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林語關心這個消息,電話里立馬傳來了漢克斯的輕笑聲:
“你這么關心嗎?”
“我跟你共享了我們總統先生的行程表,那是絕密的情報,是無數情報人員出生入死才能弄到的情報。”
“現在,你又問我另一份絕密情報,姓林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說話?”
“當然,我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一個億,你給我一個億,我告訴你。”
聽著漢克斯的聲音,林語忍不住直翻白眼,旁邊的賀清陽,也忍不住用眼神詢問:
你們平常就這個交流狀態?
然后他就看見林語做了一個稍等的手勢,下一秒,林語抓緊電話激情開麥:
“你是傻逼嗎?”
“老子現在在燕京!”
“你以為是我在問你話?你想多了,要不是領導說大家要克制,老子才不會給你打電話,你想死就趕緊死,別把老子拖上。”
“還tm一個億?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死了,大爺天天給你燒紙,你要多少我給你燒多少,不管你要美元還是歐元,又或者是英鎊,我都燒給你。”
“明白嗎?”
“算了,你這個見錢眼開的廢物,我去問德納,他應該知道一些情報。”
罵完人,不等對面的人反應過來,林語直接掛掉電話,然后,用這個專用手機撥通自己的手機號碼。
等電話臨時響起,他又掏出另一個手機將電話接通,將兩個手機同時扔到一起,雙手環抱在胸前,靜靜地看著兩個接通的手機互相打電話。
等了沒多久,專用的聯絡手機屏幕上就彈出了漢克斯三個字。
他沒管,就靜靜地看著三個字出現,消失,出現,消失,再出現,再消失。
漢克斯這三個字第5次出現時,英語掛掉通話,接通了來自漢克斯的電話。
這一次,換成漢克斯著急:“姓林的你他媽說清楚,你們要克制什么?”
“你說話說一半,當心生兒子沒屁眼!”
“快點說話!”
聽著焦急的聲音,林語對賀清陽做了一個ok的手勢,將電話送到嘴邊,漫不經心道:
“那個……你給了我消息,我自然會找人查證,找人查證,自然而然會碰上領導。”
“領導知道了,自然會找人核查。”
“找人核查,知道的人就多了,人一多,就有意見。”
“我們下面的人意見比較統一,就是你們搞你們的,我們去找我們那個小老弟,還有隔壁鄰居日本聊聊天,拉拉家常,說說過往。”
“但領導說要克制,所以我就聯系一下你,想要確認那些猶太人是不是已經動手,會不會引起國際輿論和摩擦。”
“當然,我們是非常克制的,但我們的中東朋友可能不太克制。”
在這一頓輕描淡寫中夾著威脅的話語后,電話那頭的人陷入沉默。
只有沉重的呼吸聲,一直在隨著電訊號傳來。
很久,沉重的呼吸聲換成了清晰的話語:
“那幫猶太人登場了,我手里的無人機清晰捕捉到了那些家伙的身影。”
“我手下的人正在跟蹤,接下來幾天,阿美莉卡政壇可能會出現動蕩。”
“你們的想法,我無法左右,但是我想提醒一點,大家沒必要把事鬧得那么僵。”
電話這一邊,聽著揚聲器里傳出的聲音,林語下意識看向賀清陽。
賀清陽的眉頭已經皺起,似乎是在思考,漢克斯所謂的政壇動蕩,會是什么一個狀態。
過了一會兒,賀清陽從兜里掏出筆記本,抓著鋼筆刷刷寫下幾個字,然后將筆記本放到林語面前。
上面只有三個字,和一個符號。
清君側?
看清楚這三個字,林語瞇著的眼睛下意識瞪大,瞪到了最大。
這……這有一點……
他抬起頭,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賀清陽,而賀清陽也以最快的速度抓回筆記本,抓著鋼筆又刷刷刷在筆記本上寫下一行字:
他如果抓到人,沒必要說政壇動蕩,最多只是清理奧德彪身邊的人,也就是制定這一次計劃的人。
除非他別有所圖!
看著這些文字,林語右手食指豎到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他就對著電話嘿嘿嘿笑了起來。
笑得極其猥瑣,和他的形象完全不符。
也許是這笑聲實在是太過惡心,電話那頭的漢克斯也聽得頭皮發麻,直接就破口大罵道:
“姓林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如果沒事,我這邊就掛了!”
“最后,你們一定要克制,一定要克制!”
就在他即將掛斷電話時,林語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我們的通話不會被監聽吧?”
電話里沒有回應,只是沉默,過了幾十秒,電話里才再度傳出聲音:“不會!”
得到確切答案,林語嘿嘿笑了兩聲,用陰森的語氣,向電話另一邊的人發出質問:
“你個老小子想清君側?”
“呵呵——”呵呵兩聲,電話就被另一邊的人掛斷,看著手機屏幕里彈出的通話錄音已完成的提示,林語忍不住舔一下嘴唇,一雙眼睛看向老師賀清陽,舔著嘴唇反問道:
“話說……這種該怎么搞?”
“涼拌!”賀清陽招招手,抓起桌上的手機,晃了一下:
“以前的通話沒開通話錄音吧?”
“沒有,就今天的開了!”
“行!”賀清陽點一下腦袋:“你先回聯合作戰指揮中心去休息,我去找一下領導。”
“有什么事電話聯系!”
說完,他就好像屁股上著火了一樣,如風一般沖出房間,消失在大門口。
而留在原地的林語,只覺得剛才聽到的消息太過勁爆,腦袋有點痛。
干脆用雙手按揉著太陽穴,慢慢往外走。
走出門,他就忍不住放下了手,然后,蹲在墻角開始思考,一個三權分立的,還是聯邦制的國家,清君側……
有個雞毛用啊?
要搞,那起碼得把車輪放平,把那些該死的官僚全部拉著過一刀,然后再放火燒一遍,這樣才能保證血統純正。
這絕對是腦子有問題吧?
既然如此,自己和漢克斯的合作是不是該往后放一放,這家伙腦子有問題,可不能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想到這里,他下意識伸手摸手機,卻摸了一個空。
大佬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才想起手機已經被賀清陽帶走,帶去見領導了。
等他還回來,起碼得一兩個小時。
還是給羅平發條消息,讓他們在中東的人自己注意點。
嘆一口氣,林語掏出手機,看見手機上有信號,翻找到羅平的號碼,編輯好一條年關將至,注意安全生產的信息,順手就發了過去。
沙特。
利雅德。
和燕京時間相比,沙特才剛剛入夜,吃過晚飯,羅平回到辦公室,掏出筆記本,正準備寫今天的工作總結,手機叮咚一聲,提示他收到一條新的短信。
翻出手機,發現短信來自林語。
點擊短信,看清楚短信的內容,他下意識皺起眉頭。
呃……
和防務公司說年關將至,注意安全生產……
這句話是不是有點太過冒昧了?
畢竟,恐怖分子又不過年。
盯著短信內容看了一會兒,羅平眼睛突然瞇起,隨后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槍和對講機,關閉臺燈,快速走出房間。
穿梭在走廊里,他以最快的速度通過對講機向其他幾個負責人發送消息:
“告訴所有人,一級戰備狀態。”
發送完這條信息,他已經出現在營房門口,車輛已經準備好,他拉開副駕駛直接坐上去:
“新王宮!”
10來分鐘后,車隊抵達王宮,阿瓦德的管家已經出現在門口,見到羅平,立馬就迎了上來:
“羅平指揮官,發生了什么?”
羅平沒有應答,只是向著管家點一下頭,就跟在管家身后,快速走進王宮。
很快,他就見到了阿瓦德。
見他一臉沉著嚴肅,阿瓦德也知道可能出現了大問題,他右手輕輕擺了擺,房間里的人快速離去。
緊接著他就帶著羅平,走向房間的另一邊,走進了角落。
在角落里,他壓低聲音,小心向羅平問道:
“發生了什么事?”
“我們老大發來消息,讓我們年關將至,注意安全生產,意思就是最近中東局勢可能有變,而且是大變。”
羅平快速說出自己的猜測,在阿瓦德問話之前,他又補充道:
“老大沒有明說,有可能是怕我們的通訊被攔截。”
“現在局勢不明朗,所以阿瓦德先生,接下來您需要盡量減少外出活動,那些聲色犬馬的游戲,也需要停下。”
話語很是嚴肅,阿瓦德聽在耳朵里,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想了很久,他還是輕輕點頭:“你這段時間就跟在我身邊,有什么事我們直接聯系。”
“好!”羅平回了一聲,然后就掏出手機,聯系防務公司在阿聯酋的人,讓他們做好安防工作。
得了羅平的話,阿瓦德坐在椅子上左思右想,想了很久,他都沒想明白可能出現的變局在哪里。
但是,能夠在混亂的中東這一畝三分地上成為沙特總統,阿瓦德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既然想不清楚,那就不想,只需要按部就班,把那些不穩定因素清除掉就行。
清除不穩定因素,那就需要錢。
這時候,就該沙特投資基金上場了。
深吸一口氣,阿瓦德拿過電話,翻找到拉瓦特的號碼,順手撥過去。
因為存在時差,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拉瓦特接通,在心中組織好語言,把過錯扔給以色列,阿瓦德很自然地對拉瓦特說出自己的想法。
聽完,電話另一邊的拉瓦特松了一口氣,同時也匯報了另一件事。
這段時間,阿美莉卡的金融市場上突然出現一股資金,這股資金非常強勢的加入房地產。
搞得比富蘭克林還要過分。
現在把錢抽走,正好可以避免和這股資金正面碰撞,導致不必要的損失。
這種事拉瓦特做了很多,在他匯報完畢后,阿瓦德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稱贊對方做得好。
三兩句話說完工作,阿瓦德就放下電話,打開電視,同時聯絡沙特的情報部門,讓情報部門給他送一些最近的情報過來。
電視機里,正好是奧德彪在霍華德大學的演講現場。
陰沉的天空下,這個黑人總統一身黑色西裝,紅色領帶,站在演講臺上,右手手臂高舉,大聲對著臺下的學生說道:
“孩子們,你們是阿美莉卡的未來,是阿美莉卡的希望,是阿美莉卡的一切。”
“你們好,就是阿美莉卡好……”
寒風呼嘯而過,吹起地上的廢紙,從奧德彪面前卷過,給本就嚴肅的演講現場,平添了一份肅殺。
遠處的教學樓里,偽裝成清潔工的漢克斯站在欄桿邊上,手里拿著望遠鏡,滿臉帶笑地看著望遠鏡里那個激情演講的人。
頭上戴著的耳機,也在同步發出聲音。
聽了一會兒,他將耳機從頭上摘下,雙手抱在胸前,笑著向身后的人問道:
“找到猶太人的蹤跡了嗎?”
身后,是喬治·麥凱恩。
聽見詢問,他沉默著搖頭:“沒有,我們的人翻遍了學校現場,都沒有看到有武器存在的痕跡。”
“那些學生,也已經檢查過,身上沒有存在武器,也沒有炸藥。”
“所以,我很懷疑那些家伙壓根就沒有布置人手在現場。”
“或者就是他們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得到消息,現在已經撤了,改了方案。”
漢克斯沉默不語,只是看著遠處演講的人。
在最初的行程表里,有他,還有很多他認識的人。
這些人都算是邁凱恩家族的關系網,如果這些人全部死掉,那就相當于邁凱恩家族徹底失去助力。
自己也是猶太人的目標。
自己沒有出現,而那幫該死的猶太人得到了消息,他們害怕有變故,或許現在已經改變了計劃。
很煩。
煩躁之余,漢克斯開始考慮,要不要直接做掉奧德彪,還有他身邊的那些狗腿子們。
想了想,他又放棄了這個計劃。
自己是為了獲得更好的利益,想要借猶太人的動作,來一首清君側,然后趁著權力空虛,把自己的人塞進去。
不是把自己拖下水。
他狠狠的咬咬牙,決定以身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