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城,福克斯電視中心。
哈莉·韋恩穿過新聞臺的大開間,進了屬于自己的獨立辦公室。
嚴格說起來,這是一個大隔斷,專門給臺內跑外的高級記者配備的。
電視臺內亂七八糟的事情和規則很多,但跑外的記者有能力又敢想敢做,還能做出成績,福克斯也會給出優厚的待遇。
哈莉·韋恩的工作較為自由,不僅有獨立的辦公室,還可以追自己想要追的新聞。
洛杉磯大火,她拿到了很多獨家新聞。
自從去年威尼斯海灘俱樂部事件以來,哈莉發展了一些新聞線人,在南加州發出去不少名片,上面有她的手機號碼和郵箱地址。
能找到有價值的新聞線索,她就能展開調查。
哈莉打開電腦,先登陸推特,瀏覽熱點新聞,推特的熱點仍然集中在洛杉磯大火災后重建,還有針對前市長和多位前驢黨議員上面。
她敏銳的察覺到,剛剛接任的市長布萊恩·弗格森與推特之間關系不一般,推特上面幾乎全是他的正面新聞。
市政廳還有消息人士向她透露,市長的經濟發展計劃中,推特是排在前兩位的補貼公司。
雖然這在政策層面很正常,但哈莉覺得這方面或許可以跟一下。
哈莉又打開了郵箱,里面有多封未讀郵件,她點開一一查看,很快被一封郵件吸引。
上面是幾份表格的照片,點開放大后能看到很多人的名字,后面跟著血檢記錄、抽血時間和販賣到了何處等等。
再往下的表格,則是一份器官移植名單,詳細記錄了捐贈者和移植者的資料,手術的時間等等。
這些表格的附錄名單上,還有阿克曼慈善基金會下屬醫療中心的專業說明。
哈莉握著鼠標的右手微微抖動了一下,馬上打開一個加密的隱藏文件夾,從中調出了威尼斯海灘俱樂部之后,她又調查到了一些材料。
威尼斯海灘俱樂部名義上由阿克曼影業的高管布羅·德里克創辦,但實際上是阿克曼家族所有,那一場大火燒掉了俱樂部殘留的所有證據,加上兩人自殺扛罪,上層的同流合污,一切都迅速恢復平靜。
哈莉調出了一個人的資料,跳樓自殺的格雷羅,他有個女朋友叫做愛琳,在加州理工大學讀書。
當她查到加州理工大學的時候,愛琳已經失蹤了。
哈莉懷疑過,這些是阿克曼家族所為。
阿克曼慈善基金會是阿克曼家族最大的產業了。
哈莉從中找到兩個洛杉磯本地破產的人,打了一個電話:“嗨,邦特,幫我查兩個人好不好。”
那邊說道:“有沒有名字或者社會保障號?”
哈莉說了名字,還有他們曾經開辦的公司:“謝了。”
那邊很快給了回話:“他們破產后無力償還貸款,無力支付離婚妻子的撫養費,成為了無家可歸者。”
哈莉掛斷電話,想要打電話給洛杉磯公共衛生局的朋友,查一下表格中相應的血液產品批號,但猶豫了一下,又收回手來。
如果表格記錄的內容是真的,這樣去查容易驚動對方。
她刪了重寫數字:“1000美元線人費給你。”
郵件最后,哈莉留了自己的工作電話,點了發送。
等了一段時間,沒有回復。
哈莉決定去查一查,對于血液產品和器官移植這一塊并不熟悉,從網上查了一下。
這一查,發現了阿克曼醫療中心的宣傳網站。
醫療中心在洛杉磯、橘郡和圣迭戈等南加州地區,開設了為數眾多的血站,有需求的人可以隨時隨地過去賣血。
哈莉作為一個跑社會時政的記者,對美麗家真實的社會狀況,有一定的了解。
社會底層的普通人,依靠賣血維持生活的人不在少數。
哈莉記下幾個血站的地址,找出能偷偷拍攝的包,又換了一身舊衣服,離開辦公室,從樓下開了一輛普通現代車,直奔好萊塢地區。
距離世紀城不遠的好萊塢地區,有一家隸屬于阿克曼慈善基金會的救助站。
在救助站同一個街區,就有隸屬于阿克曼醫療中心的血站。
哈莉去過那一片,多少有印象,好萊塢地區貧民化不斷加劇,那里流浪漢很多,居民也租住戶也大都是社會底層。
不到半個小時,哈莉找到了血站,里面賣血的人不少。
她準備進去,下車前掏出濕巾,把臉上本就很淡的妝卸掉,又摘掉了手表和手鏈,盡可能讓自己落魄一些。
哈莉盡可能做出仇大苦深的模樣,獨自走進了血站。
賣血的人很多,墻上貼著對應的價格。
這是合法的產業,明碼標價。
哈莉稍微轉了下身體,拍攝正在抽血的窗口。
一個留著大胡子的墨西哥裔男人從外面進來,拿了張宣傳彩頁坐在長椅上看。
加西亞從世紀城一直跟到了這邊。
哈莉去咨詢血站的工作人員,邊拍攝邊了解情況。
等她從血站出來,發現了不少違規的情況,比如根本不去檢測賣血者是否具備傳染病,連最基本的試紙檢測都沒有。
哈莉拍攝下的賣血者中,幾個人明顯有問題,看起來就是資深癮君子。
這樣的人感染艾滋或者其他血液傳染病的幾率很高。
哈莉開車,準備去下一個血站,從阿克曼慈善救助站旁邊經過,發現救助站門口停了好幾輛醫療車,車上還掛著橫幅,上面寫著免費體檢的字樣。
她想起郵件中的另一份器官移植表格,器官來源主要是健康的流浪漢和非法移民。
醫療車前,有人在等待體檢,順便領取贈送的禮物。
哈莉看到停車場指示牌,開車繞到救助站后面,進了停車里面。
跟在后方的加西亞和卡洛斯,立即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哈莉下車,剛出停車場,就發現門口坐了一個年齡較大的墨西哥裔流浪老頭。
看對方的像貌,應該混跡街頭很久了。
她掏出一張美元,放在對方面前的破帽子里,說道:“我來這邊找人,能問你一點事嗎?”
老頭低頭看了眼紙幣,抓進來塞進口袋里:“你說。”
哈莉說了一個表格中的名字:“你認識沃德·普勞斯嗎?他是我的表哥,一年前離婚流落街頭,我打聽到他就在這一片。”
老頭仔細想了想,搖頭:“不認識。”
哈莉的目的不是找人,又說道:“對了,他給我最后一條消息,說是在救助站拿到了慈善機構的體檢報告。”
老頭明白了,生怕哈莉不知道,搶話道:“是不是體檢報告顯示他有病,慈善機構會幫忙免費治療?”
“對,是這樣。”哈莉記得很清楚,郵件上是這樣寫的:“但那之后,沃德就消失了,我再也聯系不到他了。”
老頭左右看看:“這樣的人很多,我在這里待了很久,許多體檢后有病接受免費醫療的人,沒有再回來,聽救助站的人,一些人恢復健康后,選擇回到社會正常工作,還有一些人離開了洛杉磯。”
哈莉問道:“這樣對他們也是好事。”
老頭連連搖頭。
“我很急,沃德失蹤好久了,他的孩子一直朝著要爸爸。”哈莉沒有說自己是記者,拿出十二分演技,滿臉都是焦急:“如果你知道找人的辦法,能告訴我嗎?”
老頭說道:“離開這里的人,沒有一個再回來,具體發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
他指了指對面:“看到那個女人嗎?你去問問她吧,上半年的時候她哥哥上了慈善機構免費醫療的車,沒有了音訊,救助站說他去了國外工作,她委托人去找過。”
“謝謝。”哈莉離開這里,找到了那個女人,將來意說了一下。
墨西哥裔女人說道:“你不要找了,找不到的,我找到現在,他們說的地方都找了,但沒有找到人,我還報了警,但警方說流浪漢的事不歸他們管。”
哈莉擺出很傷心的模樣。
墨西哥女人說道:“我在推特上建立了一個失蹤者家族群組,以互相幫助,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加入。”
哈莉想到一整份表格的名字,還有他們的資料,說道:“謝謝。”
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墨西哥女人還留給她一個推特群組的號碼。
哈莉回到車上,立即打開筆記本電腦,通過無線網卡登陸推特,加入到了群組當中。
這個群組已經有十幾個人了,上面不少人都在留言找人,還有人聲稱潛入過阿克曼醫療中心,發現其中存在很大問題。
哈莉跟這些人聊了一陣,確定郵箱里收到的資歷,全都是真的。
花蝴蝶安保公司的辦公室里,計算機和通信好手耶羅,關掉了推特。
這個群組的人都是真的,但所有人都來自花蝴蝶。
網絡媒體時代經典群組編劇,一堆騙子與一個客戶。
他們會利用推特建立的這個群組,引導哈莉的行動,讓這位擁有福克斯庇護的正義女記者,實現她心中的正義。
甚至幫她拿一次普利策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