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演怎么演?”
白玉薇的眸子亮晶晶的,毫不夸張地說,幾乎是在大放綠光了。
這可不能怪她,實在是她為這個家貢獻了太多功勞,哪回不是靠著她力挽狂瀾?
這個家沒她得散!
所以這回,她一定又會拿到最艱巨、最重要的任務。
白玉薇握拳:“這就叫‘任重而道遠’!”
孟芊芊看著她躍躍欲試的樣子,會心一笑:“小妹成語用的不錯。”
“啊?”
白玉薇一愣,撇過臉去,“誰要你夸了?”
檀兒雙手抱懷道:“夸逆還不行呀?逆這過人,真是好難伺候!”
白玉薇瞪檀兒:“要你管?”
檀兒做鬼臉吐舌頭:“略!”
白玉薇噎了噎,她好歹是苗疆千金,這么幼稚的舉動她是做不出來的。
孟芊芊打開一個精致的錦盒,里面是駱三自愿留給他們的易容工具,絕不是打劫來的。
除了足夠多的人皮面具外,還有些奇奇怪怪的藥丸與膏脂,每一種都有其獨特的功效,譬如令人嗓音沙啞的,又譬如令人肌膚易色的,還有假胡子,假眉毛……
孟芊芊真是活久見:“唔,這門手藝也不簡單吶。”
檀兒好奇地在錦盒里扒拉了起來,拿了兩撇胡子給自己貼上。
白玉薇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檀兒扮成小老頭兒的樣子,委實太滑稽了。
孟芊芊挑選了一張駱三的人皮面具,對陸沅道:“準備一下,一會兒出去你就是駱三了。”
陸沅一臉拒絕。
孟芊芊輕哄道:“很干凈的,駱三連夜新做的,沒給別人戴過。”
說是人皮面具,其實并非是用真人的臉做的,只是形似人皮,故得此名。
白玉薇一個不慎,被檀兒偷襲,貼了一道山羊胡。
她瞪了檀兒一眼,但也覺著好玩,沒立即扯下胡子,而是一邊捋著胡須,一邊問小倆口道:“你們當真不打算告訴其他人啊?”
她說的是陸沅沒死,以及與駱三互換身份的事。
至于她口中的其他人,則是指李嬤嬤、萬嬤嬤與半夏她們。
得知陸沅遇害,必須偷偷前往苗疆續命,她們別提多難過了,尤其李嬤嬤和半夏,哭了大半夜,生怕孟芊芊又要當寡婦了。
檀兒聞言,也很是同情地嘆了口氣:“是啊,李嬤嬤和半夏哭得好傷心喲!”
孟芊芊搖搖頭:“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再告訴她們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事關二叔與二嬸孩子的性命,知道真相的人越少越好。
再者李嬤嬤她們都是普通人,如果她們自己不信,就很難取信于別人。
想到什么,孟芊芊話鋒一轉:“話說回來,起死回生的秘術是真的嗎?”
白玉薇拍著胸脯道:“當然是真的!”
檀兒問她道:“你見過?”
白玉薇一噎:“我……我雖未親眼所見,可我們苗疆人都是這么說的,神女是神明的使者,能與神明溝通,擁有你們中原人口中的大羅金仙之力。”
孟芊芊看向陸沅。
陸沅道:“沒這么夸張,生老病死,不可逆轉,苗疆的巫山有些類似于朝廷的欽天監,能觀測星象,推算歷法,掌天時星力,同時也掌握著苗疆的老祖傳承下來的農耕與岐黃之術,歷代苗王在繼任前都需前往巫山祭祀歷練。”
孟芊芊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陸沅補充道:“自然,還有別的本事,不過我了解的暫時只有這些。”
孟芊芊由衷地欽佩道:“她這是一人頂了欽天監、太醫院和司農署,這得多博學,難怪是神女。”
“仙兒——仙兒——”
院子外傳來苗王的呼喚,“收到我的信,記得回呀!別燉了我的鷹啊——實在要燉的話,你就看完再燉——”
獵鷹在高空盤旋著,忽然一個劈叉,差點兒整不會了!
尼瑪!
你是真的狗啊!
柳傾云打了個呵欠去睡了,陪燕娘子演一場戲也夠累的,趕緊補覺。
上房內,幾人的談話仍在繼續。
孟芊芊問道:“我又想到一件事,咱們花了那么多心思把假的你送出去,相國不會善罷甘休的,他萬一又派辰龍去殺你,這一回可不會給留全尸了,是要身首異處的。”
檀兒無比夸張且擔憂地說道:“辰龍武功那么高,大白擋不住哦!”
白玉薇跺腳道:“我哥哥才不會輸給他!我哥哥的武功天下第一!”
檀兒推開房門,指了指天上:“小白,你看天上是啥子?”
白玉薇仰頭望天:“什么啊?”
檀兒一板一眼地數道:“一頭、兩頭、三頭……全是被逆吹上去滴牛!”
白玉薇:“……”
陸沅道:“以我對他的了解,一個任務,他不會派同一個人執行兩次。”
話音剛落,辰龍推窗而入。
一屋子齊刷刷地看向了他。
他一只腳金雞獨立地站在地上,表情尷尬。
檀兒歪頭問道:“辰龍哥哥,逆為啥子不走門呢?”
辰龍把另一只腳也拿了進來,正色道:“不知道你們都在。”
陸沅冷冷地說道:“偷偷摸摸溜進本督的房間,意欲何為?”
辰龍挑釁地看了他一眼:“你現在是駱三,這里不是你的屋子。”
陸沅:“……”
白玉薇訥訥道:“我怎么聞到了一股又酸又濃的殺氣?”
檀兒兩手托腮:“打起來!打起來!”
孟芊芊看向辰龍,一雙眼睛全是哥哥:“相國沒為難你吧?”
辰龍的聲音不自覺地輕了些:“我殺了陸沅,任務已完成,都督府是帶著一個死人去苗疆續命的,他怪不到我頭上。”
陸沅冷冷一哼。
辰龍睨了睨陸沅:“你怎么還不走?”
陸沅冷聲道:“這里是本督的家!”
“現在不是了。”辰龍終于找回了場子,“你現在的家,是相府,你該回去了。”
陸沅冷哼道:“那是本督的事,與你無關,你還沒說你來這里做什么?”
辰龍:“抓你回相府。”
陸沅:“……”
辰龍從懷中掏出一個麻袋,用力撣開。
陸沅黑了臉:“你不要太過分!”
辰龍幸災樂禍地說道:“做戲做全套,你是自己進去,還是我把你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