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驚訝地反問一聲，尼古拉斯后知后覺地用手拍了一下腦袋，連連自責：“忘了忘了，你看我這記性！”
拍完腦袋，他一本正經地看向林語，非常認真地問道：
“我有兩個朋友，你想先見哪一個？”
看著他認真的臉，林語歪著頭，問道：“有區別嗎？或者，你這兩位朋友是敵對的？”
“不是！”尼古拉斯搖頭。
眼見這家伙還要打啞謎，林語只好單刀直入：“那先說一下他們的來歷吧，說了，我好做個選擇。”
“嗯！”尼古拉斯也同意了這個想法，用力點一下腦袋，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有兩個朋友，一個是印度人，另一個是土耳其人。”
聽完這句話，林語瞪大雙眼，雙手無力地揉搓一下頭發。
抬手一指房間大門，怒喝道：“你給我滾！”
印度人買軍火……
那基本就屬于是癩蛤蟆上青樓——沒錢跳不上床還呱呱叫。
什么都要，什么都想，就是TND沒錢，而且還不喜歡看武器裝備的說明書。
在國際上。
阿美莉卡人搞裝備，原本只需要100塊的經費，這幫人一般報200塊的經費，然后把190塊的經費吞下來。
然后把9塊的經費用在科研研討上，最后丟1塊經費去干活，然后發現干不了，就繼續向國會打報告，要500塊經費。
最后掏200塊，去其他國家買點東西，假裝自己有完整的工業鏈。
俄羅斯人搞裝備，是拿著100塊的經費去考古，然后根據考古的內容，拿出20塊錢打點，自己拿10塊錢，最后用70塊做任務。
至于印度人。
100塊的經費全部吞掉。
做事？做什么事？
錢？什么錢？那是上面給我的辛苦費！
也就是憑借這種獨特的做事方式，2003年印度花了130億軍費，連根毛都沒弄出來。
并且，他們還有著絕對的俺尋思之力。
只要是他們覺得可以的東西，那就可以。
一件裝備賣給這幫人，除了要擔心這幫王八羔子不給錢之外，還得擔心這幫人拿著裝備在國際上丟面子。
典型的例子就是這幫人修飛機。
飛機零件越修越多。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國家能夠依靠修飛機攢出一架新飛機，那絕對非印度莫屬。
至于土耳其……
比印度稍微好一點，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們一直沒有忘記奧斯曼帝國的榮光，但他們的實力又無法匹配他們的夢想。
于是，就有了一句廣為流傳的話。
狗中哈士奇，國中土耳其。
不過就目前的國際局勢而言，土耳其的確是一個潛在的客戶，他們的確需要大量的武器。
本著先看壞消息，然后又看好消息的想法，林語深吸一口氣，笑盈盈地對尼古拉斯說道：“那……先帶我去看看你的印度朋友吧。”
這邊的林語決定先去看誰，對面的尼古拉斯卻是不急了，伸手一招：
“先不急，我和那家伙在暗地里其實有點恩怨。”
“而且你剛才的反應也說明你知道印度人惡心，所以，我的意思是我們一起做一個局。”
“從他手里坑錢。”
聞言，林語后退半步，一雙眼睛從下到上，如同探照燈一樣掃過尼古拉斯，下一秒，吃瓜的表情浮現在他臉上。
“說說，說說你們是怎么結仇的，如果樂子夠大，我可以幫你，不過，我要一半。”
得到允諾，尼古拉斯坐回到椅子上，依靠著椅子，面目也慢慢變得猙獰：
“半年前，我從英格蘭搞了一批裝備，在國際上準備出手的時候，這個該死的印度人找到了我的一個聯絡人。”
“他說他是印度支持的泰米爾組織的指揮官，然后他說，他需要一批輕武器，去打擊斯里蘭卡人。”
“斯里蘭卡和印度的恩怨你知道吧？”
“知道就行，那一筆單子，總價格大概是600萬美元，我能賺200萬美元。”
“談判很成功，交易也很成功，但是在我把貨物送到泰米爾納德邦，要他們付錢的時候，印度軍隊出現了。”
“要不是去交易的人腦子機靈，估計我除了損失那一大筆錢之外，還得再損失十幾個人。”
“所以，那一次的交易，我一分錢沒賺到，還賠進去不少。”
說到這里，尼古拉斯面目變得非常猙獰，那一口大門牙，也死死的咬著，一副擇人欲噬的樣子。
而看著他這副樣子，林語平靜的坐到椅子上，反問道：
“既然你們之間做過交易，而且你還被他坑了，那你完全沒有理由，在這一次介紹他和我認識。”
“對吧？”
面對林語玩味的目光，尼古拉斯將那副兇狠的表情斂去，翻著白眼說道：
“作為一個合格的國際軍火貿易商，要學會給自己留馬甲，馬甲留得越多，越安全。”
“我在你這里叫做尼古拉斯，但是在歐洲，我的名字叫做斯凱，而且那一次交易我全程沒有出面。”
“他認識的是英格蘭武器商人斯凱，不是我，不是阿美莉卡武器商尼古拉斯。”
“這一次找到我，這畜牲用了同樣的理由，然后呢，我就告訴他，我有一個非常好的武器來源，這個地方的武器非常好，價格也很便宜，同樣的價格，他能拿到其他地方多30的裝備。”
“然后這個傻逼就上當了！”
“然后我就把他帶過來了。”
“他們所支持的那個組織最近也在四分五裂，如果你這邊再騙他一筆錢，他們在斯里蘭卡絕對會打得很熱鬧，非常非常熱鬧，一定會把狗腦子都打出來。”
尼古拉斯的聲音越說越大，也越說越興奮，說到最后，他就眼巴巴的看著林語。
現在，林語才是這一筆交易中最重要的一環。
如果他答應，這個騙局就能繼續下去，如果不答應，那這個騙局就沒法繼續下去。
最后，那個傻逼就算發現自己被騙了，也只能認栽。
他不可能跑到斯里蘭卡的警察局，對斯里蘭卡當局說：警察先生，我在國際上購買軍火的時候被人騙了，還請您幫我做主。
斯里蘭卡當局的警察遇到這件事該怎么辦？
問：你購買武器，準備用來做什么？
回答：當然是用來弄死你們斯里蘭卡當局啊。
那樂子不就大了嗎？
迎著尼古拉斯期待地目光，林語眉頭緊蹙，小聲問道：
“這家伙大概能掏出多少錢？”
“嗯……”尼古拉斯咬著下唇，皺著眉思考起來，片刻過后，攤開一個巴掌說道：“應該有5000萬美元左右。”
“這幾年國際上對泰米爾組織的打擊加大，他們手里是有錢也花不出去，而且這兩年，斯里蘭卡當局改變了對泰米爾組織的方案。”
“從海陸空三個方面一直在打擊，其實就是變相的削弱了泰米爾組織，如果他們還不反撲，那早晚有一天，泰米爾組織會消失殆盡。”
“所以在這個時候，如果他們能搞到一批高精尖的裝備，反擊一波斯里蘭卡當局，他們肯定會愿意，我們就能更好的騙到他們。”
聽到有5000萬美元，林語抬起右手，伸向尼古拉斯：“好！我干了！”
尼古拉斯的右手和林語的手拍到一起，隨著掌聲響起的，還有兩人的笑聲。
那笑聲非常奸詐，非常陰損。
兩人又互相交流了一些情報，確認好細節，林語就給余明還有羅平分別去了電話。
余明接到這個電話，還有些懵逼，但是聽完林語的計劃后，他也在電話那頭笑了，只留下一句，你們先去，我隨后就到，就跟著掛斷了電話。
然后一起勾肩搭背的走出房間，又走出酒店，換上一輛出租車，向目標酒店開去。
火車站旁邊，一個看起來非常普通的酒店里，三個印度人正在互相聊天。
一個印度人守著大門，一個印度人守在窗邊，而最后一個躺在床上。
“帕默先生，周圍的街道一切正常，沒有看到可疑的人，也沒有看到可疑的車，那個該死的阿美莉卡人看起來真的非常可靠。”窗戶邊的印度人，向床上的印度人說完話，又回過頭看向大街，同時看向對面的小樓。
而這個人的話，讓躺在床上的帕默忍不住噗嗤一聲：
“可靠？首先我必須要警告你，我們這幫人，我們這些人出門在外，必須要注意，我們所接觸的人，隨時都有可能出賣我們。”
“所以，我們要注意，不要相信任何人。”
“就算那個該死的尼古拉斯，帶著我們看了這家工廠的一些研究所，那我們也要注意。”
“明白嗎？要隨時隨地保持警惕！”
帕默的一番教誨，讓守在窗邊的印度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正當他準備開口，眼睛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尼古拉斯！
那家伙一個人，帶著兩個華夏人從出租車上走下，出現在了酒店門口。
這印度人突然回頭，對著躺在床上的帕默喊道：“帕默先生，他們來了，就來了三個人！”
聞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帕默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下來，穿上西裝，整理好妝容。
坐到窗戶邊，背對窗戶，右手拿著一杯茶水，左手拿著中午順道買的報紙，翹著二郎腳，悠然自得地看起了報紙。
幾分鐘后，房門被人敲響，尼古拉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聽見聲音，帕默不咸不淡地用咖喱味十足的英語回應一句：“進來。”
門外，聽到這咖喱味十足的英語，林語下意識扭頭看向尼古拉斯，問道：
“你們……嗯……能正常交流？”
“嗯……談生意問題不大，真的！”尼古拉斯連連拍打胸口，同時推開了房門。
林語在他身后走進，隨意地掃一眼在場的人，隨后，直接走到床邊坐下，滿眼好奇地打量起面前的人。
那目光很隨意，非常隨意。
好似在打量一個玩具。
旁邊的尼古拉斯也找了個地方坐下，隨后面帶微笑，笑盈盈地看著對面的人，沒說話。
窗戶邊的椅子上，帕默依舊保持那個造型，悠閑地，慢吞吞的看著報紙，喝著茶水，也沒開口。
三方人都不說話，一時之間，房間里變得非常安靜，非常安靜。
許久，站在林語身后的錢多多手機突然響起，這才將房間的安靜打破。
“嗯嗯……好的……安排好了嗎？好的，我給廠長說。”接完電話，錢多多彎下腰，附在林語耳邊，但是用整個房間里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廠長，羅科長說已經安排了好接待，說可以把客人帶過去看裝備了。”
把這些話聽在耳朵里，林語回過頭看向旁邊的帕默，還是沒說話。
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又過了幾分鐘，一直在裝的帕默忍不住了，他放下報紙，搖搖頭，高傲地說道：“林先生，你似乎并不知道顧客是上帝這句話，如果我是你，剛才就應該主動。”
“不過，我不是那種喜歡啰嗦的人，用你們的話來說，叫做大人不記小人過。”
“說說吧，你有什么裝備？都說說，如果性能可以，我可以考慮考慮。”
說完話，帕默左手手指不停地在椅子扶手上敲擊，用的是手指肚，沒有發出聲音。
但依然向外傳遞了一個訊息，他不是很耐煩。
把這一切收在眼里，林語伸一個懶腰，反問道：“上帝有幾個師？”
“你對我來說不是上帝，你只是我的一個普通顧客，而且，還是有風險的顧客。”
“成了，你才是我的顧客。”
“所以，顧客是上帝這句話對我而言，沒有用處。”
“現在告訴我，你需要的裝備類型和大概預算，是我送貨上門還是你們自己提貨。”
“告訴我這些，我就可以帶你去看裝備，看完，你付錢滾蛋，我送貨上門。”
“或者你自己提！”
“對了，原本我給你騰出來的時間是30分鐘，但是你自己浪費了24分鐘13秒，也就是說，你還有大概五分鐘的時間說話。”
“請！”
把對面的人嗆了一頓，林語也跟著對面人的樣子，翹起二郎腳，滿臉求知地看向對面，等待對面人的回應。
剛才那幾句話，讓帕默忍不住咬牙切齒，但他并沒有選擇向林語發難，而是將發難對象換成了尼古拉斯。
“尼古拉斯，這就是你說的合作伙伴？”
“糾正！”尼古拉斯抬手，打斷了這個印度人的話，笑著回應道：“合作伙伴是指我和林先生，不是你。”
“你只是買裝備的人！”
“你還有3分27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