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燙了點毛肚：“確實要提前溝通，眼鏡兒，這是你的活兒。”
眼鏡兒早就摘下了眼鏡，吃得紅光滿面：“沒問題，明天一早我就和這邊的市局聯絡。”
譚柚笑道：“這樣最好，我也算功成身退了，明天就能回去了，說來明天又要請假了。”
一桌子刑警，都是能吃能造的，最后還換了一波湯底，幾人才滿足地拍了拍肚子。譚柚自去柜臺結賬，劉全給譚柚刷卡的時候還給打了個折扣，歡迎她下次再來。
譚柚心道，沒有下次了。說來這家店的口味確實不錯，以后吃不到了，確實還有些可惜。
周四一天，譚柚就沒和老黃一起了，她和眼鏡兒一起到了津南市的市局。在這么一通交涉后，市局的刑警隊抽調出了兩人，隨她和眼鏡兒一起去劉全的火鍋店帶人。
估摸著此時老黃等人也已經確定了證據的可信度了，說來下一步是審訊？還是搜查？口供雖然重要，可最重要的還是要現實的證據啊。
津南市局內，劉全在進了審訊室后一言不發。而前去他家以及他請人住處搜索的警察也是什么切實的證據都沒發現，案件一時就僵住了。
譚柚站在單面玻璃后，盯著裝死狗的劉全看了眼，忽然扭頭看向津南市局的某位刑警：“有電腦嗎？我能不能使用下？”
對方不明所以，但還是給譚柚找了一臺大肚子的臺式機。譚柚在坐下后就開始忙碌，十指在鍵盤上都要敲出花兒來。
眼鏡兒站她身后，眼睛越瞪越大：“你這是在搜索劉全手機信號曾經出現過并且停留過的地方？”
譚柚頭都不抬，只是一心敲代碼：“對，水平很高嘛。”
得了這么句夸獎，眼鏡兒挺起胸膛：“我也是正經學計算機的……”
說著他的語氣漸漸低了下去，似乎陸瑤還不是學計算機的？她好像是個文科生吧？
掐此時譚柚的代碼也告一段落，而屏幕上則出現了一個地圖，上面標注著四個紅點。順子忙翻開卷宗：“積水路21號、劍南路79號以及星月路57號都沒有發現。”
“這里……是哪里？”
譚柚放大地圖：“是古田路57號，查一查這戶戶主是誰？根據記錄顯示，今年蘇和被害的那天，劉全在這里待了很長時間。”
旁邊的刑警一拍手：“我們這就安排人過去，小陸這一手不得了啊。果然大學生就是不一樣，各種新技術。”
眼鏡兒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東西：“陸隊，這一手教教我……”
譚柚瞥他一眼：“等回了局里再說，還有，別叫我陸隊。”
“好嘞！陸隊，”眼鏡兒應得特別響亮。
審訊室內，老黃一根接著一根地抽煙，眼睛始終半睜不睜著盯著對面的劉全。劉全在進了審訊室以后就是一言不發，似乎想以沉默對抗鐵拳。
對于這種人，來硬的肯定不行，但是來軟的……老黃陷入沉思。
當此時，小張推開門進來在老黃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老黃眼睛一立，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就起來了：“當真？”
小張點頭：“當真，小柳和順子跟著去了，已經找到了賬本。”
老黃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小張應了一聲，老黃這次狠狠地將手中僅剩半支的煙全都吸完，這才狠狠將煙屁股按在了煙灰缸內，此時煙灰缸內的煙頭已經有數十只。
看著已經垂頭不語的劉全，老黃這會兒沒有絲毫的緊繃感，甚至他還想笑。切實的證據都找到了，嫌疑人開口只是早晚的事。
清了清嗓子，老黃只簡單說了一句話：“古田路57號。”
從進審訊室以后就一直低頭的劉全終于抬頭，他幾乎是驚懼地盯著老黃，不明白他費盡心思掩藏的這個地方，怎么就被眼前這個黑臉老警察知道了？
攻守形勢逆轉，老黃一點都不著急了。他合上卷宗：“我們在古田路57號找到了蘇和私人借貸的賬本，說說吧，你和蘇和是什么關系？”
“嗬嗬……你們是怎么找到我的？”劉全不回答，反而率先問起了這個問題。
老黃敲敲案卷：“現在是我們在審訊你，劉全，你現在坦白還不算太晚。”
“她都死了，我坦白又能有什么用？就能不用死了？”劉全神經質地開口：“我要見那個女警察！”
他也不是真傻，中午見到老黃的時候他就想明白了。他現在知道譚柚也是警察了，如果不是譚柚先找到的他，這幾個警察又何至于找到他？
老黃皺眉：“你有什么話直接跟我說，你見她做什么？怎么？想打擊報復？”
劉全晃著椅子：“我要見那個女警察，她不來我什么都不會說的。”
審訊室外，小張緊張地給譚柚交代：“一會兒進去后你不要慌，你一慌那邊的氣勢就起來了……”
旁邊還有刑警們在傳授機宜，就是讓譚柚在進去后不要亂說話等等。譚柚一一點頭一下，渾身上下都寫著乖巧聽話，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進了審訊室，在黃隊身邊坐下，譚柚也不出聲，只是看著劉全。
劉全也盯著譚柚，許久才出聲：“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當年做得那么周全。”
“你確實很周全，”譚柚也不繞彎子：“當年你除了拿走了賬本和兇器以外，你應該還拿走了蘇和專門和你聯系的那張不記名電話卡。”
劉全的臉色逐漸晦暗下來，譚柚輕聲道：“蘇和是杰出的時間管理大師，將情人們之間的界限劃分得非常清晰。每一位情人都有單獨的電話聯系，她就像是皇帝翻牌子一樣，只能她單向聯系你們，你們想要找她，大概率都聯系不上她。”
“因為蘇和只有一部手機，而她平時的工作和生活，基本都是用她的主號碼。只有她想和你們聯系了，她才會換上別的手機卡。”
“她的情人們彼此之間互不相識，如此也就給了你渾水摸魚的機會。只要拿走蘇和的賬本以及她和你單線聯系的那張手機卡，你就能從這件案子里完美隱身。”
“畢竟蘇和有四名情人已經足夠吸引人眼球，誰能想到她還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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