扣住她后腦勺,低頭吻下。
江離聲睜大眼睛。
唇上傳來溫軟清涼的觸覺,江離聲一下子神魂丟了個七七八八,整個人心跳加速,砰砰砰幾乎要跳出心口。
她攥緊衛輕藍衣襟,整個人一時間暈暈乎乎。
衛輕藍一直壓著一團火,從她明明好好地睡在床上,突然從他眼前消失,他找遍了整個合歡宗,卻在人家宗門的禁地找到了她開始,便一直壓著這一團火。
他生來便是天之驕子,哪怕從來待人清淡疏離從不輕狂張狂,但骨子里的驕矜自傲半分不少,他的自傲體現在從小到大,行事有把握,從未失手上,但自從認識了她,他在她身上已失手了無數次。如今親眼看著她突然在他眼前消失,找到她后,她本人是好好的,但卻被鳳司晨覬覦,前有席季禮對他放話,后有葉星辭下戰書,如今又有一個鳳司晨,年長百歲,卻更直白有手段。
這么招人惦記,真是讓他恨不得將她吞食入腹。畢竟,放在眼皮子底下都看不住。
江離聲被吻的呼吸急促,上不來氣,死死地攥著衛輕藍衣襟,“衛、衛師兄……”
衛輕藍終于松開她,一雙眸子漆黑如墨,“這么招人,你說我是不是該把你吃了?”
江離聲心跳的停不下來,腿軟腳軟,整個人幾乎靠他支撐,才不滑下去,暈乎乎地問:“怎、怎么吃?”
這副樣子,別是要把她大卸八塊吧?
她也不是故意亂跑的啊,是靈識自己不聽話,她起初都快被嚇死了好嗎?
衛輕藍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又低頭吻她。
江離聲這回手比腦子快,伸手攔在中間,心顫肝顫膽顫,“衛、衛師兄,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衛輕藍看著她擋在中間的手,手指上還沾著土,嫌棄地伸手挪開。
“對對,好好說,好好說。”江離聲覺得這心再這樣跳下去,她怕是要完。
“沒法好好跟你說。”衛輕藍給她施了個清潔術,抓住她不老實的手,再次將她按在了懷里吻。
江離聲快哭了,“我、我、我……嗚嗚嗚……”
衛輕藍見她真要哭了,才放開她,評價了一句,“沒出息。”
江離聲:“……”
你有出息!發脾氣也不是這樣發的啊?
衛輕藍見她瞪眼,一雙眸子水汪汪的,就是這副靈動的樣子,才讓長眼睛的人都被她吸引,早些年,玉師叔一直不放她外出歷練,將之拴在清虛,恐怕未必沒有怕她被人拐走的嫌疑。畢竟,當年大比,剛比完,她就被他急匆匆送回清虛了,后來若非因為被人陷害毀藥田闖了大禍,還不會將她送出清虛送到昆侖。
他心里的火漸漸消了去,見她軟的幾乎站不住,伸手將她抱起,走到了床上。
江離聲身子沾到床,軟軟地倒了下去。
衛輕藍輕笑,湊近她,“這么沒出息?”
江離聲說不出話來,就問這個情況,誰能比她更有出息啊?一是快被他嚇死了,剛剛那副要吃了她的樣子,二是誰能經受得住他這么對待啊?哪怕是已答應了要嫁他,但膽子至今還沒練出實質來呢。
衛輕藍松開她,“離開清虛時,我跟清虛的幾位師叔保證,說會護著你,確實自大了。沒想到讓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了。我找遍了整個合歡宗,才找到你在禁地。”
江離聲見他不再有動作,心總算不劇烈跳動了,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跟他解釋,“是我不對,我也沒想到有你在身邊,我的靈識竟然還四處亂跑,而鳳司晨早早就發現我的靈識了,他竟然也不點破,任由我跟著他,最后無知無覺被他誘拐到了禁地里,他那禁地,是他一宗之主的地盤,估計只有那里才有法子抓住我,讓我從靈識直接現了本身,太狡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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