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我的年代  第250章,謊言的載體,她自己不承認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 1987我的年代 | 三月麻竹   作者:三月麻竹  書名:1987我的年代  更新時間:2024-12-15
 
陳思雅坦誠道:「淑恒,我家里的事還沒辦好,今晚沒法回來陪你。」

「好,你先忙。」余淑恒說。

繼續聊一小會后,通話結束。

把聽筒放回去,余淑恒在沙發上靜坐了許久。

某一刻,她仰頭一口氣把杯中的紅酒喝干,稍后放下杯子,人來到外面閣樓上,開始擺弄天文望遠鏡。

把太陽系的行星挨個觀察一遍后,她的注意力再次像往常那樣投入到了廣無垠的銀河系中。

每次面對浩瀚的星河,她總是能感覺人類的渺小,心里的郁結也隨之而來好了許多...

「砰!」

就在她沉浸在星光璀璨的宇宙中時,屋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疑似玻璃碎裂的聲音。

由于環境太過安靜,以至于響聲十分尖銳,想要漏聽都難。

余淑恒下意識扭頭看向屋內,發現里邊空無一人,沉思幾秒,她放下手里的望遠鏡,起身朝客廳走去。

檢查一番,客廳地面干干凈凈,喝過的紅酒杯依舊在茶幾上,沒有任何異常。

莫不是別處?

帶著疑慮,她慢慢走進書房,結果才到門口就看到了滿地的玻璃碎渣,以及在地上四溢開來的紅酒。

腦海里打兩個大大的問號,她進到書房,核查一遍,才知曉地上的紅酒正是自己剛剛新開的那瓶。

難道是沒放好掉下來的?

余淑恒目光在酒架上巡視幾個來回,但一無所獲,沒找出任何蛛絲馬跡,臨了只得拿起掃把和簸箕把地面打掃干凈,接著又用拖把反復拖幾次,直到恢復原樣為止。

經過這么一折騰,她沒了繼續去遨游太空的心思,洗個澡,把衣服晾曬好,

干脆去了臥室。

過往,她有睡前看書的習慣,今晚也不例外,找一本書半靠著床頭,安靜地閱讀起來。

一開始還好,她還能看書看進去。

可隨著時間推移,隨著深夜降臨,隨著外界的各種嘈雜聲一一消失,她的思緒突如其來的、好似被一種莫名的力量左右。

一會想之前的紅酒杯為什么會無緣無故落地碎裂?

一會想到了鬼壓床的事情。

最后腦海中的畫面一轉,昨晚的場景一一浮現:自己和對門那人一起喝酒,

他扶著自己進臥室,午夜過后,迷迷糊糊中斷斷續續地傳來”,她以為那是夢,醒來才發覺新買的黑色羊毛衫壞了。

李恒...!

回憶著回憶著,所有畫面在一剎間演變成了一個人頭像,赫然就是閨蜜囑托自己照顧的小男生。

思緒到這,她合上書本,緩緩閉上眼睛,強制自己中斷那些雜亂無章的念頭不去思,不去想,緩緩平復心情,讓自己入眠。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如此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忽地,熟睡中的余淑恒猛然驚醒。下一瞬,她雙手往后坤,一骨碌坐了起來,眼神渙散,額頭上冒著細細的密汗。

鬼壓床又來了!

她努力說服自己這是心理作用,可身體卻控制不住下了床、離開臥室來到陽臺上。

還好,對面的燈依舊亮著。

望著在黑夜中無比亮眼的昏黃電燈光,她的心沒來由一陣踏實。

她的視線里,李恒右手握住鋼筆,時不時無意識地轉個筆花,時不時在紙上寫寫畫畫。俏皮又專注的模樣特別有魅力。

她明悟,這小男生應該在修改稿子。

其實這場景她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幾月只要睡得稍微晚點,就保準能見到。

有時候她不得不暗暗感慨:很多人都羨慕他的天賦,把所有的成果歸功于「天才」二字,卻不知他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

這份努力要比她多,要比普通人多得多。

第一次在深夜這么細致地觀察他,以往就算偶爾有看,也只是短短地驚鴻一警,不會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但今夜,她越不讓自己看,卻越忍不住想看,彷佛魔愜了一樣。

以至于到得最后,她鬼使神差地左手提一瓶紅酒,右手捏著兩個紅酒杯,出現在了26號小樓門口。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門的力度不大,卻格外響亮。

李恒的工作狀態頓時被打斷,他下意識抬起左手腕瞧瞧手表。

已經很晚了,誰還在敲門?

是對門余老師?

這般想著,他速度放下筆,手拿一根鐵棍來到陽臺上往下探。

不事先探明不行哇,大半夜的他也怕啊。

果然!

和猜測的相同,果然是余老師在門口。

沒得說,他轉身飛奔往一樓而去,盡量不讓外邊的女人久等。

雖說還不知道她經歷了什么,但這么晚還來找自己,那肯定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別看她人前高貴清冷,很多男同學在背后稱其為廣寒宮里的娥仙子,但說到底,終究是一個女人嘛。

穿堂而過,不帶任何猶豫拉開門栓。

門開,門里門外的視線卜一相撞,李恒就關心問:「老師,又做夢了?」

目光如同十五的月亮,靜靜地落在他臉上,余淑恒好想轉身就走,但身體卻不聽使喚地越過門檻進了屋。

「嗯。」她還不咸不淡地回應一聲。

不知不覺已經進入12月份了,外面寒風陣陣,有些冷。

李恒把門關攏,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后上樓梯。

他能明顯感覺到,余老師自從踏進26號小樓后,她彷佛卸掉了千斤重擔,身體不由變得輕盈了許多。

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喝酒嗎?」

上到二樓,余淑恒打量一陣屋子里的布置,一種熟悉感油然而生,她淡淡地如是問。

回想起昨夜的情況,他好想拒絕,好想說不喝。

可目光正面接觸到她的眼神后,李恒又心軟了,點點頭:「可以。」

還是昨天的沙發,還是昨天的位置,她倒兩杯紅酒,遞給他一杯:「你信世界上有鬼么?」

問題問的如此突兀,也如此驚悚。

李恒堅定說:「不信。」

接著他問:「這么久過去了,為什么還會鬼壓床?」

余淑恒愜神,爾后搖了搖頭。

沉吟半響,他說:「我倒有一個土法子,也許能克制它。”

余淑恒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李恒講:「我媽以前也經常鬼壓床,一壓了壓好幾年,后面有個老道士教她,床邊地上擺放一把菜刀,要那種見過血的菜刀,比如殺過雞殺過鴨的,說是這樣能鎮煞。同時床頭掛一圈引線,起辟邪作用。

他不是在胡,這是他小時候親眼見過的事情,田潤娥同志就是靠著這種土方法克制了心理障礙,以后睡覺再也沒發生過詭異情況。

余淑恒期待問:「有效?」

李恒肯定的說:「有,自那以后我老媽徹底擺脫了困擾。」

余淑恒說,「我明晚試試。」

凝望著近在尺的小男生,其實她心里有一個不想承認的事實:今晚過來,

不全是因為懼怕鬼壓床,沒來由地就是想來這邊看看。

酒也好,鬼壓床也好,都只是一個謊言生長的載體。

不過,她并不覺得自己對他產生了感情。

因為如果這樣就產生了感情,她自己接受不了,同她幻想中的理想愛情差太遠太遠,太快,也太過廉價。

那還不如昨晚讓他真的睡了,也不會煎熬。

默默喝兩口紅酒,她問:「你的寫作還剩多少完成?」

這是她頭一回提及他的寫作,過去就算背后看他的書,那也僅僅是背后看,

人前不會提起。

李恒回答:「快了,《文化苦旅》還有4到5篇章結束。」

余淑恒又抬頭環視一圈四周,對他說:「幫我把窗簾拉上。’

「哦,好。」李恒轉身看向對面25號小樓,漆黑如墨,登時了然她為什么要求拉窗簾。

動身拉好窗簾,他問:「感覺是不是好點?」

「嗯。

余淑恒不徐不疾嗯一聲,轉移話題:「明天肖涵會不會過來?」

「不知道。」李恒是真不知道,「她一向不愛按套路出牌,也許來,也許不來。」

她問:「你不過去?」

李恒擺手:「這周末不去,歇息一回,我答應《收獲》雜志這個月完本的,時間比較緊迫。」

兩人都在沒話找話,盡量不冷場,

可聊著聊著,兩人最后還是沒了話題,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干瞪眼。

相視許久,余淑恒突然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要是你教我的土辦法不管用,我就想方設法把潤文哄到滬市來陪我。」

她話里藏著話,仿佛在說:我要是習慣性往你家里跑,我就把潤文弄過來克制自己。

她不清楚李恒會不會聽懂,能不能聽懂?但她還是說了,說給自己聽。

李恒罕見地朝余老師翻個白眼,追問:「你到底和阿姨說了什么?以至于她老人家前后對我的態度像變了個似的...」

余淑恒微笑提醒:「我媽可不愛聽「老」字。」

「是是是,阿姨永遠ok,阿姨永遠18歲。」李恒借用譚詠麟的歌曲打趣。

喝完一杯酒,她怕昨晚的事情重演,沒敢再喝,也假裝沒聽到他剛才的提問,沒給予回答。

余淑恒把空酒杯放茶幾上,慵懶地靠著沙發背,「你去忙你的,我獨自呆會。」

「成。」

稿子還有一點沒修改完,時間也不早了,他沒矯情,真的進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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