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有些大,每顆足有小雞蛋般大小,擱在手心份量實屬不輕。且外皮包裝特別精美,就算放后世都不過時。
李恒向麥穗道了謝,又情商極高地向周詩禾表示了謝意。畢竟巧克力源頭來自她處,沒撞見還好,撞見了高低地說一聲。
一陣穿窗風拂過,掀起她兩鬢的青絲飛揚,瞬間有一種極致的凌亂美感,對于李恒的謝,周詩禾黑白純凈的眸光略帶淺淺笑意,端莊地點了點頭。
回到包間。
斗酒已經接近尾聲,陽成醉得不成樣了,正趴桌上呼呼大睡。
缺心眼稍微好點,但臉比猴子屁股還紅,說話咬著舌頭,結結巴巴。
孫曼寧也差不多了,不過意識還保留著最后一絲清明。
李恒站在門口觀察一番里邊情況,然后打道回府到樓下準備結帳,這時才得知麥穗之前下樓已經付過了。
這姑娘,真是體貼唉!走哪里都是先照顧他人感受,以后要是誰能娶到她,保準幸福死。
呃,稍后他反應過來,按照歷史軌跡,由于貌似家庭出現重大變故,她一輩子沒結婚啊,真是..
哎.真是遺憾!
李恒暗暗嘆口氣,嘀咕一句,回到二樓問他們:「先撤,還是呆一會?」
張海燕問:「撤哪里去?肖涵有地方休息沒?」
李恒伸手接過自家媳婦,「我租了個房子,我送她過去。」見狀,張志勇攙扶著陽成,眾人一并離開了老李飯莊。半路上,和孫曼寧走在前面的張海燕突然回頭問李恒:
「喂,李恒,聽曼寧說你在迎新晚會上用陶笛吹原創曲目,巨好聽,風頭蓋過了大歌星李玲玉,是真的么?」
木已成舟的事,李恒沒撒謊:「耍著玩的..」
孫曼寧笑嘻嘻打斷他的話:「呀!李恒你就別謙虛了,一句話,我和海燕都想聽你吹陶笛,你吹不吹?」
葉寧舉手,「真的好聽,我也要去聽。」接著這妞拉上周詩禾,「詩禾也想。」
周詩禾無語,但作為一個懂音樂的人,并沒抗拒。很顯然迎新晚會上李恒那《故鄉的原風景》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見大家看著自己,背著肖涵的李恒沉吟片刻,就道:「那你們跟我來吧,陶笛在租房。」
除了那兩男的,這里就葉寧和海燕沒去過租房,按照目前的趨勢,估計以后遲早會知曉自己住廬山村的事,索性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帶一行人往廬山村趕去。
「哇,都是獨棟小樓呀,李恒這小日子真是美滋滋,我要是能住進來就好了。」進到巷子里,葉寧左看右看,一路都在羨慕嫉妒恨。
李恒指指隔壁27號小樓,玩笑道:「這棟小樓的郭教授夫妻退休了,目前去了美國和兒女團聚,你也許有機會哦。」
聞言,眾人齊齊看向27號小樓。小院有桂花香飄出來,院墻一角滿是爬山虎,景色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周詩禾抬頭看得極其認真,嫻靜地問:「李恒,這小樓空置多久了?」
李恒回答:「具體時間不太清楚,當時沒太留意,但個把兩個月總有了的,就開學見過幾面郭教授夫妻倆,后面院門一直是緊閉著的。」「嗯。」
周詩禾輕嗯一聲,進到26號小樓時,還特意在二樓陽臺隔空往旁邊27號小樓觀察。
小心把肖涵平放到主臥床上,李恒彎腰幫其脫掉鞋子,蓋好被子,稍后倒了一杯水放床頭柜上。
等他出來時,一眾人參觀完二樓后又回了一樓,只剩麥穗在閣樓上獨自對著秋千發呆。
李恒走過去,關心問:「你在想什么?」
背后冷不丁傳來聲音,忘神的麥穗嚇了一跳,側頭說:「我在想,秋千要不要拆掉?」
李恒皺眉,打量好會秋千問:「為什么要拆?我們的友誼就到這了?嗯?」
麥穗瞧著他,充滿誘惑的紅唇蠕動了幾下,最終沒發出任何聲音。
李恒盯著她眼睛,許久嘆口氣道:「我沒資格要求你什么,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說罷,他轉身欲要離去。
凝望他背影,麥穗忽地出聲,「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聞言,走出兩步的李恒原地停住,頭也不回:「你說。」
麥穗瞥眼主臥方向,壓低聲音問:「她們三個,你最愛的是誰?」
李恒詫異,返身同她對視。
這一回,麥穗寸步不讓,直勾勾瞅他。
不愧是蘇妲己轉世啊,她認真起來的樣子格外有魅力,別具一格,讓人嚴肅,又讓原始欲望本能地躍躍欲試,給他的壓力都快趕得上宋妤了。
目光不動聲色從她身上移開,李恒悠悠開口:「她們三個,對我來說,沒有特別的偏愛。」麥穗依舊目不轉睛望著他,頭一遭說:「你撒謊。」李恒:「..」
他問:「那你希望我最愛誰?」麥穗愣了愣,頓時無言以對。
僵持半天,李恒忍不住問:「肖涵帶給你的壓力有這么大么」
麥穗搖了搖頭,收回視線看向別處:「不是她,是我自己沒想通。」
視線緩緩游過她眼睛、鼻子和櫻桃小嘴,下滑到她鎖骨,這個內媚的女人無一不美,無一不妖,對男人有著極其致命的吸引力。
感受到他的眼神,麥穗右手探出抓住閣樓欄桿,左手揚起,輕輕撥弄懸掛在秋千上的紫色風鈴。
「叮當叮當.叮當叮當.」
風鈴聲兒不大,細細碎碎,卻在沉默的兩人之間徘徊猶豫。
過了好會,李恒打破平衡,語重心長地道:「交個朋友不容易,知心朋友更是難,我從不貪多,人生有一兩個知心朋友足以。
你認真考慮下吧,下次我不想從37度的嘴中聽到零下四十度的聲音。」
話落,他不再逗留,頭也不回地走了,動作瀟瀟灑灑,干凈利落。
隨著眼角余光中的身影消失,剛才還鎮定自如的麥穗暗暗松了一口氣,撐開手心,發現早已濕潤,全是細汗。
李恒下樓了,隔壁陽臺的周詩禾穿過客廳走了過來。看到好友,麥穗先是驚訝,然后釋然。
麥穗問:「剛才都聽到了?」周詩禾弱不禁風地笑了下,默認。
接著她補充一句:「剛剛在欣賞隔壁27號小樓,你們前面說什么,并沒聽到,只是返回來的時候,才注意到你們在這。」
眼睛再次投向秋千,麥穗問:「詩禾,你覺得我該不該拆?」
周詩禾順著她的視線端詳了小會秋千,反問:「你是真心想拆嗎?」
麥穗默然。
一分鐘后,麥穗郁悶道:「我前半輩子的笑話這兩天全被你看完了。」
周詩禾會心一笑,溫溫地說:「言之過早,我感覺才開始,大學四年還有得看。」
麥穗彷佛沒聽到這話,拉著閨蜜往屋里走,在經過書房門口時,她頓了頓,道:
「等一下,他忘記拿陶笛。」
周詩禾看著她走進書房,看著她蹲下身子取陶笛,又看著她順手把書桌上的書本、鋼筆和墨水瓶等物件稍做整理,爾后看著她出來。
書房隔壁是主臥,路過房門的兩女腳步同時變得輕盈了些,隨即快速下樓。
一樓,李恒一直在忙著給大伙燒開水、泡茶,直到麥穗把陶笛遞給他,才恍然大悟,剛在樓上只顧著給眼前這姑娘說話去了,竟然把陶笛給忘記了。
把最后兩杯茶放到麥穗和周詩禾跟前,他拿著陶笛坐在眾人對面,笑道:
「復旦大學一向臥虎藏龍,你們這里面就有音樂牛人,我吹陶笛就權當逗大家一樂,等會可別笑話我欸。」
周詩禾明悟對面這男生在說自己,見他目光看過來時,眼斂下垂幾分,低頭笑笑沒應茬。
《故鄉的原風景》已然熟門熟路,吹起來比上次更有把控性,李恒眼觀鼻、鼻觀心醞釀醞釀情緒后,放嘴邊吹湊起來。
只一聲,客廳就安靜下來。
沒聽過的張志勇、張海燕頓覺頭皮發麻,全身都在起雞皮疙瘩,被秒殺!被鎮住了!
而聽過的麥穗、孫曼寧和葉寧,依舊屏息在聽,生怕錯過每一個節奏每一個旋律。
音符飄散,被吸引住的周詩禾重新抬起了頭,質樸的眼睛落在他干凈的面容上,一動不動,靈魂好似跟著出了竅,靜靜地聆聽世紀絕響。
屋里寂靜無聲,不知何時屋外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一身濃濃書卷氣息的余淑恒踏著曲譜裊裊而來,手里還卷握著一本名著,仿若智慧女神。
不過余老師沒進門,就站在巷子里側耳。4分40秒,是漫長的,卻也是短暫的。
等到一曲完畢,率先回過神的余淑恒跨越門檻,走進來說:
「李恒,我得到消息,你這首《故鄉的原風景》大概率會被春晚總導演看上,你想不想參加?」
說這話的余老師目光灼灼,過去一片冰冷的黑色瞳孔中罕見地露出一絲期待。
捕捉到這情緒,李恒有些莫名,也不清楚老師在期待什么
不過這消息足夠震撼人心!
只見張志勇pia地一聲站起來,手舞足蹈說:「我去!上、上春晚叻!恒大爺!你要上電視了,發了!發大了!」
不過等到缺心眼撞到余老師的視線時,腦子嗡嗡一聲,登時失色,慌忙又坐下。
這貨此時才看清楚,這、這不是英語老師相片上那女人?
媽媽的!我想戀愛了!媽媽的!我又失戀了!
短短幾秒,張志勇好像經歷了一個世紀,一時間帳然若失。
前陣子他寫信給老家,問起鄰居春華姐時,他老頭子取笑他:劉春華訂婚了,計劃年底結婚。兒子,回來搶親,爸爸殺兩頭豬支持你!
在這大上海,缺心眼見過無數美女,更是見過肖涵、周詩禾這樣的女人中的天花板,但他依然毫無波瀾,小小的心臟只裝得下春華姐。
沒人留意張志勇的失態,大家都沉浸在「上春晚」的懵逼中。
在場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傻傻地看著李恒,感覺這么的不可思議,才多大啊!才18歲多啊!真真是才華橫溢喲!
李恒錯愕,緩了緩站起身,問:「老師,是真的?」
余淑恒微笑頷首,”明后天應該就會有消息傳到學校,到時候會有人找你。」
接著她囑咐道:「這事你可以慎重考慮下,不要急著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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