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在場的人，現在都屬于摸著石頭過河，他們只打過警察，沒有一個人干過警察，更不知道如何管控一個城市的警察。
同樣，隊伍草創，更不知道如何提出自己的思想，并且將之付諸實踐。
唯一有點理論的賈利姆，下周就會變成基爾庫克的警察局局長，他沒有時間實操。
一想到這樣一個瘋狂而又收益巨大的計劃無法實施，在場的人都忍不住跳腳，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嘆息，還有一聲高過一聲的質問。
“你們當時怎么就想著守著這個鬼地方不出去呢？”
“當時要是出去了，現在就不至于想到一個計劃，卻又無法實施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幾十年前我們離開這塊土地，現在就不會有這個計劃，甚至阿美莉卡都打不進來。”
“講多了，你最大的可能，就是躺在墳里面，慢慢丈量自己的墳頭草。”
“要不還是找外援吧！”
“找誰？”
“還能找誰？一事不煩二主！”
“賣武器裝備的？能行嗎？”
“不知道，反正去試試吧，剛才卡瓦尼還說那些小組織想要從我們這里買武器，那我們干脆再當一次二道販子。”
“你們的意見呢？”
“如果沒有別的辦法，那就只能這么做了。”
“好吧，我同意找外援！但我要說好，普通的行為我們可以容忍，但原則問題，我們不能容忍。”
“我也同意，和這個鳥人的意見一樣，他們不得干涉我們的信仰問題。”
“舉手啊！愣著干什么？”
在吵吵鬧鬧中，意見最終統一，尋求外援。
最后，這個光榮而且偉大的任務，就落到了羅茲身上。
但是羅茲此刻不在基爾庫克，而是在巴格達。
巴格達，作為一個投機商人，在秩序恢復之后，羅茲第一時間奔赴這里。
因為阿美莉卡扶持的新政府，主要是什葉派，而且還是對前總統有深仇大恨的什葉派，作為一個什葉派人士，他覺得自己應該在這個時候，為國家建設添磚加瓦。
簌——
小巧的木盒子被羅茲推到對面，隨后，他用謙卑的聲音問道：“部長先生，那個……伱看我能不能為國家效力呢？”
木盒子不大，看上去還有些簡陋，但是盒子打開，里面的東西卻是富麗堂皇。
黃金。
標準一百克一根的黃金，整整十根。
部長飛快地將盒子蓋上，手一滑，盒子就消失不見，隨后，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重建委員會需要一個對實務非常了解的官員，我去給你安排，期待你以后的進步。”
伊拉克位于東3區，指針向前波動6個小時，東8區，珠城。
隨著夕陽慢慢落下，2022年的珠城航展，也即將落下帷幕。
在68號展臺外，第73號展臺旁邊，兩個看起來十分彬彬有禮的英格蘭人，正靠在已經搬空的展臺上，悠閑的喝著咖啡，同時，目光一刻不停的盯著68號展臺。
等到68號展臺的人開始拆除，年輕一些的英格蘭人回頭，朝旁邊的搭檔問道：“他們在拆除展臺了，到時候我們要跟上去嗎？”
旁邊，正悠閑品著咖啡的搭檔聽到這話，恨鐵不成鋼地回頭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的教育道：
“肯特，我最后警告你一遍，這里是華夏，不是英格蘭。”
“你現在的身份，是英格蘭航空的考察員，不是軍情六處的探員，你的行為習慣要符合考察員的身份，而不是成天想著跟蹤。”
“可是伯納先生，他們的行為已經嚴重威脅到了英格蘭的安全，我們……”肯特犟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伯納抬斷。
這個留著一臉標準英格蘭大胡子的男人長嘆一聲，拿起旁邊的帽子蓋在頭上，再次教訓道：
“現在不是大航海時期，更不是日不落帝國時期，我們的任務，只是搞清楚一些東西，不是去拼命。”
“不要整天看著007電影，就幻想自己是007。”
“你要搞清楚一點，電影終究是電影。”
“走吧，去找這位林先生聊聊。”
說話間，伯納抱著手中的相機，慢慢來到68號展臺，對著在展臺旁邊忙碌的林語輕輕彎一下腰，話語輕柔的問道：
“林語先生，我有一筆生意，想和您談一下，請問您是否有時間？”
這態度極其紳士的話語，讓林語短暫的愣了一下。
等他回過頭，卻發現是兩個面容比較英俊的外國人，在看他們胸口掛著的牌子，英格蘭航空。
英格蘭人？
英格蘭人能憋什么好屁？
在心里問了一句，林語站著身體，卻發現展臺里面的招待區已經拆除，不得已，他抬手指向展臺外：
“二位，如果不嫌棄，我們去我住的酒店，找個包間好好聊聊，怎么樣？”
“一切聽從林總的安排。”伯納很隨和的點一下頭，緊跟著林語的步伐，一直向外走。
走出會展中心，三人上了車，一溜煙回到林語住的酒店，沒有上樓，而是在酒店咖啡廳找了一個包間，一人要了一杯咖啡。
抿了一口微微發苦的咖啡，林語這才開口問道：
“不知道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關于CL20！”
“那是什么？”林語開始裝傻充愣，同時心里也對這倆人的身份，有了一定的猜測。
這是另外一條魚。
只不過這條魚的來歷，還不是那么很清楚。
看到他的表情，伯納似乎早有預料，他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放到林語面前，用手指頭敲著這張照片，輕聲說道：
“半個月前，我們英格蘭的一支精銳小隊，跟隨阿美莉卡人，在伊拉克南部區域活動時，被人伏擊了。”
“總共7個人，全部陣亡，我們的情報人員在勘察現場時發現，襲擊者使用的武器，遠超他們的科技水準。”
“后來經過嚴密的檢測，我們的人發現，那種火箭彈的裝藥，是CL20。”
“而且，這種火箭彈的其他裝藥，性能也遠超其他的武器制造商。”
“但是，我們的人在核查過程中又突然發現，這種火箭炮外殼的粗糙濫制程度，卻是和里面的裝藥嚴重不符。”
“在這些外殼上，我們發現了漢字萊茵鋼鐵，還有電話號碼，以及你們國家的強制執行標準。”
說到這里，伯納突然笑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不等林語發問，他就將這件好笑的事說了出來。
“豬頭以色列人，還有那幫蠢狗阿美莉卡人，居然覺得GB/T是一個武器的代號。”
“笑死我了，但凡這些人多讀點書，多看看世界，少一點所謂的快樂教育，也不會這么蠢。”
“但如果他們不這么做，他們國家的人就會發現，他們一直在被精英政客們欺騙。”林語突然插了一句，讓伯納剩下的笑容僵住。
好像，英格蘭也是這么搞的。
他慢慢回過頭，看向旁邊的搭檔兼職學生。
有點尷尬。
短暫的尷尬過后，這個英格蘭人突然開口說道：
“林語先生，我們合作吧！”
“咳！”
“咳！”
兩聲不同聲調的咳嗽，在旁邊響起，比較輕松的是林語，而稍微有一點驚訝的，是肯特。
這個年輕人抬起頭，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這個如師如父的搭檔，他完全不敢相信，這樣一位敬重的人，居然在調查的時候，向敵人提出合作的請求。
不對，這里面肯定有自己想不到的地方，伯納先生肯定是為了引誘這人上當，才會提出這樣的話。
想到這里，肯特稍微拉開椅子，讓自己隨時可以全力迸發。
而他的動作自然沒有逃過林語的眼睛，林語抬手指了一下他，朝伯納問道：“親愛的伯納先生，我覺得您的搭檔對您有些誤會，要不您二位先互相溝通溝通？”
說著，他屁股向后一頂，頂著椅子，拉開和二人的距離。
像看好戲一樣看著二人。
這時，肯特也反應過來，因為他發現伯納先生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
好像……好像在猶豫。
就在這時，伯納開口了。
“肯特，作為我的學生，我現在要教你軍情六處不會教你的東西，那就是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和肯特說完話，伯納轉過身，對著林語伸出右手：
“伯納·道恩，英格蘭軍情六處，亞洲區負責人。”
“想和林先生您談一下關于高性能火藥，以及各種高性能炸藥，在歐洲區代理的生意。”
看著伸到面前的手，林語并沒有接，抬起眼，目光和對面交錯，小聲說道：“你知道我想問什么。”
“我背后是威廉公爵，女王陛下的親弟弟，閣下可以放心合作。”說出自己背后的人，伯納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徽章放到林語眼前。
徽章直徑大約5公分，通體銀白色，上面是一個盾牌，和一把插在盾牌里的劍。
林語伸手接過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兒，隨手又遞回去，又裝模作樣的點一下頭，問道：“你有錢嗎？”
“這些特殊商品合作，我這里只要現錢，而且還是先給錢，然后給貨。”
“如果你沒錢，那我可以幫你把咖啡付掉，你喝完之后，就可以離開了。”
兩句簡單的話，讓博納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他追問道：“那您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合作嗎？”
兩人目光對視片刻，林語輕輕點一下頭：“有錢就行！我這個人不挑，我只要錢，現錢。”
說這話的時候，林語的表情非常專一認真，就好像對待自己的初戀一樣，這個表情落到伯納眼睛里，讓這個英格蘭人有些詫異，同樣，也讓他高興。
因為只有這樣執著于金錢的人，才是最佳的合作伙伴，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忠誠于錢財，才會為了錢財，放棄一切世俗的牽絆。
他收回手，向著對面的人輕輕點一下頭，輕聲說道：“既然林語先生如此痛快，那我這邊也沒必要扭扭捏捏，我現在回去，將詳細的情況，向威廉公爵做一個匯報。”
“等到威廉公爵回復，我們再來商談合同。”
“肯特，我們走吧。”
招呼了一聲，伯納轉身走出咖啡廳，很快就消失在酒店的大門口，而咖啡桌旁的肯特，仔細盯著林語看了一會兒，這才邁開步子，朝消失在門口的人追去。
追過兩個街道，肯特終于追上了自己的師父，稍微喘一口氣，他一個加速越過伯納，擋在對方面前。
剛準備開口，伯納溫和的嗓音在他面前響起：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回酒店再說。”
“好！”
回到酒店，不等伯納開口，肯特就追問道：“老師，你剛才那些話，都是為了誆那個家伙吧？”
“你所謂的合作，其實是你的計謀，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從那家伙嘴里誆出實話，是吧？”
肯特激動的問出話，同時他也在注意老師的臉上的表情，他很想從老師臉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很快，他又發現自己看不懂老師臉上的表情。
那似乎是有點欣慰，但是又有點失望，還有幾分的……嫌棄。
就好像自己嫌棄其他人太過愚蠢一樣。
把這些表情讀懂，一個不太好的想法，在肯特腦海中閃現，他囁嚅著開口：
“老師……你……”
“噓！”伯納右手食指豎起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動作。
過了一會兒，他輕聲反問道：“你覺得我那些話是假話嗎？”
“我現在就告訴你，不是！”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聽著老師的否定，肯特一連三個為什么喊出口，一聲高過一聲。
最后一個為什么問出口，他看到了伯納臉上冒出的失望，徹徹底底的失望。
這個軍情六處的優秀特工，滿臉無奈的坐到椅子上，身體彎曲，雙手手肘搭在膝蓋上，手掌握在雙腿之間，釘在地板上的縫隙，開始喃喃自語：
“曾經，我也和你一樣，幻想成為一個特工之王，游走在各國之間，游走在刀鋒之上，利用自己的才智，利用自己強大的身體，完成國家交給自己的任務。”
“但……現實非常骨感。”
“我是個菜比，我能做的就是收集一些亂七八糟的情報，然后像塞垃圾一樣塞到上級手里。”
“過著一眼看得到頭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我決定換一條路生活。”
因為人太菜，三千字一章的章節寫著頭禿，所以調整了一下單章，調整為4100字左右，這樣寫起來順手一些，每天三章，依舊是一萬二千字。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