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洛杉磯，柯汶納。
一輛全新的奔馳防彈轎車沿著中心大街開過來，停在了市政廳臺階下面。
霍克降下車窗，沖臺階上面招招手。
布萊恩正好從門里出來，快速走了幾步，上了后車座。
等車門關上，霍克對開車的勞爾說道：“去洛杉磯分理處。”
車子往回走，等到進入主路，布萊恩說起最新的情況：“珍妮弗這邊查到了一些線索，今天一早派人前往伯班克酒店，例行傳喚道格拉斯·科斯特前往分理處問話。”
霍克問道：“我提供的那些線索，收集到直接證據了嗎？”
“沒有證據，只有口供不夠。”布萊恩對此不抱希望：“現在媒體都在報導這起案件，影響力很大，洛杉磯聯邦檢察官辦公室一直在盯著，首席檢察官加里森藍色背景，別指望FBI能發揮多大作用。”
霍克確實沒有指望，一開始就決定自己動手。
蒂姆喂了鯊魚，寇森被捅了幾十刀。
霍克也不廢話，低聲說道：“找到的兩個直接執行者，去見了上帝。”
布萊恩先是一驚，接著恢復正常。
想到自從事發以后，艾麗卡一直隔著霍克，洛杉磯最大的兩個災星湊在一起，死幾個人太稀松平常。
作為當事人之一，布萊恩就差直接豎拇指了：“干得好。”
霍克繼續說道：“策劃者是道格拉斯·科斯特，他也是我們的下一個目標。”
布萊恩說道：“他住在伯班克酒店。”
“我知道，一直有人在那邊盯著。”霍克簡單說了下那邊的情況：“道格拉斯有四名貼身保鏢，事件發生的當天，還調了一支11人安保小隊過來，現在是法制社會，我總不能弄一輛汽車炸彈，直接把伯班克酒店炸飛了。”
雖然對方這樣做過，但布萊恩知道，現在己方沒法這樣做。
真這樣做了，必然成為全美攻擊的目標。
布萊恩說道：“這么多年，柑橘廣場上，還是我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
霍克類似的險境經歷過很多，報復心卻沒有半分減弱，說道：“可能我們這幾天沒什么辦法，但我們知道敵人是誰，藏在哪里。”
布萊恩的血管里，流著與艾麗卡一樣的血脈，沒有任何猶豫和考慮，他冷聲說道：“道格拉斯這些混蛋必須死！”
霍克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說道：“發動你能發動的力量，收集所有關于貝萊德和道格拉斯的資料，不限于他個人，包括他的工作、生活、朋友和家人等等。”
布萊恩驟然一驚：“你想做什么？”
霍克寬慰道：“放心，我不是那種喪心病狂的人。”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布萊恩不停的上下打量霍克，總覺得他在籌劃什么事情。
車子進入洛杉磯市區，漸漸接近FBI分理處，霍克又想起一件至關緊要的事情，特意叮囑道：“以后千萬不要亂說話。”
布萊恩到了這種時候，嘴仍然跟烏鴉一樣硬：“災星真的不是我，而是你。”
“算了，算了。”霍克懶得計較：“是你、我和艾麗卡三個，總行了吧？”
布萊恩眨了眨眼睛，忽然覺得這話有些道理：“洛杉磯三大災星？”
奔馳車抵達FBI洛杉磯分理處，正門這邊聚集了不少媒體記者。
這兩天，洛杉磯乃至整個加州，最熱門的新聞就是發生在柯汶納的汽車爆炸與槍擊事件。
霍克一直忙于追查幕后真兇，始終沒有對外做出任何回應。
倒是布萊恩作為半個柯汶納的市長，短暫的接受過福克斯電視臺的采訪。
霍克打了個電話，奔馳繞到分理處側門，直接開了進去。
下車的時候，珍妮弗·休伊已經從樓里出來了。
她上前跟霍克握手，說道：“這次請你們過來，主要有些情況需要再次確定一下，很快就完事。”
霍克點頭：“希望你們能早日抓獲真兇。”
珍妮弗看了霍克一眼，說道：“我也希望如此，但情況不太樂觀，現在聯邦檢察官辦公室一直盯著我們，就差把我們每一句話和每一次行動放在顯微鏡下觀察了，這該死的政治。”
“你有辦法應對這些的。”布萊恩先把人捧起來。
三人往樓里面走，眼見左右無人，珍妮弗低聲說道：“現在洛杉磯分理處不是我剛來的時候了，上次的海灘俱樂部事件，我們憑借出其不意，打了一個漂亮仗，但隨后麻煩就來了。”
霍克猜到了：“驢子那邊也調派了人手過來。”
珍妮弗攤攤手：“洛杉磯這種大城市的FBI分理處，怎么可能一家獨大，我們剛搶占到一點優勢，爭權奪利的人就趕了過來。”
布萊恩左右看看，說道：“即便找到真兇，也會有人通風報信？”
“自從胡佛完蛋，這種事發生在FBI中還少嗎？”珍妮弗都快習慣了：“想做事真的太難了，處處都有黨派之爭。”
霍克還是那句話：“因為不站在我們這邊的人，自動站在了敵對面。”
來到一間會客室，除了珍妮弗以外，還有一名文職人員，加入到了針對柯汶納爆炸事件的詢問當中。
伯班克，一位FBI特工主管出示過手續后，道格拉斯·科斯特在律師和助手的陪同下，出了伯班克酒店的頂層套房。
三人加上一名司機，從地下停車場上了一輛凱雷德。
FBI的一輛車在前面開路，一輛車壓后，中間夾著凱雷德，前往洛杉磯分理處。
這是一次合法的例行傳喚詢問，FBI不能采取強制措施。
凱雷德上面，律師交待過一系列注意事項，提醒道：“不能確定的問題，你盡可以不回答。”
“我知道。”道格拉斯臉色顯得有些嚴肅，因為律師是自己人，他直接對助理說道：“再聯系一次蒂姆。”
助理掏出手機，先后撥打了蒂姆的手機號和緊急聯系電話，全都無法接通。
道格拉斯不再抱有僥幸，說道：“讓人去圣莫妮卡20街的房子里看看。”
助理又打了電話。
沒過多長時間，有電話打了回來。
助理掛斷后，說道：“蒂姆租住的房子里沒有人，他們看了冰箱、食物和灰塵，最少有兩天沒人過去了，但房子里面很整齊，沒有打斗和掙扎的痕跡。”
道格拉斯抬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不用再考慮其他，蒂姆已經失蹤了。”
助理也認為這是最合適的解釋：“難道蒂姆被FBI抓了？”
道格拉斯搖頭：“不可能，他要被抓，我一定會得到消息。”
FBI這邊剛調來的第二副主管，是他們的人，屬于洛杉磯分理處的高層之一，如果有抓捕行動，不可能瞞過他。
道格拉斯想到了一種可能：“蒂姆被霍克·奧斯蒙查到，落在了霍克·奧斯蒙手里。”
律師說道：“他查到了，不找FBI嗎？”
道格拉斯說道：“我們知道珍妮弗·休伊有問題，他們會不知道新來的第二副主管有問題？”
他輕輕敲擊著座椅扶手：“這次的收購計劃，越來越有意思了。”
助理問道：“老板，要不要暫時讓懷俄明州的人離開？”
“不用，讓他安穩在酒店待著。”道格拉斯仍未完全放棄計劃：“這次錯過了，我們不會再有收購推特的機會。”
他責任心很強：“推特關系到貝萊德未來的整個計劃。”
車隊來到洛杉磯分理處，沒有去媒體記者云集的前門，而是直接來到了側門這邊。
道格拉斯下了車，跟在兩位特工后面，進了辦公樓。
左邊助理替他拎著包。
右邊戴著眼鏡的律師則在考慮問題。
一行人沿著走廊走出去沒多遠，對面轉彎處，拐過來三個人。
兩男一女。
女的穿著FBI的制服，男的一個風度翩翩的帥哥，另一個身體健壯、臉型消瘦，看上去平平無奇。
道格拉斯見過這人的資料，霍克·奧斯蒙，推特的創始人。
霍克同樣也見過道格拉斯的資料，目光自然落在他身上。
四十歲左右，西裝革履，自帶商務精英的氣質。
道格拉斯眼睛在觀察，腳下卻不停，很快發現了一件有些意外的事。
對面來的這三個人，好像以霍克·奧斯蒙為核心。
弗格森家族的布萊恩，乍一看氣勢十足，實際觀察下來，更像霍克·奧斯蒙的下屬。
這可不像是來自懷俄明州的窮小子。
霍克沒有跟道格拉斯說話的興趣，掃了他一眼，直接朝前走去。
道格拉斯卻腳下一頓，主動說道：“霍克·奧斯蒙先生。”
聽到這話，霍克停了下來，微微點頭：“道格拉斯·科斯特先生。”
道格拉斯仍然在做嘗試：“推特有沒有興趣接受貝萊德投資，艾瑪·貝特森與你談好的基礎上，價格上漲一倍。”
霍克想到的，卻是那輛爆炸的汽車，還有在醫院躺著觀察的愛德華。
他笑了笑：“你們高興就好。”
布萊恩已經聽出對面這個中年人是誰，說道：“最近，洛杉磯的車禍有點多。”
珍妮弗拉了他一把：“走了。”
霍克已經往前走去。
布萊恩隨即跟上，等到出了門，說道：“你說我是布萊恩·烏鴉嘴，我倒要試試！”
霍克拍了拍他肩膀：“伙計，你終于領悟了，詛咒要用在敵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