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我的年代  第312章,除夕,福厚

類別: 都市 | 都市生活 | 1987我的年代 | 三月麻竹   作者:三月麻竹  書名:1987我的年代  更新時間:2025-01-09
 
央視春晚后臺。

從臺上下來后,李恒第一時間同余老師輕輕擁抱了一下,非常真誠地說:「謝謝余老師,辛苦你了!」

余淑恒微微一笑,附耳說:「你今晚表現的很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棒!老師的情緒都被你帶動了,恭喜你!小男生。」

李恒也覺得自己今晚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心里不禁有些飄飄然。這可是春晚啊,前生渴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今生輕輕松松就拿下了!

不僅拿下了!還驚艷了現場所有觀眾!

哪怕是那些彩排的同行,哪怕他們彩排時已經聽過好幾遍了,但還是在內心深處被震撼到了!

這就是世界級名曲的魅力和持久力!

哪怕是循環播放一天都不會膩味。

擁抱兩秒,李恒和余老師松開,接著他笑口常開地朝周詩禾張開雙手:

「來吧,詩禾同志,咱們慶祝一下。」

周詩禾巧笑沒拒絕,非常禮貌地跟他抱了抱,隨后松開問:「聽穗穗講,你還另外創造了一首非常動聽的曲子?」

李恒點頭,「嗯,它叫《最后的莫西干人》,其實麥穗也沒聽過,我就演奏了一遍給余老師聽,等回到家,我用笛子吹給你們聽。」

「好。」

有《故鄉的原風景》這樣的現象級作品在前,周詩禾對他的新作隱隱有些期待。

這時余淑恒說:「今夜過后,你的名字肯定家喻戶曉,要不趁著這個機會,

把你這兩首曲子錄制成磁帶發布出去?」

李恒沉思一番,爾后搖頭:「兩首太少了,不好發布。要不等我整理一下以前的思緒,多弄幾首純音樂出來,到時候出一個mini專輯。」

聞言,余淑恒和周詩禾情不自禁對視一眼,眼睛亮亮地問:「還有?”

李恒咂摸嘴,「就忘記那晚我怎么降服你的了么?腦子里的靈感多著呢,老師你也不想想看,我可是精通二胡笛子的男人啊...嗯嗯,還會鋼琴。」

周詩禾聽笑了,視線在兩人之間悄悄徘徊一圈,安心當起了聽眾。

一句「降服」,讓余淑恒回憶起了面前這個小男生那晚賭氣似地從書房取出二胡,很是霸氣地當著自己拉了一首《最后的莫西干人》的場面。

余老師挪開視線,招呼兩人:「走,我們去觀眾席,別到這里呆太久。」

「嗯。

當再次出現在演播大廳的時候,好多觀眾的眼睛嗖地一下飄了過來,更有甚者,還拿起相機對著三人拍攝。

不過這年頭能來現場觀看春晚的人,都是有頭有臉有一定社會地的,適當拍一張照片就收手,沒有像狗仔那樣舉著鏡頭狂轟濫炸。

換一句話說,這年頭人家拍照,是純粹喜歡你,被你的牛逼表現給征服了。

路過黃昭儀身邊的時候,見對方目不轉睛注視著自己,李恒本能地同她點了點頭。

就這一下點頭,黃昭儀臉上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也點頭作為回應。

老實講,春晚彩排時已經看過好幾次,現在又要重復看一次,所有同行都有點視覺疲憊。但大家都是體面人,有最基本的職業素養,仍是強打精神當最好的觀眾,該鼓掌鼓掌,該吆喝吆喝,坐好最后一天班。

零點鐘聲,大領導致新年祝詞,留美學生聯歡會錄像剪輯。

零點鐘聲慶祝完,后面還有6個節目,分別是歌曲《龍的傳人》、小品《門鈴聲聲》、插播蜀都電視臺節目、相聲《巧立名目》和《西游記》演員表演節目。

最后一個節目是結束曲,所有表演演員上臺,面對觀眾一起唱《我們是朋友》。

剛站到臺上,李恒腦子就有點卡頓,撓撓頭對旁邊的周詩禾說:

「詩禾同志,這兩天文獻資料看多了,我又忘歌詞了。」

好吧,一心在寫作和排練《故鄉的原風景》,最后這首歌的歌詞他就第一天看了幾遍,后面都把它忘到云南四川嘍。

見他窘迫的樣子,周詩未會心一笑,主動朝他走近兩步。

李恒嘀咕,「你等會稍微唱大聲些。」

「嗯。」周詩禾輕嗯一聲。

前面的牛群聽到兩人對話,還回頭給他偷偷豎一個大拇指,調侃道:「李恒兄弟,我就沒聽你完整唱過一次。」

周詩禾笑瞧他眼。

李恒無言以對,本以為別人不知道啊,沒想到人家門兒清,他娘的牛兄弟你耳朵咋這么尖咧?

結束曲前奏在轟鳴,大伙立馬規規矩矩站立好,稍后張開嘴齊唱了起來。

整整3分多鐘,李恒前前后后就唱完整了6句,其余時間全在摸魚,還別說,

周姑娘聲音十分動聽,唱得挺有韻味。

等到一曲完畢,所有人演唱者如釋重負,雖然在這年代能參加春晚是一件無比榮耀的事,但也確實折騰人,一個月來來回回彩排,生怕出一點錯,要不然丟臉的不僅僅是你自己,而是這屆春晚跟著你一起在全國人民面前丟臉,在世界人民面前丟臉。

試問?這種鍋有誰敢背啊?

冒得法,只能兢兢業業努力嘍。

「終于結束了,我們走吧。」等到所有儀式完畢,余淑恒招呼李恒和周詩禾走人。

「李恒兄弟,下次來京城咱們喝一杯,我住的地址你記得吧?」離開演播大廳時,馮鞏熱情喊問「記得!記得!下次來京城一定找你喝酒。」李恒如是回答。

一路走,一路打招呼,來時是那些人,回去時仍是那些人,但此刻心境完全不同,莫名地,累歸累,卻還有一絲不舍。

又遇到毛阿敏了,她本欲跟李恒打個招呼,但接收到余淑恒的眼神后,登時沒了勇氣,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三人走遠。

旁邊的歌手程琳問:「是不是很失落?」

毛阿敏沒回答,而是說:「今晚除夕,去我那里喝酒。」

「哈,除夕喝悶酒的,你是第一人,今夜我舍命陪君子。」程琳笑哈哈說。

走出央視時,程琳說:「其實沒有交集更好,免得以后更傷心。」

毛阿敏懂朋友心思,落寞地說:「他不屬于我們這種人。」

這句話剛好被后面出來的黃昭儀聽到了,她望著前面已經走遠的李恒三人本來大好的心情也跟著有些低落。

京城的除夕比想像中的熱鬧,到處張燈結彩,沿著胡同一路走,時不時傳出吆嗓子喝酒的聲音,興致好,竟然還有人家沒睡。

打開門,三人魚貫走進四合院,李恒凍得直打哆嗦:「這也太冷了些,老師,天氣預報是不是說又要變天了啊?」

余淑恒回答:「預報明天下大雪,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我們后天出行。」

「又下大雪啊,這月都已經是第三場了吧,怎么就沒完沒了呢。」李恒嘟啵嘟儂,進到屋里瞬間暖和多了,等洗完熱水澡再泡個腳,整個人終于又活了過來。

周詩禾在旁邊笑,溫溫婉婉問:「我感覺你平時身體挺好的,天天早上鍛煉,怎么這樣怕冷?」

「我也不知道啊,可就是賊冷。’

李恒感慨,「哎,京城和我八字不合,還好我大學去了滬市。」

余淑恒從淋浴間出來,一邊用干毛巾擦拭頭發,一邊說:「估計是你的衣服不保暖,我和詩禾里面都穿有羊毛衫,你那毛線衣看起來體積大,但防寒效果不一定好。」

「是嗎,我就說呢,我穿得比你們還厚,咋就不對勁呢。」李恒先是摸摸自己的毛線衣,隨即把手伸到周詩禾身上,掀開人家下擺衣服一角,用手指搶了搶里面的羊毛衫。

搶完,他嘀咕一句「確實羊毛衫好多了」,然后起身去了房間。

留下發呆的周詩未和瞇著眼晴的余淑恒在堂屋。

真他娘的!叫你手賤,你當人家是肖涵和子啊,隨意上手摸人衣服?

房門一關,后知后覺的李恒暗罵自己一句,接著坐在沙發上長吁短嘆。

許久,他找出白鹿原周邊地域的縣志,認認真真鉆研了起來。

一個小時后,周詩禾進來了。

她掃眼正在埋頭苦讀的某人,返身輕輕把房門合上,往床頭走。

「之前不是故意的,抱歉。」

「嗯。

他沒回頭,突兀講了這么一句。

她沒怪罪,簡單嗯一聲回應。

「你是不是困了?」

「還好。」

「還好?那就是困了,那關燈睡覺。」李恒把手里的資料放下,脫掉鞋子爬上床,到床尾拉著開關繩索:「我熄燈咯?」

「好。」周詩禾同樣脫掉鞋子,坐到床上。

Pia嘰一聲,房間陷入黑暗。

等了會,等他沒發出聲響鉆進被窩后,周詩禾說:

「我剛和余老師商量過了,明天我們早上5點起床做大飯,爭取新年第一頓飯一邊吃一邊天亮。」

李恒問:「和我老家習俗一樣,你們也這樣?」

「嗯。」

「現在已經快3點了,那不聊了,抓緊時間睡覺。」他看下表說。

周詩禾安靜地坐在床上,直到他睡熟的呼吸聲傳來,才慢慢脫衣服躺下去。

對于睡覺來說,兩個小時簡直不要太快,感覺才剛剛閉眼就已經到點了。

「大作家,新年好!」

見他睜開眼睛,站在床邊把他搖醒的周詩禾柔弱笑說。

「額,新年好!5點了嗎?」李恒迷迷糊糊問。

周詩禾輕點頭,然后從兜里掏出一個紅包,雙手遞給他:「祝你在新的一年里,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啊?還有紅包給我?」

李恒驚呼,登時困意全無,稍后窘迫說:「我沒準備,咋好意思接你的嘛。

「新年的第一個紅包不能拒絕,這是運道。」周詩禾溫婉說。

「對哦,你可是大王,確實不能拒絕哈。」想起她每次打牌都贏的氣運,李恒立馬不矯情了,趕忙伸手接過,「謝謝你,這是我新年醒來最開心的事。」

周詩禾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說:「大年初一,男人不要封紅包給別人。」

李恒眼晴大睜,「你們這么講究的?難怪買得起幾十萬的鋼琴。」

周詩禾會心一笑:「我只是不想讓你把紅包還給我。」

李恒問:「明天呢?明天也不行。」

周詩禾搖頭。

四目相視,過一會李恒說:「那等回學校,我請你去食堂吃面吧。」

「好。」

這次周詩禾沒再婉拒,隨后離開了房間。

分把鐘后,李恒跟著走出房門,對剛洗漱完的余淑恒說:「余老師,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余淑恒微笑點頭,大過年的,終于不再是冰山一坨了。

李恒走到她跟前,就停在了原地。

余淑恒看他眼,走兩步,又回頭看他眼。

李恒適時把手伸到她跟前,意思非常明了:紅包紅包!

余淑恒清雅一笑,從兜里掏出一個很厚的紅包遞給他,饒有意味地說:「我就知道你肯定會找我要紅包的。」

李恒咧嘴樂呵一笑,接過紅包的同時還不忘送上祝福:「祝老師越來越漂亮,永遠18歲。」

余淑恒瞄眼洗漱間方向,退回一步附耳說:「今早剛給你沈心阿姨打電話,

她給我下了個命令,今年把你捉回家。」

李恒語塞,只感耳朵熱熱的,鼻尖香香的。

看他被嗆得不說話,余淑恒詭笑道:「小男生真不經逗,快去洗漱做菜,不然天快亮了。還有,不要還我紅包,不缺錢花。」

「矣,好嘞。」

李恒把紅包塞進兜里,喜滋滋地進了洗漱間。

此時周詩禾已經刷完牙,正在洗臉,見他進門就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側臉,她頓了頓,稍后繼續洗臉,假裝不知情。

半分鐘過去,她慢條斯理把毛巾晾好,繞過他,靜悄悄地走了出去。

等人一走,李恒開始了速度刷牙洗臉的模式。

大飯8個菜,三人分工明確,李恒和周詩禾主勺,余老師幫著打打下手。

李恒負責做剁椒魚頭、辣子雞丁、毛血旺、水煮魚和爆炒腰花5個菜。

剩下的蟹粉獅子頭、大煮干絲和文思豆腐由周姑娘做。

李恒的湘菜是江湖菜做法,講究一個快準狠,一般是幾分鐘一個菜,像剁椒魚頭稍微長點也就10來分鐘。

而爆炒腰花更是短,下鍋起,前后不到25秒。

所以別看是5個菜,其實花費的時間還沒有周詩禾三個菜一半多。

一口氣弄完5個菜,他笑問:「要不要我幫忙?」

周詩禾看看他,說:「不用,你白天還要寫書,先去歇會,飯好了我們叫你「成。」

她白天可以補覺,而自己時間卻相對比較緊迫,得抓緊時間寫完《白鹿原》

第三章和第四章。

清晨6點40左右,外面下雪了,但一點都不妨礙京城老少爺們對新年的青睞,

早已鬧騰騰一片。

「李恒,醒醒,吃飯了。」余淑恒來到沙發跟前,彎腰叫醒他。

李恒先是沒動靜,過兩秒后猛地睜開眼睛,然后一骨碌坐起來,下意識望眼外面,天黑沒大亮。

來到桌前,三人按老樣子坐下。

余老師坐中間,李恒左邊,周詩禾右邊。

但余淑恒逮著他瞧了兩秒后,起身對他說:「今天新年,新年新氣象,我和你換個位置。」

「別,你是我老師,是我長輩,理應坐上首位置。」李恒推辭。

但推辭有用嗎?

沒卵用啊。

余淑恒輕飄飄一句話就把他勸服了,「以你如今的身份地位,去哪里都是上等位置,一個對榮譽有追求的文人沒有甘居人下的道理。」

「行,那我就不客氣嘍。」不過,李恒最終選擇接受。

裝好飯,各自倒一杯二鍋頭,然后兩女齊齊看著他,都沒動筷子。

面面相對,李恒明悟,平素余老師在餐桌上的發言權今天轉交給了自己,他拿起杯子說:

「大飯,慶團圓。愿我們歲歲平安如意,年年福祿壽喜。來,新年快樂,

干一杯!」

「新年快樂!干杯!」

余淑恒和周詩禾滿臉喜氣,三個杯子一碰,各自抿了一口。

見他第一筷子要夾蟹粉獅子頭,周詩禾提醒:「有一個獅子頭我包了硬幣。」

為了讓硬幣表面干凈,她特意用開水煮了幾分鐘消毒,還刷了好久,寓意是發財。

李恒笑道:「來來來,一起夾,看誰夾到有硬幣的那個。」

周詩禾嫻靜笑說:「我好像認得出是哪個,但也不是特別確定。」

李恒和余淑恒互相看看,給出建議,「我給詩禾同志夾,詩禾同志給余老師夾,余老師給我夾。嗯,對了,詩禾你最后下筷子。」

兩女接受,瞧著他的筷子尖尖。

李恒筷子在獅子頭上空轉一圈,最后閉著眼晴胡亂挑了一個給周詩禾,后者同樣隨意夾了一個給余老師。

余老師倒是沒隨意,辨認了小會才挑一個她認為最有可能出硬幣的給李恒。

三人相視一眼,他下口令:「來,趁熱開吃。」

三人埋頭吃著,都比較小心,生怕吃到硬幣吞下去,結果他和余老師吃完了都沒任何收獲。

見兩人望著自己,吃最慢的周詩禾淺笑說,「在我這,李恒夾獅子頭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李恒無語:「合著你后面還陪我們倆演了一場戲?」

同時他情不自禁想起了廖主編的一句話:自己身邊的女生,論福厚,以周詩禾為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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