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手腕的輕輕顫抖,散發著冰涼而又邪惡氣息的墮落之刻頓時滑落到林恩的懷中。
然而他無瑕將它撿起,反倒是緩緩捏緊了拳頭。
憤怒?
悲傷?
或許有,但并不是因為這些。
源自舌尖的刺痛感,以及突如其來的強烈沖動席卷全身,令林恩下意識失去了理智。
某處傳來的異動似乎在告訴他,自己眼下的狀態并不好。
云長似乎過于亢奮了。
林恩瞬間便意識到,這是舌尖上那道溝槽的情欲開關累積了足夠多的欲望,被迫啟動了。
距離上次在車廂內被皇女殿下跤還沒過去多久,居然這么快就再度發作。
尤其還是在這樣一個尷尬而又沉默的場合。
或許伊薇絲特在設下這個印記的時候也沒考慮那么多,還以為林恩會永遠陪在她身邊。
完全沒想到僅僅抵達返程一周左右,這家伙就將整個帝都鬧得雞犬不寧,甚至淪落到跑路的程度。
更令她沒想到的是。
印記第二次發作的時候.陪在他身邊的女人,居然不是她本人。
命運真是奇妙。
然而此刻的林恩卻無心感嘆這些小事。
明明上一秒還沉浸在為緹雅未知命運的壓抑之中,下一秒卻滿腦子盡是把白絲美少女按在身下姦至哭泣的想法。
因為破解這個印記的方式,除了強行忍住之外,就只有一股腦釋放出去。
不行。
真要這么做了,簡直毀了自己苦心經營出來的深情人設。
云長休要逞能!
林恩咬破了舌尖,任由刺痛和血腥味彌漫在口腔里,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可鼻尖隱隱傳來的清幽體香卻無時無刻不在催促著他,讓他對身旁的少女犯下惡行。
此時此刻,他的理智正在和獸性激烈地斗爭著。
就連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然而躺在床另一邊的緹雅卻并不知道林恩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最開始還緊張不已的她,逐漸放松了下來,被白絲包裹著的小腳輕輕翹了翹,足趾頂端涂著淺粉色的指甲油,看上去頗為可愛。
連日的奔波和透支力量帶來的疲勞后勁,在緹雅放松警惕后,宛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沒過多久,她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儼然陷入了沉睡。
但她卻并沒有注意到。
就在自己睡著后不久,一道身影緩緩越過那條被子的阻隔,俯身打量著她。
對方的目光游走在少女被月白色長袍包裹著的嬌軀之上,初具規模的胸脯和盈盈一握的柳腰令人幾乎快要失去理智。
再往下,則是被干凈平整的白色絲襪包裹著的修長美腿,隱隱透著健康的肌膚色澤。
見狀,那人本就熾熱的的呼吸,更加急促了幾分。
此時此刻的少女毫無防備,簡直是任君采擷。
終于,他再也無法忍受印記帶來的欲望和沖動,深深低下頭,想要將少女香甜溫軟的小舌狠狠吮入口中。
然而就在事情即將發生的最后一秒,沉浸在睡夢中的少女忽然眉頭微蹙。
“席亞.哥哥。”
這聲呼喚宛如一盆冷水從頭澆落,令人瞬間清醒。
那人似乎愣住了,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沉默數秒,隨后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
原本懸在少女胸脯上方的手腕也隨之一頓,緊接著改變方向,緩緩移動到她的尖耳旁,替少女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發絲。
做完這一切,少年艱難地移動著傷勢未愈的身體,回到了床的另一邊,繼續和體內的欲望無比艱難地做著抗爭。
可他并沒有想到。
就在那聲呼喚之后沒多久,少女也不知夢見了什么,方才還緊蹙的秀眉,逐漸舒展了開來。
與此同時,嘴里嘟囔著什么。
“林恩?”
她像是在詢問,隨后又像是確認了一樣,用糯糯的聲音重復了一遍。
“.林恩。”
翌日清晨。
當緹雅從睡夢中蘇醒的時候,先是有些懵懂地看了看天花板,隨后恍然意識到眼下的情況,眼神瞬間變得警惕了起來。
實在是太松懈了。
雖然這其中也有獨木難支的因素在內,但卻并不是辯解的理由。
倘若昨晚有人找上來,自己和他眼下多半已經被抓住了。
說來也是奇怪。
哪怕在寂靜教會的時候,自己也從未睡得這么好過,總會聽見些許女人的囈語,向上反映之后,得到的回應說這是女神的啟示,必須時刻聆聽。
或許這便是身為寂靜圣女的職責之一,哪怕她從未聽懂過那些囈語的內容。
反倒是在那家伙的身邊,自己睡得格外舒適。
就像是這些囈語被完全屏蔽了一樣。
不過這也說不準,僅僅只是她的猜測,具體情況還得再測試一下。
念及至此,緹雅緩緩坐起身,將白絲玉足輕輕踩進短靴之中,隨后起身理了理長發,這才回頭朝床那邊看去。
隨后她愣住了。
自己睡得很香,可身旁的少年卻好像未必如此。
他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神情十分虛弱,就連嘴唇也被咬出了齒痕,微微滲血。
“你你沒事吧?”
緹雅的心微微提起,還以為是他身上的傷又發作了。
可眼下她的身上并沒有攜帶月光原液,唯一一瓶也在之前的審訊室中給他服用了。
“沒事。”
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過仍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以示回應。
雖然很艱難,但仍舊成功戰勝了欲望。
正所謂心令如山。
無論如何,他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哪有讓小頭控制大頭的道理?
見狀,緹雅也不好多問,只是又看了幾眼。
當目光掠過某處高高隆起的部位時,她的臉上微不可察地閃過一絲紅霞。
變汰。
緹雅在心中啐道。
但見到少年此刻的神情實在虛弱,便也沒出言諷刺,只是從能夠儲存物品的封印物手環中取出一堆衣物,丟給了對方。
那是一套看起來有些廉價的西服,倘若出現在上城區的名流晚宴,足以令人嘲笑。
可放在下城區,就顯得稀松平常。
畢竟這里并不缺少在意體面的假紳士。
反倒是太過昂貴的衣服,穿出去有些扎眼。
縱使緹雅有能夠修改外貌的封印物輔助,也容易被人拉住盤問。
說起來,早在希爾莉娜舉辦的晚宴上,她便成功變裝混進去過,算是此道老手,哪怕林恩都有所不及。
“抱歉,薇雅,但我現在實在是動不了.”
正在思索待會兒該怎么前往北區的黑街集市時,耳畔隱隱傳來林恩無奈的話語。
隨后緹雅也意識到,對于一個全身上下都是傷的家伙,穿衣服算是一項極為艱巨的挑戰。
念及至此,她輕咬下唇,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如果讓他穿著原來的衣服走在大街上,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緊急趕來的官方超凡者當場逮捕。
可給人換衣服什么的,她這輩子都沒有嘗試過。
難不成這場艱難而又未知的逃亡之旅,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
不行。
自己可是賭上了一切,就連寂靜圣女的名譽和責任都棄之不顧!
怎么可以在這里結束?
終于。
沉默許久,緹雅目光游離地輕輕放下手中的月光權杖。
“我我來幫你吧。”
十分鐘后。
一名面容普通的年輕紳士面帶笑容,在身旁戴著女式檐帽的女人攙扶下,緩緩走在大街上。
帽檐下方,變裝后的少女看上去也沒有原先那么驚艷了,鼻梁上還帶著幾枚雀斑。
然而即便如此,少女隱隱殘余著羞澀的神情,以及微微泛紅的臉頰,還是令走道兩旁的行人微微側目。
這是屬于氣質上的吸引力。
“他們怎么都在看我?”
扮演著年輕妻子的緹雅微微低下頭,撩起耳畔的長發。
聞言,林恩笑了笑,有些驕傲地挺了挺胸:“因為薇雅不論在哪里都是最好看的。”
“.油嘴滑舌。”
緹雅輕哼一聲。
然而明媚而又舒展的眼角,卻昭示著她此刻的心情十分不錯。
縱使眼下是無比危急的情況,他們似乎也并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
片刻后,兩人出現在了一輛足以容納六個人的公共馬車內。
這輛馬車可以在西區和北區往返,來回只需要二十個銅板,價格便宜得令緹雅有些發指。
不僅如此,平日里都是乘坐自己的私人馬車出行,眼下還是第一次體會這種底層民眾的交通方式。
倒是林恩搖了搖頭:“真正底層的民眾,是不會舍得把一周的飯錢花在這種地方的。”
聞言,緹雅微微一愣,隨后抿了抿嘴。
倒不是不相信林恩的話,僅僅只是覺得要靠二十個銅板活整整一周,實在是有些天方夜譚了。
身為寂靜圣女,她也曾在周圍人的陪同下,去往教會管轄的區域分發救濟糧。
據她當時了解的情況,窮人的境況似乎也并沒有到這一步。
察覺到身旁少女的想法,林恩笑了笑,卻也沒有反駁。
這個世界如此殘酷,有些時候,心中存有一些天真的想法,倒也并非壞事。
待兩人進入車廂后,發現只剩下兩個空位了,于是林恩便把靠窗的那個位置留給了緹雅,自己坐在陌生人身旁。
此時此刻,除了他們之外,車廂內還坐著另外兩對夫妻。
一對看起來年過花甲,另外一對則和他們年紀相仿,都很年輕。
見最后兩位客人同樣是夫妻,他們頓時朝林恩和緹雅投來了友善的目光。
林恩笑著點頭,以示回應。
倒是緹雅不太擅長人際關系,只是微微拉低帽檐,靴尖輕輕摩梭著地面。
片刻后,馬車便緩緩啟動了。
由于下城區的路況并不怎么好,因此不時傳來一陣顛簸。
然而沒過多久,才剛剛啟動的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
車廂外隱隱傳來了巡城衛兵的聲音,似乎是要對這輛馬車進行搜查。
緹雅看了林恩一眼,隱隱有些擔憂。
看樣子,整個格洛斯廷的封鎖程度,比她想象的還要高。
甚至都不用考慮抵達黑街集市后究竟能不能找到出城的辦法,眼下這關都有些難過。
只要對方使用探測類的封印物一查,很容易就能查出來兩人眼下正處于變裝狀態。
好在林恩似乎十分鎮定,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此時此刻,這種程度的動作緹雅已經不怎么抵觸了,又或者無心思考這樣的小事。
車廂被打開后,幾名神色警惕的巡城衛兵頓時映入眾人眼簾。
不僅如此,他們身后還站著幾名穿著制式軍裝的超凡者,一看就是出身軍部的精英。
“年齡、姓名、居住地址,以及前往北區要做什么,統統報上來。”
衛兵十分嚴肅地開口道。
為首那對年輕夫妻似乎有些害怕,戰戰兢兢地報上了自己的個人信息。
一旁的衛兵則拿筆在本子上記錄著。
輪到那兩名年邁夫婦的時候,或許是因為閱歷,又或許是年紀實在太大了,因此倒顯得十分坦然。
不過也沒有絲毫抗拒,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到我們了!
直到衛兵朝二人投來嚴肅的視線時,緹雅這才感受到壓力。
畢竟曾經的她就連謊話都說得很少,從小到大都成長在教會構筑出來的安全環境之中,哪里經歷過這些?
更何況,對于這個假身份的個人信息,她并未拓展太多。
年齡和姓名什么的還好,可居住地址只要稍微一查,就會露出破綻。
怎么辦?
先隨便編一個,把眼前的難關糊弄過去?
還是說.
緹雅的手心隱隱泛起一絲汗水,甚至考慮到了最糟糕的結果——在大庭廣眾之下發起戰斗。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一切就無法回頭了。
壓低的女式帽檐下,緹雅的臉色有些蒼白。
然而下一秒,少年對答如流的聲音回響在耳畔。
“長官,我叫帕里斯·尼爾森,這位是我的妻子維羅妮卡·尼爾森,目前居住在皮耶里昂大街306號,前往北區是為了.”
望著衛兵眼中逐漸消退的警惕,林恩又一次感慨吞謊者的強大。
這項能力雖然并未進階,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使用庇涅斯紙牌的戲命師模式后,他用起來愈發得心應手了。
哪怕半神前來,他都有自信短時間內不被識破謊言。
據他所知,吞謊者屬于“詭術”信仰。
而戲命師模式所借用的能力似乎又來自“詭術”信仰所對應的神明——命運之囚。
也不知道這二者之間究竟有沒有關聯。
“好,你們可以通行了。”
在獲知了幾人的大致信息后,那名衛兵離開車廂,對車夫說道。
見狀,林恩微微松了一口氣。
可還未等他懸著的心徹底放下,衛兵身后的軍方超凡者忽然冷冷道:“這就完了?難怪直到現在都無法追查到那兩名逃犯的蹤跡,原來是有你們這樣一群尸位素餐的家伙存在!”
由于雙方不屬于同一行政系統,因此那名衛兵明顯有些不服。
可礙于對方的軍官身份,只能神色憋屈地開口道:“如果您這邊能夠動用相應的封印物探查一下,那就更好了。”
“你在教我做事?!”那名軍方超凡者瞪眼,“另外,探查類封印物是極為珍貴的存在,已經用在了各大關卡和通行口岸上,又怎么可能浪費在這里?!”
將兩名衛兵好一通訓斥過后,軍官快步走入車廂。
環視一圈后,他忽然開口道:“你們彼此間都是夫妻關系?”
“當然,長官。”
那名年邁的丈夫顫巍巍道。
見狀,軍官面無表情:“既然如此,請證明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