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九四。”
陳解正在翻看安排鷹衛的人對鐵礦的人員進行盤問,一旁有認字的小弟負責記錄。
陳解需要確認證據,只有把證據做實了,才好進行下一步。
就在這時周處回來。
陳解:“如何?”
“九四已經查清了,那同源行背后的東家是大哥!”
“大哥?”
陳解瞇縫起眼睛道:“你確認?”
“嗯,沒錯的,就是老大的產業,而且現在已經改名字了,不叫做同源行,叫做通泰商號。”
“通泰!”
陳解瞇縫起眼睛,不知為何感覺事情有些蹊蹺,這提貨的字條上,為何要加蓋同源行的印章呢?是有意為之,還是?
這件事好像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簡單啊。
陳解想著,周處道:“九四,我還查到了,這同源行的掌柜的叫做王大發,就住在和平街第四間房子。”
“地址你也問清楚了?”
周處道:“是啊。”
“這消息誰告訴你的?”
周處道:“九四,伱不問還不知道,我今天可是費了大力氣了,找了半天沒找到同源行,后來碰到……”
“就這樣大街上讓你碰到了?”
陳解瞇縫著眼睛看著周處,周處道:“是啊,就大街上迎面碰到的。”
陳解沉默了,巧啊,太巧了,這世界上有這么巧的事情嗎?
當然有,不過若是多種巧合放在一起可就不一定是巧合了。
陳解把自己的想法跟周處說了一下,周處聞言一愣,緊跟著開口道:“九四,你是說有人故意把消息告訴咱們?”
“走。”
陳解說了一聲,周處在后面追著道:“上哪去?”
“找王大發!”
陳解開口道,你別管是不是有人引著自己去,可是這條線指向的就是王大發,若是斷了這條線,自己再想尋找其他的線可就不容易了。
因此就算有蹊蹺,陳解也要去一探究竟。
周處這時也急沖沖跟在陳解的身后,十二鷹衛有六個在這里固定證據,有六個跟著陳解出發。
此時,馮宣的府邸。
馮宣躺在藤椅之上,一旁兩個漂亮的侍女給他搖動著扇子,清風伴隨著女人的脂粉味道飄到了馮宣的鼻子里,十分享受。
身后站著發財,發財抱著一柄長劍,一言不發,守護著馮宣。
就在這時,遠處急沖沖趕來一個人,那人到了跟前,抱拳道:“爺。”
馮宣睜眼,看到了四喜笑道:“回來了四喜,如何?”
四喜笑道:“一切按照爺您的安排,消息散出去了,陳九四也出發去找王大發了。”
“哦,老二那邊呢?”
“呵呵,也如爺您的安排,他已經把小刀派了出去,小刀應該是比陳九四早去一盞茶的時間。”
“一盞茶啊,以小刀的凌利,應該把事情辦的差不多了吧?”
“應該是沒問題,另外王大發應該是比陳九四早回去片刻……”
“嗯,不錯,這回可夠老二喝一壺的了。”
馮宣說著,揮揮手,一旁的侍女立刻端來一杯茶水。
馮宣喝了一口道:“嗯,對了,那小刀突破鐵骨境了嗎?”
四喜道:“嗯,應該剛突破不久,自從爺跟二爺受傷之后,二爺曾經秘密召見過小刀,應該是給了小刀突破的丹藥。”
馮宣聞言呵呵笑道:“這就是老二的格局了,有丹藥不早給,非要等到十萬火急的時候才給,他啊,就是誰也不信任。”
四喜道:“爺,一顆壯骨丹,恐怕也消耗了二爺幾年的積累,有所不舍也是可以理解的。”
馮宣道:“還是太小氣啊。”
四喜這時又道:“對了爺,小刀突破鐵骨境,陳九四也是鐵骨境,這陳九四不會打不過小刀,或者讓他跑了吧?”
聽了這話,馮宣道:“不能,小刀的鐵骨境跟老五的怎么比。”
“這鐵骨境跟鐵骨境的差距可是很大的啊。”
馮宣很自信的說道。
鐵骨境與鐵骨境差距確實很大,第一是鐵骨境的積累如何,比如陳解進入鐵骨境是兩枚壯骨丹,一枚提升境界,另一枚鞏固境界,這才能拉平與馮三的十年功力差距。
其次就是有無頂級功法,這個差距也是很大的。
武者戰斗力的強弱,主要是靠,境界,功法,武器來體現的。
就算境界相同,功法若是有差距,比如擒龍十八掌跟開碑手,互相對一下,就是老乞丐無事,彭世忠吐血重傷。
而老乞丐與彭世忠的境界差距并不大,大的,就是功法。
這也是為何全沔水縣都在找擒龍十八掌的原因。
小刀雖然是鐵骨境,可是他的功法比陳解的功法差的很遠,比如陳解的開碑手就不是小刀能夠企及的。
馮宣說著,這時站在馮宣身后的發財道:“爺,要不我去一趟,當年我與小刀一戰,未分勝負,這一次正好一戰。”
馮宣看了他一眼道:“就知道爭勇斗狠,江湖要動腦子,動腦子啊!”
“算了,跟你說不明白,四喜,你,去盯著,有情況回來稟告我。”
“是,爺。”
四喜聞言立刻開口說道,緊跟著急沖沖的離開。
看著四喜離開,馮宣揮了揮手,一旁的侍女繼續過來扇著扇子。
發財抱著劍在身后看了看離開的四喜,有些不太服氣,這江湖不就是誰武功高聽誰的嗎?搞那么多陰謀詭計有什么用?
說罷不發一言,閉上了眼睛,閉目眼神。
此時鄭川府邸。
鄭川正在書房急的團團亂轉,一旁一個長相嬌媚的女人道:“爺,您吃點東西吧。”
鄭川看了她一眼道:“不吃,你退下吧。”
“爺。”
“退下。”
女人轉身離開,而這時鄭川府的管家過來道:“爺,小刀進王大發家了。”
“王大發呢?”
“已經往家走了。”
鄭川點頭道:“如此就好,不過為何我這心里七上八下,很不安生啊?”
管家道:“爺,您這是憂思過度啊,您且寬心,事情咱們不都安排好了嗎?”
“知道詳情的錢順被咱們殺了,另外在給錢順的提貨單上咱們都做了記號,把所有的事情都引向了同源行,而同源行那是馮宣的產業。”
“再讓刀爺把知道事情真相的王大發干掉,偽裝成畏罪自殺,呵呵,那么這件事就是死無對證,誰也想不到是咱們干的。”
鄭川聞言道:“嗯,我知道,不過我這心里還是不踏實,左眼皮跳的也厲害啊。”
管家道:“爺,要不把幾位姨娘叫來,給您松松骨。”
鄭川擺手道:“哪有那心情,嗯,你先下去吧,盯住了這件事,小刀把事情做好之后,你立刻安排他去鄉下躲一陣,等風頭過了再說,他在礦區跟陳九四打過照面,雖然陳九四不一定認得他,還是小心些好。”
“是,我這就去安排。”
管家離開。
出了門,管家回頭看了一眼鄭川的書房,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眉宇之間是心事重重。
和平街,這里是馮宣主管的大街,通泰商號就是和平街最大的商號。
不過作為通泰商號最大的掌柜的王大發,卻是個很低調的人。
很有錢,卻不請丫鬟院工,在離通泰商號最近的地方買了個小院,一家五口就生活在這里。
因為低調,數次被馮宣點名表揚,而他也不止一次的強調,他一心為主,能夠幫助商號更上一層樓就是他的最大愿望,至于個人享受,無所謂。
吃不過一日三餐,睡不過一張床榻,所以他不在乎享受,要一心一意的為東家服務。
所以他住的地方很簡陋,小院跟陳解的小院差不多。
里面住了五口人,他的老母親,他妻子,一兒一女,外加他自己。
他的妻子是個勤勞的婦人,孝順婆母,相夫教子。
一家人也算和和美美。
不過今日卻……
“娘,娘……”
此時屋里,有孩童的哭泣聲,屋內的房梁之上懸掛著五根繩子。
而一根繩子上已經掛著一個被吊死的老太太。
而這時就見屋中,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右手握著一把刀子,左右手各自摟著一個五歲的男孩,與六歲的女孩。
男孩這時哭喊著叫著娘。
而在刀疤臉男人的對面,站著一個衣著樸素的女人。
女人這時渾身顫抖著,面前有一把凳子,踩著凳子,就能上吊了。
男人這時用拿刀的手示意女人:“夫人,上吧,你也不想看到這兩個可愛的小家伙,死在這里吧。”
女人這時哭的稀里嘩啦,依舊道:“你,你真的會放了小寶與翠兒。”
男人笑道:“會。”
“我,我如何能夠相信你?”
“呵呵,夫人,你有的選嗎?”
女人聞言不舍的看著小寶與翠兒道:“你們閉上眼睛,不許看。”
“娘,娘……”
兩個小娃娃撕心裂肺的哭著,男人卻按在他們的肩膀上,讓他們根本動彈不得。
“閉上,眼睛,閉上!”
“娘!”
“聽話!”
女人崩潰的大叫著,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女兒看到自己上吊的死相。
男人這時也道:“呵呵,對,閉上眼睛,要聽娘的話。”
說完男人看向女人道:“夫人,請了。”
女人這時深吸一口氣,壓制著自己的眼淚,踩著凳子,雙手顫抖的握住了繩套。
她再次不舍的看了看身后的兒女,發現兩個娃娃痛苦的閉著眼睛,眼淚狂涌而下。
她把脖子放在了繩套之內,因為恐懼,身體顫栗的更加厲害了。
小刀道:“來,把凳子踢掉。”
女人沒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恐懼。
“你看又不聽話了,來小寶,你對娘說,踢掉凳子。”
“嗚嗚……”
五歲的小男孩這時嚇傻了,只知道嗚嗚的哭。
“說!”
男人繼續逼迫,女人看了一眼男人,眼神中滿是不甘,不舍與仇恨,緊跟著直接踢開了凳子。
身子懸空,頓時勒的女人直翻白眼,這時她拼命的想要抓住繩子,想要把自己解開,可是怎么可能,這時的人是使不上力氣的。
呃……
“娘!”
女人就這樣吊著,雙眼翻白,臉色發紫,甚至小便失禁……
兩個小孩就這般目睹了女人被吊死的過程。
發出了令所有人都足以動容的哭聲。
可是男人沒有,男人看著睜開眼睛的小男孩與小女孩道:“哎,怎么不乖呢,不是說不要睜眼睛嗎?”
嗚嗚……
兩個孩子已經泣不成聲了。
“你看,咱們說好的規矩,你們不遵守,那就沒辦法了,只能對你們做出懲罰了。”
“你叫翠兒是吧?”
男人看向小女孩,小女孩渾身顫抖,無比恐懼的看著男人。
男人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道:“翠兒,你喜歡弟弟嗎?”
“喜,喜歡。”
“那你想要弟弟死嗎?”
“不,不想。”
“可是你們剛才睜眼了。”
“我們想看看娘。”
“你們想做什么不重要,可是你們睜眼了。”
女孩沉默。
“睜眼就要受到懲罰,這就是游戲規則,所以翠兒,你和弟弟誰受懲罰呢?”
女孩這時都快抖成篩糠了。
男人道:“誰呢?告訴哥哥,好嗎?”
“翠兒,翠兒受懲罰!”
“哎,真是個乖孩子。”
“來,你看哥哥多好,繩套給你做的這么長,你踩上去,對,就跟你娘一樣。”
“來,把頭套進去!”
“姐姐……我怕……”
“小寶,別怕,閉上眼睛,不要睜開,千萬不要睜開!”
小男孩努力的閉上眼睛,絕對不讓一絲光亮照進自己的眼中。
淚水奪眶而去,卻不敢擦。
過了好一會兒,他就感覺有人在拍他。
他緩緩睜開眼睛?
看到了那人畜無害模樣的刀疤臉大叔。
“我沒睜眼”
小寶用顫音說著。
刀疤臉道:“嗯,你真乖,可是這一局的游戲規則是必須睜眼,你閉眼睛了吧。”
“我……嗚嗚嗚……”
“別哭,男子漢,要勇敢些,算了看你小,哥哥幫你。”
刀疤臉這時抱著小寶,直接套上了繩套……
呃呃……
小寶痛苦的掙扎著,男人卻如欣賞美好的畫面一般,而就在這時院外響起了一個聲音:“家里的?”
“小寶?翠兒?”
“人都哪去了?”
“娘啊?”
“怎么沒人呢?”
王大發滿院找,發現洗衣服的大木盆還在院內,里面還有沒洗完的衣服。
心中還在想,這是干什么去了。
而屋內,小寶還沒死透,聽到了爹的聲音,努力的想要出聲,手也在往前抓撓著。
男人這時道:“小寶,你爹回來了。”
呃……
小寶仿佛聽到了,又仿佛沒聽到。
而就在這時突然房門打開了,陽光照射進屋中。
剎那,王大發愣在了原地!
只見在自家的房梁上,從左至右是一個又一個的繩套,而在繩套之上的,乃是他至親至愛的家人。
母親,妻子,女兒,甚至還有五歲的兒子。
這一刻全都整齊的吊在房梁之上,一個個臉色醬紫,伸著舌頭,風一吹,身上的衣服還動了一動。
而這時王大發站在那里,仰著頭,看著一具具至親之人的尸體。
半天。
“啊啊”
他張大了嘴巴,雙手不受控制的抓握著,眼淚嘩嘩的……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一刻他的世界都是崩塌的。
“呦,才回來啊,來,快,這給你留個位置,我趕時間!”
小刀看到王大發回來了,帶著輕松調侃的語氣說道。
仿佛這幾條人命在他看來,無關痛癢,無足輕重。
王大發這時才看到小刀,滿眼仇恨道:“你,是你殺了他們!”
“別激動,是她們自己主動吊上去的跟我無關。”
“我殺了你!”
王大發情緒失控了,瘋了一般的沖了過來,小刀見狀呵呵一笑道:“看來不喜歡主動的。”
這時就見他直接抽出一根繩子,熟練的打了繩套。
王大發沖過來了,一拳狠狠的打向小刀,小刀直接閃了過去,順手把繩套套在了王大發的脖子上。
王大發這時又是一拳,而小刀順手把繩子頭扔到了房梁之上。
緊跟著一把抓住了繩子頭,使勁一拉。
呃……
瞬間王大發就感覺脖子一緊,然后雙手死死的抓著脖子上的繩套想要解開。
可是根本解不開,瞬間整個人就被拉了起來。
這時王大發拼命的踢打著腿,脖子被勒的喘不上氣,臉憋得通紅。
可是嘴里卻喊著:“為什么,為什么……”
小刀這時笑著道:“因為你干了你不該干的事情啊。”
“我,我都是聽你們的,你們為什么還殺我……”
小刀:“呵呵,誰說聽我們的,我們就不能殺了?別掙扎,越掙扎越痛苦,就這樣老老實實的死掉不好嗎?一家人整整齊齊的,真是羨慕你們啊”
呃……
王大發已經快要被勒死了,這時候腿還踢打幾下。
小刀一只手抓著繩子,眼睛就這般看著,等他死透。
可就在這時,突然門口沖進來一群人。
“救人!”
就聽一人大喝,緊跟著咻的一聲,一柄長槍直接從門口飛了進來,直奔小刀胸口而來。
生死瞬間!
小刀手猛然松開,人也就勢倒下,啪的一聲,王大發摔在了地上。
“咳咳……”
拼命的咳嗽。
而這時小刀就感覺從自己的頭頂之上,一柄長槍咻的一聲飛過。
的一聲直接扎在了后墻之上,槍尖穿透了青磚墻,長槍扎在了里面。
小刀目光一凝看向門口,就看到了陳解。
刷的一聲,一柄一尺長,薄如蟬翼的小刀猛然出現在他手上,緊跟著直接刺向一旁王大發。
既然偽裝成自殺做不到,那就只能動手了,殺了他最起碼能少一些麻煩。
說著就一刀直刺王大發的咽喉。
眼看王大發就要身死,陳解見狀猛地撲了過去,一把抓住了王大發的腿,整個人掄著扔出了屋子。
周處立刻接住。
小刀一刀不成,鋒利的刀子直接在地磚之上,拉出了一道溝壑。
這時小刀猛地抬頭,一刀直接刺向陳解。
陳解見狀立刻使出御水掌,御水掌擅長防御格擋。
這時候以御水掌格擋小刀的殺招,而他整個人則是左右躲閃。
躲避著小刀手中這把刀。
這把薄如蟬翼的小刀,瞬間劃過房中的木柱,刺啦,竟然直接把木樁切去一半。
陳解躲閃,這時,小刀繼續搶步進攻。
刀鋒略過飯桌,整個飯桌直接被光滑的切開。
“好鋒利的刀啊”
陳解眼神凝重幾分,這時小刀飛速的進攻著陳解。
他擅長的是刺殺,因此這種狹小空間正適合他來作戰,手中鋒利的刀子直接在空中連續的揮舞著,帶來了一道道殘影。
陳解則是不停的后退。
雖然自己的實力強過他,可是這刀子的確很鋒利。
戰斗力除了境界,功法之外,若是有神兵利器在手,也是很加戰斗力的。
比如滅絕師太加上倚天劍,那就是一流高手。
沒了倚天劍,滅絕師太的戰斗力最少少一半。
不過武器的加成終究是有限的,戰斗之時還需要靈機應對。
陳解邊戰邊退,很快退到了自己的長槍邊上,陳解剛想去抓長槍,突然小刀的刀已經刺了過來。
陳解這一桿跟隨自己南征北戰,甚至挑殺過馮三的長槍直接被這小刀斬成兩截。
陳解眉頭緊皺,不過卻依舊跟他對打。
小刀的刀法又快又恨,出手就是殺招,奔著人要害而去。
不過他雖然是鐵骨境,可是跟陳解的境界還是有差距的。
陳解一直在等待他的破綻,而小刀再連續攻了十幾招之后,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不可能打的贏面前之人,心下一急,就像調轉身位,準備跑路。
陳解也看出了他的心態,故意賣了個破綻,。
小刀一見有機可乘,直接揮出一刀,想要逼退陳解,自己逃離。
看到這一幕,陳解不退反進,直接沖了過來。
“什么!”
小刀本來都做好脫逃的準備了,可是身子剛退了半步,卻猛然見陳解不進反退。
頓時大驚。
可是已經晚了,陳解已經欺身而上了。
這時就見陳解一掌拍了過來開碑手
小刀見如此兇猛的一掌殺來,雙眼猛地瞪大,一咬牙,迎著陳解就是一刀。
開碑手狠狠的拍在了小刀的胸口,小刀直接被這一掌拍飛出去,轟的一聲,砸在了一旁支撐房梁的柱子上。
咔的一聲,這柱子剛才被那把刀劃過,因此被砍了一個缺口。
這時被撞擊,咔擦一聲,直接斷成兩截。
噗……
小刀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胸口都塌陷了,肋骨應該最少被拍斷了三根。
而這時陳解,刷的一聲,一截袖袍斷裂,滑落在地,斷口出無比的絲滑,這刀,真快!
陳解能感到斷口處皮膚有一種火辣辣的感覺。
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胳膊雖然躲過了這一刀,但是那一塊皮膚竟然被刀鋒劃破了些許,而那里的汗毛根根斷裂。
陳解只感覺一陣頭皮發麻,好快的刀,吹毛過啊!
“咳咳咳……”
小刀這時好不容易喘過氣來,剛才那一掌直接拍在了他心肺之處,他感覺自己差一點就喘不過來氣,被拍死了。
這時終于一口氣緩了過來,拼命的呼吸著。
同時心肺的劇痛,肋骨的斷裂,讓他只剩下咳嗽了。
陳解看了看自己的袖口道:“好鋒利的刀子啊。”
“咳咳,那不也是沒傷的了你嗎?”
聽了這話,陳解抬手道:“傷到了,你看,都要出血了。”
小刀:“你在羞辱我?”
陳解這時看著他道:“還能打嗎?”
“咳咳……打不了了!”
陳解道:“那就聊一會兒。”
小刀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陳解笑道:“可是我知道你啊。”
小刀皺起眉頭,陳解道:“我們兄弟幾個身旁都有幾個心腹,老大身邊是四喜發財,老二的身邊就是你小刀吧。”
小刀不言。
陳解道:“是老二派你來殺他們的?”
小刀依舊不言。
陳解道:“現在還替老二扛?”
小刀道:“這事跟二爺沒關系。”
陳解道:“誰信?”
小刀:“不需要誰信,這事都是我背著二爺干的。”
陳解道:“那就是說,你老二知道王大發這個人了?”
“不,他不知道。”
陳解道:“他知道,而且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對不對,調換鐵礦,把好鐵當廢鐵賣給拜火教,從而換取高額的利益,都是老二做的對不對。”
“這過程中老二買通了礦區管事錢順,并且通過王大發的同源行來運送這批鐵器,賣給了拜火教,你們從中盈利。”
“我看了賬本,這買賣是從前年開始的,而前年正是永昌街那寶局,還有銀樓,布莊開業的時間,這么多大買賣開業,需要錢吧,老二應該是買了鐵器,換的這筆錢,從而發展永昌街,然后才一步步把老大比下去的吧?”
“怎么樣,我分析的可對?”
陳解看著小刀。
小刀看了看陳解道:“你真是個可怕的家伙。”
陳解道:“呵呵,多謝夸獎,那么咱們再聊聊?”
小刀搖了搖頭道:“不,我一個字不會再說了,你是在套我的話。”
陳解聞言道:“哎,那你別說,我說你聽著就行。”
小刀咧開嘴笑道:“你是想通過我的表情判斷是吧,我不會給你機會的,我不會的。”
陳解一皺眉,緊跟著立刻伸手想要去攔著小刀。
小刀:“晚了。”
他說著竟然用手里的刀直接捅進了自己的咽喉,然后輕輕一拉,半個腦袋就掉了下來。
你休想從我身上獲得任何一條有用的信息。
陳解這時伸手,看著小刀就這般決絕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惋惜,可惜了。
你以為你死了,你就能保住老二,不可能,只要你在,就代表著,老二參與了這件事情。
這般想著,仿佛這件事已經水落石出了。
周處這時也走了進來,看了看吊死的一家四口,頓時罵道:“還真是個畜生啊。”
緊跟著他轉頭看到已經自殺的小刀道:“真是便宜他了。”
緊跟著他看了看那被劈開的桌子,光滑的切口道:“這切口……這是什么刀,這般鋒利。”
陳解這時從小刀手里把他自裁的刀拿了過來。
握在手中看了看,只見這刀砍了這么多東西,刀刃竟然并沒有一絲受損。
而且這刀的刃很薄,用薄如蟬翼來形容也絲毫不為過。
看到面前這刀子,陳解就愛不釋手。
周處這時湊了過來道:“就是這把刀吧。”
陳解道:“對,就是這把刀。”
周處道:“秋蟬。”
“什么?”
周處道:“這把刀叫做秋蟬,是一把名刀,在沔水縣也是很出名的,是當初鄭川拜義父時,義父所送。”
“此刀長一尺,薄如蟬翼,鋒利無比,乃是義父從上一代老幫主的手里獲得,鍛打的時候,也不知道加了什么天材地寶,才會如此。”
“而小刀之命,就是因此刀而得名。”
陳解聽了這話從小刀的袖口里掏出來一個鍍金的刀鞘。
把小刀放入刀鞘,愛不釋手,自己也需要一把短刀防身啊。
周處也看著眼饞,這時對陳解道:“九四,一千兩,這刀給我吧。”
陳解看看他道:“少來,一萬兩我也不賣。”
周處有些惋惜,陳解道:“兄弟一場,你要是喜歡,我送你。”
周處想了想道:“算了吧,你得罪人那么多,還是留給你自己防身吧。”
陳解會心一笑,這時周處道:“九四,這里的事情要不要跟義父說。”
陳解看了看周處,陷入了沉默,到這里仿佛一切都解密了,不過他總感覺這事情有些蹊蹺,仿佛有人在背后一直暗戳戳的操控著一切。
這仿佛像是一個局啊。
陳解瞇縫著眼睛,自己不會是他們用來對付老二的一把槍吧。
不過這些事情也的確都是老二做的,另外老四的死,也與老二有關。
但是這背后好像還有人在操控這局,陳解想找到操控此局之人,所以他想要等一等。
就在陳解猶豫要不要直接上報的時候,突然門外響起了一聲:“老王!”
緊跟著陳解一轉頭,就看到了四喜。
四喜這時一臉驚訝的看著周圍警戒的鷹衛,然后透過門口看進來,只見滿屋子的死人跟掛的臘肉一般。
他一臉的震驚:“怎會如此!”
同時他看到了陳解,立刻快步上前:“五爺,這,這,小刀!”
他見到陳解施了一禮,一轉頭看到死去的小刀,頓時驚呼出聲。
然后好像是驚慌失措一般道:“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聽了這話,陳解瞇縫起眼睛,巧,太巧了,這時候四喜怎么會來?想到這里,他看著四喜道:“四喜,你怎么來了?”
四喜聞言立刻道:“五爺,我,我來是找老王對賬的,小的主管大爺名下商鋪,其中就有老王的通泰商號。”
陳解看了四喜一眼道:“哦,那還真巧啊。”
“老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這時四喜看著王大發問道,王大發看著滿屋子的死尸,萬念俱灰,抬頭,一雙眼睛麻木的看著滿屋子吊死的死尸道:“我該死,我該死啊!”
聽了王大發的話,四喜微微皺眉,說這些沒用的干什么,誰不知道你該死,我現在要你親口說出,指使你的是鄭川。
想到這里,四喜蹲下道:“大發兄弟,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啊。”
“不過他們絕對不會白死的,咱們必須替他們報仇!”
“大發兄弟,得報仇啊!”
“報仇?”
王大發抬頭對視四喜,四喜道:“報仇,絕不能讓兇手逍遙法外啊,正好五爺在這,求五爺為你做主啊!”
聽了這話,王大發立刻反應過來,跪倒在地道;“五爺,五爺,你得替我報仇啊,替我妻兒老小報仇啊!”
陳解深深看了一眼四喜,四喜一驚,連忙低頭,表現得老實巴交。
陳解道:“好,王大發,你到底做了什么,惹了什么人,才遭此橫禍,說說吧。”
聽了這話王大發立刻道:“是,我說,我說。”
“都,都是二爺逼我干的……”
王大發這時開始訴說他知道的。
他本來是馮宣手下的掌柜的,經營著同源行,可是他卻在經營同源行的時候,偷偷的貪墨了柜上的銀子,他本以為做的天衣無縫。
結果卻被鄭川發現,鄭川威脅他,要把事情告訴馮宣。
他知道要是把這事告訴馮宣,他就完了,于是他求二爺幫他保守秘密。
而鄭川也爽快答應,并且讓他幫忙轉運點東西。
他沒辦法,就聽從命令幫著轉運一次鐵器,然后鄭川又找到了他,告訴他,這批鐵器是賣給了拜火教,也就是說他通寇,形同謀反,要是被人知道了,就是誅殺九族的罪過。
他當時就嚇懵逼了,求鄭川放過他。
鄭川則是笑道:“哎呀,些許小事,不礙的,我啊,最喜歡人才,你就是個人才。”
“這般你以后就專門負責運送這貨物,放心一兩個月才一次,安全得很。”
“啊,二爺,這,這可是殺頭的罪過啊。”
鄭川:“嗯,你可以不干。”
看著鄭川那雙淡漠的眼睛,王大發老老實實的坐起了這運送的勾當。
四喜聽了這話,轉頭看著陳解道:“五爺,二爺做的如此隱秘,你怎么能查到這來?”
陳解聞言瞇縫了一下眼睛,一旁的周處道:“因為那礦區的錢順手里的提貨單,上蓋著同源行的印章。”
“同源行,他們蓋同源行的印章作甚啊?”
四喜繼續追問,陳解心想,你不就想從我嘴里聽到,老二準備嫁禍你們家大爺嗎?
陳解就是不說,周處這時卻猛然反應過來,剛想開口,陳解給了他一個眼神,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四喜見陳解不上鉤,皺起了眉頭,這陳九四太難纏了啊。
沒辦法,他是帶著使命前來的,因此有些話,他的說。
這時就聽他道:“啊,老王,你個忘恩負義的,你們這是準備嫁禍大爺啊,你們……你們怎能如此……”
看著戲精上身的四喜。
陳解確認,這事老大不是幕后主謀,就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這老大還真是個陰險之輩啊。
這時四喜道:“五爺,咱們的立刻上報彭堂主,這事,太大了!”
陳解沉默了,他不想給老大當槍使用。
走私鐵器給拜火教,陳解也不覺得是多大的事情。
拜火教壞嗎,陳解不知道,但是陳解卻很同情他們,因為他們是反朝廷的。
大乾是外族統治,對漢人的壓迫有目共睹,而拜火教是團結窮苦百姓,吃不起飯的百姓,江湖人士推翻牧蘭人的,這有什么錯,漢人豈能代代為奴!
因此他對走私鐵器,并不覺得什么。
但是他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情。
“王大發!”
“嗯?”
王大發看著陳解。
“四爺是怎么死的?”
陳解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走不走私鐵器,關他鳥事,他只想知道老四鄧光明是怎么死的!是誰殺的!
老四是真心把自己當成兄弟,一直很照顧自己。
陳解是個知道感恩的人,對他好的,他都記在心里,他希望每一個對他好的人,都可以得到一個好的結果。
可是老四被人殺了,不明不白。
彭世忠想知道答案,陳解亦想知道。
王大發聽了這話,腦海里陷入了回憶。
“那,那天,我們從鐵礦運走了兩千斤生鐵,一路運送到碼頭,只要裝船就能運走,可是就在裝船的時候,四爺突然沖了出來……”
王大發敘述著當時的情況。
“后來二爺出來了,他拉著四爺談家常,四爺便詢問二爺這船貨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誰承想,就在這時,二爺突然出手,在四爺完全沒想到的情況下,以反手劍自下而上刺殺了四爺,當時我們都嚇壞了……”
“那如何會留下尸首……”
“是因為來人了,一長串火把,我們當時嚇壞了,二爺怕被人發現,就顧不得收拾四爺的尸體,帶著我們跑了……”
鄭川府。
“二爺,二爺!”
這時就見管家慌慌張張的沖進了鄭川的書房。
“怎么了!”
鄭川見管家如此慌張,立刻詢問道。
“二爺,不好了,小刀,小刀失手了,現在陳九四帶著王大發,還有小刀的尸體,去白虎堂了!”
“什么!”
鄭川拍案而起,滿臉的驚駭與惶恐。
“失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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