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見聽了霍御燊的分析,十分驚訝:“偽造的?不會吧!誰偽造的?為了陷害騰可信嗎?”
霍御燊說:“我不認為是為了陷害騰可信,我傾向于是騰可信自己偽造的。”
夏初見的嘴張了又闔,最后無奈地說:“那怎么辦?就任憑他還在高位為所欲為嗎?”
霍御燊說:“騰可信的事不急,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影氏滅門案。”
“雖然我們有了騰海這個人證,但是長公主滅影氏門的證據,還是有不足。”
夏初見奇怪地看了霍御燊一眼,說:“霍帥,你以為,這個任務,怎么才叫完成?”
霍御燊微怔,說:“……當然是找到真正的幕后兇手,然后將兇手繩之以法。”
夏初見搖了搖頭:“錯了,我們的任務,是找到真正的幕后兇手,并且殺死幕后真兇。”
“任務發布者,有說過一句話,要把兇手繩之以法嗎?”
霍御燊瞇了瞇眼,心想,自己還真沒注意這一點。
不過他立即反應過來,說:“你的意思是,我們把騰海帶去給任務發布者交差?”
夏初見點了點頭:“如果他們也認定長公主就是幕后真兇,那就說明我們破案了。”
“他們至少得給我們一百萬北宸幣。”
“至于殺死幕后真兇,那是另一個價碼。”
“他們可以雇我們殺,也可以自己去想辦法殺。”
“不過話說在前頭,要是雇我們殺,我要先收一半定金。”
“哪怕最后任務失敗,定金不退。”
“因為這個幕后真兇,不太好殺。”
說完她又加了一句:“當然,如果好殺,他們也不會出一百億北宸幣這樣離譜的價碼,并且讓暗夜狩獵者的賞金獵人完成。”
霍御燊嘴角抽了抽,說:“你做賞金獵人,比我合格。”
夏初見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這就是我們的不同。”
“你去做賞金獵人,只是為了鍛煉自己。”
“而我,真的是為了生存。”
“你知道什么樣的賞金獵人最狠嗎?”
霍御燊:“……”
夏初見看著他的臉色,點了點頭:“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這種為了生存做賞金獵人的人,最狠。”
“我們是真的能為了一塊錢,跟人殊死搏斗那種。”
霍御燊心里很不是滋味兒,有一種難受和心疼攪在一起的感覺,說不出來那種感覺。
他垂下眼眸,岔開話題說:“那就現在通知雇主。”
夏初見立即拉開虛擬顯示屏,進入暗夜狩獵者協會里的賬號,給任務發布者的臨時賬戶,發了一條信息。
七殺:東家,我們找到了一個重要人證。二十年前,影氏滅門案的主要參與者之一,已經審出真正的幕后真兇。你們要不要親自審一審?
對方沒有馬上回應,似乎有事的樣子。
但是過了五分鐘后,一條條消息紛至沓來。
102356:真的嗎?真的嗎?真的抓到了一個參與者?!
102356:沒有騙我們吧?你要是造假,后果會很嚴重!
102356:你們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沒有威脅你們!
102356:快帶來給我們看看!我們要親自審問!
然后,給她發了一個地址。
這是北宸星帝都那邊一個新的地址,不是上一次“面試”的那個會所。
夏初見和霍御燊再次換上前一次用過的人臉頭套,先把騰海打暈了,才帶著他回到夏初見那架小型蝠式戰機。
然后進行空間躍遷,很快回到了北宸星帝都。
他們不能馬上去見素宴行他們,必須還要等十五個小時。
因為這是他們乘坐星際飛船,通過蟲洞回到北宸星需要的時間。
他們不能讓素宴行他們知道,他們這邊,有可以空間躍遷的交通工具。
那也太暴露了……
十五小時到了,霍御燊駕駛著一架普通的民用飛行器,帶著夏初見和昏迷的騰海,停在素宴行給他們的那個地址上空。
這個地址在郊區一個山谷中間。
四周都是山,如果坐車的話,只有一條小路可以進來。
飛行器也不能進入山谷,只能停在山谷外的高空。
霍御燊直接扛著騰海,驅使自己的大司命流光金機甲,從天而降。
夏初見跟在他后面,落在那座獨棟小樓前面。
大祭司素宴行和他的夫人影沉璧,已經迫不及待等在門口了。
當他們看見霍御燊扛著一個男人,立即激動地問:“這就是你們說的,參與了二十年前滅門的兇手之一?!”
夏初見說:“對,就是他,你們有地方審問嗎?”
素宴行忙說:“跟我來。”
他轉身往大門走去。
霍御燊跟在他后面。
然后是夏初見和影沉璧。
夏初見沒有看見影無心,問了一句:“那位貴女呢?”
影沉璧說:“我們想先審問一番,再跟她說。”
夏初見委婉地說:“還是叫過來一起問吧,我覺得她知道的情況,不比你們少。她想報仇的心,也不比你們差。”
影沉璧沉吟片刻,說:“你說得有道理,我這就叫她過來。”
說著,她走到一旁,去給影無心發消息。
夏初見跟上前面霍御燊的步伐。
她今天多說了幾句,純粹是想到在網上曾經看見的那個怯生生的孩子,在那么多年,不間斷地,在網上發布一些她查到的蛛絲馬跡,小心翼翼,一點一滴地拼湊整個案子的真相。
夏初見能這么快把這些線索聯系起來,影無心在網上匿名發的那些帖子,也起了很大作用。
沒多久,影無心就駕駛著一架民用飛行器過來了。
她是影沉璧的侄女,可以直接把飛行器開到山谷之內的停機坪上。
當她來到審訊房間的時候,素宴行才開始他的問話。
作為帝國的大祭司,他果然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之前夏初見還在猜想,素宴行要怎么組織話題,才能從騰海嘴里掏出真相。
因為現在騰海的精神幾乎崩潰,都不知道他說的話,還能不能信任。
但是素宴行拿出了一個水晶球,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很快,夏初見親眼看見本來玲瓏剔透,不含一絲雜質的水晶球里,升騰起了一絲絲黑色的煙霧。
黑霧盤旋,在晶瑩的水晶球里,形成一個個難以言喻的形狀。
而直愣愣盯著水晶球的騰海,眼神似乎凝成了一股線,被那水晶球牢牢系住了。
素宴行說:“這是我的真相水晶。用它來問話,只要精神力等級低于我,都能在真相水晶面前說真話。”
然后開始問話。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騰海。”
“你的父母是誰?家族出自哪里?”
“……我沒有父母,從小是孤兒,由滕氏宗族養大。”
“職業?”
“我以前是皇室內衛,后來是長公主的安保人員。”
“你跟影氏有仇嗎?”
“沒有。”
“那你為什么要殺影氏滿門?”
“我是執行上級命令。長公主讓我們殺,我們就得殺。”
當“長公主”三個字,再次從騰海嘴里吐出來的時候,素宴行、影沉璧和影無心都驚呆了。
影無心第一個反應過來,馬上說:“是長公主讓你們殺的?!”
“為什么是長公主?!你沒弄錯嗎?!不是皇后嗎?!”
騰海機械地說:“不是皇后。是長公主。”
“不知道長公主為什么要殺影氏滿門。上級下達命令,是不會解釋原因的。”
素宴行這時接著問:“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長公主下達命令的嗎?”
騰海面無表情地說:“沒有,長公主是口頭下達命令。”
“不過,影氏滅門案之后,我們當時參與的五十個皇室內衛成員,都被陛下賜給長公主做安保人員。”
“而我們五十人,在影氏滅門案后的十二年內,一個個死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我一人。”
“八年前,我也差一點死于非命。”
“但是我族叔很有權勢,他為我說情,長公主才沒有不依不饒。”
素宴行說:“你這個族叔是誰?”
騰海說:“滕可信。”
影沉璧皺眉:“滕可信是誰?聽起來有點耳熟?”
影無心幽幽地說:“滕可信?滕氏食肆的事實掌控人,現在的元老院大佬。”
素宴行點了點頭:“對,應該就是他。”
“姓滕的人,本來就不多。”
“那滕可信知道長公主要殺影氏滿門這件事嗎?”
騰海搖了搖頭:“不知道。當時族叔還是滕氏食肆老板,正在尋求競選議員,跟長公主沒有交集。”
素宴行說:“那是不是可以排除滕可信的嫌疑?”
霍御燊說:“現在的主要幕后真兇,應該就是長公主。”
“只有她這樣地位的人,才有資金、有人手,完成這樣的行動。”
“騰海他們那一組五十人皇室內衛,本來就是負責暗殺、清洗等任務的特殊隊伍。”
“如果說有誰能夠毫無痕跡地做下這么一件大案,他們這個隊伍,絕對是其中之一。”
素宴行也是知道皇室內衛組成的。
他陰沉著臉,很快查閱了一下皇室內衛二十年前的人事變動。
晚上零點過五分有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