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直等到101艦回到華夏，這位首相口中的好起來，卻依舊沒有傳來。
他成了日本人口中千夫所指的敗類，懦夫，走狗，沒有骨頭的哈巴狗。
而與之相對應的101艦，則成了大英雄。
連城造船廠，當巨大的船只在拖船的幫助下，緩緩駛入泊位，在場所有人懸著的心，也終于落了下來。
沒辦法，棋局沒有下完，誰也不知道誰是最后的勝利者，半道開香檳這種事，林語不會干，在場的其他人也不會干。
可是，當船已經靠岸，當舷梯已經放下，當人已經出現在甲板上，完好無損的出現在甲板上。
那這個時候。
該開香檳了！
當林滄海沿著舷梯走下甲板，再一次腳踏實地時，林語拎著一瓶香檳，沖到了幾人身前，動力搖晃一下，然后擰開了蓋子。
很細微的聲響，那是瓶蓋被打開的聲音。
緊接著，一抹細膩的白花，就從林語手中噴出，噴到了林滄海幾人身上，可是被噴到的幾個人臉上卻并沒有生氣的樣子，而是同樣帶著笑容。
緊接著，放在岸邊的煙花炸響，巨大的煙花從煙管中飛出，飛上高空，又在竭盡全力之后爆炸。
在昏暗的天空下，炸出一片星河，炸出好看的花卉。
砰砰砰！
船上下來的人，在排成整齊的隊伍中，也在這一刻緩緩抬頭，注視著天空的煙花，觀看那絢爛的景色。
等他們低下頭，卻發現不知何時起，他們手里都多了一大瓶香檳。
林語的聲音也在這一刻響起，同時，伴隨著他的聲音，還有他搞怪的動作：“看到沒，把香檳酒的瓶子高高舉起，然后用力晃動，最后打開蓋子。”
聽到他的聲音，拿到香檳的人也學著動作，開始用力搖晃酒瓶，到了合適的臨界點，一個個松開手指，扣開蓋子。
砰砰砰砰砰！
更加細微輕蔑的聲音，隨后，幾百道香檳酒的柱子，從人群中爆發，噴向周圍最近的人。
這一次，無人閃躲。
因為人太多了，要噴射的酒水也太多了。
等到這邊的嬉笑打鬧完畢，站在后面一點的陸華熙和周昌耀幾個人，這才邁開步子，緩緩走向其人。
這幾個老爺子前邊走，在他們后面，是二十幾個捧著紅色托盤的年輕人。
一行人緩緩前進，終于來到下船的隊伍面前。
看得到來的人，排列整齊的隊伍也出現了一絲騷動，是激動的騷動。
重頭戲來了！
所有人都對著那二十幾個年輕人翹首以盼，恨不得對方現在立刻馬上打開手中的盒子，遞到自己手中。
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一種奢望。
終于，隊伍停下來，而那幾個端著托盤的年輕人卻沒有停下的動作，而是繼續緩步向前，只不過到了這一步，原本排列整齊的隊伍，在瞬間變得鬧哄哄的。
聽著這些鬧哄哄的聲音，陸華熙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喇叭，對著在場的人喊道：
“各位安靜一下！安靜一下！”
“我叫陸華熙，來自參謀部，你們這一次出行，這一路上所有的反人類命令，都是出自我們之手。”
“但是你們堅定，又圓滿地完成了任務，我要恭喜你們。”
“因為這一次航行的窗口期百年難得一遇，可以說，在阿美莉卡幾百年的歷史中，從未出現過像今年選舉這樣的混亂。”
“也許下一次想要見到這樣混亂的場景，要等到幾百年后。”
“你們是幸運的，同樣，我們也是幸運的，大家都是幸運的。”
“你們就是英雄！華夏的大英雄！”
“煽情的話不必多說，現在，由我這把老骨頭，為你們頒發屬于你們的獎章！”
說話間，陸華熙轉過頭，面對身后那些捧著木質托盤的年輕人士兵。
抬手對這些人敬一個禮，他朗聲說道：“這一次，101艦上所有官兵，獲得集體一等功一次。”
“個人二等功一次。”
“另外，萊茵鋼鐵參與建造101艦所有工程師獲得集體一等功一次，個人二等功一次！”
“萊茵鋼鐵董事長林語，獲得一等功一次。”
“101艦主零件商獲得集體二等功一次，小零件商獲得集體三等功一次。”
“現在，就讓我們借著101艦，把它當作幕布，來開始我們的軍功章發放！”
話音落下，兩個排列整齊的隊伍都忍不住發出一聲又一聲的驚嘆。
集體一等功！
這可是在和平年代的集體一等功！
除了他們這些主要人員，連參與建造的那些零件商，也根據各自的崗位，獲得了對應等級的軍功章。
這可真是大手筆啊！
在他們的喧鬧聲中，捧著托盤的士兵緩緩向前，而陸華熙和周昌耀等人也跟著向前。
他們緩緩來到隊伍面前，抬手敬禮，隨后，兩個人，兩雙手，將木質托盤上的集體一等功勛章捧出，緩緩來到林滄海和龍海面前，遞出。
林滄海和龍海兩人同時抬手敬禮，動作整齊劃一，如果不是兩人年紀相差太大，長相差距也很大，就這一手動作，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雙胞胎。
抬手敬完禮，兩人一起緩緩將雙手遞出，捧住了那塊集體一等功勛章。
在兩人接過勛章之后，陸華熙和周昌耀又一次抬手敬禮。
敬完禮，另外兩個捧著勛章的士兵上前，而這兩個托盤里，全是個人二等功。
于是，陸華熙和周昌耀各自帶著一人，靠近隊伍，然后往兩邊走。
一路走，一路掛勛章。
720個官兵，兩人費了一點功夫，才終于掛完。
重新回到隊伍前面，給這720個官兵敬了一個禮，兩人漂亮的轉過身體，走向萊茵鋼鐵的工程師隊伍。
相比于720個的官兵隊伍，萊茵鋼鐵的工程師隊伍就大了很多，除了登船跟隨行動的117個工程師，另外還有1000多人的工程師隊伍。
此時此刻，這1000多人排在這里的隊伍，筆直的站在碼頭上，靜靜的等待勛章落到自己脖子上。
同樣的流程，同樣的敬禮。
隨后，陸華熙和周昌耀兩個老爺子雙手捧著勛章，緩緩走到童華面前。
金色為點綴，紅色為基底的一等功勛章，出現在童華等人面前，瞬間就讓這幾個教授紅了眼眶。
作為造船界的教授，他們的桃李已經滿天下，到處都是學生，個人的聲望，已經在他們成為教授時到達了頂點。 如果這一輩子沒有意外，那他們的聲望也就到此為止，以后，別人稱呼他們都是某某教授。
但是現在，面前這塊勛章，會將他們的聲望拉到另一個高點。
雖然是集體一等功，但他們還有個人二等功。
過幾天，他們戶籍所在地的地方政府，就會制作一塊二等功之家的牌匾送到家里。
那時候，才是聲望的極點！
除了聲望，有這一個集體一等功和個人二等功勛章，他們以后參與國家級項目評選，或者是相關的教授學者評選，幾乎沒有任何難度。
這一瞬間，童華看著那塊勛章，雙手捂住臉，不敢置信的哭了出來：
“我感覺有點假，你們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他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落到賀清陽眼中，賀清陽也沒給他廢話，走過去，抬手拉開對方的手，啪啪，左右一耳光。
打完，人迅速后退。
臉上火辣辣的痛，也讓童華徹底冷靜過，他深吸一口氣，抬手對著面前的人敬一個禮，他身邊的幾個人也跟著有樣學樣，在他們幾人過后，是隊伍中的1000多個人。
1000多個人同時敬禮，抬手的衣服拉扯聲，放下手時，手臂拍打褲管的聲音，在陰沉的天空下，顯得那樣的獨特，那樣的響亮。
等他們敬完禮，同樣的操作，兩個人雙手捧著集體一等功勛章，緩緩送到童華幾人面前。
等他們雙手捧過勛章，緊隨其后的就是個人勛章發放。
這一次，林語和賀清陽也加入了勛章發放的工作。
相比于101艦的官兵，工程師隊伍里的這些人，獲得勛章之后的表現，就顯得要激烈許多。
前腳剛拿到勛章，剛準備保持形象，就看到有人將勛章摘下，雙手捧到嘴邊，不停地親吻。
更有甚者雙手捧著勛章，就這樣直挺挺的跪下，在那里大聲哭泣。
林語一個也沒安撫，畢竟有1000多個人的勛章要發，很累。
終于，又是兩個小時過去，所有人的勛章都發放到手。
他轉過頭，目光卻正好和陸華熙等人對上。
而在他們旁邊，還有最后一個托盤。
這一次，陸華熙和周昌耀各自后退一步，將發放這個勛章的工作，交給了賀清陽。
賀清陽沒有推辭，很自然的雙手捧起盒子，緩緩轉身，對著隊伍，大喊道：“林語！”
“到！”穿著一身白大褂的林語邁開大長腿，一步跨到自家老師面前。
抬手，非常標準的敬禮。
緊接著右手落下，中指緊貼褲縫，整個人站的筆直，而天空又一次落下的雪花，將他襯托得如同一棵傲立雪中的青松。
在他對面，賀新陽眼中含淚，激動的看著這個年輕人。
那一年，他聽說魯省狀元報考的學校是圣馬家溝，幾乎沒有猶豫，他將學校的獎學金揣上，帶著幾個人，馬不停蹄的從圣馬家溝出發，在火車上聊了一天兩夜，搖到魯省。
搖到了那個地址，見到了那個年輕人。
那是一個長相帥氣，身體頎長的年輕人，言語間，整個人渾身上下充斥著和那個破敗的基地格格不入的生機。
而那股生機，是那時候的學生最缺少的東西。
在感受到那種生機的同時，賀清陽私下里和那個學生做了一個約定。
“如果你要考研，那我可以來當你的老師，只不過，前提得是你考上研究生。”
做完約定之后，他留下獎學金，又帶著從圣馬家溝出來的那幾個人，去其他省份，拐其他省份的狀元。
接下來的事，就變得有些枯燥。
那個充滿生機的年輕人，在進入學校之后，除了本專業的空氣動力學，他還選修了一些其他專業的其他課程。
他每天都精神飽滿，每天都生氣勃勃，每時每刻都如同一個小太陽一樣，在對外散發光和熱。
最終，三年的課程修完，第四年的時候，經過大半年的準備，這個年輕人毫無意外的通過了圣馬家溝研究生本部的考試，成為了一個研究生。
而賀清陽，也履行了當年的承諾。
將對方收入門下，當做關門弟子。
只不過教授的專業，也從一開始的空氣動力學，變成了電子戰。
誰叫他當年學的那些空氣動力學知識，已經在當兵，還有在各個軍校任職期間還給了自己的老師呢？
這些有些久遠的記憶紛至沓來，讓他不由得濕了眼眶。
眼淚模糊，連視線也變得模糊。
張開嘴，用力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在這一刻被吸入肺中，冰涼的感覺，讓賀清陽的目光一下子就支楞了起來。
他雙手捧過那枚個人一等功勛章，緩緩來到林語面前。
林語再次抬手，標準的敬禮。
在他敬禮時，賀清陽抬起手，將勛章掛到林語脖子上。
將勛章掛好，他又后退幾步，上下打量著面前的學生，最終，又給出一句評語：
“你穿白大褂，很明顯沒有你穿軍裝那樣好看。”
“白大褂不修身！”
“修不修身，都沒有你穿軍裝好看！”又固執的說了一句話，賀清陽帶著捧木質托盤的士兵離開，走到陸華熙等人身后，默默的把自己隱了過去。
他們走到旁邊，剩下的主場就變成了林語。
他緩緩走到隊伍面前，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喇叭，也許是陸華熙剛才拎的那個，也許是新買的。
輕咳一聲，他將喇叭對準隊伍，大喊道：
“大家這幾天辛苦了，今天下午，大家就不用上班了。”
“明天也不用上班！”
“后天和大后天也不用，我給大家放三天的假，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不過在放假之前，我已經讓食堂準備了大餐，現在讓我們去吃完大餐，各位就可以好好休息，好好體驗假期。”
說完話，他大手一揮，烏泱泱的一大群人，就這樣瘋魔一般的沖向食堂。
造船廠的食堂很大，即便是這些人全部進入食堂，也還有很多空位。
就在他們坐下后不久，食堂墻上的電視機全部都打開，開始播放日本的新聞。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