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半,木蘭城南區的喧囂已經接近尾聲的時候,權與訓才讓自己的下屬駕駛著這艘大型飛行器,升入高空。
從大氣層上繞著木蘭城邊緣,從南到東,再從東方繞到北面。
然后,又從大型飛行器的艙腹里,開出一艘小型飛行器。
用這艘小型飛行器,破入大氣層內,送夏初見回家。
權與訓說:“
夏初見說:“能。那遙控器我都是隨身攜帶的。”
權與訓忍不住說:“你隨身攜帶的東西可真多。”
簡直是個移動彈藥庫,加小型移動設備儲備中心。
夏初見說:“我們底層平民,還無法基因進化,想活得長,就得帶的裝備多點兒。你不知道什么東西能救你的命啊,是吧?”
然后又說:“當然,權首席您是不一樣的。您雖然也不是基因進化者,可您有鈔能力。”
權與訓多年沒有被人逗笑過了,平時的笑容都是如同面具一樣掛在臉上,成了習慣表情。
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被夏初見逗笑了。
跟他那一貫和煦如同四月春風,連每一個表情紋都恰到好處的笑容不同。
這一次,他笑得雙眸彎成兩道月牙,眼角甚至集聚了幾道笑紋。
五官舒展至極,像是一個套在套子里的人,終于從套子里出來了,還露出了八顆雪白整齊的牙。
清雋儒雅的面容上,神情極為動人而有感染力。
夏初見瞥了他一眼,也是
權與訓:“……”
笑容差一點收不回來了。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下頜,說:“我以前笑得很假嗎?”
看來還得練,能讓夏初見這種人都覺得假,那他得多失敗?
權與訓正在反省呢,就聽夏初見說:“其實也不算假,我之前還認為你這人脾氣真好呢……只是看見你這會兒的笑容,才發現原來之前,你那標準笑容,只是敷衍啊……”
權與訓:“……”
得了,這是不小心在這姑娘面前表露真實心情了。
是他不對,得改。
權與訓又掛起那種標準笑容,不過加了一點鄭重和真心,笑著說:“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大家都這么認為呢,那我可要反省自己做人的失敗了。”
“只是表情而已,跟做人成功和失敗有關系嗎?”夏初見不以為然。
這些貴族,真是跟她太隔路了。
她覺得自己完全不理解這些人的腦回路。
也不想繼續在這里待下去了。
權與訓駕駛著飛行器,在夏初見家那棟樓的樓頂停下。
夏初見抱著她的超微型可控核聚變發電機走了出來。
那四四方方的小坐墩,以后就是她全村的希望了!
這東西里面裝的是核,所以外殼非常堅硬結實,而且屏蔽力特別強。
里面的東西別想出來,外面的東西也別想進去。
所以只要外殼不壞,那就是非常安全穩妥的,貼身抱著都沒關系。
權與訓也是讓自己人幫她檢查過的,不然不會就讓她一路抱回來。
夏初見笑著朝權與訓招手:“行了,我們兩清了,再見!”
權與訓笑了笑,關掉艙門,將飛行器調整為隱身狀態,悄沒聲息地離開了樓頂,往他買的那套房子飛過去。
飛行器在木蘭城內行駛,隱身狀態只能保證不讓一般人的肉眼看見,但城內的雷達系統,都會有這些飛行器的標記。
所以他之前的行動,那兩艘飛行器都被銷毀了。
而這艘就沒關系,因為這艘是實名登記過的,屬于他權氏的飛行器。
沒有跟任何不法行為沾上關系。
他那房子就在隔壁小區,雖然離得很近,但那小區也是屬于東區,不是北區。
他買的房子是頂層復式大平層,有一個寬廣的露臺,可以停下他的小型飛行器。
夏初見等權與訓走了之后,并沒有用遙控打開對門那家玻璃房的門。
而是再次啟動了自己的少司命黑銀機甲,鬼魅般飛離樓頂,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沒聲息繞到大樓的另一邊,她臥室所在的地方。
對門那家的大黑狗察覺樓頂上有人,只抬頭看了看樓頂,并不敢動彈。
它能嗅到那人的氣味。
那一次,那人一腳就把它踹到電梯的內壁上掛著,疼得它一瘸一拐,到現在腿腳都還沒好。
作為一只動物,它還很記罰的,因此一聲不吭,趴在自己窩里,又睡過去了。
夏初見記得自己離開的時候,是悄悄從窗子里跳出去的,當然要用同樣的方法回去。
她哪里帶著那個可以打開樓頂玻璃門的遙控器……
她根本只能從自家窗子再爬回去!
剛才那么說,也只是忽悠權與訓而已。
權與訓對她不老實,她也不會對他坦誠相待。
夏初見想到自己出來的時候,窗子并沒有關嚴實,這幾個小時過去,屋里大概會很冷……
不過不怕,她帶回了超微型可控核聚變發電機,等下偷偷去總電閘那邊換一個連線系統,再接上輸入插座連接盒,就能把全屋的電力,換成這個發電機供給。
到時候就可以把室內溫度調到最高,可勁兒地造!
她想得美滋滋,單手輕輕推開窗子,飛快溜了進去,然后趕緊關窗,將無邊寒氣擋在窗外。
她家里到了晚上,其實本來就不太暖和。
因為姑姑為了省錢,從晚上十點大家都上床之后,一直到早上八點,暖氣都開得比較低。
姑姑認為在床上可以蓋被子,所以屋子里用不著溫度高。
而她把窗子留了條縫,這幾個小時,屋里肯定很冷了。
夏初見幸好穿著很多很暖和,進來也沒覺得不適。
但房間的溫度也并沒有她預想中的冷,甚至還帶著一點冬日密封房間里特有的暖意。
這不對勁。
夏初見倏然停下腳步,看向窗臺的方向。
她在那里,原本留有一個記號。
果然,那記號沒有了!
有人在她走后,來過她的房間,不僅來過,還給她把窗子關上了!
這一瞬間,夏初見腦海里掠過無數念頭,其中最恐怖的,就是被姑姑發現她半夜溜出去了……
這個念頭,讓她陡然臉色發白,比面對那些海帶觸手黑色山羊頭怪獸都要心驚肉跳!
但很快,她甩開了這個念頭。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姑姑。
因為如果是姑姑關的窗戶,早八百遍用量子光腦信息轟炸她了……
所以會是誰,在她走后,關了她臥室的窗子?
還有,不僅關了她的窗子,還知道她回來了,悄悄給她打開窗戶,并且把窗戶的縫隙,留得跟她離開的時候一樣大小……
夏初見迅速排除了那倆小短腿,鎖定了家務機器人六順。
她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她走的時候,還反鎖了臥室的門。
這什么鬼家務機器人,反鎖的門鎖都能打開!
怕不是個賊吧!
這年頭家務機器人還兼做賊?
權與訓知道嗎?
夏初見一邊思考,一邊冷靜地在屋里看了看,然后把這臺四四方方跟小坐墩似的超微型可控核聚變發電機,抱到陽臺上那個用來當洗衣房的小房間里。
這套房子的總電閘就在那里,輸入插座連接盒則在室外。
她現在還穿著少司命黑銀機甲,可以順便到室外懸空操作也沒關系。
這種安裝轉換電閘的電路系統的事,她那三年在暗夜狩獵者協會就學過了,也不用請專業人士。
夏初見現在倒不急著找家務機器人六順的麻煩,從容把這個超微型可控核聚變發電機裝好了,再把屋里暖氣的溫度調到二十五度。
之前還不到十度。
等發電機開始工作的時候,夏初見回到自己房間里,先去換衣服,把她的寶貝機甲收起來,再脫下那件連體防彈衣。
這一次經歷的溫差實在太大,她身上都汗濕了,需要洗一洗。
當然,現在不能洗。
家里只有一個浴室,等她進去折騰半天,出來肯定吵醒姑姑了。
夏初見決定只去那里用濕毛巾擦一擦。
等她進了浴室,突然又想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她該怎么跟姑姑說那臺發電機的來歷呢?
如果實話實話,那姑姑就肯定知道她今晚偷偷跑出去了。
夜不歸宿這種事,對姑姑來說,是非常嚴重的錯誤。
她不敢想象來自姑姑的怒火。
想來想去,她最后還是給權與訓發了條消息。
元寶:權首席,能不能幫我個忙,就說那個超微型的可控核聚變發電機,是你家淘汰給我的?
權與訓此時才剛剛進屋。
他覺得全身都是汗,渾身不得勁,正解開外衣,要去浴室沖個淋浴。
看見夏初見這條消息,他笑了笑,很快回復。
麒麟:沒問題,你推到我身上就可以。
夏初見放了心。
她打算明天一大早,先帶著這東西溜出去,然后再堂而皇之抱回來給姑姑看。
然后就說是為權與訓做安保,權與訓家換新的發電機,就把這個舊的給她了。
夏初見考慮好全盤計劃,才來到客廳,對立在墻邊站得筆直的家務機器人六順冷聲說:“別裝了,跟我進來。”
家務機器人六順一動不動,顯示出關機狀態。
夏初見嘴角抽了抽:“行,不聽我話是吧?那我給你來個一鍵重啟。”
六順猛地睜開眼睛,眼部閃過一陣紅光。
夏初見又說:“別說話,跟我進來,吵醒我姑姑,我真的把你拆了扔到異獸森林。”
六順眼部紅光連閃,然后半球型腦袋轉了一下,表示它聽懂了,老老實實跟著夏初見,滑進她的臥室。
夏初見的臥室門再一次關上。
夏遠方房間里的小狗子四喜,才再一次把頭埋進粉嫩嫩的小狗窩里,呼呼大睡。
床上的小五福,把手指頭終于從嘴里嗦拉出來,拱在夏遠方身邊,甜甜睡去。
而此時夏初見的臥室里,只有她床頭的夜燈開著,屋里是暗色的暖黃光芒。
夏初見抱著胳膊冷笑:“六順兒,厲害啊,會做賊了!”
家務機器人六順那電子模擬合成音響起來:“六順只是看主人房間的臥室沒有關窗,擔心會凍到夏姑姑。”
“你還有理了?你以為我問的是這件事嗎?!”夏初見這時有點心虛,這確實是她沒有考慮周到的地方。
她本來想著窗戶開一點點縫隙沒關系,等她幾個小時后回來,屋里應該也只冷一點點。
但后來再想,外面零下八十多度,怎么可能只冷一點點?
如果沒有六順關窗子,當屋里溫度下降太多的時候,還真的有可能被姑姑發現……
從這個角度說,六順不僅無過,而且還有有功!
但夏初見是不會助長這個家務機器人的氣焰的。
她不自在地咳嗽一聲,說:“我說的是關窗子的事嗎?我問的是我房門明明反鎖了,你怎么能開鎖進我的屋子!你是要做賊嗎?!”
六順委屈了:“所有的家務機器人都有開鎖程序。如果屋主忘了鑰匙,或者密碼,家務機器人都要保證能幫主人開鎖換鎖。”
“吶,都能開鎖換鎖了,還說不是賊?!”
六順的機械嘴頓時彎成兩道弧形的下劃線,露出了苦著臉的神情:“家務機器人的銷毀程序都在主人手里,我們做賊干嘛?我們的底層邏輯程序,就是要為主人服務,甚至能為主人獻出生命。”
夏初見:“……你的意思是,我錯怪你了,我是不是還要給你發個勛章啊?”
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卻被六順的話給帶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六順的機械嘴線條平復下來,顯得心平氣和多了,它說:“主人放心,六順是個任勞任怨的機器人,為您接受情緒垃圾,也是六順的工作范疇。”
夏初見:“……”。
她這懟人小能手,今天居然被一個機器人給內涵了!
夏初見腦海里靈光一閃,突然發現問題了。
她上下打量著六順:“……六順,你真的只是家務機器人?就算是最高型號,我也沒見過你這機械智商的。”
六順這時不知道該怎么回應,眼部的顯示屏位置開始出現交錯的線條,表示它的中央處理器正在瘋狂運轉,像是快要宕機的樣子。
“別給我裝。好好把話說清楚,不然我給你退貨。”夏初見也是個心大的。
六順有多聰明,她不是很在意,她就擔心,是權與訓在她家埋了個雷……
六順的半球型機械腦袋開始瘋狂旋轉,嘴里發出連貫的“不要不要不要退貨”,“六順會被銷毀會被銷毀會被銷毀”……
夏初見抱起胳膊,冷聲說:“知道怕了?”
六順的眼部顯示屏甚至模擬出了流淚的形態,可惜,淚太多了,它那眼部顯示屏看起來好像在下雨……
夏初見忍住笑,琢磨著有空跟她那個便宜老板素不言聯系一下,讓他看看這臺家務機器人有沒有問題。
她白天不在家,家里只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姑,還有不到三歲的小孩,以及一只只會養空桑的小土狗,實在不防不行。
夏初見看著它,一字一句地威脅道:“六順,你記好了,你只是一個家務機器人,如果你做出任何威脅我家人安全的事,我保證把你每一個零件都擰下來,用強硫酸一個個溶解銷毀。”
這話挺重的,六順眼里的淚更多了,現在那顯示屏上不是下雨,而是下暴雨,而且還堆起了朵朵烏云。
“還有,如果你膽敢跟別人聯系,把我們家里的事告訴任何人,我會讓你死得比被強硫酸溶化還要慘!”
夏初見指的是用她少司命黑銀機甲的專用子彈。
她只用了一顆,還有四百九十九顆。
六順這時說:“主人可以關掉六順的星網聯絡系統,這樣就不能跟任何人聯系了。”
夏初見大驚:“你還會上網?!”
六順:“……”。
突然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
可作為機器人,它別無選擇。
夏初見擼起袖子,找出家務機器人的說明書,一邊看一邊折騰六順。
十分鐘后,六順身體里的網絡鏈接硬件直接被她取下來了。
六順敢怒不敢言。
其實只要關掉它上網的程序就好,何必要把硬件也取下來!
當然,它也知道,只有把硬件取下來,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它上網的問題……
六順的電子模擬合成音不無遺憾地說:“主人,家務機器人的聯網功能,是及時給家庭補充需要的供給,現在六順已經沒有這個功能了。”
“你不需要有這個功能。我和姑姑都能做。”夏初見這才放心了,“出去,以后不許趁我不在的時候,進我的房間。以后我的事,對誰都不許說,包括我姑姑在內。”
“知道了。”六順滑向門口,還說了一句,“如果主人早一點給我下這個指令,我是不會在您不在的進主人的房間的。”
夏初見:“……”。
這機器人真的成精了。
她絲毫沒有想到,在六順嘴里,她已經成了主人。
而權與訓,明明是給夏遠方買的家務機器人禮物,它的初始設置,是夏遠方才是它的主人。
不過在夏初見看來,她已經解決了六順的問題,精疲力盡地去浴室擦了擦,就出來準備鉆到被窩里補個覺的時候,霍御燊的視頻通話邀請發過來了。
夏初見當沒看見,根本不想理會。
她覺得凌晨四點這個時候,她肯定是在睡覺了。
睡覺的時候怎么能接視頻通話呢?
這理由沒毛病。
可霍御燊馬上又給她發了條消息。
霍御燊:別裝死,我知道你跟權與訓半夜出去作案了。
夏初見一見眉頭就擰起來了。
這人會不會說話?
什么叫作案?!
她只是跟去保護雇主安全而已!
這年頭,特安局的手也伸得太長了吧!
夏初見滿心忿忿,還是不想理會霍御燊。
霍御燊等了一分鐘,發現自己的視頻邀請都自動失效了,對方還是沒有動靜,不由揚了揚下頜。
有意思,膽兒挺大。
霍御燊又給她發了條消息。
霍御燊:如果你不接視頻通話,我就只有這時候去你家拜訪你,跟你姑姑談一談你今晚的去向。
夏初見:“!!!”
這人是掐住她的七寸了!
緊接著,霍御燊的視頻通話邀請又發過來了。
依然是量子糾纏加密的視頻通話。
夏初見這一次手忙腳亂地接通了,還馬上打了個夸張的哈欠,用手掩著嘴說:“霍督察,現在是凌晨啊,您不睡覺嗎?特安局也需要加班嗎?”
霍御燊看著她,冷聲說:“別裝了,權與訓剛才跟我視頻通話過,把南404區無有巷那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夏初見:“……”
窩草,完全沒有想到,權與訓早就把她給賣了!
夏初見頓時回憶起權與訓在飛行器里,跟人通的那個視頻電話!
她還以為他是跟他權氏家族的人通話,沒想到,是打給了霍御燊!
真是太奸詐了!
夏初見深吸一口氣,在床上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說:“霍督察,這是您跟權首席之間的事,跟我無關。”
霍御燊心想,還知道置身事外,沒有蠢到家。
夏初見這么說,霍御燊神情略微緩和,說:“我知道你是給他做安保,但是這件事,你沒有跟特安局報備,屬于嚴重違規,需要接受處分。”
夏初見頓時驚了:“……什么?我在外面接活兒,特安局難道也要抽成?!你們比暗夜狩獵者協會還要黑啊!”
暗夜狩獵者協會,對于協會成員在外面接的私活兒,是不抽成的,當然,也不提供裝備罷了。
霍御燊:“……”。
這是以為他半夜找她視頻通話,是為了她那點上不了臺面的賣命錢?
不過霍御燊也習慣了夏初見奇怪的腦回路,一點都沒氣到,而是冷冷地說:“夏初見,你在暗夜狩獵者做狩獵人,依然是自由職業者。可你現在是我特安局正式編制的工作人員,你就不可以繞開特安局,私自在外面接受別人的雇傭。”
“為什么不能?這也不沖突啊?”夏初見完全不能理解,“那我還不能繼續做暗夜狩獵者了?”
她是知道“正式編制”這東西特別好,可還沒料到,任何看起來很好的東西,都不是無條件的。
得到一些,就必須失去一些。
霍御燊這時又想到,她是他臨時征召的,其實還沒正式入職。
這些大家都知道的常識,對她來說,還是完全陌生的東西。
也不能太苛刻了。
霍御燊面不改色,繼續說:“暗夜狩獵者協會是特殊情況,暫時可以不用理會。你的入職手續才剛剛辦好,所以,下不為例。至于作為特安局工作人員需要遵守哪些規范條例,你的上司孟光輝,會好好給你上一課。”
夏初見:“……哦。”
霍御燊這時才問:“你跟著權與訓去了無有巷?”
夏初見想起權與訓說,有些問題她可以問霍御燊。
而且現在是霍御燊主動找她,她就趕緊問了。
“霍督察,我是去了,您知道那里的地下,有個基因進化研究基地嗎?”
晚上零點過五分有新更。
寶子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