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薩里奧城區,警局。
警情電話轉到了警局,但負責出警的人磨磨蹭蹭,負責處理警情的羅伯特警司動作慢的像是冬眠的烏龜。
幾名下屬早有默契,一個比一個慢,仿佛在搞慢動作大賽。
剛剛進入警局的年輕警員迪亞茲,還帶著股沖勁,已然全副武裝,過來說道:“警司,警情緊急……”
“嗯,我知道。”羅伯特仍然不緊不慢,問道:“防彈衣和武器彈藥充足嗎?”
一個老油條回答道:“彈藥不足。”
羅伯特說道:“趕緊去領。”
老油條一步化作兩步,不緊不慢朝裝備處走去。
警情電話轉過來十幾分鐘之后,這些人終于走出了警局。
結果兩輛警車燃料不足,需要加油。
看著羅伯特開車去警隊的合作加油站加油,迪亞茲都快瘋了。
那邊加油站晚上只有一個人值班,過去還要排隊。
但車子沒油的話,去不了遠的地方。
加完油,羅伯特特地將迪亞茲叫到了他的車上,這人與他多少有點關系,該關照的必須關照一下。
迪亞茲搶著要開車:“警司,我來開。”
“去副駕駛。”羅伯特親自開車,并且嚴格遵守市區安全車速。
他開著車,提點道:“這次警情,涉及到了什么,用了什么武器。”
迪亞茲說道:“報警人聽到了連續開槍的聲音,還有多次劇烈爆炸,有人說看到了火箭彈。”
羅伯特簡單總結:“自動步槍,手雷,rpg!這是黑幫在進行你死我活的火并!”他問道:“你用什么來阻擋?你的血肉之軀?黑幫為什么火并?因為巨大的利益!這些,跟我們屁關系沒有!我們去了,除了子彈和炸彈,還能收獲什么?黑幫們的感謝嗎?呵呵,火并的時候看到我們,他們只會用子彈和炸彈來歡迎我們!”
迪亞茲梗直脖子說道:“可我們是警察!”
“你每個月多少薪水?”羅伯特不用他回答:“你父親已經死了,如果你死了,你媽媽怎么辦?誰賺錢養你妹妹?不要告訴我撫恤金,局里三年前死的人,那點撫恤金還沒發全,他老婆已經靠賣來維持生活了。”
他加重語氣:“我來告訴你,你如果死了,你媽媽會被人欺負,你們家會失去家庭收入!為了養活你妹妹,你媽媽要去風俗街站街!你知道控制風俗街的黑幫有什么規矩嗎?他們采用末尾淘汰制,每個月業績最差的人會被斬首!以你媽媽的年齡,會有多少業績……”
迪亞茲梗直的脖子,塌了下去,腦袋里不斷回想羅伯特的話,有些東西突然從身上消散。
他伸手去拿車門儲物格里的紙巾,手慢的像個退休二十年的老人。
慢點也很好。
這些警車,仿佛在進行慢車比賽,一輛比一輛慢。
他們要確定一件事,等趕到案發地的時候,火并已經結束,人全都跑了。
守在城區通往海灘別墅區必經道路上的菲歐娜,沒有等到羅薩里奧出警的警察,率先等到了霍克撤退的電話。
她開車離開路口,直接往南走,去另外一座城市,計劃搭乘班機前往巴哈馬,然后展轉返回洛杉磯。
荒野的一座山谷中,陸續駛來三輛車,車子碾過凹凸不平的地面,來到偽裝布遮蓋的區域前面。
這片偽裝布,從遠處看起來像是巖石,掀開之后,下面放著耶羅與菲歐娜提前準備好的三輛車和桶裝汽油。
霍克率先下了車,等到耶羅檢查過車,說道:“原有車輛、手機和衣物等易燃品全部燒毀。”
胡安和卡洛斯將梅麗莎拖下車,為了她做了傷口包扎。
眾人紛紛換下衣物,放進一個空置的鐵桶里面,坎波斯澆上了汽油。
接著,開過來的三輛車里,也各自澆了汽油。
生怕燃燒不充分,坎波斯帶著人把所有預備的汽油,全部澆了進去。
霍克先把手機拆成零件,摘掉手套和頭套,全部扔進空鐵桶中,又掏出新的帽子和手套戴上,叫來坎波斯:“你能把人帶回去?”
坎波斯說道:“沒問題。”他壓低聲音:“我知道一條廢棄地道,當年我就是從那里去的加州。”
霍克點頭:“梅麗莎交給你了,你找個合適的地方關押,不要讓她死了。”
“明白。”坎波斯說道:“等回去我們再聯系。”
霍克跟他握了下手,叮囑道:“如果情況不佳,弄死她無所謂,但你們一定要回來。”
坎波斯重重握了握霍克的手,沒有說話。
霍克看了看所有人,說道:“馬上分散撤退,你們每個人,都必須安全回來,誰要是死了,別怪我從地獄把他揪出來,讓救世主找群老黑灌泡芙!”
“這也太可怕了!”性格較為活躍的古蒂說道:“你們誰要是死了,我親自給他尸體灌泡芙。”
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霍克率先上了一輛越野車,發動車駛出山谷,朝東邊開去。
等到他駛上公路,放慢車速回頭看了一眼。
山谷那邊,火焰騰起,車輛與油桶都在熊熊燃燒。
烈火摧毀了不多的痕跡。
兩輛越野車分頭離開。
坎波斯的車一路往南,在天亮之前,來到一片水很深的海岸懸崖區,一路走走停停,將所有用過的槍械,分散扔進了大海里面。
天亮的時候,霍克來到墨西卡利,將越野車扔在黑幫活躍的區域附近,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在老城區復雜區域轉了幾圈,找到了專門接送美國人來墨西卡利游玩的大巴車,買票上了車。
這些固定運營的大巴,在邊境口岸都有關系,專門往返加州與墨西哥,招攬美國男人來墨西卡利或者蒂華納買春。
在加州,這屬于非法交易,而且價格相對較貴。
運氣不好還會遇到fbi釣魚,一旦被抓住要大吐血。
墨西哥這邊,價格要低太多了。
到了下午,霍克順利返回了洛杉磯。
這趟墨西哥之旅,僅僅用了一天。
霍克來到威尼斯的安全屋,卸掉所有偽裝,塞進壁爐當中,一把火全部燒毀。
趕在下班之前,他輾轉回到了推特的辦公樓。
馬里蘭州,巴爾的摩。
從生物實驗室改造規劃辦公室出來,貝拉克·伯南掏出手機,再次撥打了梅麗莎的手機,仍然無人接聽。
昨天電話就沒人接,他沒太在意,這種事過往常有。
貝拉克上了車,總感覺不太放心,干脆打了梅麗莎助理的電話。
無人接聽。
助理的電話應該是24小時隨時接聽才對。
貝拉克皺眉,再打保鏢米蘭妮的電話,還是沒人接聽。
這一下,貝拉克感覺不對了,干脆打卡羅爾的電話,結果一個樣。
他對副駕駛上的助理戈爾丁說道:“給羅薩里奧醫療中心的安保主管蒂爾尼打電話,讓他去梅麗莎租賃的別墅看一下,發生了什么事情。”
戈爾丁電話打了過去,跟那邊說了幾句。
沒過多久,安保主管蒂爾尼電話就打了回來。
戈爾丁接聽完,對貝拉克說道:“昨天晚上,羅薩里奧醫療中心的一輛醫療車和一個檢測小隊,在海灘別墅區出了事故。”
“什么?”助理不了解內情,貝拉克卻一清二楚,梅麗莎過去必然找醫療小隊過去,對維羅妮卡母女進行血液復檢。
他著急問道:“事故具體情況?”
戈爾丁趕緊說道:“他們在一棟別墅中遭遇黑幫襲擊,襲擊者裝備了重火力,使用了rpg火箭彈和手雷等爆炸物,造成了19人死亡,當地警方在別墅車庫中發現了醫療中心的醫療車,通知了醫療中心,醫療中心和蒂爾尼按照程序,今天一早已經上報到了洛杉磯總部。”
貝拉克心跳在加速,神經高度緊繃:“別墅是哪一棟?死者的身份確定了嗎?”
“案發地為羅薩里奧海灘別墅區16號。”戈爾丁繼續說道:“所有人的證件與通信工具都沒找到,目前只能確定醫療中心五人的身份,其他人員身份尚未確定。”
這正是梅麗莎租賃的那棟別墅,貝拉克抹了一把臉,控制住情緒,說道:“讓蒂爾尼立即去看一看所有死者,看其中是否有認識的人。”
戈爾丁立即掏出手機,將電話打了過去。
汽車來到阿克曼慈善基金會在巴爾的摩的分會辦公室,貝拉克立即推門下車,對迎過來的前臺說道:“通知曼寧機長,馬上申請航線,直飛下加利福尼亞羅薩里奧,以最快的速度。”
前臺趕緊回去打電話。
戈爾丁下了車,從外面跑著進來:“老板,蒂爾尼趕去羅薩里奧警局了,很快就會有消息。”
貝拉克心神不定,接連打了幾個電話,其中有安保主管的,同樣打不通。
沒過太久,前臺這邊先來回消息,私人飛機那邊申請好了航線,一個小時后可以起飛。
貝拉克二話不說,出門上車:“去機場。”
車子快到機場的時候,蒂爾尼直接把電話打到了貝拉克這邊:“理事長,我剛看了所有死者,見到了董事長的女助理妮娜和保鏢米蘭妮。”
貝拉克心徹底沉了下去,問道:“梅麗莎呢?”
“沒有見到董事長。”蒂爾尼在警局那邊做了不少工作:“我仔細問過了,現場就這些人,并無其他。”
這說明人還沒死,貝拉克稍微寬心了一點,只要人沒死,總能想辦法。
車子進了機場的商務停機坪,他坐上私人飛機,直接飛往羅薩里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