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繡倒吸一口涼氣：“二姐要害我？”
“你大嫂也不是什么好人，”譚柚聲音凝重了些：“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當年你爸過世讓家里供你讀書，你大嫂就不樂意。”
“她今天回娘家，就是琢磨著把你嫁出去。你大哥如今和她一條心，他們不愿意供你我能理解。畢竟你只是妹妹，不是他們的女兒，他們也實在沒有責任供養你。”
羅繡低頭，眼睛一下就紅了。
譚柚淡淡道：“哭什么？我還沒死呢，你是我的女兒，還沒有成年。我有撫育你成材的責任。我將本屬于我的責任推給你大哥，本身就是不對的。”
“但是你大嫂兒子出生到現在，基本都是我帶的，我幫他們承擔了帶孩子的責任。如此我倆兩清，不虧不欠、”
過來送糧食的羅建濤和劉英只聽到了最后一句話，不由紅著眼進門：“媽，你幫我們帶孩子，到底辛苦了你。”
譚柚擺手：“知道就好，東西我就收下了，以后你們的孩子你們自己帶。我要供羅繡讀書，沒時間再給你們帶孩子。”
劉英勉強擠出一抹笑：“媽，您這話說的，哪家不是奶奶帶孩子的？”
“那就從我開始，我不給你們帶。”譚柚語氣重了三分：“羅霄是你們的兒子，既然生了你們就要養，自己生的自己帶。”
“你若是過不下去，隨你媳婦兒回娘家也沒問題，我就當我兒子倒插門了。離婚也可以，都和我無關，但是指望我帶孩子，肯定不行。”
羅建濤急赤白臉：“我怎么可能去倒插門？我可是長子！”
“隨便你吧，”譚柚揮揮手，她看向劉英：“你和你娘家人怎么想的，我一清二楚。別說羅繡現在不想嫁人，就算她日后畢業談朋友了，也輪不到你插手她的婚事。”
“我這個正經的親媽還在呢，臨得到你做主？”
劉英心里咯噔一聲：“媽您說什么呢，我沒想著繡繡的婚事。”
“你最好是沒有，”譚柚語氣森寒：“若是讓我知道你和羅錦背后搞小動作……”
“不敢不敢，我不敢的。”劉英連連搖頭，心道這老婆子今天怎么這么嚇人？她看著自己的時候，自己小腿肚子都在打哆嗦。
被譚柚敲打一番，羅建濤和劉英灰溜溜地回了自家。路上劉英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回了家她就開始摔摔打打。
羅建濤頭疼：“你又要做什么？以后羅繡不跟咱們過，媽也出去單過了，你滿意了？”
“我滿不滿意有什么用？”劉英氣急：“你媽滿意才是最重要的，她養羅繡，她拿什么養？最后還不是要指望咱們？”
“我是羅繡大哥……”羅建濤喃喃自語，但是不得不說，不要供羅繡讀書，他肩膀上的擔子確實輕了許多。
因為他自己也有兒子，兒子也到了上學的年紀了。
所以為了減輕負擔，羅建濤是默許劉英以及她的娘家算計羅繡的婚事的。只能說人都是自私的，都是先為自己打算的。
羅建濤和劉英一走，羅繡再也繃不住，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媽，大哥大嫂還有二姐，他們都是這么想的嗎？”
“他們都想算計我？”
譚柚搖著扇子：“我何必說假話騙你？你自己知道她們的心思，以后少來往就是。自己多點警惕心，別被她們算計了去。”
“等你去了學校念書，她們再多的算計也就落空了。”
羅繡重重點頭：“我知道了。”
譚柚掩唇打了個哈欠：“行了，趕緊洗漱然后回房間休息吧，明天我們早起去市區。”
羅繡一下子呆住了：“去市區？做什么？”
“自然是想辦法搞錢。”譚柚瞥她一眼，用扇面敲敲羅繡的腦袋：“學習上那么聰明，怎么這會兒傻乎乎的？”
“以后我帶著你賺大錢。”
羅繡不懂，只是看著譚柚的背影出神。
饒是羅繡前一晚猜測了許久，她也沒想到譚柚動作這么快。不過大半天的時間，她已經跟著譚柚到了市區，甚至看著她租了房，置辦了各種家伙事。
而這會兒，她正和譚柚出攤兒，就在鋼鐵廠的外面擺攤兒賣涼面。
附近如同她這般擺攤兒的小攤販不少，譚柚以及羅繡混跡在其中并不起眼。譚柚在招呼了兩人以后，看羅繡低垂著頭一副沒自信的模樣，譚柚不由搖搖頭。
“接下來的客人你來招呼。”
羅繡一驚，立刻搖頭：“我不行的。”
譚柚似笑非笑：“沒做過就說不行？你先去做，行不行的另說。想想你的學費，你還覺得不行嗎？”
羅繡張了張嘴，拳頭緩緩捏緊。在接下來有客人過來的時候，她也逐漸放開了。她是為了賺學費，她自己也要努力才行。
一直忙到了晚上七點，涼面攤才收攤。羅繡捶了捶腰：“還挺累的。”
譚柚只是笑笑：“跟我走吧。”
羅繡不明所以：“去哪兒？”
遠遠傳來譚柚的聲音：“把你賣了！”
“您才舍不得呢，”羅繡蹬著二手三輪跟上譚柚的腳步：“媽，我們明天早上也出攤吧……”
“早餐吃涼面？會膩的。”譚柚瞥她一眼：“早餐歇一歇，牛還有喘氣的時候呢，你若真想賺錢，明天我教你熬酸梅湯，這段時間就賣酸梅湯和涼面。”
“好。”羅繡被燃起了斗志，哪怕蹬著三輪車也不覺得累。只是在跟著譚柚進了棉紡廠后，羅繡還是各種不自在：“咱們來這邊做什么？”
譚柚：“來得匆忙，置辦點東西。”
于是羅繡就看著譚柚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吃下了兩大包碎布頭還有一包皮筋扣子等等輔料。甚至還弄了一臺淘汰下來的縫紉機。
離開廠子的時候羅繡才糾結道：“媽，咱們手頭沒錢了。”
今天賣涼面賺的錢也全都搭里面了。
譚柚特別鎮定：“酸梅湯的原材料都備好了，做涼面的食材也都在，明天出攤順利的話，以后就是錢生錢了。”
羅繡勉強安心，她這會兒也騎不動三輪車了，只是推著和譚柚一起往租房處走：“那您要這些布頭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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