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夜張志勇和陽成陪著李恒守夜,下半夜這兩貨終于熬不住了,換成剛醒的麥穗來陪他。
麥穗稍微整理一下頭發,坐在他旁邊關心問:「你困不困?要不去躺會,我替你。」
李恒搖頭:「白天睡那么久,不困。」
換成誰守夜,他都會放心不少,卻唯獨麥穗不行。
現在是夏天,衣服布料薄,身材曲線再怎么遮掩都無法遮住她內媚屬性爆棚帶來的巨大誘惑力。
這是一個從骨子里散發著妖媚的極品女人,她似乎無時無刻都在牽動著男人的神經。
李恒閱美無數,且都是極美的女人,自認為定力比一般男人強太多,可只要和麥穗呆久了,身體無形中產生反應不說,腦海中也會漸漸生出漣漪。
你說說,這樣一個絕世尤物,讓她單獨守夜誰他媽放心啊。
麥穗彷佛讀懂了他的心思,低頭查看一番自身,隨后柔聲問:「我衣服是不是穿得太過單薄了些?」
李恒聽得啞然失笑,「這是夏天,馬上進入三伏,你難道還穿棉襖不成?和學校其她女生比,你這已經十分保守了。」
可能是知曉自己對異性的吸引力太大,她平素穿衣服確實顯得比較保守,不穿緊身衣,不露肚臍,不穿低胸裝,甚至短袖和短裙都跟她無緣。
除了脖子以上的部位,除了一雙手腕,其它地方基本常年累月藏在衣服中,
有幾個女生能這樣?不過她就算再低調,也擋不住她的自身魅力,走哪里都是被人關注的對象。
見他定定地瞧著自己,麥穗臉上悄悄爬了一層紅暈,不過她沒像往常那樣嬌羞躲閃,也沒矜持起身走開,就那樣靜靜地同他四目相視。
今晚一句「你是我的逆鱗」讓她徹底沒了抵抗力,哪怕現在為眼前這個男人去死,只要死得有價值,她也是愿意的。
過去一會,李恒伸手牽住她的手,站起來往過道角落走去。
麥穗證了證,卻沒有任何掙扎,低個頭,亦步亦趨跟看。
此時是下半夜,臥鋪車廂中的人幾乎全在睡覺休息,走廊上一眼望過去沒人,很是安靜。
來到拐角處,李恒站穩身子,稍稍一個用力,就把她拉到懷里,抱了個滿懷。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異樣,麥穗沒做聲,也是悄悄伸出雙手,反抱住他腰身。
一個低頭俯瞰,一個貼著他胸口微抬頭,彼此看著看著,最終吻在了一起。
紅唇微張,里邊的楓葉吞吐,不斷交織與纏綿。
四五分鐘過去,受環境限制的兩人終是抽離開來,瑩瑩玉絲在昏黃中透出光亮,爾后應聲而斷。
李恒右手輕輕撫摸她右臉,「今天讓你受委屈了。」
麥穗搖了搖頭,額頭抵著額頭,閉上雙眼,享受難得的靜謐,享受難能可貴的獨處時間。
良久,她才低聲說,「李恒,答應我一件事。」
李恒問:「不許打架?」
麥穗睜開眼晴,沖他柔媚一笑:「打不過就不要強撐,一定記得跑,這輩子你必須比我活得久。」
李恒問:「為什么必須比你活得久?這是哪門子說辭?」
麥穗沉默片刻,低眉順眼說:「哪天要是看不到你,我會傷心的。」
內心柔軟被狠狠擊中,李恒瞬間意動,熱血上頭,再次含住了她的嘴。
感受到他的熱情和迫不及待,麥穗微偏頭對準他,雙手抓住他腰腹衣擺,與他親昵在了一起。
一吻情深。
兩人恨不得把自己身體揉進對方骨子里,非常熱烈,非常投入,直到走廊那邊傳來腳步聲,兩人才閃電般松開。
「嗯哼,嗯哼!」
不一會兒,孫曼寧繞過拐角處,出現在兩人面前,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幾趟,背著小手喜笑顏開說:「沒打擾到你們吧?」
李恒指指窗外夜色:「我們在這里透氣。」
「切!你把老娘當三歲小孩騙咧,透氣要跑這角落里來?透氣能把麥穗臉蛋透得比桃花還紅?」孫曼寧猛翻白眼。
麥穗臉色本來就暈紅一片,這么一說更紅了。
李恒怕麥穗太過窘迫,適時轉移話題:「才4點出頭,你怎么就起來了?」
「睡不著了啊,爬起來沒看到你們倆,以為你們被人報復了,嚇得趕緊來找人。」孫曼寧絮叻絮叻講。
雖說現在才4點出頭,可天際卻慢慢起了變化,露出了魚肚白。
隨著時間越往后,下床起夜的乘客越來越多,三人只得返廂,麥穗說:「現在外面逐漸熱鬧了,曼寧也起來了,你睡會。」
李恒沒瞎矯情,囑咐:「不要單獨走遠。」
「好,我知道。」
麥穗哪都沒去,就坐在他床邊,陪同孫曼寧細細聊天。
等到李恒睡熟,孫曼寧這才靠過來,附耳嘀咕:「穗穗,和這樣一個大帥哥接吻,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好過癮?」
麥穗第一反應就是被閨蜜看到了。
她第二反應,才后知后覺明白,這妮子在詐自己。
麥穗沒聲,而是從兜里拿出一個紙包糖塞對方嘴里,連外皮紙都沒剝。
「噴!紙包糖?怎么降級了?不是巧克力了?」孫曼寧問。
麥穗說:「沒有了。」
孫曼寧不滿問:「我記得你帶有的,你全給他吃了?」
麥穗笑,算是默認。
孫曼寧泄氣:「你怎么能這么偏心?就因為她是你男人?」
麥穗臉皮薄,接不住這話,于是干脆偏過頭,眼神飄到了車窗外,目之所及全是一片黃橙橙的稻田,烏決烏決沒有盡頭。
孫曼寧跟著看向外邊,道:「熟這么快,這是早稻品種?」
麥穗說:「應該是。」
眺望一會水稻田,孫曼寧冷不丁開口:「麥穗,既然這么喜歡他,就徹底拿下他吧,咱們女人要學會自私一點,不要有顧慮。」
麥穗雙手扒著窗戶,眼眸涌動,沒有任何回應。
經過黑夜白天交替的漫長旅行,火車終于是到站了,長沙火車站。
在列車員地提醒下,一行5人提著行李往出口走去。
「喂!李恒,那是你們余老師。」
忽地,走在最前面的孫曼寧指著出閘口左側的高挑身影說。
「嗯,我看到了。」李恒同樣驚訝,沒想到會在這里瞧見對方。
凈身高168的麥穗在人群中顯得出挑,也早就看到了,只是沒有孫曼寧那般大驚小怪,內心在思量:專門在等候他嗎?
她不懷疑余老師的信息收集能力。但有一事沒弄懂,為什么沒從廬山村跟著一起過來?為什么出現在這?
跟隨人流出走閘口,李恒眼神同余淑恒相視片刻后,主動喊:「老師。」
其他人跟著喊聲老師。
「嗯。」
余淑恒嗯一聲,微笑著看看手表說:「還以為你們會晚點,走吧,車停在外面。」
余淑恒依然是一身黑,氣質高貴典雅,書香氣濃郁,氣場全開,給人一種非禮勿視的強烈既視感。跟她在一塊容易讓人自卑。
饒是和她相熟的李恒,如若不是貼身挑逗,對這位老師也生不出任何雜念,
實在是對方太過端莊了些!
這不,性格大大咧咧的孫曼寧偃旗息鼓了,變得前所未有的溫馴。
之前還勾肩搭背的缺心眼和陽成頓時不敢造次了,像個打手小弟一般,規規矩矩跟在隊伍后方。
李恒和麥穗稍微好一點,但余老師不開口說話的情況下,兩人一樣沒有張嘴的欲望。
這就是余老師正常冰山狀態下的震力。
穿過站前廣場,余淑恒指著后面那輛車對張志勇和陽成說:「你們坐后面那輛,車子會直接送你們到前鎮。」
聞言,張志勇和陽成不敢有任何異議,破天荒地說謝謝后,心里高呼「我滴個媽媽呀!要吃人呀!」,然后一溜煙鉆了進去。
余淑恒接著對李恒、麥穗和孫曼寧說:「我們也上車吧。」
「好。」麥穗應聲,率先坐到了車里,坐到了后排。
孫曼寧很有眼力見,也去了后排。
得咧,就剩一個副駕駛了,李恒沒得選,拉開車門彎腰坐好。
沒一會,奔馳車開動了,調頭往邵市開去。
開了大約十來分鐘后,余淑恒打破沉寂問:「前面有一家飯店,你們餓不餓?」
李恒摸摸肚皮,扭頭看向后座的兩女。
麥穗說:「我還好。」
孫曼寧本來餓了,可眼見今天的余老師恢復到了往昔冰山模樣,硬是壓下了饑餓感,「我也還好。」
得到答案,李恒道:「要不我們回邵市吃算了。」
余淑恒點了下頭,繼續開車。
受不了這種室息感,李恒沒話找話,「老師,你怎么突然來湘南了?」
余淑恒目視前方,「潤文遇到了點事,老師過來幫忙。」
李恒問:「王老師現在怎么樣?」
余淑恒說:「前天早上,王老師母親去世了。」
「啊?這么突然?」
始終沒開口的孫曼寧啊一聲,驚出聲,「正月份還好好的,我還看到了,
怎么說去世就去世了?」
余淑恒說:「戶檢是服毒身亡,至于是被動還是主動?目前正在進一步調查。」
原來如此,李恒三人頓時恍然大悟,難怪余老師這兩天不在廬山村,難怪會提前來湘南。
李恒一直還以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導致她對自己忽然冷淡下來。
這兩天她左思右想,他只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自己和大青衣的事情被她知曉了,然后...
不過現在看來,顯然是自己多慮了。老子就說嘛,天下之事哪有件件那么巧的?真當是寫嘿,無巧不成書呢?
麥穗關心問:「老師,是不是有懷疑對象?」
余淑恒通過內視鏡瞄眼后排的倆女,回答:「有,死者丈夫。」
王潤文母親是二婚,有過兩個男人,前夫和現任丈夫。
孫曼寧問:「是現任丈夫嗎,那個紡織廠副廠長?」
余淑恒淡淡點頭:「對。」
這件事對麥穗和孫曼寧沖擊比較大,談著這個話題,剛還無比室息的車內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長市離邵市并不算特別遠,只有200多公里路,一行人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邵市。
李恒、麥穗和孫曼寧三人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合伙買個花圈、又買了些金山銀山和蠟燭鞭炮錢紙去吊。
放完鞭炮,站在棺材面前行了三鞠躬禮儀后,李恒甚是晞噓,猶記得去年王老師母親還撮合自己和英語老師來著,沒想到才過去一年,就已經躺到棺材里了。真是人生無常。
李恒扶起帶孝的英語老師:「老師,節哀順變。」
王潤文眼睛有些紅,看來母女倆雖然平素關系有些僵硬,但到底是至親唉,
血濃于水,她對李恒4人說:「淑恒講,你們還沒吃晚餐的,跟我來。」
四人跟她去廚房,各自拿個碗挑一些菜,隨意吃了起來。
見麥穗和孫曼寧擔憂地看著自己,王潤文坐下說:「不用擔心老師,我沒你們想的那么悲傷。」
幾人不知道該如何接這話。
過去半響,李恒問:「哪天出山?」
王潤文說:「明天早上。」
孫曼寧大呼出聲:「這么早?不是才3天多嗎?」
王潤文點頭:「天氣太熱,不能久擺,得早點下葬。」
聽聞,李恒等人盡皆釋然。
也確實,大夏天的戶體擺久了容易臭,甚至化膿變水,一般是能快入土就盡快入土。
這個晚上,李恒等人一直在法場旁邊看王老師做孝子,直到凌晨時分吃完哨子面才散。
坐了這么久的車,又熬了大半夜,一伙人都很困,吃完面四人就馬不停蹄回了一中。
上到教師家屬樓三樓,麥穗跟著孫曼寧去了孫校長家。
李恒則和余老師去英語老師家過夜。
打開門,前頭的余淑恒忽地問:「你明天是回老家?」
李恒說對。
換好涼鞋,余淑恒說:「老師跟你回去。」
李恒神情錯,一時間摸不準她葫蘆里是賣的什么藥?
目光在他面上打幾個轉,余淑恒悠悠提醒:「去年冬天和今年正月在白鹿村,你是不是忘了?」
李恒回憶回憶,中間右手一拍腦殼,登時想了起來:她說向往農村生活,自已曾兩次許諾過她,有空帶她回自己老家看看。
他不是一個食言之人。
可也沒想過這么早帶她回去啊。
本來還想這次回家好好陪陪腹黑媳婦兒,老師這一去,自己的計劃不全都打亂了么?
再說了,孤男寡女的,你現在跟著我回家算哪門子事嘛?老子該怎么向李建國同志和田潤娥同志解釋呢?
近距離對望,他甚至有理由懷疑,眼前這老師故意的。
故意挑這個時間點跟自己回家,目的就是打亂自己的一系列計劃。
猶記得前兩天在廬山村巷子里的場景,她眉問:你是打算暑假挨個到她們那里走一遍?
思及此,他的懷疑更深了。說不好余老師就是因為得知自己的安排后,才臨時起意、才臨時想要跟自己回家。
奶奶個熊的!
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啊,當時嘴邊怎么就沒個把門呢,會把暑假的規劃漏給她呢?
見他臉色明滅不定,余淑恒問:「不方便?」
不方便!當然不方便2!李恒心里一萬個不情愿,嘴上卻遵守承諾:「沒有,
我就是怕老師可能住不慣農村。」
余淑恒注視一會他,臨了開口:「那就這樣決定了,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
說是早點休息,她卻找出換衣服去了淋浴間。
李恒只能在外面干等,最不能忍的是等了快半小時,等得花兒都謝了,她才磨磨蹭蹭出來。
望著他急不可耐地沖進去洗澡,余淑恒用干發毛巾擦拭擦拭頭發,嘴角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李恒洗澡很快,連洗頭一起前后不到8分鐘,推開門走出來,他問:「老師,
不是說7號同詩禾匯合嗎?」
正在沙發上看報紙的余淑恒不咸不淡嗯一聲,頭也未回:「去你家待3天就走3天么?
李恒一邊進臥室,一邊想著3天時間該怎么打發?
一夜過去。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四人就起床了,坐進車里往市郊區的靈棚趕。
7點開飯,8點棺材起轎,走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到才山里,然后送行的人直接打道回府,只留一些「龍上人」掩土。
所謂龍上人,就是抬棺材的那批人。
李恒全程都沒發現英語老師父親的身影,不過這個節骨眼上也不好多問,等到下了山,他對英語老師說:「老師,我們等會就走了。」
「好,謝謝你們。」送完生母最后一程,王潤文沒有大家想象中的凝重,反而一身輕松,似乎有種解脫之意。
回到家,掃眼后面不遠處的李恒、麥穗和孫曼寧三人,余淑恒說:「我打算去他家里待幾天,你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
王潤文用右手尖尖扶下眼鏡,「你去他家里做什么?刷存在感?」
余淑恒說:「保密。」
「呵呵..!」
王潤文呵呵冷笑幾聲:「你又放不下架子脫衣服,去了也是白去。」
余淑恒掃她眼,饒有意味地說:「女人衣服不是給自己脫的,而是他脫才有價值。」
王潤文嘲諷:「他要是脫你衣服,你敢受?」
余淑恒伸個懶腰,糯糯地開口:「我會給你發喜糖,這輩子都不會讓你再見到他。」
王潤文聽得莫名煩躁:「滾吧,我沒時間陪你瘋,還有些事要處理。」
余淑恒默然,好一會說:「后面的事我已經打點好了,你不用有顧忌,想怎么辦就怎么辦。」
王潤文難得說一聲謝謝。
從郊區回到市區,李恒帶著單獨相處的機會對麥穗說:「11號我來邵市找你,大概中午12半左右到邵水橋。」
「好。」麥穗默默記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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