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鑰匙一事,李恒和麥穗的氣氛莫名緩和了很多一樣一個吃飯,一個陪著閑聊,十分融洽。
他問:「我記得你星期一下午好像沒課的吧?」麥穗說:「沒有。」
李恒道:「那你到這待會,幫我這屋子里聚聚人氣,天變涼了,一個人感覺怪冷清的,晚些時候再走。」
他這話不是數衍,也不是特意為了挽留麥穗,是真心話。老話說:屋大人少,未必吉祥,容易藏鬼。
上下樓兩層那么寬闊,一個人住總覺著少了點煙火味。麥穗思慮許久,最終還是答應下來。
下午,李恒繼續在書房抓緊時間看書。麥穗跟著在里邊翻閱了大約4個小時書,后來眼睛有點累,就放下書本離開了廬山村,去外邊菜市場買菜去了。
她去的時候是一個人,回來的時候身邊還跟著余老師,有說有談,兩女是在菜市場遇到的。
來到巷子盡頭,麥穗發出邀請,「余老師,要不晚上跟我們一起吃算了,人多熱鬧。」
余淑恒本能地抬頭望眼二樓書房窗戶,「他有時間做飯?」余老師的意思相當明顯,要是李恒做飯,她就蹭。要是麥
穗做飯,那就算了,一個廚藝還沒入門,一個廚藝初級水平,湊一塊沒興頭。
還沒等麥穗答話,李恒從二樓探出一個頭:「做,余老師
你先把肚子餓空一點,等會請你吃大餐。」
余淑恒微笑點頭,沒再客氣。
本來兩個人吃嘛,那菜可以隨便一點,弄兩三菜就好。
而加上余老師的話,李恒決定大顯身手,做了四個大菜一個三鮮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餐桌上,余老師和麥穗老是有話
題,可李恒一搭話,余老師的話立馬少了三分之二有多,這讓他郁悶不已。
難道對方討厭自己?
可這個念頭一起又掐滅了,以余老師的家世和才能,要是
真厭惡自己,壓根就不會多跟自己往來。哪怕是高中英語老師囑托也沒用,人家有資本不跟你敷衍。
所以,大概率是余老師的性子就是這樣,不愛廢話。
問題是,她在教學樓和其他老師、同學聊天的時候,一點架子都沒有啊,很是和氣,對誰都笑,似乎很好接近的樣子。
或者說,對方單純看不慣自己的感情生活?覺得自己太渣了?
還!老子才不渣,我對她們三個是真心滴。
思緒萬干,就在他聽兩女嶗嗑宇宙星河、交流鄰座仙女星系時,外邊突元傳來一個喊聲:
「李恒!李恒!你在家沒?」
喊聲有點急迫,是假道士的聲音。
此時天色早已黑了下來,李恒放下筷子,一個箭步沖到門:
「老付,發生什么事了?怎么這么著急慌忙的?」
「嘜,別提,今天可嗨氣了,釣到一死魚,我家錢紙和香用完了,你家有沒?」
菜香味撲鼻而來,老付卻破天荒地沒想著進屋蹭飯喝酒
而是外邊巷子里翹頭如此問。
好像有什么東西附在他身上一樣,不愿帶到季恒家里去。李恒不自覺退一步,回答道:「搬來這邊還沒用過那些玩
意,沒備有。」
這時余淑恒和麥穗也跟了出來。
麥穗困惑問:「付老師,死魚怎么會咬鉤?」
聽到這話,假道士驚嚇地回頭往巷子口方向瞄一眼,對李恒講:
「你家伙陪我狂狂膽,去買點錢紙,晚點回來跟們細
說。」
李恒、余淑恒和麥穗三人面面相靚,臨了他說:「余老
師、麥穗同志,你們呆一塊不要分開,我跟老付去去就來。」
余激恒點下頭,「去吧。」
路上兩個大男人都沒怎么講話,一個打手電筒照路,一個
踩自行車,飛速狂奔。
沒多久就買了錢紙和香燭回來。
回到24號小樓,在三人的圍觀下,假道士做了一場法。還別說,付巖杰穿一身道士打扮,經文吟誦地像模像樣腔調抑揚頓挫蠻好聽,有那種寺廟老高僧的味道,動作也繁瑣到位,比農村死人時的法師還專業。
半個小時后,出了一身冷汗的老付終于愿意開口:「今天釣魚一開始非常順利,鯽魚接二連三上,釣了有四五斤。
但天色剛黑那會,就不對勁了,連著個把小時沒有魚咬鉤不說,最后竟然釣了一條死魚上來。
起魚那瞬間,陰氣森森的,感覺氣溫都下降了好多吧多我當時那個嚇得哦,腿都軟了,一股寒意直沖后腦勺,那種感覺,怎么說,就好像、好像后面有東西一樣。」
說到這事時,老付還顯得有些后怕。
余淑恒鷺眉問:「老付,這有什么說法嗎?」
老付猛點頭,「余老師你不釣魚,不懂這些。干我們這行,有句話叫做:死魚正口,收竿就走。」
見兩女還是一知半解,李恒插話道:「這是有水猴子拿死魚跟老付做交易,要老付的命。」
麥穗蒙蒙地問:「死魚是那東西掛上去的?」李恒道:「是有這說法,但真假不得而知。」
怕嚇到她,李恒補充一句:「也可能只是魚鉤剛好碰巧勾
到了而已。
余淑恒指指剛才燒盡的錢紙,問:「那,這沒事了吧?」
老付跑去外面巷子里往巷口瞧瞧,回來說:「應該沒事
了,被我打發走了。」
不說這還好,一說三人都被嚇了一跳。
這個晚上,麥穗沒有回宿舍,一是她現在有點怕走夜路。二是她不放心季恒一個人在租房。
因為她曾聽陳子提過,這男人最是怕兩樣東西:鬼和
晚上11點半,正在書房看書的李恒和麥穗聽到樓下有敲門
聲,兩人四目相視,一時都沒敢動。
10來秒后,李恒壯著膽要去外邊閣樓往下查看,卻被麥穗
一把拉住了手。
麥穗顯然還活在老付那「釣死魚,水猴子「的陰影當中,無
聲無息向他搖頭,示意他別去外面露頭。
李恒低聲安慰,「沒事,我就瞄一眼,看看誰在敲門?」麥穗不由把他的手拉的更緊了些,再次搖了搖頭。
見她一臉關切的表情,李恒伸手拍拍她的手背,著坐她身邊說:「行,聽你的,別那么緊張。」
麥穗這才松口氣。
只是才松完一口氣,兩人就楞住了,先是不約而同看向彼此拉著的手,隨后不約而同望向對方,近距離目光交織,出奇的靜謐。
良久,回過神來的麥穗略帶慌張地收回了手,重新捧起書本,裝模作樣低頭看著,隔一段時間還翻一頁書,隔一會翻一頁書。
真的是做做樣子,因為在李恒的視線中,她書拿反了,眼前這姑娘的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暈了起來。
起初是淺紅,爾后是陀紅,再是暈紅。好似有成片成片的桃花開在她臉上一般,在昏黃的燈光下雯是迷醉,配上那獨一無二的內媚屬性,非常勾人心魄。
一時間,你看著我,我看著書,除了心在砰砰直跳,都是
沉默沒說話。
李恒沒忍心提醒她書掌反了。
或許,麥穗也早就發現自己拿反了,但一直沒糾正,目不轉睛地望著書本,不看他,就那樣握著時間。
「咚咚咚.!
「李恒,李恒。」
這會,樓下再次傳來敲門聲。除了敲門聲外,還夾雜有喊聲。
豎起耳朵聽一小會,麥穗終于有了動靜,扭頭看著他眼睛說:
「好像是余老師。」
此時李恒已經站起身,「不是好似,就是。」
說著,他離開書房,蹭蹭蹭一路小跑往一樓行去。麥穗放下書本,跟著起身。
只是她才到書房門口,就頓在原地,又走回來町著自己剛才拿的書本瞧了好一陣,最后長呼口氣,把書本擺正。
拉開門栓,打開門。
隔著門縫相視,李恒關心問:「老師,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余淑恒望向他背后,「就你一個人在家,麥穗不在?」
不等他回答,樓梯上已經傳來腳步聲,給了余老師答案。三步做兩步,兩步做一步,麥穗匆匆來到近前,柔柔地
喊:「老師,你找我。」
目光在兩人身上排荷幾趟,余淑恒幾次欲言又止,但最后還是開口道:「剛才已經被夢嚇醒了兩次,麥穗,今晚我跟你睡。
聽到這話,李恒立馬讓余老師進門,然后伸頭到外面打探
一番,結果自之所及一片漆黑。
就連斜對面的24號樓都熄了燈。
一陣冷風吹過,李恒本能一哆嗪,速速把門關上,插好門栓,還把平素不用的上下門栓鎖好。
見狀,余淑恒溫潤如玉地說:「李恒,我院門還沒關的。」李恒
不得已,再次打開門,接過鑰匙一溜煙跑去對面,把院門鎖上,又跑回來。
上到二樓,李恒給英語老師倒杯茶,忍不住問:「老師
你做的什么夢?」
回想起剛才的場景,余淑恒心有余悸,小口連喝兩口茶
緩了緩神說:「鬼壓床。」
麥穗聽得下意識伸手要去抓李恒的膊,但僅伸出不到5
厘來,卻又縮了回去。
李恒追問:「老師,那種感覺是不是口不能言,身體不能動,但意識非常清醒,佛身上有東西壓著一樣?還呼吸困難?」
余淑恒不著痕跡掃眼麥穗的右手,點頭說是:「第一次是半個小時前,大概持續了幾分鐘,具體時間我也說不準,我被嚇醒了,過了好久才睡,沒想到剛閉上眼那種感覺又上了身。」
李恒問:「以前有過這事么?」余淑恒搖搖頭。
正是因為以前沒發生過,今晚在老付那恐怖說辭的加持下,她才會本能地多想多疑,導致不敢一個人睡。
沉思片刻,李恒站起來,找出一塊紅布,往里包了一抓米
和一抓茶葉,臨了遞給余淑恒「老師,今晚把它放枕頭底下,可以睡個好覺。」
余淑恒接過三角形紅包打量一番,問:「你以前也遇到
李恒沒避諱,笑著說:「有過,還遠不止一次,甚至鬼壓床對我來說是家常便飯了,每次只要回老家住就會發生。
說來也怪,只在老家有,一旦我離開村子,就再沒碰到
過。」
麥穗出聲,「會不會是你們老家有不于凈的東西?」
李恒好想說,老家住宅地以前是一顆古樹的地盤,村里人說古樹里有神靈,平常喜歡往樹上系紅絲帶祈求平安。
但大半夜的,他不能制造恐慌氛圍嚇兩女,便故作隨意說
「沒有的事,新房子,沒有死過老人,還在馬路邊,周邊房屋密集,也請風水先生看過,說干凈的很。
我寄父說,這主要是心里作用形成的,還有可能是晚上睡覺習慣不好,手壓在心口位置導致的。」
見余老師沒聽懂,李恒詮釋道:「寄父就是八字先生,按村里習俗,我剛出生那會就看了八字,算命先生說我出生時辰太貴,我父母命格一般、受不起,不好生養,兩歲之前容易造怪天折。
于是爸媽就把我寄到了八字先生門下,目的是轉移災禍,當時還臨時改姓,跟寄父姓鄒,叫鄒恒。兩歲以后才改回本姓。」
聽著他娓娓道來,聽著他談論小時候的許多趣事,聽著他用科學解釋鬼壓床,兩女漸漸松弛了下來,沒了剛才的神經緊繃。
凌晨過后,余淑恒和麥穗睡了,一起睡的次臥。
好在床鋪夠大,兩女各蓋一層被子,倒也不顯得擁擠。
把這倆位姑奶奶打發完,李恒卻發難了啊,躺床上左也睡不著,右也睡不著,他在老家是真的經常遭遇鬼壓床的,生怕今晚又遭劫了。
那種室息感覺,他媽的誰試誰知道!有了第一次絕對不想有第二次,刻骨銘心,終身難忌。
深夜,困了的李恒不知道是怎么睡著的?
反正提心吊膽的事情沒發生,一夜睡得十分香甜。
接下來幾天,余淑恒一直是和麥穗睡。麥穗為此連寢室都沒住特意留下來陪她。
期間,余老師試圖回去單獨睡一晚,但大半夜又被嚇醒最后只得叫開25號小樓的門。
為此,李恒對余淑恒提建議:「老師,周未去寺廟信個名信吧,向老和尚求個平安符之類的。」
在他看來,平安符能不能保平安另說?但對心里絕對有暗
示作用。
余淑恒早有此意,「我和麥穗已經商量過,周末去。」
看書、上課、寫作,時間流逝很快,一眼5天就過去了,來到了星期五。
星期五下午,管院教學樓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身穿一件青藍色格子風衣搭配一條淡紅色絲巾,腳上是
一雙紅色板鞋。
她有著一張妖孽般精致的瓜子臉,五官明晰,頭發輕輕挽住,素面白皙透亮有如美瓷,細眉杏眼,清瘦淡雅。
簡簡單單卻穿出了傾國傾城。
由于太過美麗,導致無數路過的男生女生都悄悄對她行注目禮,心里暗暗在想:這誰啊?學校怎么沒見過這號人?真是漂亮的不像話!
來人正是肖涵。
她沒有遵循下下個周未的約定,也沒選擇這個周未。或者說,這些都是她對李恒放的煙霧彈。
而是趁著周五下午沒課就趕來了復旦大學。
站在教學樓大廳,肖涵觀望一會,最后把目光鎖定在一咖
啡色女生身上。
好巧不巧,咖啡色女生正是柳月。
可能是同類的緣故,柳月一進大廳就注意到了這個讓花兒
失色的女生。
目光相撞,肖涵露出小酒窩問:「同學你好,統計學專業
在這棟教學樓嗎?
聽到這適,柳月瞬間判斷出對方不是管院的學生,甚至不是復旦的。
畢竟在復旦大學,美到這種程度不可能還藏著校著,早被
那些好事者男生給翻出來了。
柳月問:「你是來找人?」肖涵甜甜一笑說:「對,找李恒,他在統計學專業。」
在她過往7年的認知中,自己那心愛的honey一直是個小騷包,走哪里都自帶光芒,肯定會有很多女生被他吸引。
初中如此,高中亦如此。
如今到了大學,他肯定也是魅力不減當年,眼前的咖啡色女生說不定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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