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鈴聲劃破夜空的寧靜,一只閃電鳥極速趕路。
它尺許長,羽毛熠熠生輝,在黑夜中格外醒目,鳥如其名,它似一道金色的閃電,橫穿云霧。
這是速度最快的鳥類之一,最適合用來傳遞緊急消息。
它早已突破音障。
在它的腿上綁著一個潔白的玉石鈴鐺,蕩漾出柔和的波紋,其“音”投送在沿途生靈的心頭。
顯然,這是異寶,能讓人的精神場共鳴。
“十萬火急,玉鈴傳訊。”
許多人駭然,抬頭觀望夜空。
在夜霧世界,有些“事物”不能沾惹。
比如,這掛著玉石鈴鐺的閃電鳥。
據說,這種寶鈴都是祖師親自煉制。
非特殊情況,不會這樣傳遞消息。
誰敢攔擊?若敢“大逆不道”的話,事后必然會被清算。
一抹金霞順利進入昆陵城,各座高塔上所有的神弩皆靜悄悄。
當夜,秦銘接到消息,明日將有集訓。
確切地說,他只是伴讀也可以說是陪訓。
“讓我和方外之地的仙種去集訓?”秦銘不樂意,關鍵他是陪跑者,并非是要對他開小灶。
簡而言之,他和項毅武以及密教的幾位神種,都只是培練,而非要集訓的數位主角之一。
余根生微笑,道:“別急,仙路那邊會給予一份瑞獸血當作報酬。”
“這……也不是不能商量。”秦銘語氣軟化,頗為“通情達理”,底線明顯寬松了。
其實,瑞獸血一份就夠他用,但這種寶藥是屬于稀有的硬通貨,遠比晝金更好用,誰會嫌多?
況且,他還要送人。
“你還有什么訴求?”余根生問他。
主要是,這次新生路的祖師點頭答應了。
毫無疑問,有仙路祖師和其他路的高層溝通過。
這讓秦銘懷疑與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竟要對仙路的種子集訓。
“我想看下《博仙經》,實在不行的話,把《八景神照經》全本送過來也行。嗯,再送我此傳說中的天外異質,那樣則是最好不過。”秦銘師子大開口。
余根生感慨,這孩子的要求還真是樸實無華,也就那么幾條,一點都不花哨,但刀刀見血。
“估摸著他們不會答應,比如,那《博仙經》被改頭換面,且已糅合仙路的部分經義。”
果然,經過余根生反饋后,那邊有些惱火,說僅是簡單的陪練而已,給一份瑞獸血足以彰顯誠意。
但在最后,他們考慮良久,覺得秦銘在第二境確實表現亮眼,便勉強多答應了一條。
余根生道:“他們讓你自己選,要么等你到第三境時,借你研讀《八景神照經》,要么此次事后告知你一處神秘的煞地,滿足你的要求。”
趙梓淵感眉,道:“前者是秘典,目前屬于孤篇,落在仙土手中,不到靈場境界難以參悟。”
這是吃定秦銘年少時沒機會踏足第三境,將經文留待將來給他觀閱,那自然就充滿了變數。
另外,方外之地提供煞地,但并沒有說保證他能得到傳說級的天外異質。
明顯可以看出,仙路那些人答應的非常勉強。
“先不急著選擇。”秦銘說道。
他答應“陪訓”,但雷雨天不去奉陪,對外宣稱,他要研究涉及雷火的秘籍。
他不愿耽擱時間,想盡快融煉陰陽魚。
“這是看不起我嗎?怎么不喊我去。”烏耀祖不滿,也想賺硬通貨。
趙梓淵點頭道:“嗯,說的也是,我幫你問一問,有瑞獸血不賺白不賺。”
秦銘迎來數場雷雨,可惜,持續時間都不是很長,他也才只是熱身而已。
在此期間,他已經將《八景經》練得七七八八。
接下來的日子里,他注定會無比充實,行程都被安排滿了。
次日,秦銘就被請到飛仙學府,時間似乎相當的緊迫,這么快就讓他去切磋。
小烏也跟隨,那邊已然答應,畢竟在高原狩獵妖魔時,他的戰績亦相當不凡。
“究竟是什么狀況,仙路的人這么急切,要集訓所有近仙種子嗎”
很多人都非常好奇,想知道為什么。
昨夜,十萬火急,玉鈴傳訊,已經震動各方。
飛仙學府,一號演武場全面封閉,不允許其他門徒使用與接近。
密教的四位種子都戴著面具,也臨時改易了肉身狀態,不好探究是誰,他們也都是陪練者。
畢竟,這次是要和仙種切磋,輸贏關乎著顏面,四人不想暴露真身。
此地,近仙種子更有六位,都處在第二境。
秦銘早有猜測,姜苒,崔沖和等人,肯定不會找比他們境界低的人磨礪。
“估摸著,凈土,仙土,厄土的祖庭,還有第二境的近仙種子,這么看的話,方外之地的底子厚得可怕。”
“兄弟,這里。”項毅武咧嘴在笑,向秦銘招手。
就沖他這五大三粗的體格,不說其他部位,單是腦袋都快頂別人兩個那么大了,戴面具都沒用。秦銘早有猜測,姜苒,崔沖和等人,肯定不會找比他們境界低的人磨礪。
“估摸著,凈土,仙土,厄土的祖庭,還有第二境的近仙種子,這么看的話,方外之地的底子厚得可怕。”
“兄弟,這里。”項毅武咧嘴在笑,向秦銘招手。
就沖他這五大三粗的體格,不說其他部位,單是腦袋都快頂別人兩個那么大了,戴面具都沒用。
而新生路就他們兩個,秦銘自然只能以真身出現。
“都是自己人。”秦銘,小烏,如來棄徒站在一起聊了起來。
項毅武道:“我剛知道一些情況,據說,這次和夜霧世界深處的傳訊有關。”
最近這些年,各條路其實都在積極派人探索萇夜下的世界深處,近日仙路似乎獲得重大“反饋”。
這一次,所有仙種都要集訓,更高境界的蘇詩韻,薛云錚等人,自然需要更高層面的人磨礪。
“連仙土同輩第一人姜苒都要參加集訓,不能例外,可想而知,方外之地多么重視這件事。”
演武場很開闊,地面鋪著銅磚,而且銘刻著細密的紋理,可以隨便折騰,不怕將這里鑿穿。
六位仙種也都戴著面具,名字相當的返璞歸真,甲一,甲二……
如果敗給陪練,他們會覺得臉上無光。
其實,敗了也正常,畢竟陪訓者都很強,有密教的神種,也有如來門徒,還有秦銘,哪個是易與之輩
秦銘懷疑,甲六就是李清虛。
他沒動用新生之眼,憑本能就覺察到。
李清虛看著對面,頗為沉默,很想吐槽,請來的都是他的克星嗎
他挨過項毅武的大巴掌,也曾被烏耀祖的神虹掃飛,更是被秦銘捶過,險些被五色刀立劈。
尤其是,他和秦銘結怨不小。
“甲六,你先上吧。”甲一開口。
隨后,李清虛連著被三位克星捶了三場。
他一語不發,默默走到一邊。
一時間,現場有些安靜。
到底誰是陪練如果沒戴著面具,估計有人臉色一定會很好看。
“甲五,該你上場了。”甲一再次開口。
隨著交手,秦銘知道甲五是誰了,凈土的孫靖霄。
他沒客氣,拿此人練手,磨礪自身的奇功。
秦銘運轉《金蟬經》瞬間,嬋鳴如絲如縷,雖然細微,卻連續不斷,禪意不滅。
在他的體外,細雨如絲,蟬翼如劍,金蟬勁連綿不絕,將孫靖霄打的披頭散發,血跡斑斑。
孫靖霄曾經哂笑,說虛敗不是敗,新生路上的秦銘,只是李清虛仙路上遇到的短暫風景,無需在意的過客。
可是臨到他自己,被金蟬勁打得滿嘴血沫子,無比狼狽后,他有些遭不住,維系不住平和的心態。
他眼神陰鷲,施展絕學,體外一道光輪出現,就要祭出去。
然而,秦銘的金蟬勁再變,蟬音如雷,天光勁化形,一只有形的金蟬浮現,光芒盛放,普照十方。
轟的一聲,金蟬呼嘯而過,撕裂光輪,將孫靖霄打得橫飛出去。
這位仙種轉瞬大敗,面具碎裂在地,披頭散發,半邊身子都是血跡,他面色有些陰沉,片刻后才調整好。
秦銘心情大好,借仙種磨礪自身的奇功,感覺非常不錯。
隨后,他和甲三打了一場,這位就要厲害多了。
秦銘感覺,此人或許在第二境后期。
兩人激斗良久,最終分開,都有所保留。
秦銘覺得,沒有必要死磕,畢竟只是陪練。
項毅武咧嘴笑道:“你們仙路到底遇到了什么問題?可以請我們當外援,去兜底啊。”
“祖師自有安排。”對面的人并不想多說什么。
甲一和甲二沒有和秦銘比斗,只是讓他發動天光勁,去灼燒他們外放的部分意識靈光,進行殘酷的磨礪。
這一瞬,兩人被燒的意識之光扭曲,精神場劇列晃動不止。
他們退后時,皆眼神異樣。
這一男一女都被驚到了,最強大的兩位仙種感覺到了秦銘天光的危險,而且認為他有所保留。
“下雨了,失陪。”秦銘聽到遠方的雷聲,直接退場,這是提前說好的事,不能耽誤他練功。
“第二境初期,有這樣的戰力,著實很強,可惜只靠自身破關的話,其進展無比緩慢。”
有老輩人物在暗中觀看。
“你難道還真準備找外援”另一人開口。
“算了吧,第二境初期還派不上用場,而且,請新生路的少年門徒入場,我們丟不起那個臉,不到萬不得已,想都不要想。”
這一次,雷雨分外猛烈。
夜空中,閃電一道接著一道的落下。
山河學府高塔中,秦銘盤坐,被世外天光淹沒,整個人耀眼至極。
此時,他將《八景經》練到大成,正式派上用場。
秘典級的神照經,最終可以一燈燃,雷火通天,徹照肉身,意識能焚鍛和洗禮自身,若是扛住,勝過尋常意義上的伐毛洗髓。
而奇功級的《八景經》也有自身的獨到之處,奧妙無窮。
秦銘悟出真諦,在胸腹部那里,以天光化形出一個八卦爐,以雷火,世火內煉,頓時讓爐體霞光萬縷。
不久后,他將八景勁融合歸一。
最終,秦銘以帛書經義統馭諸法,重新構建出熠熠生輝的八卦爐,并以此熬煉一顆璀璨的金丹。
隨后,金丹顏色變了。
轉瞬間,它化成了黑白丹。
甚至,爐體都分陰陽二色。
因為,此時秦銘出擊,開始冒險煉化黑白雙魚。
它們首尾相連,組成黑白道圖,玄而又玄。
這是一爐陰陽大藥,關乎著秦銘天光的蛻變,以及境界上的破關。
夜空中,烏云厚重,大雨滂沱,暴雷如瀑。
密密麻麻的閃電像是在傾瀉,將高塔都要淹沒了。
而在塔中,秦銘也被大量的世外天光覆蓋,陰陽圖轉動,一爐天光大藥正在散發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