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譚柚是一貫的淡定,只是在看著李福貴的時候眼神非常溫和。
李福貴看看英語老師:“高老師現在方便嗎?方便和大家說幾句話嗎?兩分鐘就好。”
高老師眼神在譚柚身上一掃:“沒問題,正好也開始交卷了。”
李福貴清清嗓子:“謝謝高老師,那我就向大家宣布一個好消息。我們班譚柚同學前不久參加了數競比賽,成功闖過了初試以及二試,拿到了省一的好成績,我們掌聲恭喜譚柚!”
他說著開始呱唧呱唧的鼓掌,底下的學生一臉迷茫。最后還是體育委員出聲:“老班,數競是個什么比賽?”
李福貴一下子泄氣了:“明天早操的時候學校會詳細說明,你們只要知道這個數競比賽很難,你們班長譚柚很厲害就是了。”
一學生嘀咕,可惜教室里太安靜了,他這句話就顯得特別清晰:“班長厲害這是公認的啊,這還用說?”
李福貴心累:“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高老師,不好意思影響你上晚自習了。”
高老師還有些暈乎,學生們不知道數競,她還是知道一些的,她自然是知道省一的含金量的。因此在李福貴離開了,下課鈴也響了以后,高老師沒回辦公室,而是和譚柚輕聲說著話。
“真拿省一了?恭喜你啊!”
譚柚也挺喜歡洋氣的高老師的:“謝謝老師,其實就是僥幸,我也沒想到,我學的時間太短了,比我厲害的太多了。”
高老師:“那更說明你厲害啊,可惜咱們英語沒有類似的競賽。”
她是真覺得惋惜,譚柚這樣的學生,哪個老師不想要?話說她當初怎么就不選擇當個理科老師?
譚柚拿了省一,在學生當中并沒有引起很大的波瀾。畢竟譚柚成績好這是公認的,而且大家也對數競沒有基礎的認識,聽到這個消息也不過是一笑而過,然后大家就是繼續做題學習。
因此周三的這個晚上,譚柚過得還算是平靜。直到周四一早,譚柚正在忙活做飯的時候,李福貴和林老師過來敲門,李福貴的眼角還掛著分泌物,一看就是還沒睡醒。
譚柚看著哈欠連天的李福貴:“李老師,這么早?”
別以為她不知道,昨晚李福貴和林老師回來后,兩人電話響到了半夜,話題中心基本都是圍繞著她的。
如今這兩人居然起這么早?
李福貴:“我也不想這么早,老胡太興奮了。剛剛給我打電話,讓你收拾得齊整一些,早上穿著校服去學校,學校要給你拍照放公示欄。”
鄉鎮中學平時并不要求學生天天穿校服,就算要穿校服,一般也就是每周一升旗儀式的穿一下,要不就是平時有什么活動,學校才會要求學生穿校服。
畢竟校服又寬又大,男生還好,愛美的女生平時的確沒人穿校服。
譚柚尷尬得險些要摳出一座城堡出來:“拍照就不用了吧?這……是不是有些張揚了?”
“一點都不張揚!更張揚的你還不知道呢。”李福貴看到譚柚不自在,瞌睡蟲全都飛走了:“你不知道吧,老胡連夜讓人定做了橫幅,估計這會兒就要掛在學校大門處了。”
譚柚還要掙扎一把:“要……這么隆重的嗎?根本就不好意思進出校園啊。”
就說每次從橫幅下面走過,譚柚就各種抓馬。她在任務世界沒參加過競賽,所以這種感覺是真不曾有過。
林老師被逗笑:“這是屬于你的榮譽,是榮譽就坦然地受著。”
譚柚抖了抖肩膀:“行吧,兵來將擋吧,正好老師們來了,大家先一起吃個早飯吧。”
李福貴:“我就不和你客氣了,我去帶果果過來。”
和李福貴一家三口吃了頓早飯,再和他們一起去學校的時候,越是靠近學校譚柚的腳步就越是沉重。看著在大門處懸掛橫幅的工人們,譚柚根本就不好意思細看橫幅上都寫了些什么,只一個勁兒地加快腳步往校園里沖。
偏偏李福貴的促狹勁兒上來了,他甚至還放慢了腳步,一字一句地將橫幅內容讀了出來:“祝賀我校高一三班譚柚同學在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中獲得省一等獎!”
譚柚腳步頓了下,下一秒又加快了腳步,李福貴落在后面哈哈大笑。
譚柚本以為早上在校門口已經是極限,可她后來才知道這才哪兒是哪兒?
早讀課的時候她就叫到了小辦公室,然后學校附近的影樓攝影師舉著相機對著她就是咔咔一頓拍,甚至因為她的鏡片反光,攝影師還要求譚柚摘下了眼鏡。
譚柚不自在地揉了揉臉,摘下眼鏡她就各種不自在。她瞇著眼看向李福貴:“一定要這樣?”
辦公室的幾位女老師驚訝了:“以前就覺得譚柚漂亮,沒想到不戴眼鏡更漂亮啊。”
“白白嫩嫩的,眼睛也好看。”
“這雙眼睛,水潤潤的,就像是蘊含著一汪秋水。以前覺得眼含秋水是夸張,原來現實中真有這樣的。”
“再瘦些會更好看,現在看著就是可愛。”
“現在也不錯,多福相?”
譚柚僵笑著,任憑老師們評論她福相,只是聽著攝影師的話,對方讓她干啥她就干啥。在對方拍完后,譚柚火速戴上她的眼鏡,辦公室里齊齊發出一聲嘆息。
攝影師也有些惋惜,他就覺得譚柚怎么拍都好看。當然,要是再瘦點會更漂亮。
好容易拍完照片,譚柚看向老胡:“胡校長,沒我的事了吧?”
“沒有了沒有了,你回去好后學習,爭取再創輝煌!”老胡豪氣地一揮手:“去吧,看你也坐不住了。”
譚柚沖著對方笑笑,她在任務世界什么大場面沒見過?如今在現實世界里反倒縮手縮腳了。唉,磨人啊。
回了教室,譚柚如往常一般刷題。一直到了大課間的時候,看著學生們這次不是如同往常一般在操場上出早操,而是像平常升旗儀式那般在教學樓下站定,譚柚的心漸漸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