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許和陸少凌自從進來后,安靜如雞。
看著玉無塵和聞宿白你一言我一語,心想著不愧是玉宗主,還敢喝魔茶,他們就不敢。
安如許其實也挺想嘗嘗魔茶是什么滋味,但他是真不敢,自己這幾斤幾兩,待在這魔氣濃郁之地,都快喘不過氣了,他可不想作死。
他湊近衛輕藍,小心翼翼,“衛師弟?”
衛輕藍“嗯”了一聲。
安如許睜大眼睛,真回應他了,他立即蹲下身,關心地問:“衛師弟,你還好吧?”
衛輕藍看他一眼,“不太好。”
有問有答。
安如許受到鼓舞,湊近他仔細看,安魂池里都是血色,他身上因為是黑衣,看不出是不是身體哪里在流血,但這么濃的血色,讓他看的眼睛疼,心也跟著提了起來,“衛師弟,你還是請個醫者吧?這……你的傷,咱們仙門中人,也沒人能治得了啊。”
大家都是修仙的,即便修醫道的人不少,但也不會治魔吧?
“不必,醫者來了也無用。”衛輕藍看著他,見他說兩句話,強忍著難受,問:“在魔域,是不是待的不習慣?”
安如許連忙說:“不、沒、挺、挺習慣的。”
能收容他們,就不錯了,不能不知足。
衛輕藍卻說:“若是不習慣,送你們去神域?”
“啊?”安如許震驚了。
陸少凌也驚了,也湊過來,“衛師弟,你沒開玩笑吧?”
“沒有。”
安如許結巴,“那個,我們在你這魔宮,待著是不習慣,魔氣太濃郁了,但在合虛山,待的也還行,除了靈氣稀薄,修煉沒什么效果外,也沒覺得難捱。”
“總而言之,還是不習慣。你們修為低,不如師伯師叔們,有些師伯師叔們,也是受不住魔域濃郁的魔氣。”衛輕藍看著二人,“若你們樂意去,我派人送你們去神域。”
安如許和陸少凌面面相覷,不太明白,他們兩個就是來瞧瞧他,怎么他就提起了讓他們倆去神域的話了?
“修為低的人,抵抗不了魔氣的人,都可以去神域。”衛輕藍又說:“你們也可以回去問問,有誰愿意去?”
安如許更結巴了,“那個,衛、衛師弟,人家神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去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適應的,你派人送我們去,神域也不見得會收容我們吧?”
“昆侖清虛兩宗的人,只要去,她不會不收。”衛輕藍問:“你們想不想去?”
安如許如實說:“是有些神往,但我覺得,剛來魔域,也沒幾日。合虛山的房舍,剛剛費勁巴拉地建好,還沒怎么住,雖然靈力稀薄,但短時間也不影響什么,大道慢慢修也行……”
反正這么多年,他修煉就懶散,被眾多師伯師叔們盯著教訓著,他也沒多少長進,對他還真沒多大影響。
陸少凌也點頭,“魔域很多地方,我們還都沒逛過,雖然對神域是有些向往,但也只是向往而已。”
安如許試探地問:“衛師弟,你、你想讓我們去神域?”
陸少凌立即說:“你若是有吩咐,我們自然責無旁貸。”
衛輕藍沉默了片刻,“再說吧!”
安如許“哦”了一聲。
陸少凌覺出衛輕藍有幾分想他們去神域的意思,便問:“衛師弟,你是想我們去神域,看看江師妹?聽聞她也受了重傷?你是擔心她?”
山膏在一旁說:“哎呀,你們兩個笨蛋,江離聲是神主,既然回了神域,用得著擔心她的傷?他的意思是,席季禮被神域召喚了回去,那人喜歡江離聲,以后日日能與她見到,所謂近水樓臺,而他呢,一個魔主,如今重傷,自然無法闖神域,想讓你們去她身邊,替他看著席季禮,別讓江離聲的心,被他給得了去。”
安如許:“……”
陸少凌:“……”
他們兩個人,還沒一只獸懂了。
“魔域本就是集世間極惡之聚集之地,神域則不同,神乃天地法則運行者,仙道系其一脈,說起來,也是同源。”山膏砸吧砸吧嘴,“你們去了神域,對你們的修為,肯定有好處。”
“這樣啊,那我們去?”安如許連忙說。
陸少凌也點頭,“衛師弟,我們與江師妹,總有幾分交情,你若是這個意思,我們就去神域。”
山膏又說:“不是我瞧不起你們,就你們,去了,估計也不管用。論修為,比不上席季禮,論心眼,也沒人家多,去了估計也是白去。”
安如許噎住。
陸少凌想想還真是。
玉無塵在一旁似乎終于聽不下去了,“啪”地放下茶盞,對著衛輕藍開口就罵:“衛輕藍,你要瘋啊,你們一個魔主,一個神主,上古時,因為你們,引發了神魔大戰,造成了天地浩劫。如今好不容易才活了,你又想干什么?還不放手,還想找死嗎?”
衛輕藍沒說話。
山膏立即說:“這也不怨他,神魔兩界,恩怨由來已久,即便不是他們兩個,早晚也會有一場天地浩劫,正所謂,不死不生。”
玉無塵翻白眼,“你一只豬,懂什么?神魔兩界,僵持了多少萬年,神主魔主,為六界蒼生,彼此互相壓制,守恒天地法則,各掌一方天地。神主魔主,更是各自肩負職責,但他們可好,不顧蒼生性命,孽緣造成天地浩劫,六界生靈涂炭,如今復生了,還要折騰?難道還想再來一場天地浩劫?那樣的話,這世間,興許天地崩塌,再不存在,看你這只豬,還有沒有來世。”
山膏說不過玉無塵,小聲糾正,“我不是豬。”
玉無塵見衛輕藍不說話,又對他道:“斷了,你們趕緊斷了。她既然在漁水河岸,跟你斷情斬緣,那你也別再糾纏了。從此她好好掌神界,你好好掌魔界,共同除了裴檀意之后,還六界一個安穩。打什么打?糾纏什么糾纏?吃飽了撐的嗎?”
衛輕藍抿唇,許久才道:“斷不了。”
玉無塵氣,“那你還想怎樣?”
“除非她把我殺了,她親手殺。”衛輕藍一字一句道:“在漁水底,我本就沒想活著出去,是她偏偏摧毀大陣,將我救出。我與她,斷不了。”
玉無塵罵她,“她救你還有錯了?與你恩怨兩清,適時止損,前情盡斷,哪錯了?你別不識好歹。”
衛輕藍閉上眼睛,“你將她許給我了,就是我的人,神域的江離聲也罷,清虛的江離聲也好,從萬年前她與我在一起后,哪怕天地浩劫時,我就沒想與她算了。”
玉無塵吸氣,“管不了你是吧?我現在就給她傳訊,問問她,什么時候,來親手殺你。”
衛輕藍不看他,“這樣最好,只有我徹底死了,才能與她兩清,否則不可能。”
玉無塵噎住。
片刻后,他冷笑,“你想的倒美,昆侖清虛兩宗的人,還得你管呢,死了多便宜你。”
他惱怒地又端起魔茶,喝了一口,緩了片刻,看不順眼地說:“既然不想跟她斷了,你就別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趕緊恢復修為。你身受重傷,不是秘密。裴檀意豈能不抓住現在的機會,聯合妖鬼界,攻打魔域?你以為你能嚇唬住妖鬼界,他們最是懂得趨利避害,搶占時機。”
親愛的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