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穗說好,然后同孫曼寧一起出了書房門。
走到樓道口,孫曼寧伸手挽住好友胳膊,小聲嘟囊:
「你就真的連爭一下的心思都沒有嗎?她又不是宋妤,怕她干什么?」
一說完「宋妤」,自知失言的孫曼寧悄摸吐了下舌頭,掐自己大腿肉一把。
果然,欲言又止的麥穗沉默了。
孫曼寧見不得好友這樣,嘻嘻哈哈拱一把火:「要我是你,就把李恒給睡了,天天睡,樓著睡,抱著睡,枕著睡,氣不死她。近水樓臺先得月,看誰睡得過誰?」
麥穗無言以對,稍后問:「你跟肖涵不對付?」
孫曼寧否認:「那倒沒有,其實她人還挺不錯的。但誰讓咱們是姐妹呢,不幫你幫誰?」
麥穗不想在這事上多費口舌,猶豫片刻問:「你和宋妤最近有寫信嗎?」
見姐妹臉色認真,孫曼寧收起玩笑,「有。我們還是半月通一次信,怎么?
你和她鬧了?」
麥穗搖頭。
待兩女一走,肖涵眉眼彎彎,甜甜一笑說:「美女環繞,咱們李先生的氣色是越來越好了,讓人羨慕。」
李恒假裝沒聽到,高興地一把摟過媳婦的細柳腰,「你怎么今天下午過來了?我還打算明早過去找你呢。」
近距離望著男人眼角、眉梢的暖意,這是一般人無法擁有的氣度和魅力,交織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踏實和危險感,難怪那么受異性歡迎。
見她看著自己發呆,李恒低頭關心問:「怎么了?」
「沒怎么,麥穗真是個不錯的女孩。」回過神的肖涵若無若無地說。
一次,兩次,她剛剛連著說了兩次,李恒停頓一下,慢慢地開口:「是,很好的姑娘。」
接著他低沉道:「我想你了。」
說完,他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不斷拱來拱去,過一會又親吻起來,先是額頭,然后是鬢角,爾后耳垂、臉蛋、脖子和鎖骨..,
他的聲音在她耳里親切自然,但動作卻有幾分做作的熱情和熟稔,還有幾分討好的味道。
一下子,肖涵心中濁氣瞬間煙消云散,反而被他的言行給逗笑了。
這樣子很像他,又很不像他。
認識這么多年,雖然早已熟悉他的秉性,每次他心虛過后再次相見,他總能將場面粉飾的歌舞升平,然而這回真有點過頭了。
其實說起來,她不也是一樣。即使心里酸澀到不行,但拼了命也會把嘴角揚到最大弧度,可以關起門咬牙,可以躲起來切齒,可以在日記里大肆譴責他的花心,而人前卻只能笑。
可能這就是自己深愛他的原因吧。因為在某種程度上講,自己和他算是同類,都是言不由衷的人。
不知道費盡辛苦找出一個這樣荒誕的理由,是不是該慶幸?
是該為自己哭,還是笑?
「您消停點吧,門沒關。」肖涵努力笑出小小的酒窩,眼神卻緊盯外面樓道口,生怕有人上來。
「唔·—好,讓我再吻一下。」李恒嘴唇吸允著最喜愛的鎖骨,含糊應聲。
聽聞,肖涵無奈地只能作壁上觀,由著他。
她一直覺著,在感情問題上,被愛的人總是掌握著主動權,自己若是橫加阻攔,反而可能會推波助瀾。
李恒真只索吻一會就漸漸停了下來,
隨后他看著她眼睛開口:「我以為你會展開手腳奮斗一番,再不濟也要損她們幾句,我從白鹿原回來就做好了思想準備呢,你翹起二郎腿,嘴皮子利索干脆,左手一把刀,右手一把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刀刀要害,刀刀致命,一副很大爺的樣子,讓人很想拿塊毛巾幫你跪著擦拭刀鋒。」
這哪兒跟哪兒啊,肖涵笑得十分得意,但卻是硬擠出來的,特別無力,聽看好想摳他面瓜子,您怎么了?您今天是被誰附體了?怎么一點也不像你?
不適感造成的顧慮讓肖涵本能地想脫口而出詢問一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honey突如其來的熱吻差點把她弄得暈頭轉向,最后隨著書房門一關,由了他,兩人徹底陷入法式浪漫之中。
即使她已經不再對每次接吻都欣喜若狂并賦予它們特殊的含義,此刻仍然溺愛地不想開口咬他舌尖,不愿趕他走。情感和理性交戰,勝利者永遠是一腔炙熱的感情。
熱吻許久,正在情迷中的李恒忽地松開她,冷不丁開口:「肖涵,做我女朋友吧。」
直直相視,肖涵愣了愣。
她心里在吶喊:小妮子你給我穩住,就算外面再有危機感也不怕,你是肖涵!過去那么多年的苦戀都堅持過來了,要相信自己才是笑到最后的那個人。
心里這般鄭重其事地提醒自己,然而嘴上卻不爭氣地說:「好!」
李恒不敢置信,眼睛大瞪,隨即一抱起她,狂喜喊:「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我是小女子,肖涵默默吐槽一句,卻語塞。
因為實在是離得太近了,怕說話噴他一臉口水,也因為這會兒的他實在是太過激動了,認識這么多年以來,從來沒見他這么興奮過。
算了吧!認命吧!
望著此時此刻幸福滿滿的他,自己應該成全他,她如是想。
也如釋重負!
過去一直糾結和矛盾的地方也悄然放下。
既然自己深愛他,離開不他,那無論是靠近還是疏遠,無論是做不做他女人?最后的結果都必將是難過。
人定勝天,自己從不相信命運!
想起正月初四和陳子的無形約定,陳子守京城,自己守滬市,肖涵的心結仿若千斤重墜落地,要時了結了多年的心結。
她清楚,在強敵環伺的大背景下,如果自己還矜持和推脫,無疑會讓局面更加被動,自己得握有一定的主動權,對某些事情才能更加的名正言順。
李恒渾然不覺她掙扎的內心世界,抱著她持續闡釋自己的歪理:「我總是覺得,你若能失控一次,大罵我一次,或者埋怨指責我一次,不要總那么圓滑世故,不要總那么在乎我的感受,不要總那么滴水不漏,也許我們彼此就能更近一點,但是...哈哈,你答應做我女人那是最好不過了,前面的當我白說,統統都是廢話..:」
是嗎?肖涵在心里畫一個大大的問號,再打一把大大的叉,抬頭明媚笑問:「那么,做您女朋友,要履行什么職責和義務嗎?」
「那是當然,今晚留下來陪我。」開心到忘形的李恒幾乎沒怎么多想,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